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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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宮裝,麵容豔麗的淑妃站在高處的亭子裏,居高臨下的看著禦花園裏發生的一切。
豔麗的眉眼間居然也生出幾分羨慕之色來,讓一旁站著的秋月急忙低下了頭,生生的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
畢竟,那可是正當寵的淑妃啊。
禦花園裏團花簇錦,當季的花兒正開的如火如荼,正如這後宮裏爭奇鬥豔的女子。
容熙一身紅衣站在百花叢中,嬌豔的花朵也不曾奪去她身上的風華。
容采馨一早傳了消息來容府裏,說最近宮裏悶得很,要她進宮陪她說話解解悶。
容采馨近日得了皇上的召令,以準皇後娘娘的身份住在了皇後才能住進去的如意殿,一時飛上了天。
容熙進了這禦花園裏,帶著她的宮女卻又說容大小姐今日身子不爽利,讓容熙自己在宮中轉轉便回了吧。
容熙冷冷的看著禦花園裏進來的男人,隻怕容采馨不是要跟她說話解悶,是要把這宮裏攪出些什麽事情來,才能解悶啊。
丞奕赫麵帶冰霜,昨夜裏他又夢到了沈千俞,一身紅衣站在烈火裏,仿佛涅槃重生的鳳凰般,颯爽冷清的風姿,讓他夢醒後依舊難以忘懷。
夢中的那一幕給他的印象實在是過於深刻,以至於醒來後都有些渾渾噩噩,早朝過後,本想來禦花園散散心,卻見到了她。
一身紅衣,站在花叢中的身影漸漸和昨夜夢中的身影重合,就連那清冷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丞奕赫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監總管,慣會看人眼色的太監連忙退了下去,他跟在皇上身邊年頭頗久,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容熙屈膝行禮,該有的禮節做的分毫不差,“臣女容熙,見過皇上。”
丞奕赫連忙伸手去扶,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有觸碰到。
單薄的背挺得筆直,麵容不卑不亢,似乎沒有意識到她麵前站著的,是讓整個康朝都匍匐在腳下的男人。
徐君如站在高處的小亭子中,隱隱綽綽的樹影遮住了她的身影,但她卻對下方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從見到皇上踏進禦花園的一刻,徐君如眉眼間就生出幾分嬌羞來,仿若變成了含情的少女般。
她早早的打聽到了皇上今早身體不適,連忙燉了參湯想要送去,又怕手下人辦事不爽利,又聽皇上下了朝就往禦花園的方向來了,她連忙帶人過來候著了。
見到皇上,她臉上露出笑來,想要從樹影裏走出來迎過去,可皇上隻看到了那個一身紅衣的容熙!
她又站回了樹影中,遙遙的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
終於,下麵的兩個人離開了。徐君如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手裏捂著的參湯早已經像她的心般變得冰涼。
“小姐....”秋月有幾分不安的喊道,剛剛發生的一幕她也看得清楚,她是淑妃娘娘從徐家帶來的女婢,自小在淑妃身邊伺候,自然知道一心愛著皇上的徐君如此刻心中的感受,一時心急之下,喊出了小姐。
沒有想到,九五之尊的皇上也會有這樣的一副模樣。
徐君如收回自己的目光,將手中的參湯交給秋月,淡淡的說道:“回宮吧。”
然而,眼角眉梢卻都寫滿了不甘和心碎。
淑妃徐君如,作為武將世家徐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自小就被兄長和父母保護的很好,隻不過那都是在她的少女時代了。
那次宮宴上,她隻看了一眼,就深深的愛上了他,哪怕知道他是皇上,哪怕知道他會有很多的嬪妃妻妾,她卻還是義無返顧一頭紮了進來。
她又想起入宮前,父母對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知道的,她是最受寵愛的女孩子,本可以不用進宮,外人隻看到那些嬪妃的光鮮亮麗,卻不知這裏頭發生的肮髒,她本可以選一個如意郎君,兩人過著幸福和滿的日子,她本來也是這樣想的。
一輩子生活在父母膝下,有一個自己的小家,有一個可以攜手一生的人。
隻是見到他的那一眼,一切就都不複存在了。
她愛他,她想要他的眼裏隻有她,她想要她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消失不見。
