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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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成六年,仲夏,北港軍營中。此時,危風將軍已經到達了這裏,此刻,他麵對昔日的副將此時已經升遷為東部沿海統軍將軍的郝霈,一臉說不出的尷尬。此刻,他是以貶官後的蕩寇校尉的身份來的。

    “危,危將軍?”郝霈尷尬的坐在主位上看著昔日的上司,一臉尷尬,不知所措的問到。如果可以的話,郝霈才不會在主位上坐著。在他心裏主位上的人隻有危風,

    “我已經不是將軍了,現居校尉而已。”

    “不不不,危將軍,您在我們心裏一直是將軍。”郝霈連忙否認,你讓他當危風的上司,他是怎麽樣都不敢的。危風可是對他有知遇之恩,提攜之恩的,如今反來對危風指手畫腳,他怕會天打雷劈。

    所以,郝霈便一直稱呼危風為將軍,危風卻也一直沒忘自己罪將的身份,把自己當做一個校尉。兩個人就這麽互相稱呼著,一直矯正著。聽的底下人頭都大了,這是在討論如何對付海寇,而不是爭論官位。

    底下一個校尉開口,打破了這個尷尬。

    “兩位,如今南港陷落,我們還是主要先討論如何破海寇,奪回南港吧。”

    其他人附議,而危風和郝霈這才作罷,一臉尷尬的看著對方,直到郝霈先開口。

    “將軍,如今,應該怎麽做?”

    “我……好吧。”危風不糾結這個問題了,郝霈想叫,就叫吧,“如今,我帶來了三千兵馬,其中有一千騎兵,我們要拿這些兵做做文章。”

    其中一個校尉表示讚同。

    “危風說的沒錯,我們有了騎兵,就要加以利用。”可是他說要,便看到郝霈那看似殺人的目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自己下意識把危風當成和自己一樣的校尉了。可是,大家都知道,陛下能夠把危風將軍派到郝霈手下,那麽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這邊防統軍將軍的重責,還是在危風將軍身上。

    所以,那個校尉說完,便把頭低下了,縮了縮脖子。

    “將軍,之前我呈上去一個百夫長的計策,將軍你看如何?”郝霈還記得胡百夫長的事情,所以這時候出口問到,也是給會議提供一個點子吧。

    “你說的是那個誘敵之策?”

    “是的,將軍。我覺得還可以,所以我便呈上去給您看了。”

    “確實是一招,妙計,但是,那自己士兵的生命開玩笑,這樣,真的是為將者應該做的嗎?”危風還是不同意用那條計策,他心裏,每個士兵的性命都不是隨意可以辜負的,“不過,你倒是可以將這條計策說出了,大家一起討論。有沒有改進之法。”

    “是,將軍,不過此人尚在營中要不要直接叫過來讓他親口說比較好。”

    “嗯,應該如此。大家也聽一聽,再各自想想有什麽好的計謀。”

    “是!”眾人點頭。

    而胡百夫長很快就被叫了過來,來到議事廳,見到諸位將軍,先行禮,禮數必須周全。

    而在他行禮完畢以後,危風將軍先開口說“你叫什麽?”

    “胡和宗。”

    “你的計策,我看過了,不過諸位將軍還都沒有閱讀過呢,你說給大家聽聽。”危風將軍說完,胡百夫長看了看主位上的郝霈,見他也是向自己點頭。

    胡百夫長這才緩緩開口,他知道這是他的一個機會,如果說服了這些將官,那麽自己的計謀也就可以成功了。

    “因為,因為海寇猖獗,海寇猖獗,作戰,方法,是分散的。”胡百夫長也是第一次見這麽多將官,所以說話難免有一些緊張。不過,自己還是想著要說服這些人聽從自己的想法,這麽磕磕絆絆是不行的,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努力流暢的說到,“海寇擅長以小部隊分散進攻,我,我軍常年被海寇襲擾,邊境之民,也長期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所以,所以我就想,利用海寇襲擾之特點,特點就是海寇喜歡自己村莊或者劫糧,或者是已知的糧倉糧庫。然後派出部隊以假糧倉為餌,埋伏海寇。而且,埋伏海寇也不僅僅埋伏一小波海寇,而是派出一支百人隊伍,詐稱千人,駐守哪裏,海寇必定會派出數倍於守軍之兵力來偷襲此地,此時就可將所有來襲海寇消滅於此。”

