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畫舫賞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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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都的楚館總是多姿多樣的。
初到盈都,雲縛安和獨活就被河邊的畫舫牽引著上去。
上麵的女子都是穿著純色的緞子,裏麵抱琴的男子,雲縛安隔著屏風瞧著,卻總是看不出什麽東西來。
“好看嗎?”雲縛安低聲同獨活說道,“你瞧瞧那男子好不好看?”
獨活嚴肅地看了一下,她從來就是耿直的人,做起事情來也要求真,她觀察了好些時候,聲音仍舊有些失望
“我覺著,似乎看不太出來,小姐對他感興趣嗎?”
旁邊有女侍人上前道
“公子要聽什麽小曲?我們家主子是春滿樓的頭牌,一手琴技在盈都那也是響當當的!”
雲縛安挑了挑眉隨意道“讓你們主子隨意彈奏吧,聽到舒服了,賞賜自然是少不了!”
獨活在旁邊伺候,雖說她身子骨還沒好全,但是貼身伺候的事情她現下也能做了,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家小姐接觸陌生人,讓別人伺候,這怎麽行呢?
整個畫舫並不小,雲縛安被照顧地心裏一暖,獨活果真是自己的貼心人,若是綠萼還在,如今看見這南詔的所有風俗文化,隻怕是會紅了臉
“行了,你們下去吧,你們應該還有別的畫舫,我現在希望你們離開我的視線。”
雲縛安淡淡吩咐完,將賞銀由獨活交給了那些女侍人。
那些人無一不喜笑顏開地拿著銀錢離開了。
“最近還是沒有青梔的消息嗎?”雲縛安仔細地詢問道,“若是她真去北楚以身冒險,沒人能救得了她!”
獨活瞧著雲縛安眼神含著冷漠,自然明白雲縛安有些動怒。
但是並非是青梔隻身闖北楚的事情,而是青梔害了綠萼的清淨,綠萼的骨灰還被她帶在身上。
著實讓人生氣。
“回頭你吩咐他們,也別讓她真的死了,既然我說了保青梔平安,就一定會做到的!”雲縛安皺皺眉,“讓他們小心著那青瓷壇子,別給小爺我撞碎了,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一個也跑不掉!”
獨活立刻接話
“奴婢明白的,一定會好好叮囑她們!”
屏風那邊準備好了,琴音傾瀉而出,讓雲縛安的周身一下就開出了春天的綠色。
“好清澈的琴音!”雲縛安忍不住讚道,“我似乎很久都沒有聽到這般的琴音了!”
獨活也點點頭,元國擅長琴技的人少之又少,在獨活的印象裏,還是原先蘇府請來的那個叫藍恬的琴師,能彈出一手好琴來。
自家小姐的琴技當然是最好的,隻是心境不同,小姐的琴音適合威震四方。
雲縛安手上隨意拿了個果子,也不知洗沒洗,獨活眼尖,一下子便看見了,直接將桃子搶過來,然後自己出去,找了畫舫上儲留的幹淨水清洗了一番,又用帕子擦幹淨了,才進去。
拿過小刀,先將桃子皮削掉,隨後再用小刀將桃子片成小塊,拿了一把小銀叉子插了上去
“小姐,沒洗過的東西不能隨便亂吃!”
總會有些不長眼的東西,在果子表皮下毒。
雲縛安笑眯眯地叉起一塊桃子,鼻尖都是馥鬱的桃子方向,入口芬芳的汁水便溢滿口腔
“確實不錯。”
獨活這才放下心來。
兩主仆聽著小曲,吃著桃子,真是好不快活。
一曲完畢,雲縛安有些興致盎然
“你叫什麽名字?”
“奴……名喚繁音。”那便的人似乎有些害羞,不知在怎麽說,“繁花的繁,音樂的音。”
雲縛安笑眯眯地道
“原是這兩個字,我還以為是梵音,畢竟如此美妙的天籟,或許也是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存在了。”
那邊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雲縛安撐著下巴坐在那處,靜等著裏頭的人出來謝恩領賞。
卻發現繁音似乎隻是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又坐下身來
“奴不善琴技,公子見笑了。”
雲縛安心中有些失望,卻也明白,這就是小倌們欲拒還迎的把戲,不過沒關係。
她從小口袋裏掏出一些金葉子遞給獨活,示意她去交給那人。
獨活乖乖巧巧地拿了便帶進去,便聽見那溫潤的聲音含了點失望,雲縛安沒聽的很清楚,隻以為他嫌少,心中淡淡。
“多謝公子。”那人道。
隨即便坐下來,談了一曲《春江花月夜》,雲縛安將簾子掀起,看見外麵的湖水,映了那並非很滿的月亮。
粼粼微波,時不時寂靜的夜中還有一些鳥類鳴叫,更添清月明朗之意。
雲縛安有些昏昏欲睡,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上敲著節奏
“獨活,元國也能看見那個月亮嗎?”
獨活順著雲縛安的眼神望過去,知道雲縛安是想家了,便道
“這是定然,小姐,侯爺也會知道的,待到小姐大業終成之時,便能順理成章地訪問元國了,您可是一國之君,到時候誰還敢編排您的不是?”
雲縛安卻發覺,獨活越來越會說話了,從前綠萼就是活潑的性子,獨活是安靜的,一靜一動,一文一武,剛剛好。
可如今獨活像是將對綠萼的想念融合到自己的身上了。
令雲縛安越發習慣。
好半晌,雲縛安不忍獨活失望,到底是扯出個笑來
“確實,獨活言之有理。”
琴聲一直持續到中夜,畫舫才突然被人輕飄飄地壓了一下,隻聽外麵的女侍人道
“公子,眼下時辰已不早了,我們家主子要回去了。”
逐客之意。
雲縛安倒是被逗笑了,隨即也給獨活使了個顏色,獨活便將剩下的金葉子交予她們
“今日的琴聲很好,我家主子很滿意。”
女侍人哪裏見過這麽大的手筆,忙就彎腰弓背
“謝貴人賞臉。”
不遠處,有另外一艘畫舫不緊不慢地趕來,船頭上立著一身姿頎長,月朗風清之人。
雲縛安眨了眨眼,這人她熟悉。
正是前不久被遣至盈都來做事情的沈雪宴。
果然是玉樹臨風溫潤如玉,如此比起來,那小倌也算不得什麽呢!
那裏麵的繁音一出來,本以為這位客人是什麽俗客,卻發現這容貌與氣度皆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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