第一百零五章 陳善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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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謫總是背地裏驚人的成長。

    元帝的眼睛裏是複雜的光芒,他分明還隻是個少年,皇城司的服飾穿在他的身上還顯得寬鬆,比起自己的幾個兒子來說,這陸謫已經脫離了少年的軀殼。

    更像是個大人。

    辦事比皇城司履曆更豐富的錦衣衛更好,也更果斷。

    他不相信,國公爺會教出這等性格出來。

    或許,這陸謫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更適合做他的一把刀,替他鏟除朝廷上的奸佞。

    陸謫渾身浴血,可依舊用毅力困住自己的理智,好讓自己隨時警醒。

    他提著劍,輾轉於數名刺客之間,踩起輕功飛升旋轉,沉默間取人性命。

    真正的下手無情。

    因著帝王受刺,茲事體大,這件事情除了在場的人知道之外,剩下活著的刺客全部押進了詔獄。

    負責此事的除了陸謫之外,還有新上任的刑部左侍郎程僖以及三事局的陳善。

    陳善也不僅僅是負責俗世物件,她有一身的好功夫,又有細密的心思,三事局平日裏也會幫著刑部以及大理寺處理一些事情

    也是程家的人,隻是並不是同一個程家。

    程僖這人,同程起和程彧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做事情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程僖在宮宴結束後直接就帶著人離開了,接了陛下的聖旨,一個月內查清所有的事情。

    宮宴人群散去,陳善按照元後的吩咐先去照看雲縛安。

    正巧瞧見雲縛安一臉虛弱的樣子。

    頗有些意外。

    隻是這殿中仍然殘留了一些別的不知名的味道,讓陳善有些不知怎麽形容。

    她的貼身侍女獨活卻不在,不知哪裏去了。

    “郡主殿下。”陳善皺皺眉頭,“您的氣色很不好。”

    她滿頭都是汗,臉色蒼白,卻又有一種罕見的酡紅,病態一般。

    “我……”雲縛安有些害羞,“我的月信來了。”

    上輩子初潮的時候,還是十三歲,不知怎的這次竟然提前了。

    讓她有些意外。

    她同那人經過長時間的談判,這才將獨活的命從他的手中拯救出來,獨活受的傷不輕,此刻已經下去讓人診斷了。

    果不其然,這次的此刻就是那蘭阿的手筆。

    手竟然伸到大元來了。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而後,雲縛安便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一陣劇痛,隨後便有一股血腥味濃重的暖流湧出。

    好不容易僵持到那人離開,雲縛安才鬆了一口氣。

    可到底是個小孩子,身體又嬌貴,腰酸背痛根本起不來。

    下一秒,陳善就像蓋世英雄一般進來,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大元再開放,說起這等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羞澀的。

    陳善情緒卻沒有太大的起伏,反而是沒多久,便去尋找月信用的布條子,雲縛安即使自己已經會用了,奈何也得裝作不會的樣子,望著陳善。

    這時候這位三事局的女官,卻一改之前的猶豫和靦腆,畢竟如今局促不安的換了,變成了雲縛安。

    “需要下官幫您換下衣物嗎?”陳善麵上並無其他的神色,隻是像一個遊刃有餘的長輩一般,將雲縛安的髒亂的衣物拿走,然後幫著換上了新的衣物。

    所有的事情做完,雲縛安的臉已經爆紅了。

    陳善沒有讓其他的宮女進來收拾宮殿,自己將那些被褥換下丟給下人了,然後又將擱置在美人榻上的雲縛安移到換好被褥的床榻上。

    又將許久沒用的小爐子換上了炭。

    沒過多時,雲縛安便覺得暖洋洋的,陳善很細心,還為她裝了手爐。

    因著背上還有傷,殿內的溫度高一點也無不可。

    “您在這稍等一下,下官先去同皇後娘娘稟告一聲,然後同國公大人說明緣由,讓雲大夫人進宮照顧您。”陳善做事仔細,妥帖慰藉,“請您在此小睡片刻,下官去去就來。”

    陳善轉身要走,雲縛安一把牽住了她的手。

    【郡主殿下,似乎脾性很好,隻是一雙眼睛瞧著我太清透了。】

    陳善想起剛剛小孩一般抱著雲縛安,膚如凝脂,微微帶著冷意的蘭芷香,心中有些微微顫。

    冷不丁被雲縛安抓住了手,緩和了一下驚慌的心情,道“郡主殿下可還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謝謝。”雲縛安舔了舔唇,將手放下了,“麻煩讓人好好照顧一下我的婢女。”

    陳善立刻行禮退下“那下官去吩咐禦膳房為您製作一些暖身子的湯品,還請您稍作小憩。”

    不多時。

    整個大殿便安安靜靜了。

    偏殿雖說是偏殿,卻也沒和主殿放在一塊,也不小,各種要用的東西都齊全的很。

    一場宴會,讓她確定了不少的事情。

    蘇月庵永遠不會背叛她。

    以及,陸謫的身份很是不簡單。

    陳善是個好孩子,雲縛安這樣告訴自己,仿佛是在說服自己。

    隻要她不站在對立麵,就永遠沒關係。

    雲縛安閉著眼睛,背上因為受了傷感知便是格外的靈敏。

    一陣冷意突來,讓她身形戰栗。

    雲縛安緩緩睜開眼眼睛,便瞧見了一雙玄色繡金色雲紋邊的長靴。

    是皇城司的統一著裝。

    大約,是陸謫吧。

    雲縛安卻耷拉著眉眼,瞧著有些困倦,嘴裏嘟囔著“四哥哥?”

    一整個後背都裸露在外麵,雖說有些燙傷,女子柔軟的神態,卻還是足以讓人想入非非。

    “頭都不抬,便知是我麽?”陸謫坐下,手想撫向少女的臉,但是想到剛剛這手握著劍,殺人不知凡幾,停在半空中,又不著痕跡地收回去。

    恐玷汙了謫落凡間的少女。

    帶著冷意的杜衡香開始四散,同整個殿內的蘭芷香開始交纏,融合在一起。

    繚繞在這偏殿。

    雲縛安未曾說話,有些懨懨。

    “你受傷了嗎?”陸謫詢問道,眼神堅定,“剛剛我看見陳善讓宮女沾有血跡的衣裳和被褥下去了。”

    雲縛安眼睛睜開一絲縫兒,就這樣在那處,平靜的眼神似乎要看透陸謫,聲音卻帶著嬌俏

    “四哥哥,我今年也有十二快十三了,往後哥哥還應將我看做大姑娘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