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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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
    聽到牧不晚的問題,淩絕沒有回頭,卻開了口“沒想到你還活著。”
    這是個肯定句,好像牧不晚現在本不應該存在於世上一般。可一路走來,大家一直是一起通關的,牧不晚並沒有遭遇過什麽九死一生的事,為什麽淩絕會這麽說?
    他伸出手,試圖將淩絕的雙手給掰開,誰知對方力氣極大,手肘一用力,竟然直接將他推在地上,然後捂著臉跑出了房間。
    “回來!”牧不晚厲聲喝道,連忙起身追上去,卻在門口撞到了昏睡在地上的淩絕。
    這一回牧不晚沒有等他自然醒來,而是大力地將他搖醒,待看到對方十分迷茫的表情後,牧不晚就明白了,又“鬧鬼”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麽離奇的事了,牧不晚覺得有必要在下次進入遊戲的時候問一問兔子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牧不晚蹲下身扶起了淩絕,狀似無意地問道“你怎麽睡在地板上?”
    “咦?我怎麽會睡在地板上的?我不是出去買早飯了嗎?”淩絕疑惑地環顧四周,然後猛地抓住牧不晚的胳膊,激動地說道“牧哥,我昨晚做了個特別奇怪的夢。”
    “夢到什麽了?”
    “我夢見…”淩絕深吸了一口氣,緩慢而艱難地說道“我夢見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晚安被人吊在你頭頂的正上方。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做這種夢,實在是太詭異了。”
    牧不晚聞言愣了一瞬“你以前也經常做奇怪的夢嗎?”
    “不,牧哥,”淩絕正色道“相反,我平時睡覺根本不會做夢。我記得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我妹妹還在。有一天晚上我做夢夢到她變成了個車輪子。”
    “然後?”牧不晚挑眉問道。
    淩絕抿唇,一臉嚴肅地說“第二天媽媽告訴我,妹妹被闖紅燈的車碾過去了,當場死亡。皮肉黏在車輪上...”
    牧不晚有些詫異地瞪大眼睛,他仔細地打量著淩絕的神態,確認對方說的話是真的之後,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淩絕親口跟他講的,牧不晚恐怕根本不會信。
    淩絕見牧不晚的模樣,欲言又止,半晌後突然問道“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真的擔心...”
    “早上我確實發現晚安被人吊在了廚房頂燈上,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深吸一口氣,牧不晚打斷了他安慰的話。
    淩絕怔住了。
    “牧哥,”淩絕的目光沉了下去,帶著點不安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嗯,但現在對這件事還沒有什麽頭緒。”牧不晚點點頭。
    聽了他的話,淩絕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們還是去報警吧。”
    牧不晚皺起了眉,沒說話。
    淩絕的表情愈發凝重“如果不把真相找出來,我真的很怕,在我們下次進入遊戲的時候,對方會不會直接要了我們的命。”
    淩絕說得沒錯,以往他雖然有時候會犯傻,但現在說出來
    的話確實是深思熟慮得出來的結論。
    “不過你要知道一點,我們無法求助於警方。報了警我們該怎麽說?是說自己行為不正常還是說夢到的內容在實際生活中發生了?這樣的話說出來隻會讓別人覺得我們是患有夢遊症的神經病。”牧不晚沉吟一番說道,“我更傾向於這是來源於遊戲的一種...可以成為一種副作用麽?具體要怎麽解決,恐怕還得找兔子小姐。”
    淩絕點了點頭,麵色稍霽,眼下隻能祈求在下次關卡開啟前,牧不晚不要遭到什麽突襲才好。
    飯後,淩絕還是放心不下,與牧不晚商議過後兩人敲定,如若今晚還有蹊蹺之事發生,便找個旁的地方暫住一段時間,或者幹脆換個城市。
    直到夜幕降臨之時,二人皆待在自己的房間中休息。牧不晚坐在床邊,盯著窗外皎潔的月色。他這裏沒有什麽異常的事發生,可他總是隱約覺得,淩絕的身上會再一次發生怪事。左思右想都覺得放心不下,於是他起身去開了門,卻發現對方正靠在門口的牆壁上,閉眼假寐。
    牧不晚沒有叫醒他,而是拉了椅子坐在淩絕身側,望著對方頻頻皺起的眉頭,他出現了些許預感,淩絕可能又做夢了。
    他的預感沒錯,淩絕確實是陷入了夢境之中。他夢到了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籠罩的山穀,耳畔除了蟲鳴,再無其他聲音,仿佛置身於某個荒野之處,寂靜得令人心悸。
    “啊——”淩絕忽然尖叫了一聲,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一睜眼,發現牧不晚就坐在自己的麵前。
    牧不晚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同時遞過了一瓶水。
    “謝謝。”淩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剛才又做夢了。”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喝了幾口水。等喉嚨裏滋潤了一些,淩絕才將場景轉述給牧不晚。
    牧不晚點了點頭,說道“照這麽看來,你最近做夢的頻率恐怕會有些高,不如將他們都記錄下來,或許串聯在一起會有什麽發現。”
    聽到這話,淩絕愣了一下。
    他有些緊張地握緊了礦泉水瓶,小聲問道“牧哥,你的意思是我今晚還會做夢?”
