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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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將折子撿起,挑開了夾著東西的夾層。
夾層裏夾著的是一封信,宋酒展開粗略看了一眼,隨後笑了。
“阿珂啊阿珂,你怎麽就不知道將這折子摔了?若是摔了,也不會做這等傻事。”宋酒坐在祝珂的床邊,喃喃自語。
因為祝珂睡得迷迷糊糊的,時不時要喝水。宋酒便不敢熟睡,夜裏醒了好幾回,替祝珂倒了幾回水潤喉。
但長夜漫漫,宋酒終究是敵不過困意,寅時三刻便沉沉睡去了。
天色全然大亮的時候,祝珂蘇醒了。
見床邊撲著一人,祝珂以為是時常服侍自己的女使采露,便伸出右手去推。當看見右手手腕上纏著的繃帶,祝珂這才想起昨日自己都做了什麽。
“采露……”祝珂啞著聲音喚道。
宋酒聽見聲響,撐起身子一瞧,是祝珂醒了。
“阿珂,你醒了!”
祝珂呆呆地看著宋酒,“酒娘?”
宋酒揉著發麻的手臂,朝外邊喊道:“采露,你家娘子醒了,快進來!”
女使采露趕緊進來,笑裏帶淚。“娘子你終於醒了!”
祝珂望著桌上的茶壺,道:“采露,我渴了。”
采露趕緊提起茶壺,道:“婢這就去泡茶,這就去!”
祝珂隱隱記得自己夜裏要過好幾回水,難道都是宋酒喂她的?“酒娘?你何時來的?”
宋酒將她扶起來坐著,道:“大夫替你包紮傷口的時候我便來了,是你爹請我來的。”
祝珂的眼神閃閃躲躲,小聲說道:“爹娘怕是被我氣得不輕,有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他們如今怕都不願見我一麵。”
宋酒替她理了理鬢邊的亂發,道:“怎會?你娘昨夜不知流了多少淚,你爹還親自到門前接我來看你。他們如此寶貝你,怎會不願見你?他們為了你累了大半夜,自然需要休息的。”
祝珂聽著宋酒的話,默默地流淚。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宋酒,“酒娘,寶哥哥他不要我了!昨日他的退婚書到了,我……”
宋酒坐到她的邊上,摟著祝珂,問道:“這事我已經聽說了,而且那退婚書我也看了。阿珂,你的寶哥哥你最了解,他真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祝珂晃著腦袋,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說了,青梅竹馬時的情意都是戲言。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廂情願的!”
“你們定親的信物你可留著?”
祝珂點頭。
宋酒又問:“那他的退婚書到了,定親的信物可送回了?”
祝珂抬頭,疑惑地看向宋酒。“這定親的信物還要退回的麽,可我隻收到退婚書。”
宋酒笑著摸著她的頭,“傻丫頭,他沒將定親的信物退回來,自然有他的道理。看事情可不能隻看到一部分,而忽略掉了最關鍵的部分。還有,若他真是負心漢,你也不能虧待了你自己!”
祝珂看著已經包紮好的手腕,默不作聲。
“阿珂你記著,不管你的寶哥哥從前待你如何得好,隻要他敢退婚,你就是殺到徐州去,也得讓他當麵把話說清楚!還有,日後你不準再叫他寶哥哥,而要叫他徐寶瀾!難道女兒家就得任人宰割,隨意退婚嗎?”
祝珂呆呆地看著宋酒,半晌才說道:“酒娘,你方才的模樣,好彪悍!”
“阿珂也當如此,我認識的阿珂可是自信灑脫的女子,絕不是為了一個男人就隨意割腕的人!”
祝珂默默點頭,道:“酒娘,我懂了,我絕不會再為了寶……不,是徐寶瀾做傻事!”
宋酒握著她未受傷的手,道:“這就對了!等你的傷好了,就去徐州找她問清楚。我跟你打賭,你去的時候絕對找不到他所謂的意中人!”
祝珂望向宋酒,不解地問:“酒娘,你這話是何意?”
“你先將傷養好,我再對你說是何意。”宋酒又提醒道:“不過,你若是不喝藥或者再這麽做,我可不管你了。”
祝珂拉著宋酒的手,信誓旦旦地說道:“酒娘,你放心,我不會了。”
采露提著茶壺進來,宋酒也就從祝珂的房間出來了。
不過在離開前,宋酒將折子裏的信交給了采露。吩咐她若是祝珂再犯傻,就將徐寶瀾寫的信給祝珂看。
她到祝家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也該功成身退了。
“宋酒!”
祝良衡在長廊的另一邊看見了宋酒,高聲喊道。
宋酒停住腳步,轉身看著祝良衡朝自己走來。
許久未見,祝良衡又拔高了不少,卻也清瘦了。估計是前段日子祝家酒樓出事,他一邊要忙著處理酒樓的事,一邊又要被祝無非責罰的緣故。
宋酒十分恭敬地拱手,笑問:“不知祝郎君你喚我何事?”
祝良衡冷哼一聲,撇開眼不願看她惺惺作態的模樣。“你好大的架子,竟然能勞駕我爹親自去門前接你!”
宋酒見他身上的衣衫有褶皺,又見他眼中的血絲未散,猜想他應該是剛從外邊回來。不過剛回來也能聽說祝無非到門前接她的事,看來祝良衡對她的恨不是一般的深啊。
“祝郎君知道祝老到門前接我,想必也知道阿珂出了事。你有這個閑心同我瞎扯,倒不如早些去看看阿珂。”
“牙尖嘴利!”祝良衡憤憤然甩袖離去。
“這人真是,還不如孩子。明知道和我說話討不到半句好,偏偏送上來被我罵!”宋酒無奈地搖頭,沿著長廊一路欣賞著祝家園林的景致,一邊朝大門走去。
“宋娘子!宋娘子!你且等等!”
身後傳來小童的聲音,語帶急切。
宋酒娥眉微蹙。
今日找她的人怎麽這麽多?
宋酒倚在長廊的柱上,靜等方才喚她的小童前來。
片刻之後,小童終於趕上了宋酒。不過小童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郎君,而且還是坐在輪椅上的郎君。
“宋娘子,你方才落了東西在路上,好在趕上了!不然不知何時才能還給你。”小童微微喘氣說道。
宋酒檢查了一下袖中,心道:銀子還在,還會落了什麽東西?
坐在輪椅上的郎君伸出手,他的手中握著一方素白的絲帕。“這可是你的?”
借著拿絲帕的機會,宋酒這才看清了坐在輪椅上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