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王府底蘊由何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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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擱今日之前,誰能想得到,向來“文武雙全”“俊美儒雅”,讓人忍不住讚一聲“不負老國公威風”的安國公,竟然是這樣一個沒有擔當的“慫貨”呢?!

    如此,倒也怨不得,老國公從沒想過讓安國公上戰場,從而接手老國公和老夫人這兩位在軍中經營出來的人脈!

    不然,這樣的人,上了戰場,那就已不是給安國公丟臉,而是將與安國公聯宗的所有傅家人全部拖入十八層地獄,再也無法翻身的節奏!

    ……

    連郝嬤嬤這麽個下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安國公夫人真不知嗎?

    非也。

    畢竟,安國公夫人與安國公這對夫妻,雖未達到傅四爺和長公主“心靈想通”的程度,卻也“相敬如賓”幾十年,對安國公的性情,雖談不上了如指掌,但,單憑揣摩出來的五六分,就能知曉安國公確實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可憐我的卉兒……”短短時間裏,安國公夫人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緊接著生出來的就是對傅芷卉這個“殃及池魚”嫡親閨女的愧疚和懊惱,難過和悲傷。

    “唉!”想起這段時間裏,透過周嬤嬤而了解到的事情,郝嬤嬤不由得長歎了口氣,“夫人,大小姐是你十月懷胎,精心養育長大的。這十多年來,你與大小姐日夜相處,何曾見過大小姐是個沒甚麽心機,被旁人竄唆下,輕易就落入對方設下圈套和陷阱中呢?”

    ……

    一番絮叨後,成功地喚醒了安國公夫人心裏的“母女情”後,郝嬤嬤才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氣,又轉而用義憤填膺的神情,道:“再說了,無論如何,大小姐都是代表著安國公府最高級別教養的嫡長女,於情於理,都不能在安國公府裏被人下了臉麵,不然,傳揚開來,還不知外人會如何地議論安國公府呢!”

    ……

    淮南王府

    “你以為,安國公府被人下了臉麵,咱們淮南王府臉上就有光彩了?”

    最近一年來,每每和淮南王妃交談時,淮南王都覺得自己當年真得是瞎了眼。不然,怎麽會覺得安國公滿門英勇,又是武將世家,內宅清淨,絕對不會像一些文官那般,將自家閨女教養得“心比比幹還要多一竅”,輕而易舉就將內宅鬧個天翻地覆?

    如今想來,從最初,他就錯了!

    人蠢,人傻,都不可怕。

    可怕是又蠢又傻,偏還沒有自知之明不說,更覺得自個兒是天下絕無僅有的“聰明人”!

    周圍一切人,都是任由自己算計拿捏的棋子,都應該乖乖地送上門來,任由自己打了對方左臉後,又將右臉給巴巴地送上來!

    連太上皇都不敢生出這樣的念頭,淮南王妃何德何能,竟敢如此想?!

    得虧,淮南王妃並不知道淮南王心裏這些想法,不然,眼下,就不會是自持身份,冷笑連連,而是毫無顧及地撲上前去,狠狠地撓花淮南王的臉,看他往後還如何見人!

    “倘若,我未記錯的話,這件事,原本就是王爺最初得到消息的。”淮南王妃的眼角眉梢間,滿是嘲諷和譏誚,看向淮南王的目光,猶如看一個根本就不配與自己說話的蠢貨般,“隻不過,不知王爺心裏是怎麽想的,竟一直未將此事告知予我。不然,別說五十萬兩的損失了,連五千兩,啊,不對,應該說五十兩的損失都不會有!”

    “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提防錦榮候府嗎?”

    淮南王深吸了口氣,才將到喉的咆哮和質問等話語給咽下肚去。

    這一年來,與淮南王妃交手無數,他已然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和蠢貨發脾氣,隻會氣著自己。而,蠢貨卻不會有任何感受!甚至,蠢貨心裏還特別興奮和激動,隻恨不能將自己給氣死過去,從而以“太妃”的身份,霸占整個王府!

    到時候,李側妃母子三人,可該怎麽辦?

    哪怕為了與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偏偏,卻慘遭算計,最終,以王府側妃身份嫁與自己的表妹,他也不能中了淮南王妃的激將法!

    “提防?!”淮南王妃仿若在看一個天下最大的傻瓜般,“王爺,倘若,我告訴你,讓你提防錦榮候府,你會怎麽做?”

    錦榮候府的倚杖,一為皇後,一為太子,一為“準太子妃”白冬瑤。

    淮南王府的倚杖,一為宗親,一為四皇子,一為“準四皇子妃”佟涵夢。

    而,不論錦榮候府,抑或是淮南王府,原本,就不應該有所牽扯。

    當然,真要說牽扯的話,也應該是太子為了拉攏朝臣宗親,而讓錦榮候府這個外家與淮南王府往來。而,這樣的錦榮候府,那是有求於淮南王府,必然擺出一幅恭謹謙卑的姿態。

    偏偏,如今,因兩府的嫡女,一為太子妃,一為四皇子妃,而令原本應該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狀態的兩府,已處於“對立”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彼此“提防”“戒備”,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然而,淮南王所說的“提防”,實在太過鬆泛,讓人無從琢磨,更無法真正地“提防”!

    “前兒,我無意中得到了一個消息。”淮南王妃端起茶杯,臉上的神情在嫋嫋的茶煙中看不太真切,唯有那清淩淩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了淮南王的耳裏,“聽說,早在兩個月前,我那四弟就遣了管家通知王爺,錦榮候府欲挑撥王府和安國公府的‘姻親’關係,而,他們會衝兩府的店鋪和莊子動手。”

    明明是溫暖如春的室內,偏偏,淮南王竟隻覺得絲絲寒涼之意從腳板心竄襲而上。瞬間,就將他的身體給凍住,就連血液也慢慢停止流動。向來活躍的大腦,也慢慢地褪去了往日裏的清明和機警。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做些什麽?

    如今,淮南王就處於這樣一種懷疑自己,懷疑人生的境界裏!

    然而,這樣的淮南王,卻讓將茶杯置於桌案上的淮南王妃,越發地嘲諷和譏誚起來。

    若說,安國公是個沒什麽擔當的“慫貨”,那麽,淮南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