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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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兵之計而已,我也可以用!真好,現在我已經完全恢複了,是時候跟你們好好玩玩了!」玩偶修長的五指指尖化為刀刃,毫不猶豫地砍向牧不晚和淩絕。她的身體不算靈活,卻刀刀淩厲,幾乎是招招攻擊對方致命的要害。
    眼看著玩偶的手掌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牧不晚眼睛中閃爍著冷冽的寒芒,一道金色的電光在掌心聚集,下一刻,便朝著玩偶劈去。
    「啪!」的一聲,電光劈砍在玩偶的胳膊上,頓時火星四射。可惜,這個時候的玩偶身軀已經接近無敵的狀態,所以牧不晚以心劍凝出的暴擊並沒有能夠給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這個結果,並未令牧不晚吃驚,反而露出了笑意:「瑪麗夫人的智慧也讓我由衷讚歎。」
    「既然如此,就請牧先生和淩先生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刻吧!」說著,玩偶再次朝著他們殺去。
    一連串密集的攻擊接踵而至,每一下都帶著淩厲的勁風,牧不晚的心劍也無法躲避,他揮舞手中的心劍,勉強擋住玩偶的攻勢,但是身體卻被逼退到了牆邊,根本無處可逃。
    就在此時,淩絕想要故技重施,他閃身至玩偶的身後,不顧牧不晚的阻攔直接攔腰劈砍過去,不曾想玩偶連頭都沒回,直接伸出一隻胳膊反擰過來,徒手攔住了他的攻擊。
    「哢嚓!」
    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淩絕的手腕直接被捏斷,整個人倒飛出去。而後,隻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淩絕撞倒了牆壁上,吐出一口血來。
    他沒有立即爬起來,隻是捂著胸膛,麵露痛苦之色。他雖然為牧不晚攔下了玩偶的一擊,卻也讓自己陷入困境之中,眨眼之間,玩偶的目標便從牧不晚身上轉移到眼下更為虛弱的淩絕身上。
    更為棘手的是,惡魔仿佛在適應這具玩偶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動作越發靈活,如今已經能夠做到一閃身便逼近淩絕的地步。
    眼睜睜地看著玩偶的右臂朝著自己砸來,淩絕被嚇得有些懵,甚至在一瞬間忘記了躲閃與掙紮,幸好牧不晚及時感到,將心劍劈在玩偶的背後,讓她的動作慢了幾分。
    「阿絕,從天窗跳出去!」牧不晚的聲音從玩偶的背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但是一想到跳到窗外會墜入無盡的天際之中,淩絕有些猶豫。
    「阿絕,你若是信我,現在就跳下去,我隨後便會趕到!」牧不晚一邊抵禦玩偶的攻擊,一邊催促道。他刻意壓低音量,企圖拉回幾分淩絕的理智,「現在不是你意識模糊的時候,保持清醒,按照伊芙說的,回到原點!」這話說罷,牧不晚竟然一咬牙,直接將他推入了天窗之中,而自己也在與玩偶糾纏了片刻之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持續不斷的下墜讓牧不晚的心髒怦怦直跳,但是他依舊咬緊嘴唇,堅定地朝著下方降落。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的遲疑,否則,等待他的唯有萬劫不複。
    下墜,再下墜,牧不晚將心劍召喚出抱在懷中,劍光的暖意試圖驅散掉這種恐怖的衝擊力。
    「牧哥!」耳邊,似乎傳來淩絕的呼喊聲,可風聲太大,牧不晚沒有辦法聽清。他不想這時候回頭,如果耳畔的呼喚是幻覺,那麽他的心會在一瞬間被擊垮。
    「砰!」的一聲巨響,疼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牧不晚感覺自己砸到了一個算不上柔軟但具有一定緩衝力的地方,讓他不至於受傷。
    還未等他爬起來看看眼前的狀況,旁邊的黑暗之中就有一人衝出來,死死地盤著他的手臂:「牧哥!我們成功了!」
    環顧一周,牧不晚沒想到他們會墜落到熟悉的203號房間,而他剛剛墜落的地方,正是睡了好幾夜的大床。他將心劍收回,從床上爬起來,並沒有放鬆警惕。
    將窗簾拉開望了望窗外,烏雲已經散去,月亮皎潔地掛在天際,皎潔的月光照耀在房間內,將一切都映襯地纖毫畢現。這裏,的確是203號房間。
    淩絕順勢坐在床邊,雙手握拳緊貼著自己的胸膛,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顯然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他受傷不輕。不過好在他們成功逃脫了危險,至少暫時,他們獲取了一點喘息的時間。
    「牧哥,你沒事吧?」見牧不晚的神色有些不善地凝視著窗外,淩絕擔憂地問道。
