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山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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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涼爽,她開著窗子,能聞見後院竹林傳來的清新的味道。

    若是再加上雨夜的衝刷,定然沁人心脾。

    雲縛安側過身子去,眼神迷離地瞧著窗外的月光。

    大約,元國的月光與之差不離。

    或許阿翁也在賞月,思索他的嬌嬌到底在南詔過的如何。

    她向來冷靜自持。

    可是瞧著那花盞一點動靜也沒有的時候,也嚇了她一條。

    而後一瞬間是覺得不可能,另一方麵,又讓自己放下了,南詔的事情終於輪不到她去做了。

    她或許可以回去元國,陪伴在家人的身邊。

    可是當那一點光亮起來的時候,雲縛安又拉回自己的思緒,把自己的心放在肚子裏。

    沒有事情會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外。

    南詔的太傅,又怎麽會認錯王朝的太女呢?

    她合該將一顆心安生地放在肚子裏。

    目前雲縛安要做的兩件事情就是,熬鷹,和薈萃宴。

    ……

    次日早雲縛安醒來後,便同獨活以及蘇難偷偷上了馬車,青州這邊的事情就暫時交給虞卿和溫庭。

    熬鷹,隻要最後熬成了,誰去熬的無所謂。

    她需要花不少時日趕去白鄴所在薈萃宴。

    薈萃宴顧名思義,自然是群英薈萃,高談闊論,舌戰群儒,滔滔不絕。

    白鄴向來是這種場合的座上賓。

    雲縛安也有一段日子沒見過白鄴了,不知她身體如何。

    薈萃宴一般都是在三個國家互不幹擾的一塊地方。

    那地方被稱為文山,全名為文山墨海,不在各個國家的管轄範圍之內,因為薈萃宴在這個地方舉辦,所以往往跟武學論劍一般,會吸引很多有學士的人前去。

    除了科舉,便是隻有這個地方可以證明他們文人的實力。

    這個地方雖然不在元國的管製範圍內,但是這個地方卻被南詔的一個大族給買下來了。

    大族的姓氏便是萬俟。

    雲縛安記得萬俟,她是南詔的重臣,卻讓人沒法想想,她的家族竟然還擁有文山的官職權。

    萬俟隻是單單的一個姓氏,她的全名叫萬俟讓。

    聽說有個女兒,被她安排到文山墨海,是整個南詔的男人都想嫁的儒雅俊朗,又漂亮的女人。

    很難相信這麽多詞匯都是在形容一個人。

    行至半路,雲縛安覺得這一路實在是太寂靜了。

    讓她有些無法分別,後麵究竟有什麽事情在等著她。

    貓兒的密令去的也太晚了一些,這一次便先讓她溜了嗎?

    “颯颯——”

    獨活和蘇難在前麵駕著馬車,剛入這樹林。

    便聽見旁邊有不少的人起身,踩著樹葉枝丫的聲音,殺意籠罩著整個樹林。

    這次又是誰派來的人呢?

    上次的人還沒調查出來呢,現在又給她安排了一撥人。

    難道是北楚的?

    雲縛安撐著下巴在馬車裏麵想事情。

    自從她被月衛認主之後,除了被安排做事的月衛,其他的幾乎都是貼身保護她。

    所以說,隻有獨活和蘇難駕車,也不會有絲毫的危險。

    “結束了嗎?”雲縛安喝了一口茶,茶香嫋嫋,端的就是閑情逸致。

    獨活低聲道“結束了,請您坐穩。”

    雲縛安靠在軟塌上,昏昏欲睡,若不是要去參加薈萃宴,她定然要抓活的,正好也可以整頓一下南詔的律法。

    瞧著那外表樸素,內裏華麗的馬車飛速而過。

    隱藏在山林裏的黑衣人,咬牙切齒“先回去同大人講明緣由,她已經收服了月衛了!兄弟們不是對手!”

    旁邊的黑衣人也紛紛迎合。

    他們明明是得到情報,三人出行,這才鋌而走險,帶了一眾黑衣人便朝著她們去。

    現下看來,即使隻有兩個護衛,另外兩個也是可以獨當一麵的。

    如此這般,自家主子,隻怕是贏的幾率極少。

    這南詔的女君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雖說是自家的侄女,可到底是皇權的的敵人啊,就這麽讓她在南詔橫行霸道,難道是這女君想叛出?

    黑衣人咬咬牙,吩咐了一聲,便各自消失了。

    行至三天兩夜,一行人終於到了文山墨海。

    “縛安。”

    白鄴像是在她身邊安插了人一般,雲縛安忍不住腹誹,卻仍舊乖乖被扶下馬車

    “白先生。”

    白鄴頷首,對周圍的人介紹道“劣徒玩心甚重,請諸位莫嫌。”

    雲縛安摸摸鼻子有些悻悻,先生說的似乎也沒錯。

    她這算不算是借著白鄴的光才能參加這文山墨海?

    “這白先生這次薈萃宴怎麽帶了新人來,長得這麽好看,別不是個花瓶吧?”

    “花瓶?白先生如此嚴苛,他的徒弟怎麽會是個花瓶?”

    “就是就是,白先生可是帝師,這話可不能瞎說。”

    “說不得這女子也是哪個小國的女帝呢……”

    雲縛安不在意這些聲音,但是她卻明明白白聽到了一句話,讓她分外感興趣。

    “嗬,白鄴這老匹夫,別不是帶著新神證道?”

    雲縛安瞧著白鄴離自己有些遠了,連忙跟上去拉住他的外衫衣角。

    白鄴偏頭瞧了她一眼

    “怎麽,害怕了?”

    雲縛安不說話,老老實實跟著白鄴進了山中院。

    此處早已經等了不少人了。

    有些人風華正茂,豐神俊朗,有些人已至暮年,風骨渾然天成。

    剛一走進去,雲縛安就聞到了芸草的味道,大約這就是書香氣吧。

    又不少人跟白鄴寒暄,白鄴也把她拉出來一輪輪給人介紹。

    什麽元國的隱世大儒,又是什麽邊沙的哪個大師,哪個智者,亦或是北楚的哪個很有聲望的書院山長。

    又比如那些年紀輕輕不是中了狀元就是中了探花,或是寫出了驚世好文章的學子。

    也有一些在塵世中沾染了多年的江湖文客,身上總有些飽經風霜的味道。

    寒暄過了之後,便是討論天下局勢,時事政治的時候。

    天下分分合合,雲縛安便是因此,才要來這麽一趟。

    即使白鄴坐在輪椅上,雲縛安仍然挺直了腰杆,在他身邊落座。

    白鄴臉上又掛著雲縛安熟悉的自信笑容,瞧著雲縛安在看他,以為她緊張,便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腦瓜,似乎想給她捋順思緒,也好漲漲智慧

    “劣徒莫怕,且看為師一噴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