    胡百夫長說完,喘著粗氣,他還是很緊張,磕磕絆絆的說完自己的想法,也不知能不能說服這些人,其實說不說服已經不重要了,他擔心的是這些人沒有聽懂。

    這個時候危風開口了,對著大家說。

    “諸位,可明了?”

    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像是想說什麽,但是都沒有開口,直到其中一個人率先說了話。

    “計是好計,埋伏之策,可是,你為什麽會如此確定海寇會攻擊?”

    胡百夫長搖搖頭,說“我不確定,但是依照海寇以往作戰來說,十有會吧。”

    “我不敢如此賭博,這是賭徒心理。”那個人搖搖頭,不再出言。

    而又有一人開口,說“聽你之言,你想要埋伏海寇的軍隊。而且是不是想要將所有海寇分散在我國邊境各處的海寇一並聚在一起,埋伏處理掉?”

    胡百夫長點點頭,“是,海寇此戰法極其煩人。我就是想利用海寇會襲擊這個地方,來讓所有海寇聚在一起。因為海寇要想奪取這個地方,必然派出數倍於我之兵力,不聚在一起攻打。海寇一方是打不下來的。”

    那個人又說“你這個計謀,若是南港還在我軍之手,此計倒是也有可行之理。但是,此刻南港在海寇之手,難道他們就不會直接從南港派出軍隊來嗎?”

    這個人說完全場鴉雀無聲,剛開始這個人還以為大家都在為他所言之事思考,自己心裏還一陣小驕傲。可是,當他看到另外一個人眼中對他可憐的目光後,他一陣詫異,也十分惱火。心中想著“你那眼神什麽意思!”

    可是,他突然感受到一陣讓他背脊發涼的殺意,順著那殺意,他看到了郝霈吃人的目光,和坐在郝霈右手邊危風那張通紅的臉之後,他明白了。

    “糟了,忘記了正主還在這裏呢!”

    此刻郝霈咳嗽了一聲,語氣不善的說“我覺得此言差矣。海寇初得南港,必然要修繕設施,加固防守。若是進攻,那南港之兵不會輕舉妄動的,隻會用我邊境散落之兵力,聚集起來,進行攻擊的!”

    那個人也不敢反駁,畢竟自己剛才說錯話了,“郝將軍所言極是,是我想不到了。”

    不過郝霈自己說完,也陷入了思考,那怒意漸漸消退,良久,他開口說“胡和宗啊,若是按照你說的,那海寇散落在我邊境之兵約有兩千人馬。你以數百兵力,不是送死嗎?而且,不知海寇何時進攻,要如何埋伏?”

    胡百夫長回答說“隻需要派出十數個精銳斥候,每日探查即可。若是海寇來攻擊,隻需要在糧倉之地的士兵拖住,拖到大部隊到達便可裏應外合,除掉海寇。而這兩千人一除,海寇短時間就不好在滲透進來,隻能專心在南港龜縮。我們若是抓住時機,多造攻城器械,直接聚集全軍之力奪回南港。這樣,海寇在我邊境全部肅清,隻要在做準備,讓海寇無法登陸就可以了。”

    “你所說的,也是我所考慮的。”這個時候,危風開口了,“你知道你這個計謀,在糧倉的士兵幾乎處於死地嗎?若是糧倉兵多,海寇必不會去,糧倉無兵,海寇也會心疑不會去。甚至於糧倉中的兵在海寇到達以後跑掉,海寇多疑,計謀也有可能失敗。所以,糧倉之軍必須要拚死抵抗以求讓海寇相信。但是南港一戰,海寇其驍勇常常出現在我眼前,這糧倉之兵,十有是回不來了。我如何能讓我的兵,去送死呢!”

