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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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不晚和淩絕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十分抱歉,比爾少爺。”伊芙抬起頭看向小比爾,眼中滿是歉意。但在下一刻,她的瞳孔頓時放大,她退後了幾步,仿佛看見了什麽可怖的景象,“比...比爾少爺!”
    男孩沒有回應她的叫嚷,隻是一步一步逼近她,臉上滿是猙獰之色,仿佛要吃掉眼前的伊芙一般。
    牧不晚和淩絕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擔憂。他們的腳步緩慢移動著,想要盡量靠近伊芙,在必要時刻衝出來保住她,不使她受傷害。
    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伊芙在一步一步後退,最終被男孩逼迫到了牆角,她已經退無可退,隻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等待最後的審判。
    “白色顏料怎麽能沾染上紅色?”又是那個老成的聲音,從小比爾的喉中吐露出,言語之中滿是憤怒,“你不聽話,你完全不聽話,是要毀了畫作嗎?!”
    伊芙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臉,眼睛裏流露出痛苦和哀求。她搖了搖頭,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滑落“比爾少爺,你饒恕我吧,我隻是不小心沾染到的,我會想辦法將婚紗清理幹淨的。”
    “嗬嗬。”小比爾冷笑,“來不及了,已經太遲了,白色顏料徹底髒了,變成紅色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伸出右手,在伊芙驚恐的目光中,猛然抓住了她的頭發,使勁地向上提起。
    “啊!!!”伊芙慘叫一聲,她的身體懸浮在空中,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她的嘴巴張大著,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頰漲得通紅,仿佛要爆炸一般。
    “伊芙小姐!”牧不晚動了動唇,想要衝出去施出援手,誰知淩絕卻一把攔住他,將他拖回了掩體之後。
    牧不晚不明所以,疑惑地望著他,但他沒有任何解釋,隻是搖了搖頭,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出去。
    下一刻,原本安靜站著的史蒂芬動了,他走到伊芙的麵前,這令原本絕望的女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的眼眸微亮,盯著眼前這個即將成為丈夫的男人,斷斷續續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史蒂芬...我會...”
    可她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把鋒利的匕首突然刺入了她的心髒,鮮血飛濺在地板之上,濺在了牧不晚他們所在的掩體之上。
    牧不晚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他不相信地望向眼前的這個男人,隻見他冷漠地收回了刀,然後一把抓起伊芙的衣領子將其拖拽至門口。
    “史蒂芬,你要幹什麽?!”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伊芙吃力地喊道。
    史蒂芬沒有理會她的求饒,更無法體會她的憤怒,隻見他順著婚紗和伊芙背部縫合的位置,竟然生生將她的皮肉給扯下來,雪白纖細的肌膚被鮮血給染紅,鮮血順著傷口不斷地流淌,看上去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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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心。
    “你!!!”伊芙用力掙紮,但是根本無法撼動眼前的男人,她的嘴裏噴出鮮血,雙腿也不斷地抽搐著,顯得非常痛苦。
    史蒂芬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眸中滿是冰冷。他看著伊芙痛苦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她,在嘲諷她的愚蠢和自不量力。
    “伊芙小姐,你本該是個幸福的女人,卻偏偏自尋死路!”史蒂芬冷哼道,“這下好了,你要死了,而我又得去重新尋找適合的顏料了!”
    說完,他便毫不留戀地將伊芙扔出了房間的門口。
    “砰!”
    伊芙狠狠地摔在地板上,摔得她七葷八素的,眼冒金星,頭腦也變得混沌一片。她想要爬起來,但是剛剛一撐起身子,便再次摔了下去。她的身軀在地板上滾動,一下子滾到了小比爾的麵前。小比爾蹲下,看著眼前的伊芙,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伊芙,你真是太愚蠢了!”
    “啊...救...”伊芙苟延殘喘之際,隻能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卻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回應,徒留她浴血流淚。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隻剩下最後的一口氣,她的身體不再動彈了,就像一塊爛泥癱瘓在地板上,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小比爾一點一點走近,一把掐住她的脖頸。
    “伊芙,你要死了!”小比爾的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這次你惹火了我!”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想要將她殺掉。
    伊芙的身子一僵,眼中充滿恐懼,隨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她閉上了眼睛,任憑比爾如何折磨著她。
    鮮紅的血滴在地板上,漸漸融化,仿佛一朵朵妖豔的玫瑰。小比爾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嗜血的微笑,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弧度,手腕稍一使力,伊芙的身體便被捏碎,碎骨頭紛紛散落在地上。
    眼前這個不具備生息的女人顯然沒有半點的利用價值了,史蒂芬走到比爾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婚禮要開始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尋找一個更加合適的女人呢?”眼前這個沒有得到比爾的回應,他自顧自地說下去,試探地問道,“瑪麗?”
