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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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爾將指甲貼在樂言的咽喉處,用力一捏,樂言立馬疼得慘呼連連,雙手胡亂揮舞,想要掙脫出比爾的鉗製,可是這隻不過是徒勞罷了。
    他用另外一隻手抓住樂言的衣領,將樂言拎起,一腳踹出,重重踹在她的腹部上,頓時,樂言一陣痛苦的悶哼,身體在原地旋轉了幾圈之後跌倒在地,雙眼翻白,暈迷了過去。
    樂言的身軀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牧不晚和淩絕根本來不及阻攔,不過好在比爾的這一擊並沒有要樂言的性命,而暈過去的樂言也為眼下的狀況減少了幾分不確定性,讓他們能夠更加專心地投入即將到來的這場戰鬥。
    這並不是他們與比爾的第一次交鋒,但不得不說,第一次的交鋒之中牧不晚尋到了石桌是有運氣的成分在裏麵的,不像現在,他們隻能全憑實力來爭取活下來的希望。
    “你是在找死,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比爾望著牧不晚,語氣冰冷地說道。
    “我自然知道,可任是誰,也不願意成為待宰的羔羊!你應該很慶幸,能遇到史蒂芬這麽中心的奴仆,可你也該是十分沮喪的,畢竟像他一樣全然不反抗的人,再難找到更多!”
    牧不晚的眼神充滿了決絕,不顧自身的危險,毅然朝著比爾衝上去,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神堅定而又冷漠。
    “你好像知道許多大道理,想來我應該用實際行動讓你明白,這些道理根本站不住腳!”比爾嘴角一咧,露出一絲獰笑,手中的畫筆閃爍起幽幽寒芒,冒出了絲絲縷縷的黑色煙氣。
    黑煙彌漫之下,一個虛幻的人影在他手中漸漸凝聚成型,這個人影穿著古老的長袍,戴著寬大的帽兜,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他陰冷的視線穿過兜帽射了過來,讓牧不晚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心底湧現出來的恐懼令他感到陌生。
    不過此時,牧不晚已經沒有了退路,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了決斷。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將心神灌入到心劍之中,他要使出最強的力量來抵擋住比爾的攻擊,將他召喚出來的虛幻之影給徹底抹殺。
    “吼!”比爾仰天長嘯一聲,一股無形的氣息散播開來,籠罩住整個房間之中,讓屋內的人感覺到一陣窒息的壓迫感。
    他伸出手指,指尖上冒出一點點幽幽光芒,他以手指遙遙指向牧不晚心髒的所在處,牧不晚能夠清醒地察覺到,他能夠掌握自己心髒傳遞過來的劇烈跳動。
    “我會用最大的力量將你胸腔掏空,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心髒一點一滴地化為粉末,從此消失在你的生命之中。”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畫筆朝著牧不晚的胸口處刺出去。
    隨著他的動作,那抹虛影也在同一時間動了。他雖然看起來十分的沉重木然,但速度快如閃電,而且還具備令人意想不到的強大能力。隻
    見那抹虛影迅速地繞到牧不晚的身後,在他反應過來的前一刻鑽入他心髒的位置,將牧不晚整個身軀都包裹其中,讓他動彈不得,就好像被定格在原地一樣。
    “不...不要!”牧不晚的意識清醒,他想要大叫可惜卻無濟於事,他感覺自己的身軀好像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控製,根本沒有辦法做出其他的動作。現如今的他就如同一個木偶一樣,直挺挺地站在主人家的麵前,等待比爾在他的身上繪製出各種詭異的紋路。
    實際上,他的猜想是正確的,眼看著比爾拿著畫筆一步步接近,他想起了婚禮時史蒂芬和瑪麗的模樣,若是真的讓他就此得逞,那麽自己恐怕也會就此成為惡魔的仆人,一切努力都將成為白費。
    就在牧不晚絕望之際,一旁的淩絕挺身而出,他原本正護著昏厥不醒的樂言,可眼下的狀況不得不讓他舍棄樂言而將牧不晚從比爾的手下拯救出來。
    麵對眼前這個力量如同深淵一般的boss,他的眼中少了幾分畏懼的情緒,將心劍召喚出來的一瞬間,他直接照著比爾握著筆的右手就砍去,氣勢如虹。
    他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比爾麵前,一道白色的寒芒從他手中射出,將比爾的右手齊腕削落,一股殷紅的鮮血噴灑出來,他的臉色蒼白,顯然是受傷極為嚴重。
    而這一幕,也讓牧不晚感受到身體上的鉗製有些許鬆動之意,比爾的受傷讓他僵硬的身軀逐漸可以微微活動,以此來抵抗躲藏在他心髒處的那個神秘虛影。
    “該死!你瘋了嗎?!”比爾氣急,完好的左手從地上拾起沾滿鮮血的筆,胡亂地朝淩絕刺著,好像已經完全亂了章法。