    可是胡百夫長卻不同意了,大聲出言。

    “此為婦人之仁!上陣殺敵何懼死亡,若是大敗海寇,我等舍去這身血肉又何妨?隻為偷生而不拚命,難道要等天神來消滅海寇嗎!”

    “胡和宗,你放肆!”郝霈將軍聽到胡百夫長這麽樣的對危風將軍如此不敬,立刻大怒。

    可是,危風將軍卻製止郝霈再說話,讓胡百夫長說完。

    “郝霈,你讓他說完!”

    “是,將軍。”郝霈答應過後,對著胡百夫長惡狠狠地說;“注意言辭。”

    “如今南港新敗,我們十分需要一場勝利來提士氣。各位將軍,我是臨近每個士兵的,我們同吃同住,大家都被南港兵敗所影響,沒了心氣,若是不做出改變,依照如此發展下去,士氣必垮。”

    危風站了起來,走到胡百夫長麵前,臉對臉,麵對麵,鼻子對鼻子。兩個人的呼吸互相都能感受到,危風開口說“我何嚐不知道。可是,你這計謀,讓一隊人去送死,誰去?這是送死,我們軍隊本來就少,應該步步為營。如此兵行險招,若是兵敗,又該如何呢?”

    “步步為營?南港陷落,隻剩北港,若再不行動,就不是我們步步為營了,而是海寇在我們的土地上步步為營了!危風將軍,如今確實兵少將寡,但是,十年前武城城主陽騭以三千兵馬就能抵擋虞國十五萬大軍。如今我們近八千人,海寇比之虞國又不如之,為何不拚殺呢?況且,現在海寇因為南港一戰,兵力與我相當,並不優勢,所以這是戰機啊!”胡百夫長大聲的說著,“我再設計此計之前,已經想好了,就我所部來充當誘餌。而且,我也問過了我的弟兄們了。他們隻要殺敵,死亦何妨!”

    其實胡百夫長隻問了劉十夫長一個人,但是,此時他不能這麽說。

    危風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思考良久,此時議事廳裏鴉雀無聲,沒有人敢開口,也沒有人想開口。

    大家似乎都被胡百夫長說服了。

    而就在如此微妙的氛圍中,郝霈先是打破僵局。

    “確實如你所言,我們需要做點什麽了。危風將軍,你意下如何?”

    危風將軍沒有機會郝霈的呼喚,仍然在思考,似乎是再權衡著什麽。終於,危風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開口說“本來,我並不想同意你的計謀。因為和我所統兵的理念不和,我不可能讓我的手下去送死!你要知道這一點,每個人的命,都是命!”

    “我知道,謝謝。”胡百夫長點點頭。

    “我果真是有一點婦人之仁了。”

    “仁,是好事。隻是遇到的了一個,不能仁的事情罷了。”胡百夫長歎了口氣,“我來細節說一下我的計謀吧。”

    當諸事安排妥當,危風對胡百夫長說“胡和宗,若此計能成。回來,我這蕩寇校尉的官職,就歸你了!”

    “謝,將軍。”胡百夫長走出大門,眾校尉也隨之退去,隻留下郝霈和危風。

    “將軍,此計行事,可不是你風格,那三百人,不就全會死在那裏?”

    “是啊,不是我的風格。”

    “那將軍為何會同意胡和宗這一計?”

    “不是我想同意,是因為我必須同意。”

    “將軍此言,何解?”

    “無解,郝霈,你從軍是為何?”

    “驅除海寇,保家衛國,救天下水深火熱中的黎明百姓。”郝霈說著,眼中滿是熱切,說起他的誌向,他驕傲且自豪。

    “你已經把原因說出來了。”

    “我?”郝霈還是沒懂其中原因。

    危風微笑著拍了拍郝霈的肩膀,然後說出了。“衝在最前麵的是我們,也隻有我們能衝在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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