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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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清眯了眯眼,盯著那團綠色霧氣,冷冷地開口道“出來吧,何必躲藏,我已經知道是誰在搗鬼。”
    話畢,幾聲陰惻惻的冷哼聲響起,隨後之前他們在途中遇到的四個村民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它們的雙臂已經化作鐮刀的形狀,眉眼之中盡是怨憤“你竟然敢殺我們的兄弟?!”
    溫清冷漠地瞥了它們一眼,毫不猶豫地甩出符紙,一道金光閃爍,一張五雷符瞬間擊向其中一個村民,那村民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剩餘的三個村民紛紛怒吼了一聲,齊齊攻擊溫清。
    它們的身形在一瞬間變得更加龐大,行動敏捷,速度奇快,相較於之前的蛾妖明顯是十分擅長於戰鬥的,故而溫清在對付時表現出了一絲吃力的跡象,牧不晚見此,連忙加入戰鬥。
    溫清與牧不晚二人聯合起來對付三個村民綽綽有餘,但誰知之前被擊中的那個村民不知何時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突兀地闖進了房間裏。男孩未能阻攔住他的動作,隻能眼睜睜地望著他走到那個昏迷的村婦身邊,用尖銳的爪子抓住了她的喉嚨。
    “不準傷害她!!”牧不晚見狀,連忙衝了過去阻攔。
    然而它根本不願理睬他的話語,反而更加瘋狂地撕扯著那個村婦的喉管,鮮血從那村婦的脖頸中噴湧出來。
    “啊啊啊!”青青嬸子發出淒厲的慘叫,她掙紮著爬起來,卻被村民狠狠踹到地上,一隻手揪住了她的頭發。她的臉上全是淚痕,哀嚎聲漸弱,最後眼皮無力地耷拉著。
    但這還遠遠不夠,緊跟著,兩個村民變出螳螂原形同時跳到她的肚子上,用鐮刀一般的臂膀撕裂了她身上的布料,而後將她的肚皮生生刨開。
    鮮血噴灑而出,染濕了農婦素色的衣襟,她瞪圓了眼,眼角溢出血淚。
    村民們興奮至極,用沾滿汙漬的舌頭舔食著血液,仿佛在享受盛宴。
    男孩紅著眼撲了過去抱住了她,更咽出聲“嬸子!”
    村民惡意地笑了一聲,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將他丟在了地上。
    另外兩隻村民也趁著這個時候撲到了男孩麵前,用尖細鋒利的爪子狠狠抓向他的臉頰。
    男孩的臉上霎時被抓出幾道深紅的傷痕,疼痛使得他發出了一聲慘叫。村民們哈哈大笑,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但它們並未注意到,就在它們肆虐男孩的時候,男孩眉間的朱砂痣紅得如同血滴一般——下一秒,那幾個村民便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摔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它們的頭頂傳來了冰涼的寒意,製造一瞬間便化為熊熊火焰,火焰越燒越旺,將它們扭曲的身體包裹其中,眨眼間便燒成了灰燼。
    牧不晚皺了皺眉頭,他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額頭,發現他的體內充盈著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他微怔,看向溫清。
    “它們都已經死了。”男孩淡淡地開口,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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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今天暫時不會出現危險了。”
    說罷,他沒有再看農婦的屍體,轉身便走了出去,徑直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牧不晚跟在他的身後,他猜測,男孩會不會擁有雙重人格之類的情況,在這種遊戲背景下,也可以算作是一個軀殼之內住了兩個靈魂。但這個猜想很快就被牧不晚自己給否定了,男孩的屍身尚且在山洞之中,現在的他或許隻是靈體而已,又怎麽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魂魄中躲藏了另一個魂魄呢?
    他們跟著男孩走了好久,終於到達了一處破舊荒涼的土胚房前。
    男孩打開了門,推開虛掩著的木板門,裏麵漆黑一片,牧不晚正想詢問他是怎麽回事兒,男孩的身影卻陡然消散不見。
    牧不晚愣了一會兒,心裏忽然冒出了不祥的預感。
    他緩慢地挪動腳步走進了這間破舊的土胚房內,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見這是個女性的住所,除了簡陋的床鋪以及床邊的一張矮桌以外,這裏沒有任何其他東西,唯獨有一扇木窗戶。
    這間屋子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害怕,牧不晚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他輕顫著手將窗戶打開,一縷日光淺淺地照了進來,照亮屋子裏的場景。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臥室,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但在這屋子的床尾卻堆放著一件東西,牧不晚湊近了看,這才瞧見這居然是一套紅色的新衣,還散發著皂角的香味。
    牧不晚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上前拿起衣服仔細查看,發現並非喜服一類的特殊用途服裝,僅是一件普通的裙裝,但一摸便知價格不菲。問題是處在鄉鎮之中,哪裏會有女子每天穿得如此豔麗呢?即便是愛美之人,在貧窮的村落中也不一定會有足夠的銀兩購買這身衣服。
    “那個女人偷穿了我母親的衣服。”男孩低聲道。
    牧不晚看了看男孩蒼白的臉色,心裏盤算著“她”到底是誰,而一旁的溫清忽然出聲“村長家的主婦並不是你的母親,對嗎?”