    其實細想來看,淩絕確實聰慧。以一個為畫而癡的人來說,他的七寸無疑是他拿著畫筆的手,如今淩絕出其不意,直接斷了他的七寸,想來無論是心境還是身體,都遭受著巨大的打擊。
    但boss就是boss,這樣的攻擊會為他帶來一時的心煩意亂,卻不會成為致命的打擊。隻見他發泄一般亂刺了一會兒之後便安靜下來,他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眼神怨毒地望向淩絕。
    淩絕毫不示弱地迎著比爾憤怒的目光,眼神冷酷。
    比爾盯著淩絕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哈哈狂笑起來。他右手斷裂的位置有黑霧開始充盈,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斷臂處滲透出來,迅速地蔓延到他的全身。
    元氣恢複的他隨即釋放出更多的黑霧,很快便將他的整條右臂都包圍起來。他抬起頭望著天花板,臉色變得猙獰扭曲。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上的衣衫也在慢慢變黑,仿佛是被墨汁浸染一般。但與之相背而馳的是,他的皮膚變得通紅,五官似乎都因為驟然升高的體溫而隱隱產生要爆裂的趨勢。
    淩絕看得心驚膽顫。
    “你不錯,很不錯,能夠傷到我,確實是有
    幾分實力的。不過很可惜,我並不是聖母瑪利亞,在我恢複傷勢之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要將你畫入我的畫中,我要讓你永遠被釘在柱子上,血流如注!”比爾的聲音變得陰森起來,他猛地一揮手,一團濃霧出現在他的麵前,將他完全吞噬在其中。
    淩絕皺眉,他不知道比爾現在想要做什麽,可他清楚的是,現在自己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想到之前牧不晚的遭遇,他快步走了過去,試圖以心劍之力將躲藏在牧不晚心髒處的虛影給逼出來。
    可這樣的嚐試,卻是以慘敗告終。他的心劍剛一靠近,就聽到一陣"噗哧"聲響,他的心劍被牧不晚心髒處虛影釋放出來的濃霧給腐蝕掉,而那虛影卻是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
    這讓他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與此同時,心劍的受損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損耗,他感到一陣暈眩,差點栽倒在地,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下來。
    淩絕不敢再繼續嚐試,他擔心自己的心劍一旦破碎,自己將再無力去麵對比爾來勢洶洶的攻擊,屆時牧不晚會受到更加殘忍的虐待,而樂言也毫無疑問會失去性命。
    想到這裏,他咬咬牙,甚至不能再等待了,當即便雙腳離地,朝著比爾的那團濃霧衝過去,想趁他不備的時候,將他給斬殺。
    他剛一靠近,比爾身邊彌漫出來的黑霧立刻變得洶湧澎湃,猶如波浪一樣席卷向他,將他淹沒其中。
    淩絕的身形被困在濃霧中,他奮力掙紮,可惜這股黑霧的威壓比他預料之中的強橫太多,任由他如何使勁,都沒辦法擺脫這黑霧的束縛,甚至連一絲的漣漪都未曾掀起。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麽東西撞到了一樣,整個人被狠狠拋飛出去。
    原來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的樂言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她目光冷冽地望著比爾,雖然發白的唇色不難看出她現在的狀態十分差,但她卻在關鍵時刻將淩絕給救下了,局麵無疑被扭轉了過來。
    “噢,你醒了?!”比爾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他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樂言,仿佛麵對著一幅令他愛不釋手作品。
    “收起你令人作嘔的表情,我很好奇,你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麽?竟然甘願躲在一個孩子的軀體之下苟活這麽長時間。想來即便是惡魔,也是什麽不入流的低等惡魔罷了。”樂言的一席話尖酸刻薄,讓比爾臉色一沉。
    他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你牙尖嘴利的樣子真是讓我喜歡不起來,請你放尊重對我的態度。”
    說完,他手一揮,躲在牧不晚身體之中的虛影被猛然抽出。恢複了身體主動權的牧不晚隻覺得周身一麻,來不及站穩,直接踉蹌著跪坐在了地上,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就在這時,縈繞在比爾周身的黑色濃霧開始慢慢消散,而他也逐漸恢複了呆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