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詩聖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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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而已!”李琩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模棱兩可回道。
楊玉約心中猛地一跳,這究竟是喜歡棉疊子,還是喜歡自己?可惜,終究是問不出口的。
“待過幾日,我再去宮裏,想辦法多收集一些送與王爺。”楊玉約在憧憬,李琩帶著自己,在一望無際的棉疊子中徜徉。
“好!若是我沒來,你可以直接叫人送到半月書局的李太白手中便是。”這棉籽,那是多多益善,種子越多,明年的產出才越高,後麵的種植規模才能快速提高。
“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親手交給王爺的好!”楊玉約當然不願意假手於人,這麽好的見麵理由,怎麽能放棄?
也許,明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就要去石堡城了,他們之間,見麵的機會也不多了。
“你們,現在搬到新宅了嗎?”李琩點點頭。
“王爺連這事都知道?”楊玉約雙眼閃過一絲亮光,以為李琩一直在關注著她。
“那宅子,還是我幫楊釗尋的,當然知道。”李琩笑笑,卻沒有說連錢都是自己墊付的。
“原來如此,我就說,族兄初來乍到,怎麽能一下子就找到那麽合適的宅子。對了,那個工部侍郎,就是栽在王爺的手上......”楊玉約一下就將事情給串起來了,這件事情,李琩一直都有影子在其中。
“哪有,是他自己多行不義,我一個閑散王爺,怎麽能夠鬥得過六部高官?”李琩舉起酒杯,示意楊玉約同飲。
“王爺莫要自謙,若非您仗義出手,那個可憐女子,還不知道是何下場。”楊玉約對那個苦命女子,自然是同情的,對於出手相助的李琩,那更加是佩服得不行。
“這天下,不平事太多,能幫便幫一把。”李琩一飲而盡。
楊玉約同飲,酒精的刺激之下,雙眼多了幾分迷離。
“妾身此番前來,還有一件大事,要說與王爺聽!”楊玉約麵露苦澀,這種事情,他怕對方一下子接受不了。
“大事?本王能有什麽大事?婚喪嫁娶,一個也挨不著,升官發財也不搭邊。”李琩兩手一攤,閑散王爺一個,有老婆沒孩子,哪來的什麽大事。
“王爺上次不是說過,想要離開長安嗎?”楊玉約忍住笑,這位王爺,過著大多人期盼的生活,卻滿腹抱怨。
“什麽意思?父皇允許我出去了?”李琩露出一絲喜色,好似第一次聽聞一般。
“有可能吧,陛下為這事,問過小妹的意思 ,她是讚成的。”楊玉約目露複雜之色,這個結果,恐怕並不是對方想要的。
“太好了,無論去哪裏,總好過留在這裏。”李琩覺得,自己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再這麽下去,應該可以朝李林甫看齊了。
“隴右、石堡城!朝中的重臣,都是讚成的。”楊玉約也不知道該怎麽委婉,事情就擺在那裏。
李琩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慢慢軟化,一切,都是那麽順其自然。
“父皇還是放不下石堡城,雖然艱險,但總好過留在長安。”李琩露出一絲苦笑,好似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王爺,您,可以拒絕的。”楊玉約覺得,這事,陛下必然還是要跟李琩通氣的,隻要拒絕,想必也不會強迫他去的。
而且,若是真的不想去,應該是有辦法的吧,比如生病了。
“那是聖旨,不容拒絕的,而且,到底是可以離開長安,去看一看大唐的錦繡河山,這是我多年的夙願。”李琩露出神往之色,這倒不是作偽,他是真的想要見一見這大好河山。
此時大唐的疆域,往西去,可以一直到中亞,後世那可是要簽證的。
“但是,那裏很危險,若是大戰起,刀兵無眼。”若是沒有戰事,吹吹風沙倒也不算什麽,比起自由,這都是可以忍受的。
“人的一生,不在於長短,而在於是否活得痛快。若是能夠在邊疆,轟轟烈烈死去,也算為大唐盡了一份力,我無怨無悔。”與其被圈養在長安,還不如去西域拚搏,這是李琩早就想好的。
“聽聞,那些吐蕃士兵,殺人不眨眼!”楊玉約希望李琩能夠打消這個念頭。
“那日獻俘也看見了,又不是三頭六臂,本王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李琩作勢隆起手臂,在寬大的袖袍下,半分肌肉也看不見。
楊玉約捂嘴輕笑,被李琩這樣的動作給逗樂了。
倆人就這般閑聊著,李琩訴說著對自由的渴望,而楊玉約則一再叮囑,若是去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偌大的長安城,就沒有值得王爺留戀的?”楊玉約醉眼迷離,為何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撥動她的心弦?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是壽王李琩,為什麽,自己要在這個時候遇見他?
