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六月與柔娘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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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竹尖山寨內,有著許多粗造的石牆瓦房,雖星落棋盤般,密密麻麻,但是坐落有序,不顯雜亂。

    而一條小徑通幽之處,便是陳靖元歇息之所。

    長年與元軍遊擊般對抗,再加上陳吊眼諸人是軍中莽漢,不懂享樂,因而無暇陳設自己屋堂,陳靖元居所也不例外,略顯清苦。

    此時的屋外,款款長裙的桑柔,扭著小蠻腰,手上捏著白色絹帕,正指揮著幾個丫鬟給裏屋內的幾個男人上茶上糕點。

    自從那一夜被六月硬生生攪和黃兩人好事之後,每次桑柔想著勾搭陳靖元之時,侍女六月都會出現,不是纏著陳靖元講那西遊記,便是磨著陳靖元說說那些淒美的愛情故事。

    古靈精怪的打岔,陳靖元提不起半點脾氣,誰讓他疼這個照顧自己的六月姐姐呢!

    而桑柔呢?恨不得六月每日喝個涼水塞牙,吃口熱飯燙嘴。心中那個恨啊,有能耐你六月也跟少將軍成其好事,沒事老來攪合我們幹嘛?

    “少將軍,奴給您擦擦汗!”

    上畢茶水糕點之後的桑柔並未出屋,而是拿著絹帕輕輕的替正在說話的陳靖元擦拭著額頭汗珠。

    “唔,”當著眾人,如此作為,頗有尷尬,陳靖元道,“柔娘,我正跟幾位都頭大人商議軍中之事,你先出屋去吧!”

    “奴曉得少將軍再談大事,奴兒就想在一旁侍候著少將軍!”柔娘撒起嬌來不依不饒,就是不走。

    正當陳靖元無奈隨她呆在一旁之時,門外六月又嬌聲傳來:

    “柔娘,上完糕點就出來嘛!行軍打仗是男人的事,你攙和進去幹嘛!快點陪我去河邊替大郎把那幾件髒衣服洗掉!”

    在柔娘聽來六月這聲音就跟催命符一般,而在陳靖元聽來卻又是天籟之音。

    柔娘恨恨得跺了下小腳,扭身便走,邊走邊嘟囔:“來了,催催催,就跟催命鬼一般!”

    言罷,柔娘手持絹帕,蠻腰左右,香臀蠕動,朝屋外款款而走,帶起一陣香風,胭脂水粉味滿屋飄溢。

    諸將皆暗暗讚道:尤物也!

    而那沐春更是不堪,口水欲涎,咕咚一下,咽入喉中。

    齊盛更是狠狠看了眼沐春,你個色胚,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女人。

    忽然,沐春也發覺自己的不敬,連忙起身道:“少將軍恕罪,卑職不敢了!”

    陳靖元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個吃貨,我記得兩月前賞了你三個蒲家女子,怎的,還是不夠?”

    沐春撓腮看著陳靖元,頗為尷尬,道:“俺喜歡年紀大點的,最好大個十來歲那種的,少將軍賞的太年輕了,沒啥味兒,整日哭哭啼啼的,壞了興致,俺就把那幾個女人賜給幾個手下了。”

    哦?陳靖元一樂,十來歲?還喜歡這麽重口味的調調?

    陳靖元笑道:“我以為沐都頭隻有張飛之勇,卻還有幾分憲宗之雅啊?”

    沐春一愣,這是誇俺嗎?不恥下問道:“少將軍,誰是憲宗啊?”

    眾人也是疑問,這憲宗乃何人?

    陳靖元心道,糟糕,這憲宗乃朱元璋的子孫,現如今連他祖先都不知道在哪小蝌蚪找媽媽呢?(明憲宗與萬貴妃的故事,大家可百度一下,重口味姐弟戀的典範!)

    連忙打了個哈哈,道:“這憲宗啊,是一個雅人,野史人物,不談,不談,咱們言歸正傳,桌子的《練兵操典》,諸位意下如何?”

    “這操典中練兵之法與軍中一貫的操練之法大有出入啊,不知道少將軍從何得來?”

