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師慕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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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慕魚被挾製的死死的,身體還以肉眼可見的開始結冰。
他眼中並無惡意,隻是露出震驚和不解來,他搞不明白樓舒雨為什麽對他惡意那麽大。
樓舒雨看他眼神確實清澈便鬆開了他。
師慕魚在她鬆手之後一把拍開她的手,“我這次沒有偷窺你們,這是我家,你們來我的地盤卻還對我出手,得罪了我,你們可過不了這水妖族水域。”
他姿態輕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被樓舒雨先前的野蠻給氣到,說話語氣還溫溫和和的,脾氣好到不可思議。
這跟樓舒雨第一次見他時一樣,他開口都是道歉,第二次見麵也是先解釋。
樓舒雨不說話,眼睛微眯起審視他。
這眼神讓師慕魚不太舒服,他後退了一步,這麽大一個子做出這麽慫的舉動怪反差萌的。
其實也不怪樓舒雨對他生出敵意,實在是他長的太有反派相了。
師慕魚被盯的不自在便微微側身擺起高姿態,眼珠子一轉便開始學著樓舒雨那樣麵無表情起來,別說,他這張臉冷起來倒是挺有氣勢的。
樓舒雨不知想到了什麽,幾步上前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隻一秒,師慕魚都來不及躲開就結束了。
樓舒雨將手收回,後退幾步抬頭看他,原來這師慕魚是個妖族血脈多於人族血脈的半人半妖,這幾日才得以化成人形行走蒼禹界,也不知他從那個人類身上學的文縐縐做派和說辭,第一麵讓她看走了眼,眼前這半人半妖不過跟個初生的嬰兒一樣單純懵懂,什麽都不知道。
而如他所說,這水妖域確實是他的地盤和他的家,他是一隻水妖。
樓舒雨甩袖就走,她還不至於跟個孩子計較,他就算是聽到了她跟樓七七的對話怕是也不懂什麽意思。
師慕魚剛上岸不久,見到的第一個人已經死了,他吸取了那人的記憶,自以為已經可以融入人類了,沒想到剛進人類的城池第一個碰上說話的人就是樓舒雨。
樓舒雨那人冷冰冰的模樣和衝天的煞氣看著就嚇人,他隻不過跟她打了一個交道就被嚇回了家,不成想回家了還碰到了樓舒雨。
這時樓舒雨要走,他倒是跟上去了,根據他吸取的人類記憶來說他跟她就是有緣。
樓舒雨走了幾步,回頭:“滾。”
語氣不重不輕,平淡的冷漠,師慕魚也不覺得害怕了,反而覺得這個人類或許就是這種性格,畢竟每個人族都是不一樣的,他所知的記憶裏他眼前這種人就是屬於刀子嘴豆腐心的,是的,他吸取的記憶是這麽告訴他的。
無論樓舒雨到哪裏去,師慕魚都跟的緊緊的,樓舒雨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後麵的無視,妖族就是一種笨笨的種族,等他無聊了,或者學到了他想學的自己就會離開了。
樓舒雨暗中跟著樓七七和方澤蘭,師慕魚在樓舒雨默許的情況下也跟在她後麵躲了起來。
他看著樓七七等人要過水妖族的水域,一雙幹淨的雙眸望向樓舒雨:“你不想他們過去嗎?我可以幫你。”
隻要他想,樓七七他們就過不了這片水域,就算讓他們死在這片水域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樓舒雨不言語,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樓七七的臉上。
前方禦劍的一行人裏方澤蘭在對樓七七溫雅的談吐,或許是他說話很有意思,樓七七偶爾會回應他。
方佩蘭會在她回應的時候不鹹不淡的說出一句較為刺耳的話,這時候方澤蘭就會冷著臉教訓方佩蘭,而樓七七就會抱著劍看熱鬧似地一瞥兄妹倆,一雙美目裏帶著絲絲笑意。
樓舒雨沉默的看了許久,守約劍冷厲的寒光一直往外溢,在師慕魚覺得她身上的寒氣越來越不舒服時,樓舒雨忽然收斂滿身冷厲之氣。
她禦著守約劍就在樓七七等人頭頂飛過。
她放棄了。
樓七七抬頭看著她的靈光劃過,微微皺眉看向方澤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是她拉來樓舒雨,又是她讓樓舒雨別搞事,反悔快的她自己都覺得作。
她獨自想了許久,耳朵自動屏蔽了周圍的聲音,自成自己的一方小世界。
方澤蘭看她陷入了沉思便沒有再打擾她,而是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的一瞥她的背影。
許久之後,在太陽最後一抹餘暉中樓七七想通了。
她黝黑的眼珠映著落日餘暉,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去找樓舒雨了,原來她不是想讓樓舒雨替她解決問題,而是需要一個她認識,一個她覺得最能清晰的分析問題的人來為告訴她的想法。
旁觀者清,她一直這麽想的。
樓舒雨的到來讓她明白了自己是怎麽想的,對於方澤蘭是什麽樣的態度,她忽然不覺得這一劫也沒有什麽難了,而是決定正視起方澤蘭的愛意來。
這麽一想通,她身上陡然一鬆,許久未鬆動的境界有了突破之象。
她身上的氣息浮動被眾人看在眼裏,他們想不通這樓七七怎麽能飛著飛著就感悟了呢,這悟性和資質未免太逆天了吧!
樓舒雨還不知道樓七七接下來會怎麽做,她隻是比樓七七等人更快的趕到了域王城,而師慕魚也跟著她來了。
進入域王城很是麻煩,需要很多身份證明,而師慕魚什麽都沒有自然就進不去。
他被攔在門外的時候,樓舒雨回頭看了他一眼。
她回頭的瞬間讓師慕魚感覺自己得救了,希翼的眼神炙熱的盯著她。
他一句話都沒說,可那眼神勝過千言萬語。
他的眼神清澈的跟小刀一模一樣,鬼使神差的樓舒雨上前亮出自己的身份牌給守衛看。
守衛看到她的身份牌眼睛一亮:“原來是泰華聖尊的徒兒,失敬,兩位裏邊請。”
泰華是蒼禹界戰力天花板,敬仰他的人遍布整個蒼禹界,作為他的徒兒,樓舒雨待遇可想而知,誰會不給她麵子?
樓舒雨領著師慕魚進來後對他攤開纖長的白嫩手指,師慕魚不解的看向她。
她的手指是好看的,手心裏帶著繭,是長年累月握劍留下的。
師慕魚從腦中搜尋了吸取到的記憶,然後不太確定加猶猶豫豫的伸手扣住了樓舒雨的手,歪著頭問她:“是這樣嗎?”
樓舒雨臉色瞬間一黑,手心一翻拍開他的手:“你學到的東西沒告訴你等價交換嗎。”
她這麽一說,師慕魚就懂了。
他不惱被樓舒雨拍紅的手背,手往空間囊裏一探拿出一個銀器遞到她麵前:“你帶我進來,我用這個抵。”
他所拿出的銀器是個雙耳銀龍杯,杯身鑲嵌著七顆紅色寶石,雙耳是兩條銀龍,龍口懸在杯口上,精致漂亮。
樓舒雨推回去,麵無表情的拒絕:“過了。”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多大的恩就還多大的價值物品,可以小,不可以超,一方麵是她不想占便宜,第二是她不想對方日後拿著這恩情作為借口跟她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