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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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怨老奴沒有照看好自己,一次逃難時不慎撞到了頭,將過去的事都給遺忘了,才使得此事這麽多年始終未有一個了結,老奴真是死不足惜。”

    老婆婆原先是坐在椅子上的,說到此處就直接想要跪下,皇帝連忙伸手扶住她。

    “不必如此,你擔著秘密過了這麽些年,已經是很辛苦了,這些都隻是意外,怨不得人。”

    淩玄羽亦是讚同。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先將此事解決。”

    老婆婆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將臉上的淚水拭去。

    “二位主子放心,因著這些年記憶缺失,並沒有幾個人能找到老奴,因此證據依然完好地保存著。”

    皇帝和淩玄羽都靜靜地聽著她的講述。

    “當年的一切都沒有預兆,等到大人反應過來之時,府上已經被人重重包圍,情急之間,大人還是帶著諸位將士,硬是殺出了一條生路逃了出去。”

    老婆婆說到這似乎又有哭的趨勢,畢竟當時場麵之慘烈,無論何時回想,那副場景都好像時時回蕩在眼前,即使微小到一沙一石。

    “但是他們怎麽可能輕易放大人走呢,一直緊追不舍,最終大人帶著剩餘的人逃到了山林裏,他知道也許已是窮途末路,撕下衣袍,以血為墨,寫下了那個人的所有罪證。”

    說到這,老婆婆還是哽咽了,當時大人決絕的神色始終留在她腦海之間,再回想起來,隻覺得滿心都在疼。

    “大人將血書交於老奴,並且叮囑一定要在戰鬥之時趁亂離開,往後的日子就靠自己走了。”

    她擦了擦眼淚,差點無法繼續說下去,淩玄羽給她遞了一條帕子,她接過,握在手心,盡力壓下心間翻湧的情緒。

    “大人帶著剩餘的將士正麵迎戰,其餘的人就一起逃了,隻是最終還是走散了,老奴將血書藏了起來,隻是後來神誌不清,就再記不起藏血書的位置了。”

    說到這,差不多就將過往的事呈現在了兩人麵前,皇帝的感受比淩玄羽可能更深一些,如今已然是滿腔怒火,隻是拚命壓抑著。

    “那就勞煩您帶我們去尋找這封血書了。”

    承載著他父親的全部信念,以及所有承受了這場災禍的人的希望的,以性命為代價的血書。

    老婆婆才剛剛恢複神誌,又一次回憶了那些灰暗的歲月,已經有些疲憊,淩玄羽讓人先帶著她回去了。

    “父皇,先喝點水。”

    淩玄羽倒了杯水放在皇帝眼前,他長歎了一口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宸兒,此事朕不會輕易揭過。”

    皇帝的眼裏是洶湧的恨意,殺父之仇沉落數年,如今總算有了報仇的機會,他絕不會忍下來。

    淩玄羽亦是相同的情緒,也許是因為有著同樣的血脈,而且他在地道裏看見過自己的祖父,很遺憾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接觸的,所以也很希望做點什麽報此仇怨。

    “兒臣與父皇看法是一致的,中原的確是欺人太甚,無法容忍。”

    他們一直討論到深夜,圍繞的中心始終是要向中原宣戰,至少,要讓那位在地道中已經沉睡數年的大將軍,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一討回。

    淩玄羽親自帶著老婆婆去取回了血書,帶回皇宮妥善保存了起來。

    入目即是觸目驚心的紅,內容更是字字誅心,看得滿心怨憤,恨不得將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皇帝的情緒差點失控,還是淩玄羽在旁勸說,才勉強維持了理智。

    “等到春獵結束,即刻出兵中原!”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春獵再次拉開帷幕,這一次的防護等級更是上了一個層次。

    雖然沈纖月帶著隨行大夫的名號,但更重要的是太子妃的身份,她跟著確認了現場不會出現刺客之後,還是請求進入獵園。

    “月兒想去朕豈有不允的道理,隻是宸兒已然進去好一會兒,你如今進去,恐怕隻能孤身一人了。”

    沈纖月隻是再次福了身。

    “多謝父皇關心,隻是兒臣亦沒有總是讓太子殿下保護的道理,應該學著獨當一麵才是。”

    皇帝爽朗地笑了起來。

    “不愧是宸兒的妻子,馬兒已經牽來了,進去吧。”

    沈纖月躬身,道:“多謝父皇。”

    她利落地翻身上馬,熟練地拉著馬韁繩,緩步朝獵園走去。

    安琉毓這次也跟著君橡進來了,隻是為了討君橡歡心,因此沒有拒絕他的邀請,好在她原先的騎射之術倒是不錯。

    而且她還期盼著能否在此處偶遇淩玄羽,隻是想見的人沒見到,轉過一條小徑,反倒看見了自己最討厭之人。

    “沈纖月……”

    安琉毓呢喃出聲,下意識勒停了本就走得不快的馬兒。

    君橡聽見她的聲音,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見了獨自一人挽弓搭箭的沈纖月。

    “她怎麽也進來了?”

    安琉毓被他的話喚回神,垂眸思索了一瞬,再抬頭時眼裏已經帶上了恐懼。

    “三皇子殿下,您有沒有帶上侍衛進來?”

    君橡一愣,接著才答道:“有的,他們隱在暗處,隻是為了確保本皇子的安全,並不為本皇子作弊。”

    狩獵向來是不帶下屬的,因為怕狩獵的成績有下屬的幫忙,未免有些不公平,君橡怕她誤會,趕緊解釋了一句。

    安琉毓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遇見她讓我覺得有些心慌罷了。”

    兩人離沈纖月的位置倒也不算近,隻是她在他們的視野範圍之內,再加上他們往旁邊退了幾步,已經進入了沈纖月的視線盲區,因此才停了下來說話。

    “為什麽會害怕?”

    君橡顯然問出了安琉毓想要回答的那個問題,她低著頭,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因為她先前在沒有侍衛和下人在場的時候,總是會想方設法地找我麻煩,還會欺負我,我鬥不過她,隻能忍著,因此每次出門時總是會帶著侍衛在旁邊保護自己。”

    不管安琉毓的話到底有多少邏輯不通的地方,但是君橡就是信了,不僅信了,還覺得十分氣憤。

    “她怎麽如此厚顏無恥?這種人就不該活著走出這裏。”

    君橡吹了一聲口哨,類似鳥類的一種聲音,在這山林間倒是不顯得突兀,因此沒有人發現他已經叫出了兩個黑衣人。

    “看見前麵那個人了嗎,找到機會,殺了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