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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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那塊黑色的玉石突然綻放出奪目的黑色光芒,一道道詭異莫測的紋路浮現在玉石的四周。這些紋路好像有著生命一樣,在玉石四周遊走,然後匯聚到玉石中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其上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栩栩如生,活像是一條真龍。一道驚天動地的龍吟聲傳了出來,聲音磅礴有力。
    這一聲龍吟讓溫清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眼中充斥著濃濃的震撼。他眼睜睜地看著巨龍從玉石中飛出,來到了他的麵前。
    那是一尊青龍,一尊他再熟悉不過的青龍。
    溫清發出痛苦地哀嚎聲,一道又一道的黑霧穿透他的魂體,在虛空中化為烏有。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一般,但是他的意識卻非常的清醒。
    “啊!”溫清仰頭大吼,渾身散發著無窮的殺意。
    一股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溫清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眶中充滿著血淚,他緊握拳頭,指甲已經陷入到了肉中,鮮血順著手指流淌下來。他的雙眼通紅,身上爆發出一股狂暴的能量波動,此時正處於瘋癲的狀態。
    牧不晚驚駭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瞳孔猛縮,一臉的驚駭,這龍吟聲就好像一柄無比鋒利的劍刃刺進他的胸膛中,撕咬著他的五髒六腑。
    “你居然是老祖豢養的魔獸!當初為何欺騙我們說自己是神獸?你又將自己知道的秘密,透露了多少給老祖?”暫且壓下溫清躁動的魂體,牧不晚奪取了身體的掌控權,大聲質問著這個長相與溫清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抱歉...如今來不及向你們解釋太多,但你們不該來到這裏,速速離去,越快越好!”青龍滿臉歉意,卻不掩眼中的驚慌之意。這種驚慌並不來源於牧不晚他們發覺了真相,而是有什麽可怖的東西正在趕來的路上。
    牧不晚冷哼一聲,說道“現在說抱歉未免太遲了吧?”說著,他走到那個棺槨邊,對青龍揚了揚下巴,“你知道這東西該如何打開嗎?”
    青龍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也並未欺騙你們,我本就是神獸,隻不過沉睡了百年之後,再度蘇醒過來時,就已經成為這個陣法的守護者。之所以能夠跟在溫清身邊行事,還是因為棺槨之中的那縷魂魄與我產生了羈絆。”
    聽到青龍的話,牧不晚冷笑一聲,道“既如此,你也應當知道邪不勝正這個道理,好好想想當初老祖是否留下過什麽線索,該如何破解法陣。”
    青龍沉默不語,似乎在細細回想。
    忽而,他猛地將頭抬起,將一個保護陣打在牧不晚的身上,焦急地催促道“快些走!我蘇醒的動靜驚動了老祖,他已將外麵的魔獸釋放出來,如若繼續耽擱,你們會被這些魔獸撕得粉碎!”
    牧不晚一愣,雖還有許多話要問,可眼下的情況的確焦灼,他隻得咬咬牙禦劍向外衝去。誰知木門之外早已被魔獸堵得水泄不通,它們正雙眼冒著幽光,等待牧不晚的自投羅網。
    牧不晚大喝一聲,直接召出心劍,一招劍術施展開來,將麵前的兩隻魔獸斬殺。但是這兩隻魔獸實力不凡,被牧不晚擊斃之後,立刻重組,再次衝上來攻擊牧不晚,而其他的魔獸則紛紛湧了上來,將牧不晚包圍住。
    這些魔獸的實力都不弱,加之又因為有老祖的法陣加持,即便被殺掉也能夠無限重組,而且此時牧不晚有心逃離,卻根本不能做到。
    牧不晚心中大罵,沒想到這老祖百年前隕落之後徹底練就了一身邪魔外道的功夫,竟然布置出這麽厲害的大陣,也不知是什麽緣由讓他變得如此扭曲,這下可好,他和溫清都是必死無疑了。
    越想心中便越有一股怒火噴湧而出,這群魔獸此時倒顯得不那麽難纏了,牧不晚隻將它們當作發泄的對象,開始瘋狂地殺起來,他身形飄忽不定,在眾魔獸的包圍之中來回閃躲,將一個又一個魔獸給斬殺,但是卻有更多的魔獸湧上來,根本就殺不完。
    “到底有完沒完!”牧不晚暗自咒罵一句,眼眸中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完全找不到這些魔獸不死之身的破解之法,殺了一個又一個,根本殺不完。
    牧不晚的臉色越來越差,額頭上不斷滲出汗珠,他的神識已經開始逐漸渙散了。就在他即將崩潰的一瞬間,溫清再次掌控了他的軀殼,以指作筆,對著麵前的空氣開始寫符咒。
    一個又一個金色的符文凝聚成形,這些符文在空氣中緩慢移動,最終凝結成一道道符印,散發出耀眼的金光。金色的符印散發出陣陣的威嚴氣息,讓所有魔獸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牧不晚麵露擔憂,道“師父,你這般寫符尤為耗費心血,當真不需要多休息休息嗎?”
