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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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還欲多言,牧不晚補充道“你身上的傷勢很嚴重,必須馬上治療才行。”
    淩絕心中感動,點點頭“好。”
    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第一時間提起樂言,牧不晚徑直走進了浴室尋找處理傷口的醫療包,而淩絕的表情立刻變得陰霾起來。他低著頭,目光盯著桌子上的那碟已經吃幹淨了的魔鬼蛋糕,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做著某個艱難的決定。
    當牧不晚返身回來的時候,發現淩絕已經陷入了睡夢之中,隻是他睡得並不安穩,眉宇之間始終緊鎖,眉峰之間似乎還帶著些許煩惱。
    牧不晚刻意放輕了動作,熟練地幫助他將身上的傷口清理幹淨,然後在上麵撒上消炎藥劑。這一切做完之後,淩絕並未蘇醒,反而微微地發起了熱。
    為了讓他更好地休息,牧不晚幹脆窩在了寬大的沙發之中,他拾起之前用來為淩絕清理傷口的毛巾,在血跡之下發現了些顏料的痕跡,不知是在和樂言打鬥的過程中樂言留下的,還是他自己身體之中滲出的。
    “還真是曲折呢!”就在牧不晚嘟囔的時候,對麵204號房間出現了一絲響動,好像有人將房間門輕輕打開,在走入之後又閉合上了。
    他的嘴唇抿了抿,麻利地將自己的傷處理幹淨之後,起身徑直朝著204號房間去了。
    房間門並沒有上鎖,牧不晚擰了一下便打開了,看來樂言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應當也很清楚今晚來的不是boss。
    昏暗的房間裏燈光將整個房間籠罩在黑暗之中,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香氣,這種氣味很是陌生,卻又有一些熟悉。
    樂言正盤腿坐在床榻上,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之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聽到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在見到來人之後,她站了起來“你終於來了。”
    “該說你料事如神嗎?”牧不晚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樂言好脾氣地笑了笑“我有些好奇,淩先生和你說了什麽。”
    “他什麽也沒說,倒是比爾向我透露了一些訊息。”牧不晚淡淡地說道。
    聞言,樂言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牧不晚“他跟你說了什麽?”
    牧不晚沒有說話,隻是在黑暗之中凝視著她,眼眸深邃。
    樂言也不著急,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良久之後,牧不晚開口道“你是比爾的人,不...應該說你是一個為了通關遊戲,不惜出賣同伴性命的人。”說著,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說的沒錯吧?”
    樂言聞言愣住了,一臉震撼的表情看著牧不晚,良久之後,她才喃喃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如果要從心底的疑慮開始說起,那麽從第一次見麵,就有些懷疑了。”牧不晚向前走了幾步,讓自己的身形整個暴露在月光之下。
    聽到牧不晚的話,樂言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開口“
    如果我說不是我呢?我不知道比爾是怎麽和你說的,但...”
    “沒有如果。”牧不晚打斷了樂言的話,“你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但我不認為你能夠騙得過我。況且,你今日將阿絕打傷,你是否能給我個清楚的解釋?!”
    “我沒有!”樂言的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我沒有打傷他!我沒有!我怎麽可能打傷他!”
    “他的傷口是我幫他處理的。”牧不晚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了下來,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在你所謂的‘調虎離山之計’之後,你們應該在四樓的畫室門口匯合不是嗎?可直到我遇襲被淩絕找到的時候,也並未見到你。”
    “我說了,我沒有!”樂言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她的雙眼死死地瞪著牧不晚,好像恨不得將對方吞噬。
    “那個時候你在哪裏?為什麽今夜的情況如此險峻,你卻看起來完好無損的模樣?又為什麽會這麽晚才回來?你去了哪裏?”牧不晚一連串的提問仿若連珠炮彈般砸向樂言,將她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麵對牧不晚咄咄逼人的質問,樂言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琇書蛧
    看見樂言不回答自己的話,牧不晚的表情顯得愈加嚴厲“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是被我說中了嗎?”
    “我不是不願回答!”樂言大喊一聲,然後憤怒地咆哮道,“是啊!我是為了能夠順利通關遊戲,與比爾達成協議,幫他獲取更多的顏料。不過你不想知道你的好兄弟是怎麽從我手上逃脫的嗎?”
