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頭看見淩玄羽，眼睛又亮了起來。

    “小主子……”

    淩玄羽走到她旁邊，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他把玩了一會兒桌上的茶杯，期間老人家始終殷切地盯著他看。

    淩玄羽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斟酌了一下語言。

    “老人家為何一直叫本王小主子，可是有故人與本王相似？”

    老人家好像聽懂了淩玄羽的話，隻是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

    “主子，小主子，主子，主子怎麽了，主子……”

    老人家似乎變得很痛苦，她抬手重重地砸著自己的頭，把淩玄羽都給嚇了一跳，淩玄羽連忙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砸自己。

    “好好好，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不要傷害自己。”

    老人家還掙紮著要繼續打自己，不過手被淩玄羽牢牢抓著，動彈不得，她低著頭，又開始陷入了冥想。

    淩玄羽看著她，隱隱察覺了不對勁。

    老人似乎並不隻是因為年紀大了才產生錯覺，倒像是承受過巨大的打擊，才致使有些事記不起來，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淩玄羽莫名地覺得她知道的事很關鍵，還有為什麽一直叫他小主子？

    淩玄羽找地方官員了解老人的來曆，但是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隻知道她剛來這裏就有些神神叨叨不正常了，也沒有家人照顧，都是靠著鄰居的幫襯才得以活到現在。

    淩玄羽給幫助過老人的街坊四鄰送了些東西，決定帶著這個老人家回皇城。

    他在某些事上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始終放不下老人的來曆，不知道為何，他覺得老人家並沒有認錯人，也許自己真的是她所說的小主子，那麽她的主子到底是誰呢？

    淩玄羽要帶她走，老人家並不害怕，淩玄羽給她安排了馬車，結果她非要掙紮著跟著馬車走，說不能亂了規矩。

    沈纖月和淩玄羽兩人哭笑不得，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上了馬車，還給她安排了一個婢女候在旁邊。

    淩玄羽這兩天一直在思考這些事，沈纖月想了想，然後道:“我給老人家做過檢查，她的顱腦，也就是頭部，似乎受過重創。”

    這就和淩玄羽一開始的猜測對上了，老人是真的知道些什麽，現在因為受過傷，把那些事都忘掉了。

    淩玄羽摩挲著自己的下頜，沉默地思考著，然後看向沈纖月。

    “你相信她所說的嗎？”

    沈纖月是知道老人家叫淩玄羽小主子的事的，聞言輕聲一笑。

    “我？信，我信。”

    淩玄羽特意將消息壓了下來，沒人知道他帶回了一個老人家回王府，他給老人安排了一個離沈纖月較近的院子，方便沈纖月給她治療。

    ***的事情得到解決，重新引起淩玄羽關注的是之前在地道看見的一切，以及地道本身。

    他想讓人把棺材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來，但是被沈纖月阻止了。

    “屍體是使用特殊物質處理的，如果突然見光，會引起屍體立刻腐爛，所以，還是不要動最好。”

    淩玄羽這才作罷，但始終耿耿於懷於此。

    顱腦的傷很是棘手，況且此傷經年幾何，沈纖月用醫療空間給老人家做過全身檢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腦內淤血擴散範圍很廣，有些甚至壓迫到了神經。

    怎麽治療是件有些棘手的事。

    她這幾天都沒怎麽去醫館，專心研究著老人家的病。

    管家突然來敲了門。

    “王妃，衛府嫡小姐來了，就候在前廳。”

    沈纖月回頭，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衛清伊，她立刻就皺了眉。

    她怎麽又來了？

    沈纖月想讓管家把人轟出去，但是這樣肯定很被人指責王府沒規矩，她隻好忍著不耐煩去前廳見她。

    結果等她和管家來到前廳，看見幾個小廝正抬著幾個箱子和包裹往裏走。

    不用沈纖月指示，管家先行上前攔住他們。

    “這是在做什麽，王府並未置辦物什，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衛清伊趾高氣昂地走過來。

    “這些自然是本小姐的東西。”

    管家覺得這樣十分不妥，但是礙於身份，他不能直接反駁，沈纖月自然沒有這個顧慮。

    “你的東西搬到王府來做什麽？”

    沈纖月越看她越覺得不爽。

    衛清伊仿佛這時才看見她，也不行禮，隻是裝模作樣地說道:“王妃姐姐不是自詡冰雪聰明嗎，怎會連這點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本小姐帶著東西來，自然是要在王府住上一段時間了。”

    沈纖月眉頭皺的更緊了。

    “來王府住？”

    衛清伊得意地點頭。

    “這可是姑母的命令，姐姐不會是打算抗旨不遵吧？”

    沈纖月的確是下意識想要她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但要真這麽說了，恐怕就給皇後找到空子借題發揮了。

    沈纖月現在不隻是不耐煩，而是打心底裏的厭惡，她勉強忍耐下來。

    “既然衛小姐這麽上趕著來，本妃自然不該阻著你上位的路，管家，將雲蘅院收拾出來給衛小姐住。”

    雲蘅院是離淩玄羽的院子最遠的院子，當然離沈纖月自己住的院子也很遠。

    不是上趕著倒貼嗎，來試試誰鬥得過誰嘍。

    衛清伊不知道雲蘅院的具體位置，但能猜到沈纖月不安好心，可她現在到底隻是客居，還是不該太無禮，該先給王府的人留個好印象。

    衛清伊敷衍道:“那就多謝姐姐了。”

    沈纖月沒再繼續管她。

    其實從衛清伊張口閉口都是姐姐來看，就能知道她心思不小，眾人都心知肚明。

    管家對這個衛府嫡小姐沒有絲毫好感，也沒讓人幫她抬東西，隻是按照沈纖月的指示去收拾雲蘅院。

    治療老人的方法還沒著落，現在又遇到這麽鬧心的事，雖然沈纖月並不會被情緒影響思維，但還是回了院子休息。

    正當她整理著院子裏曬著的草藥時，衛清伊囂張跋扈的聲音又傳進了她的耳朵。

    “這個院子不錯，本小姐要了。”

    顯然衛清伊是知道了雲蘅院的位置之後覺得不滿意，打聽到沈纖月住的是這，想要鳩占鵲巢，沈纖月站起身，看見衛清伊的人已經開始往裏搬東西了。

    “你幹什麽？”

    衛清伊淺笑著走上前。

    “姐姐別動怒呀，隻是我去看了雲蘅院，覺得多少不適合我呢，所以想住到這個院子，想姐姐善解人意，不會不同意吧？”

    沈纖月看著她，眼神十分不悅。

    “衛清伊，你別得寸進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