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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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麵具卻不掩他一身強悍無比的氣勢,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不敢與之對視,更加不敢褻瀆他半分。
    掌門見此,警惕地回頭問道“你是何人?還不速速露出真容?!”
    那男子一步一步地靠近,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波瀾“掌門師兄,這般就已經不認識我了嗎?”
    掌門聽後,瞪大了雙眼,就連被鉗製住的牧不晚也掩飾不住驚訝。沒想到這紫袍男子居然是溫清,可他為什麽要戴上麵具?他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溫清看向了牧不晚,眼睛眯了起來,淡漠地道“我不在時,師兄便是這般對待我徒弟的嗎?”
    “溫清!”掌門一臉震撼的表情,溫清的出現讓他感到了無盡的恐懼,這種恐懼並不是空穴來風。幾個師兄弟中,溫清的天賦極高,又十分刻苦,達到了他們無法超越的境界,而且為人又謙遜知禮,盡收鋒芒。可現在的他,看起來實在是太陌生了,沒什麽表情的麵下掩藏的是躁動的骨血。
    溫清的出現,讓牧不晚看到了一線希望,他大聲喊道“師父,掌門搶走了魂令碎片!”
    溫清聽到這話,眉頭皺起,轉頭看向掌門,一雙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掌門頓時感到全身不自在,好像連魂體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溫清看著掌門,冷冷一笑,道“掌門師兄,擅自搶別人東西可不好呢。”
    掌門臉色一變,心頭不由得有些慌亂,卻強壓下心中的不適,說道“魂令本就該屬於我,又與你們何幹?況且他本不必吃如此多的苦頭,非要做個倔驢,說白了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你...”牧不晚憤怒無比,但又無計可施,這個時候,他隻能祈求溫清趕快出手將他給救出去。
    溫清聽後,笑了起來,道“我不管他是咎由自取,還是執迷不悟,總之掌門師兄,請你將我的徒弟和魂令碎片一並歸還。”
    掌門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暴喝一聲就丟下牧不晚徑直攻向了眼前不可一世的溫清。
    溫清看到對方衝來,也不閃避,反倒是站在那裏,等到對方距離自己隻剩下十幾丈的時候,突然消失了,下一瞬間便出現在了掌門的身側,然後猛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將他重重地踢飛出去數十米之遠。
    掌門落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鮮血,他掙紮著站起來,捂著自己胸口的傷痕,心頭不甘“怎麽會這樣?”
    “嗬嗬嗬。”溫清淡淡地笑了起來,他走到了掌門的身邊,一腳踩在掌門的肩膀上,俯瞰著掌門,眼中的寒意越發的濃鬱。
    “你...你怎會如此強悍?你不可能是溫清!你究竟是誰?”掌門忍不住問道,眼前的這個溫清太強悍了,簡直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修仙者。
    溫清笑道“掌門,多說無益,將該交的東西交出來,我們還能相安無事。啊,這話聽來這般耳熟,你一定對我徒弟也這麽說過吧?”
    掌門咬咬牙,他是個惜命之人,不敢猶豫,將匣子與身上的一枚魂令碎片取出,扔向了溫清。
    溫清接住了魂令碎片,隨後當著他的麵將匣子打開。此時魂令碎片已經全部收集齊,在匣子打開的一瞬間,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緩緩飛至空中,懸浮在了眾人的頭頂之上,散發著璀璨的金光。
    這些金光匯聚在一起,慢慢的凝結成了一團光球,光球的周圍隱隱的有雷電閃爍,一股毀滅性的威壓從其中釋放了出來,使得整個山穀內都充斥著一股強烈的壓迫,壓迫人喘息困難,困在陣法之中的一些人甚至都已經承受不住,趴倒在了地上。
    眾人看著天空中那一團光球,不禁驚駭莫名,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散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簡直就跟傳說中的天劫一樣恐怖。
    光球在釋放完威壓之後懸浮在了溫清的麵前,一陣金光過後,完整的魂令乖巧地飄至他的手心,表麵出現兩行金色的文字。文字十分的繁瑣,其中的金光卻在魂令上靜靜流淌著,彰顯著它的強大。
    手握魂令的溫清咬破自己的手指,借助靈力在地上畫下了一個牧不晚從未見過的繁複法陣,而後他席地而坐,開始吸收蘊藏在魂令之中的力量,這股力量極其強勁,並不是普通修士可以吸納的。