“有很多,但是,這些都是羈絆,也許,隻有斬斷了這些,我才能自由!”李琩知道,楊玉約想問什麽,卻不會正麵回答。
若是真的跟楊玉約發生了什麽,這傳出去,對倆人都是致命的。
“那,妾身,祝王爺前程似錦!”楊玉約的眼角,有淚水滑落,此事,再無轉圜的機會。
“等我凱旋,定然要大醉一場!”李琩舉杯一飲而盡。
實際上,在李琩的心中,他是希望留在西域,而不是凱旋而歸。
李琩依舊是先一步離開,楊玉約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陣絞痛,難道她真的不配擁有愛情?
在半月書局門口,李琩轉身,與楊玉約四目相對,從懷中掏出棉疊子,擺了擺手。
楊玉約笑了,他終究是在意自己的。
跨進半月書局,李琩深吸一口氣,直接往後院行去。
讓他意外的是,今日李白沒有在三樓,反而在後院的亭子裏高談闊論,陪坐一旁的,除了岑參還有另外一名男子,看模樣,年約三旬。
“等這個大殿落成,我要搞一個盛大的集會,讓長安城所有的仕子都來觀禮,比明月閣的花魁大比還要大的場麵。”李白打個酒嗝,今日顯然喝了不少,自打來了這半月書局,李白已經很少這般喝酒了。
“先生倒是好大的口氣。”李琩從後麵踱步而來,比花魁大比還要大的場麵,這要辦成了,以後這大殿就算是長安一景了。
“王爺來了!來,子美,快見過王爺!”李白扭頭一看,居然是李琩,趕緊將身旁的男子拉起來。
至於岑參,起身拱了拱手,就算是見禮了。
我靠,李琩在心頭大呼,這居然是詩聖杜甫。不對啊,李白跟杜甫不是差了二十多歲嘛,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年紀,怎麽瞧著已經跟自己叔叔差不多了?
“學生見過王爺!”杜甫雖然有才名,卻隻是個舉人身份,跟岑參這樣的進士差得遠了。
“好!好!快坐!”李琩很熱情,這位可是詩聖,雖然長得老成了一些。
不過也是正常,若非老成之人,怎能寫出那般的詩詞,又怎麽能與李白成為忘年交。
“王爺,我打算請子美在書局幫著審核詩詞。”李白最近一直在弄話本,下一次奇聞軼事版的內容,就準備自己上了。但是詩詞的審核,工作量極大,牽扯了他的精力,導致目前產出過低。
眼下杜甫來了,以他的才情,足以擔此重任。
“可以,先生看著安排便是,子美的能力,我是信得過的。”李琩點點頭,杜甫一看就是老成持重之人,這些案牘上的工作,想必不成問題。
“學生謝過王爺賞識!”杜甫深吸一口氣,這麽些年,到處遊曆,家中已然困頓。
雖然出自官宦世家,幼時條件不錯,但如今家中丁口日益增多,父親的那點俸祿,已經很難給到他多少的補貼。
杜甫一直想要謀一個差遣,當官的夢一直在,最好是給大人物當幕僚,但是一直沒有人垂青。
前些日子,家中來信,地裏歉收,不得已,已經變賣了三畝良田。若是再這般下去,家裏那點產業,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在外遊曆,更多的還是為了謀一份機緣,開銷也是不小,卻沒個進項。
這一次,接到李白的信件,去信跟家中說了一下,便收拾行囊西來。
他知道,這並不是什麽好機緣,卻是一個不錯的差遣,至少眼下的李白,每月都有不錯的進項。
若是他能在書局任職,也能幫家中改善一下生活條件。
“王爺,這子美該給多少月俸?”李白大喜,之前就在杜甫麵前誇下海口,此事絕對沒有問題。
杜甫聞言,也是麵露緊張,若是達不到預期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之前杜甫也打聽過一些差遣,他這般的,最好的差事,一般就是去大戶人家當西席,月俸大概在三五貫的樣子,隻是勉強夠他的花銷。