    沒有理會牧不晚的關切,溫清聚精會神地操縱著符咒,嘴唇微微蠕動,念誦起古樸而滄桑的咒語,一道道晦澀的符文從溫清口中飄出。
    “敕!”
    溫清用盡全身力氣將符咒打出,頓時那些金色的符文散射出萬千的金色光點,朝著數不清的魔獸激蕩而去。
    一時間,不光是這些魔獸,就連他們藏身的那些畫卷都被金光包裹住,在金光之中化作飛灰。
    溫清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鬆一口氣,心中也感到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但是他並沒有就此停止,再次揮舞著手中的符印。
    這一次,數不盡的符文從他的體內飛出,一道道符咒不斷朝著四周擴散。
    那些金色的符咒化為一道又一道強烈的光芒,將藏有自己殘魂的棺槨籠罩住,企圖打破上麵環繞的黑色符咒。可僅憑溫清的實力又怎能撼動老祖設下的符咒?隻見那些黑色符咒將金光盡數吞噬掉,然後化為烏有,並在下一刻化作一道道鎖鏈,向溫清襲來。
    溫清心中大驚失色,卻頭腦異常清晰,他身形一動,手握寶劍,直接斬向棺槨。
    他出手得太過突然,祭壇中的法陣並沒有能夠及時應對,隻聽到砰地一聲悶響,先是一道巨大的裂縫出現在棺槨之上,緊接著一道道漆黑的裂紋爬滿了棺槨。
    牧不晚看得心驚肉跳,這座棺槨是用特殊材料製成,極為堅硬,而且蘊含著一股極其陰寒之力,尋常人根本不敢靠近。但是此時在劍氣和符咒的聯合之下,居然出現了如此明顯的裂痕,這足以說明溫清這一招是多麽的恐怖。
    不過即便如此,棺槨也僅僅是出現裂隙而已,並沒有直接損壞。
    溫清劇烈地喘息著,凝視著眼前的棺槨,思考著對策。一旁一直未有言語的青龍出聲道“你的實力雖然十分強勁,但是你的魂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若是再次施展這一招,隻怕你要承受不住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溫清聞言一愣,道“你能幫到我們?不怕老祖責怪於你?”
    青龍傲然道“你徒弟說得沒錯,邪不勝正,我可不願意就此成為一個活於陰暗之下的魔獸!”
    話音剛落,青龍的身影陡然消失,緊接著一個巨大的拳頭狠狠砸向棺槨,‘轟隆’的一聲炸響,棺槨的蓋子頓時四分五裂,一道白煙從中彌漫開來,一具腐朽不堪,渾身鮮血淋漓,已經沒了生命氣息的屍骸從棺槨中飛出,墜落在了地麵上。
    青龍的身軀再度顯現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恢複了原型,是一條體型龐大的青龍,渾身上下青鱗遍布,眼中閃爍著青幽的光芒。
    青龍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骸,又看了一眼棺槨,隨即皺眉道“這老東西還真是狡猾,我們似乎中計了!”
    溫清聞言,順著青龍的視線望向那具屍骸,隻見那屍骸身上的衣袍破爛不堪,胸口處的一塊骨骼赫然不見了。即便是如此破爛的一具屍骸,他仍然辨認出,這是屬於老祖的軀殼。
    “難道說我的殘魂就在老祖的屍骸之中?”他喃喃自語道。
    牧不晚聽他這麽說,並不很讚同。移魂之術是將老祖和溫清二人的魂體交換,且不說老祖並不在意溫清的生死,忍心將他的魂體口於一具腐爛的軀殼之內等死。可這一副軀殼並不屬於旁人,是他自己的,難道真的有人會殘忍到,為了杜絕不必要的麻煩,直接將自己的肉身毀去嗎?
    唯一一種可能就是,眼前的這一具屍骸並不屬於老祖。
    “你之前說的‘中計’是怎麽一回事?”牧不晚問道。
    “我們以暴力行徑強行破除陣法,眼看著是成功了,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若不以正確的方法破除陣法,那麽我們得到的永遠隻是一具屍骸。而溫清真正的殘魂,仍然被鎮壓在陣法之下。”青龍長歎一聲。
    “你可認得出這具屍骸?”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也為了打破溫清的疑慮,牧不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