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虛實實，三分真七分假的話本來就不容易分辨。

    再加上薑啟之樂意做出來的表象，讓薑雲姒一時沒能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想，但她仍舊笑了笑。

    “我也不想擁有薑大人你肮髒的血脈，這隻會讓我覺得惡心。可是沒辦法，誰讓我是世人皆知的薑家嫡女呢？”

    她語氣平靜，仿佛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但這反而讓薑啟之驚疑不定起來，他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薑雲，也越來越想將這威脅扼殺。

    兩人皆藏著心事，冷靜地看著對方，直到姚姨娘的哭聲打破這詭異的安靜。

    姚姨娘從薑啟之懷中離開，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就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她帶著哭腔哀求薑雲姒，“大小姐，妾身求求你救救婉若吧。如今隻有你能救婉若了！”

    “隻要大小姐你一句話，婉若就能清清白白地離開大理寺！大小姐既是嫡長姐，難道不該為婉若想想嗎？她還那麽小，還有大好年華……可是……都要被你給毀了！”

    “害她進大理寺的，難道不是攛掇她偷偷尾隨我參加淑華公主小宴的你嗎？”

    薑雲姒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若不是聽你攛掇，薑婉若她不會尾隨我，更不會被淑華公主責罵，遷怒於我，最後害她自己身陷囹圄。”

    說著這樣的話，她看到姚姨娘在發抖，隨後她抬頭望著薑啟之，“薑大人果真是眼瞎。”

    說罷，她懶得再逗留，可發覺她想走的姚姨娘發了狠，尖聲道：“來人！還不快攔下大小姐！”

    這會兒子她知道裝可憐沒用，眼中迸發出怨毒的神色，陰沉沉地盯著薑雲姒。

    “大小姐就這麽自私嗎？不過是說幾句話的事，就能洗脫婉若的冤屈，大小姐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嫡女，可身為嫡女該做的事卻一件也沒有做！”

    “做什麽事？”薑雲姒眨了眨眼，瞧著她，突然恍然大悟道，“莫非你說的是……我該受你們陷害，被你們擺布，不能反抗，不能脫離你們的計劃……這才是嫡女該做的事？”

    她冷下臉，“把我當做墊腳石還如此理直氣壯，你不過是仰仗薑啟之偏心你，隻可惜，他現在沒實權，不敢動我。”

    這話也是說給薑啟之聽的。

    話落，薑雲姒不再理會姚姨娘，她轉身瞧見許蟬衣正緊張兮兮地守在她身邊，而那些收到姚姨娘命令的下人正慢慢靠近。

    就在這時，薑啟之終於下定決心，“來人，帶大小姐去大理寺，請四小姐回府。”

    一個“帶”，一個“請”，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卻天差地別。

    薑雲姒臉上沒有半分意外，反而是聽了許久的許蟬衣紅了眼眶。

    “如果你們想要一具嫡女的屍體，我可以成全。”薑雲姒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匕首不長，鞘身雕刻了繁複的花紋，手柄上卻鑲嵌著數顆價值不菲的寶石。

    這是不久前沈臨州塞給她的。

    迎著薑啟之仿佛要吃人的表情，薑雲姒笑得猖狂，“在我回來之前，我便做好了安排，今日我但凡有一點損傷，明日，你薑啟之為救庶女，不惜對嫡女痛下殺手的事就會傳到皇上耳中。”

    “薑大人，三思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