    牧不晚搖搖頭:「我沒事,不過,我還在想,」回到原點「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當時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有了些考量,不知道牧哥你想不想聽聽。」淩絕略一沉吟說道。
    牧不晚看著他,點點頭:「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們一開始都以為,玩偶對應的意象應該是伊芙,但殊不知,其實玩偶才是這個副本中最大的boss,也就是瑪麗夫人。而我們接觸到這個玩偶的契機,都與那幅畫相關,也正是那幅畫的出現,才有這個副本的存在。所以歸總來看,無論對於伊芙和貝拉而言,還是對我們這些外來者來說,那幅畫都是「原點」。」
    聽淩絕這麽一說,牧不晚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他微皺眉頭,似乎陷入到了某種難題之中,久久不語。
    淩絕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也是在苦苦思索,所以也不打擾他,自顧自地說道:「「回到原點」,無非就是告訴我們,一切的禍端終究要在畫室之中的那間密室裏解決。隻是我現在不知道,到底這一切該怎麽解決。牧哥,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們應該將那幅畫給毀掉,可是該以什麽樣的途徑呢?」
    「這也正是我在思考的問題。」牧不晚將目光落在淩絕的身上,忽而問道,「你說之前那本空白的書,會不會再次給我們提示?」
    「或許...?」茫然地點點頭,淩絕看起來有幾分遲疑。
    「不,相反,我認為這本書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引我們進入惡魔老巢的全套。我們的確需要依靠這本書來毀掉畫作,但與此同時,這本書也不能留存於世,要一並解決掉!」說完,牧不晚從口袋中將那本書掏出,他毫不猶豫地在手上撕扯出一個傷口,將血液抹在了書頁上。
    「牧哥,你要幹什麽?」看到牧不晚的舉動,淩絕驚呼道。
    鮮紅的血液沾染上書皮,書頁的紙張頓時變成血紅色,一股淡淡的腥味彌漫在房間裏,牧不晚將書籍放在桌上,靜靜地等待書本給出新的指示。
    「鳳凰自火焰中重生,留下人世間最美的景象。」
    緩緩地書寫下一行字,這本書不再有別的動靜。
    「火...燃燒...牧哥,它讓我們將那幅畫燒掉。這是不是意味著,畫作在燃燒過後,貝拉夫人的軀殼會顯現出來,同時也會迎來重生?」淩絕有些激動地問道,他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幕,目光都凝在了書本上。
    牧不晚點點頭:「至少現在為止,我們能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說完,他將書放入懷中,鄭重地勸解道,「阿絕,時刻警醒自己,不要依賴這本書。本質上,它與惡魔也沒什麽區別,引誘我們去信任、依賴。」
    淩絕點點頭,沒有說話,神色卻一稟,他明白牧不晚的意思,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不對勁。
    二人沒有繼續在這裏耽擱,他們當即趕往四樓畫室。
    同之前一樣,整個城堡之中空無一人,仿佛在一夜之間被清空了一般,空氣之中隻餘下他們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淩絕在前麵帶路,牧不晚跟在他的背後,兩人快速來到了畫室。他們剛走近,一股刺鼻的煙霧就飄向空中,嗆得兩人連連咳嗽。淩絕連忙捂住嘴巴,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狠心,直接將手伸進了濃厚的煙霧之中。
    「阿絕,回來!」見狀,牧不晚大吃一驚,立刻阻攔住他。
    「沒有大問題,是火燎出來的味道,不是毒氣!」淩絕的眸子發亮,他回身看了牧不晚一眼後,便直接衝進了煙霧之中。
    見他如此堅持,牧不晚也不好阻攔,隻好捂住口鼻追上他的步伐。二人悄無聲息地穿過長廊,走向畫室。
    畫室的門敞開著,裏麵火光衝天。一個人影靜立在門前,背對著二人,仿佛雕塑一般。
    「管家?!」見到他,牧不晚有些意外。這個男人在副本之中的戲份並不多,除了伊芙和貝拉的親生父親以外,他並沒有明確的立場和劇情,現在出現這裏,多少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淩絕也是滿腹的狐疑,他看著站在門前的這個管家,眼睛瞪得溜圓,滿臉都是震撼。
    「牧先生,你們終於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牧不晚心頭大震,有一瞬間竟然忘記了開口。
    眼前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他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汗,不知是被火烤出來的還是因為身體上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