    “我不確定。”牧不晚淡淡地笑了笑,“別這麽緊張,你的夢對我們來說是很好的線索。”
    “嗯。”淩絕低頭喝了一口水,隨即猶豫地說道“可是萬一我夢到的畫麵是壞事呢?”
    “沒什麽好害怕的。”牧不晚摸著下巴道“如果是壞事,至少也給了我們警示,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想辦法去應對。”
    聽罷,淩絕也隻能藏好心中的那份恐慌,趁著月色正好,與牧不晚談天說地,直到深夜才回房間休息。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自那天之後,淩絕再也沒有做一個夢,而他口中所說的那兩個會帶來厄運的夢,也並沒有在他們的生活中兌現。
    漸漸地,二人緊
    繃的神經都鬆弛了下來,淩絕依舊保持著他的大大咧咧,牧不晚仍舊像以前一樣,以安靜為伴,一切都恢複了往昔的軌跡。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便過了半個月,這期間牧不晚和淩絕沒有再碰到什麽意外。
    二人並排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接下來的關卡開啟。他們同之前一樣進行了麵具連接儀式,可這一次,血液劃過麵具的臉滴落在地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怎麽會...?”牧不晚喃喃道。
    淩絕歎了口氣,說道“怪了,換張麵具試試?”
    兩人更換了好幾次麵具,無一例外,全部都無法生效。
    “我們應該沒有違反過遊戲的規定,連接的規則也並沒有通過某種形式告訴我們更改了,那為什麽?”牧不晚有些想不通,現在時間緊迫,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副本之中,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找到問題所在的話,他們就沒法一起行動了。
    “你先別急。”淩絕按了按額角,語速飛快地繼續說道,“牧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要經曆單人副本?”
    淩絕的分析並不是毫無道理,牧不晚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緩緩點頭道“有這種可能性。”
    “運氣還真是有點背。”淩絕咬牙說道,“我們沒辦法一同行動,隻能自求多福了。”
    牧不晚沒有答話,他伸手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淩絕抬眼瞧了他一眼,忽然湊到他身邊說道“牧哥,我跟你講,咱們最近運氣一直不太好,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尤其是在副本之中,運氣也是通關的一個關鍵點。”
    聞言,牧不晚斜睨了他一眼“希望你這句話的含義不是在咒我吧。”說罷,他苦笑了一聲。
    “我哪敢啊。”淩絕擺擺手,“咱們一定能出來,即使沒有運氣傍身。”他的話音剛落,腦海中驀地浮現出了一個畫麵,畫麵中,他獨自一人走入了一條長長的甬路,而這條路的盡頭是一座破敗的小廟宇。
    淩絕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整顆心髒跳得砰砰作響,甚至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牧不晚雖然看不到他看到的景象,但還是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牧不晚蹙了蹙眉,壓低了嗓子道“阿絕,你怎麽了?”
    然而淩絕沒有回複,整個身子癱軟了下來,手中握著的那枚麵具也不見了。
    這是進入副本的象征,牧不晚本不該擔心,可有一個關鍵點他不得不注意——為什麽他們兩個沒有同時進入副本?難道說單人副本無法同一時間開啟?這顯然不合常理,可是偏偏事實又是如此。
    牧不晚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直到他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牧不晚朝著聲音的來源偏頭望去,可什麽都沒有,他的家裏沒有出現半點異常。
    他眯縫著眸子,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終於,在數秒鍾後,他的眼睛突然被什麽東西刺痛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用手遮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