    樂言的話令牧不晚渾身一震,他沒有說話,而是死死地看著對方,他希望對方能夠告訴他一切真相,可又有些害怕從她的口中說出些令自己無法接受的事實。
    “看來你察覺到了什麽,卻難以接受是嗎?”看破牧不晚的心理,樂言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狡黠,她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要我親口說給你聽嗎?”
    聽到這句話,牧不晚心中不由一驚,他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樂言微笑道“我其實差一點就可以將他殺死了,我能看出來,雖然他對我很警惕,但是在你的影響之下,還是以護著我為先,幫我甩開了兩隻鬼的追擊。對了,你應該很清楚吧,那兩隻鬼就是琪琪和安安。”
    “其實我本來不想殺安安的,畢竟我們還挺投緣的。”樂言笑嗬嗬地說道,“可怪也隻能怪她太過貪婪,打起了琪琪麵具的注意。其實早在琪琪被比爾盯上的那一晚,她的麵具就無法隱藏了,雖然身體上沒有什麽表現,但是我們都知道,她命不久矣。”
    “你的意思是,琪琪那個時候也對自己麵具的無法隱藏感到奇怪。而安安則是趁她不注意,直接搶走了她的麵具,想要強製通關?”連牧不晚自己都沒有感受到,他的喉嚨有些幹澀發緊。表麵上相愛相親的三個女生,居然實則在勾心鬥角,都希望
    將他人的性命當作自己通關的墊腳石。
    “丟失麵具的當天,琪琪並沒有死亡,不過是因為比爾暫時還不需要這種顏色的顏料。但安安卻怕得要命,疑神疑鬼地猜想著眼前的不合理。她懷疑手上的麵具是假的,又害怕遭到琪琪的報複而慘死。”
    “若是她足夠果斷,本應該直接就通關了。”牧不晚目光冷冽,替她說出了結局。
    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樂言從右手邊的黑暗處拿出了一張麵具。她的手輕輕撫在上麵,說道“她真的好煩,既然這麽怕,那就走啊?!既然不想走,那就把走的機會留給我算了。你猜,她是怎麽死的?”
    牧不晚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盯著樂言手中的麵具,等待著她的下文。
    “猜不到麽?”
    “不是你害死的嗎?難道另有隱情?”牧不晚的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樂言點點頭“沒錯,她本就是要死的,我隻不過是坐收漁翁之利罷了。我將她偷走麵具的事情告訴琪琪,得知真相的琪琪便如同開了封的顏料一般開始嘔吐。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生命的終結即將到來,所以她緊緊扯住安安,讓她也一並化成了一灘顏料。”
    “這麽說來,琪琪的報複成功了?你今晚也準備憑借這張沾染了顏料的麵具離開副本?就不怕安安突然出來報複?”牧不晚的餘光瞥見了廁所裏的一絲異響,他有些好笑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你想多了,她已經死了。”樂言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接著說道,"況且我在比爾的庇佑之下,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聽見這句話,牧不晚的嘴巴張了張,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在樂言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之中,一灘看不出顏色的顏料在悄悄地從地縫中滲入房間裏,無聲地冒著泡,仿佛在伺機而動。
    “可你也十分清楚,比爾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你這樣的行徑無疑是與虎謀皮。若果有一日他需要你來做顏料,那麽還會繼續庇佑你嗎?”牧不晚問道。
    聞言,樂言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但她卻是沒有猶豫片刻,便堅定地回答道“沒什麽關係,無論接下來劇情會是怎樣的發展,都和我沒什麽關係了。再過一會兒我就會離開,沒什麽能困擾得了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連一會兒都活不了了呢?”牧不晚繼續問道。
    “這怎麽可能?”敏感地察覺到了牧不晚語氣的不對勁,樂言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森起來,“我現在就走,你們誰也別想攔著我!”說罷,她緊緊抓住那張麵具,口中喃喃有詞,似乎在催促兔子小姐將她帶離副本。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手中的麵具泛起淡淡金光的時候,自她身後的地板上忽而湧起一灘人形的顏料,粗暴地將她手中的麵具打掉在地。而後用雙手捂住樂言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