    說話文縐縐的便是都頭賀綱,年約三十,念過書,中過秀才,蒙虜入侵中原,扔掉筆杆子,參了義軍。非常向往古代那些儒將,隨身攜帶著左傳春秋之類的書籍,常常稱自己是擅長帶兵打戰的文人,不是目不識丁的丘八。

    “倒是通白易懂,連俺這粗人也看的懂!”說話的都頭鍾魁山。

    “是極,是極,沒有之乎者也,那玩意酸之又酸,比山西陳醋還酸,此乃好書,真好書!”都頭雷五六也搖頭晃腦附和道。

    說得陳靖元一陣汗顏,哪是通白易懂啊,是我不擅古文好吧?

    這邊自居孔門子弟的賀綱鄙視的看了眼雷五六,道:“什麽叫酸之又酸?你這個粗鄙憨瓜又怎能懂得我們文人之樂,辛稼軒的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你可懂?何等的豪邁,何等的氣派?”

    沐春也插科打諢道:“我覺得雷家哥哥說得在理,俺們大宋朝廷先有史彌遠後有賈似道,都是腐儒奸臣,禍國殃民!讀書人沒一個好貨!”

    雷五六又是點頭道:“是極,是極!襄陽城就是被呂文煥那狗才獻給蒙虜的,俺聽這說書人說了,這呂文煥就每逢大戰,便自稱儒將,儒將怎的?儒將不也獻城投降,甘心當那蒙元朝廷的走狗了嘛!”

    “這呂文煥一事,倒不能一概而論,這襄陽城抵禦蒙虜五年攻伐,最終兵盡糧絕,呂文煥才獻了城!”齊盛說道。

    “兵盡糧絕也不該獻城,如若我鍾魁山真有那一天,肯定自殺殉國,報效朝廷,也學那文丞相一般,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照啥?秀才。”鍾魁山一頓,問賀綱道。

    賀綱別過頭,冷哼道:“照汗青,不過文丞相可沒死,現在還被蒙虜關押著。”

    雷五六道:“文丞相那樣的英雄豈能投降,肯定是要自殺的,遲早的問題。你們讀書人中也就文丞相一個好人!”

    “你放屁,”賀綱連番被雷五六擠兌,哪裏還顧得了斯文風度,雙眼冒火的罵著雷五六。

    咯噔,說到文天祥,陳靖元心中一愣,這雷五六說的可真沒錯,不過這位史上第一氣節的文人要在三年後才自殺殉國,時間還來得及,趕緊言歸正傳,不然這幾人可真要打起來了。

    寒栗之色浮於臉上,嗬斥道:“你們準備在我這府中上演全武行?”

    “少將軍恕罪!”

    眾人皆拱手告罪。

    沉寂片刻,細細看著操典所述,眾人紛紛提出疑惑。

    “少將軍,這操典中所說每日清晨負重越野十公裏,這負重越野顧名思義背負重物野外奔跑,但有何用處?”賀綱問道。

    “少將軍,這徒手格鬥,一招製敵,還有血戰八方刀法,是否都有典籍,可否借屬下一閱?”說話的是癡武成狂的齊盛。

    “少將軍,啥叫不拋棄,不放棄?這帶著傷兵行軍肯定會耽擱時間哩!”沐春問道。

    “少將軍,這操典上說,士卒披鐵紋重甲,持精製長槍,以長槍陣對抗蒙虜騎兵,是否真的如此奏效?”

    “少將軍,操典上說,騎兵至少一人配兩馬,一馬行軍,一馬參戰,咱們山寨可是缺馬少騾的,上哪倒騰去?”

    “.”

    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六個男人,怎比鴨子還聒噪?

    一個時辰,

    二個時辰,

    三個時辰。

    你問我答,不時提出新的見解,六人好不暢快。

    “咕,咕,咕!”

    沐春臉一紅,捂著肚子,訥訥道:“這茶水不充饑,餓了!嘿嘿。”

    “六月,柔娘,通知廚房,準備六人飯菜!”陳靖元朝屋外吼了一嗓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