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身心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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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宋酒得到消息,祝珂北上徐州了。

    祝珂北上徐州是在宋酒的意料之內,不過祝無非和祝夫人跟著一塊兒去便不是她能預測的。

    但他們跟著去也有好處,畢竟阿珂是一個女兒家。女兒家臉皮子薄,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夫家麵前失了氣勢。

    祝珂是第一次出遠門,而且他們還是走水路,從錢塘門上船,沿江南運河北上。宋酒擔心她會暈船,便備了些陳皮送她,

    宋酒送他們到城門口便回來了。

    宋宅門前有一人正探頭探腦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宋宅。

    宋酒走過去,悄聲站在那人的身後。“你有何事?為何在門前鬼鬼祟祟?”

    那人嚇得哆嗦了一下,趕緊回過頭。見宋酒冷眼看著自己,那人指著宋宅的門道:“我是來報信的!可是到現在也沒瞧見人出來。”

    宋酒仔細打量了來人,身著粗布短衣,袖口和褲腿都是向上卷起。男子的膚色黃中帶黑,但皮肉結實。

    看模樣應該是個莊稼人。

    宋酒走到門邊,道:“我就是這家的主人,有何事,說吧!”

    莊稼人的眼中有懷疑之色,“你真是這家的主人?”

    宋酒淡淡地嗯了一聲,“難道還要我請你進去坐坐?”

    莊稼人又問:“那你可是叫宋酒?”

    “是!”

    莊稼人這才快速地動著嘴皮子說道:“你家弟弟在城外受傷了,我是來告知你一聲的!”

    宋酒眉間一凝,“我阿弟如今正在夫子那裏習文,如何會到城外。你這人在此胡言亂語,仔細我將你送官去!”

    那莊稼人在此等了許久,耐心早已消耗殆盡,他不耐煩地說道:“你阿弟叫宋君顧,我說的可對?你若是不信,便去找他的夫子問清楚!我就是來報信的,哪裏知曉這麽多!”

    莊稼人說完,邁著健壯的步子跑了。

    莊稼人的話難以令人信服,宋君顧如今在穀一椿的宅子裏習文,怎會跑到臨安城外去?

    但是事情牽扯到宋君顧,宋酒又不得不信。萬一真的是阿顧,那她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阿顧死?

    宋酒思慮片刻,趕緊招來馬車,朝穀一椿的宅子駛去。

    宋宅的不遠處,從小巷中走出兩人,其中一人是方才向宋酒報信的莊稼人。

    “郎君,我方才演得還行?”莊稼人恭敬地問道。

    那人得意一笑,隻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錢袋丟到莊稼人的懷裏。“拿著這筆錢離開,半月內不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莊稼人笑嗬嗬地將錢袋子貼身收著,道:“郎君放心,我懂的。”

    那人看著宋酒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之內,唇角揚起輕蔑的笑。“宋酒,我看這回有誰能救你!”

    ……

    宋酒到穀一椿的宅子,伸手拍門。

    小童開了半扇門,見是宋酒,道:“宋娘子來看宋郎君?”

    宋酒點頭道是。

    “宋郎君不在,他陪著我家主人出門了。家中隻有夫人在,可要我稟告夫人?”

    宋酒一聽宋君顧不在府中,心中一提,一口氣懸在中間不上不下的。“那你可知穀老出門去何處了?”

    小童搔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宋酒心中越發焦急,扯著小童的手臂問道:“那穀夫人可知曉?”

    小童這會兒已經是抓耳撓腮了,“這個我也不知,宋娘子請跟我進來,問一問夫人便知。”

    “也好。”宋酒隻得按捺住急躁,隨小童進去。

    宋酒在前廳坐了片刻,穀夫人便來了。

    穀夫人剛進門,宋酒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問道:“夫人,您可知穀老和阿弟去了何處?”

    穀夫人拉住宋酒坐下,道:“你先靜下心來。他出門前也隻是說帶君顧去曆練幾日,但沒說去何處。報信的人說他在城外,你先去看看也好。”

    宋酒隨即辭了穀夫人,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趕。

    到了報信人所說的地點,天色漸漸轉暗,這對宋酒尋人增添了不少的麻煩。

    也不知宋君顧是哪裏受傷了,傷得嚴重與否。

    宋酒沿著河堤,睜大了雙眼仔細的搜尋。腳下的石子被她踩得咯咯作響,在人煙稀少的河邊顯得格外響亮。

    報信的人分明說的是在這片河邊發現的宋君顧,為何一點異常的現象的都沒有。

    “轟隆……”

    天空中突然雷聲滾滾,沉悶的聲響在曠野中回蕩。宋酒感覺那雷聲從自己耳邊滾過,震得她的雙耳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阿顧!”宋酒朝著四周大喊,心中乞求宋君顧隻是暈厥了,而非出了其他的事。

    “阿顧!”

    “……”

    回應宋酒的依舊隻有滾滾的雷聲,還有一陣極快的腳步聲。

    “趕緊給我搜,抓到了那娘們兒,咱弟兄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

    宋酒聽見聲音,趕緊趴在河提下,緊緊地貼著堤岸的泥土上。

    說話的人是一個男子,聲音渾厚有力,但言辭粗俗。宋酒猜想,應該是受雇的殺手。

    “大哥,咱們之前都來過一次了,那還有人?”這時是另外一人說話,聲音距離宋酒藏身的位置十分近。

    “你們兩個是不是傻!”

    隻聽砰砰兩聲,好像是刀背落在肢體上發出的沉悶響聲。領頭的人扯著嗓子道:“那娘們兒先前跑到別處去了,她都知道動腦子,你們怎麽蠢得跟豬似的!”

    “那大哥你怎麽知道那……那娘……娘們兒來了?”其中一個說話結巴的人問道。

    宋酒小心翼翼地貼在泥土之上,不敢輕舉妄動。

    聽他們的聲音,應該就在她上麵的大路不遠處。

    “嗨!”那位大哥啐了他一口,“你方才眼睛是瞎的?大路邊上不是停著一輛馬車嗎?什麽人沒事將馬車趕到這裏,還停著不走?”

    其餘的人恍然大悟地齊齊哦了一聲。

    大哥催促道:“還不快去!等人走了,咱們的富貴上哪兒求去?”

    上邊的殺手四散開,朝各個方向去搜尋。

    宋酒依舊不敢動,因為有一人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堤岸上的石階不多,要隔著好遠才會有一塊石階。如果上邊的殺手要下來,必定會從坡上滑下來。

    宋酒屏氣凝神,額頭上出了不少汗,就連衣襟也緊緊的黏在身體上。

    若是殺手從上方跳下來,她該怎麽跑?

    因為趴在堤岸上,且腳下沒有支撐的東西,宋酒感覺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兩腿微微顫抖,兩條手臂也因為緊緊得攥著堤岸上的雜草而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