    雖然隔著麵具。但牧不晚還是能感覺到溫清的痛苦,他的衣衫被汗水打濕,身子在隱隱發抖。
    掌門看到這副情景,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但他反應迅速,提劍就衝了過去,看來是想要趁溫清不防之時對他下手。
    他的動作快,奈何溫清的陣法更加敏銳。陣法之中一條青龍從土地中一躍而起,直接就朝著掌門的麵門咬來。
    掌門嚇了一跳,急忙舉劍抵擋,隻聽叮的一聲脆響,他的長劍被青龍咬斷,而青龍卻毫發無損。掌門一咬牙,長劍一揮,一個巨大的圓圈出現在他的身前,企圖阻攔住青龍的動作。青龍飛得太快,撞擊到了圓圈上,隻聽哢嚓一聲,圓圈被撞裂,青龍順勢一撲,一下將掌門撲倒在地上。
    “啊!!!”掌門發出了痛苦的叫聲,他的身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骨骼似乎要斷掉一般,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碾碎。
    這種劇痛是他無論如何都承受不住的,於是他拚盡全力地運轉功法,將體內的力量調動起來,企圖將青龍擊殺。誰料他的術法雖然沒能擊潰青龍,卻誤打誤撞地衝入了溫清設下的陣法之中,將他臉上的麵具毀了去。
    麵具被毀掉的一霎那,他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停止了跳動,呼吸停滯。
    “這怎麽可能?!”掌門看著溫清的容貌,驚呼出聲,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牧不晚循聲望去,眼前的溫清看起來十分陌生,他雖然左半邊臉還同之前一樣,但是右半邊的臉卻完全改變了。這半張臉上沒有任何五官,看起來十分怪異。若隻是如此倒也還好,隻是他臉頰凹陷,眼睛位置深陷進了肉裏,嘴巴也似乎被利器割裂出一個狹窄弧度,看起來就跟鬼怪一樣,十分駭人。
    牧不晚強迫自己忍住轉頭的衝動,出聲詢問的時候連聲音都在顫抖“師父,師叔祖對你做了什麽?”
    溫清淡淡一笑,說道“抱歉啊小徒弟,瞞了你這麽久。不過你現下也該知道了,我是你師父,也是你師叔祖。”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這魔頭!”掌門氣憤地吼道,他對於溫清所說的話摸不到一點頭緒,也不想聽這怪物的胡言亂語。
    然而溫清未再言語,他繼續吐納,吸收著魂令中的力量。沒了麵具遮掩的他,整張麵容的改變呈現得十分清晰。右半邊臉先是五官全無,然而魂令的力量就如同女媧一般,開始在他的右半邊臉上塑造出模樣。過了良久,一張屬於鬼劍尊者的臉出現在了右邊。兩半麵容雖然年紀不同,但細看之下,確實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掌門瞪大了眼睛,他感覺腦袋有些眩暈,心中更是充滿了疑惑“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難道你將溫清師弟的魂體剝離,早就侵占了他的軀殼?!”
    他的揣度給了牧不晚一些靈感,將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看的話,恐怕鬼劍尊者行移魂之術是很早的事情了,恐怕要追溯到他被商榷老祖行移魂之術之後。或許正是因為商榷老祖行跡的敗露,才讓他萌生了同樣的想法。
    可這也並非出於同樣的目的,商榷老祖是為了奪回掌門之權,重回修仙之巔;而師叔祖卻是為了保全性命,行報複之舉。想來他經過商榷老祖移魂之術的迫害之後,已經無從再修仙了,故而才有了鬼劍尊者之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需要一副軀殼讓他名正言順地繼續修仙。
    可他如今為什麽是這副模樣呢?難道說多年前的移魂之術根本沒有成功嗎?
    牧不晚心底的疑惑沒有人能夠給他解答,他隻能同掌門一起,眼睜睜地看著溫清的右半邊臉逐漸與左半邊臉化為同一種模樣,回到了原先的樣子。
    “啊!!”突然,溫清一聲怒吼,他雙目赤紅,渾身的皮膚變黑,嘴張得極大,仿佛快要呼吸不過來一樣。
    下一刻,他的身上竟然冒出一股濃鬱到近乎透明的氣霧,而且這股氣霧越來越濃鬱,最後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火焰,燃燒起來。火焰越來越盛,直達高空。
    牧不晚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到了恐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高空,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
    溫清的氣息越來越強,最後直接將天空都染成了火紅色。他仰天大吼一聲,聲波震蕩開來。
    牧不晚隻感覺耳膜都在刺痛,心髒都像是快要炸開了一般。
    忽而,溫清的雙臂向外展開,手中的青光劍直直地朝著天空劈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