    男孩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我想,你平日裏能夠如此清醒的時刻恐怕不多吧,其餘時間應該都是癡癡傻傻不知日夜黑白。”溫清垂眸道。
    男孩抿了抿唇,似乎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告訴溫清真相。
    溫清歎息一聲“事到如今若是還不肯說,那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個村落要死多少人才能解決問題了。”
    “師父,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身上被人下了法術,若是說出些什麽東西,可能會連累到旁人。”牧不晚細細嚼著男孩的表情,得出了這個結論。
    男孩頷首,證實了他的猜想。
    溫清搖頭歎氣“那我們就先等著村長回來,把事情弄清楚吧。”
    於是三人折返,從小屋中退出來,往村長家的方向走去。這兩者之間的距離並不很遙遠,他們沿路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很快就抵達了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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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門口。
    一進入門內,男孩的狀態就不對勁了,仿佛之前恢複的神誌再一次被封印了起來,又變成了那個見到他們隻會咧嘴笑和哇哇大哭的孩童。他怯生生地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眼神畏縮地望著他們,顯得十分可憐。
    牧不晚歎氣,蹲下來,試探性地碰了碰男孩的肩膀,卻發現對方猛然後退了數尺,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師父,恐怕村長家設有什麽陣法,我們得想辦法破陣。我料想村長與夫人出門辦事,恐怕也是受了那個婦人的脅迫。”牧不晚皺了皺眉,將心中的猜想說出來。
    “極有可能,我們前日來時,村長是在他夫人的授意下才與我們見麵的。所以這個男孩的母親到底是誰?她還留存於世嗎?”溫清喃喃自語。
    牧不晚沉吟了片刻“若是我沒有猜錯,師父,我們今晚再去找一次傘鬼吧。”
    溫清點頭同意,他轉過身看了男孩一眼,隨後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腦袋,“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男孩乖巧地點了點頭,他看上去似乎是有話想要說,但眼中的清明很快被茫然所取代。
    村長和夫人終於趕在日落西山前回到了家,他們一進門便朝牧不晚他們連連道歉。
    “道長!”村長招呼著牧不晚,“道長們久等了,我這就叫內子去準備飯菜。你們恐怕餓著了,我給你們帶了些肉幹回來,先嚐嚐吧。”
    溫清和牧不晚聞言,也懶得客套“多謝村長,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牧不晚跟隨溫清走入了廳堂之中,而那夫人看起來似乎有些慌張,她將男孩抱起走進了房間內,不知道要做什麽,許久之後才帶著男孩出來,此時她笑容滿麵,全然沒了之前緊張的模樣。
    村婦的真實身份雖然不知,不過手腳確實十分麻利,不過半個時辰便做了一手好菜來招待他們。吃飯期間,牧不晚發現這位夫人又換了一身衣服,細看之下竟然與他們之前在小屋中看到的那套有些相似,隻是顏色是淡紫色的。此時的男孩被女人抱在懷中喂食,並沒有表現出抵觸,反而十分依賴。
    牧不晚暗自忖度,失去神誌的男孩,依賴的到底是這個女人,還是這身衣服呢?之前他曾經提到過,女人會偷他母親的衣服穿,是否也正是因此,女人依靠他母親的衣物來控製他,防止他出現排斥的狀況。
    想到此,牧不晚放下筷子狀似無意地說道“夫人這身衣服當真是精美,是在鎮上購入的嗎?”
    “啊…不,這不是鎮上的貨物,隻是我從前娘家帶來的,那時候父母親為我買了幾身漂亮的衣物,一直沒有舍得拿出來穿。”夫人含糊道。
    牧不晚心中一動,又問“我觀夫人氣質雍容,倒像是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
    “嗬嗬,這是哪裏的話,我們不過是普通的農戶罷了。”夫人微微側頭,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兩位道長多吃些,別光顧著聊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