關鍵是當西席,就沒了自由,他很難再去尋找機緣。
“先比照正七品官員的俸祿來吧,吃住都在書局裏,可還行?”對於這位詩聖,李琩截胡了對方的詩詞,有心想要多給一些,但是想到一旁的岑參,這就是極限了。
人家堂堂進士一甲第二名,自己才給了比照正六品的月俸,杜甫雖然才華不錯,但終究不是進士。
“謝過王爺!”杜甫趕緊彎腰行禮,心中則樂開了花,一個月差不多有二十貫的收入,隻要幹滿一年,家中的困境就緩解了。
而且這書局如今是高雅的所在,等到大殿起來,那更是仕子匯聚的地方,絲毫不妨礙他尋找機緣。
雖然未曾中進士,杜甫依舊不會因為區區二十貫的月俸,放棄自己當官的夢想。
三人之中,隻有李白,因為在仕途中諸般不順,早已斷了入仕的念頭,一心一意就跟著李琩做事。
“沒什麽好謝的,拿錢做事而已,我倒是期待,諸位能有大作問世,而不隻是當一個編修。”李琩笑著點頭,這三位可都是大才子啊,別在自己這養廢了。
“要說大作,當然得首推太白先生了,清平調三首,無人能出其右!”杜甫對於李白提攜自己,那是一百個感激,當即就拍了一記馬屁。
“咳,王爺,屬下那邊,正在斟酌,希望能夠入得二位先生的眼!”岑參趕緊出來救場,同時不忘朝著杜甫眨眼睛。
你真是個人才,上來就揭東家的傷疤。
岑參雖然也沒打算在半月書局久待,隻是當作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但是對李琩的觀感卻是極好,這般好的東家,世上少有。
很多時候,岑參都在想,若是李琩為君主的話,他一定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那種。
“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日夜構思,爭取早點出成果!”李白也出來搶話頭,這個小兄弟,還是太嫩了些,自己得護著點。
杜甫被岑參的眼神給搞懵了,這會才想起來,那清平調三首,正是用來拍楊玉環馬屁的。
“嗯,你們的作品,該分的收益,那是一文也不會少。”李琩點點頭,同時歎息一聲,怪不得這位詩聖一輩子過得不如意,情商低了些。
李白的情商可不低,隻是大多時候,太過孤傲了些,不願意屈身而已。
就在他們聊天的當口,一輛奢華到極致的馬車停靠在半月書局門口,為何說奢華到極致,除了車身的鎏金雕刻,更是鑲嵌了大量的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位中年道姑,在侍從的攙扶下,下車便直接往半月書局中行來。
“李太白何在?讓他來見我!”道姑麵色如常,好似對書局背後的東家,沒有半分顧忌。
原本在書局中閑逛的仕子,聞言皆是竊竊私語,他們在猜測眼前道姑的身份。
大唐的道姑,很多都是不簡單的人,比如武則天就當過道姑,楊玉環也當過,至於公主或者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少。
為何要當道姑?因為道姑可以斬斷塵緣,重獲新生,而且能夠與任何的男子接觸,是非常方便的一種身份,那些不甘於居於後院相夫教子的女子,大多選擇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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