    “她是黑色的顏料,現在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倒也可以這麽決定。”說完這句話之後,比爾仿佛失了魂一般,再次回到那種呆呆傻傻的狀態,就像一個失了魂的木偶。
    牧不晚他們能察覺到,史蒂芬自然也能。隻見他歎了一口氣,一個目光都未施舍給伊芙,直接將比爾抱起便快步離開了別墅,牧不晚知道,他要趕緊通知瑪麗換上婚紗,成為城堡的新一任女主人。
    直到別墅大廳的大門關閉聲消失了很久之後,牧不晚才活動了一下已經麻木的身子,站了起來。托貝拉夫人的福,他的眼睛現在已經快完全恢複了,好讓他清晰地看到這一
    室狼藉。
    看著躺在地板上的屍體,牧不晚皺了皺眉,眼中滿是憐憫。不久之前他們還答應貝拉夫人要拯救伊芙,不曾想打臉來得這麽快,他們居然是眼睜睜看著伊芙死在自己麵前的。
    他俯下身子用手指貼在伊芙的鼻下探了探鼻息,發現伊芙已經沒有了呼吸,隻剩下一具冰涼的屍體躺在地板上。
    牧不晚的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情。他看著躺在血泊中的伊芙,眼神中閃爍著痛苦之色。他雖然與伊芙不算熟悉,但也知道她是個極為心善之人。
    牧不晚一聲歎惋,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回首的刹那他卻忽然瞥見地麵上出現一些碎玻璃渣子,他回想剛剛那一場紛爭,似乎並沒有玻璃的出現。他湊近幾步,發現碎玻璃渣子正好插進了伊芙的胸口中,血液順著傷口緩緩流下,看上去觸目驚心。
    也正是因為這些玻璃渣,原本已經沒了生息的伊芙此時胸口竟然出現了微微的起伏,證明她還有一線生機。牧不晚的心髒猛烈跳動,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按壓住伊芙的胸口。
    “呼...呼...”
    牧不晚聽見伊芙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他連忙將手放在伊芙的心口處,感受到伊芙的心髒開始越來越強有力的跳動,這才放鬆了一口氣。
    隻在一瞬間,他就想到了貝拉夫人,想必她提前知道了伊芙即將遭受的厄運,暗中想辦法保護了她。
    不過有些棘手的是,伊芙雖然活了下來,但背後的大片傷口卻並沒有好轉的跡象,依然鮮血淋漓。這對她的生命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威脅,傷口不閉合,她還是難逃一死!
    牧不晚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伊芙,咬了咬牙,眼中滿是決然之色。
    “阿絕,我們想辦法帶她出去,去找貝拉夫人!”說完,牧不晚抱起地上的伊芙,就要往外麵衝去。
    誰知淩絕再一次將他攔了下來“你瘋了嗎牧哥?她一直在流血,且不說這血跡一路滴落到貝拉夫人的房間是在自投羅網,給史蒂芬他們留下線索。現在婚禮就要開始了,我們不去,會麵對怎樣的後果?”
    “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在這裏流血而死嗎?”牧不晚沉聲質問道。
    淩絕搖了搖頭,堅持道“你不能這樣做。”
    “那你說怎麽辦?”
    “我想,紅色顏料或者鏡子應該是屬於貝拉夫人的媒介。既然她可以在這個房間暫且救助到伊芙,那麽她的到來必然是憑借了某種媒介。我們在短時間之內沒有辦法去判別到底哪一種才是媒介,那倒不如索性一並用上。”
    牧不晚目光怔怔,他環顧了房間一圈,視線落在了一麵落地鏡上“你的意思是說,將伊芙的血染在鏡子上,將她靠放在鏡子前,這樣貝拉夫人有辦法可以將她拖入鏡中或者從鏡子裏走出來替她醫治?”
    “不錯,我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