隻是哪裏可能呢?他是一國之君,身邊的女人數不勝數。
跟在他身邊這幾年,深深的見識了皇位爭奪之中的黑暗肮髒,所有女人拚了命隻為讓他的目光停留片刻,這幾年,她的手裏,也或多或少的沾了幾條人命,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再難停下來了。
心裏的猛獸得到了釋放,再想要圈禁起來就難如登天了。
自從沈將軍去世後,哥哥接手了沈將軍的大部分軍隊,成為了朝中舉足輕重的徐大將軍,也是皇上器重的大臣。
因著徐家這些年的積累和哥哥,她在他身邊過得很好,哪怕他成了容大小姐,也將她立刻封了妃,對她也是相敬如賓,可自己才知道,她心裏不好受。
因為她從未在皇上的眼裏看到過對自己的愛意。
可她還是沒有放棄,走到今天,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開始了。
徐君如帶著秋月,朝著永樂宮走去,心裏還在揣摩著皇上剛剛衝著那女子露出的那個笑,帶著愛意和溫暖,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
“淑妃姐姐,這麽一大早,你這是從哪裏回來的?”惠嬪迎麵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被恩寵過後的嬌豔,皇上最近頻頻寵愛她,這一個月竟然就已經翻了五六次的牌子。
徐君如冷冷的看了一眼,竟然破天荒的停住了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惠嬪,嘴角勾起一個鄙夷的笑容,目光竟像在打量一隻將死的狗一般。
“惠嬪,見了我為何不行禮?”徐君如冷冷的說道,惠嬪是容大小姐的人,這個容大小姐,毀了半張臉,自知難留住聖眷,倒是也知趣的很,這些年往皇上身邊塞了無數的女人。
惠嬪這才施施然向著淑妃行了個禮,“臣妾拜見淑妃娘娘。”
半蹲著的身姿如弱柳扶風,難怪可以留住皇上這麽些時日。
徐君如看也不看,隻對著身邊的秋月說道,“宮裏的人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看來本宮真要好好教教規矩兩個字怎麽寫了!”
嫵媚的臉上凝滿冰霜,“那就罰惠嬪去浣衣坊學學規矩吧。”
惠嬪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剛想要分辨幾句,卻又想起來容大小姐對自己的告誡。
皇上內寵頗多,隻是這後宮中,除了容大小姐,地位最高的便是淑妃和德妃了,其下的三妃皆是空位,連從一品的夫人都是形同虛設,德妃是皇上身邊最早的妃嬪,從皇上還是王爺時便跟在身邊了,而淑妃,不過進宮幾年,卻已經成為眾妃嬪之首,隱隱有與容大小姐平起平坐的意思。
跟在惠嬪身邊的宮女同樣眼神驚愕,但她是容大小姐派來的老人了,連忙伸手輕輕拉了一把惠嬪,惠嬪連著身後的幾個宮女急忙跪在了地上。
春日裏的地磚還帶著幾絲陰涼,惠嬪卻顧不得那麽多,花容失色的對著徐君如連連磕頭,“臣妾一時不注意,還不曾想故意衝撞淑妃娘娘,還請娘娘繞過我這次吧。”聲音都在打顫。
徐君如不屑的低頭看了一眼,“惠嬪妹妹莫怪,本宮也是為了這宮中的規矩,若是這宮中都似妹妹這般,還如何能夠維持大局呢?”
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揚,瞧著跪在地上的惠嬪,說不出的嫵媚淩厲。
惠嬪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發抖,露出來的一小塊兒雪白脖頸上印著一朵烏青色的小梅花。
徐君如的目光紮在那朵小花上,有幾分眼熟。
她伸手摘了一朵花,在指尖無意識的碾磨著,思索了片刻,唇角浮現出一個笑容,容采馨,真有你的啊。
徐君如將手指間早已經破碎不堪的花瓣隨意的丟在地上,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道,“愣著做什麽?還不把人帶到浣衣坊去。”語氣慵懶,仿佛像在談論著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小事情。
無視惠嬪的連連求饒聲,淑妃邁著步子懶懶的向前走去。
隻是眉眼間,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秋月。”徐君如突然開口喚道。
“奴婢在。”
“差個人,去太醫院請周太醫來永樂宮,本宮最近身子有些倦乏,請他來瞧瞧。”
“是。”秋月連忙差了身邊的小丫頭去太醫院。
徐君如斜臥在榻上,對著正在為自己把脈的太醫問道:“周太醫,有沒有一種秘術會使得女子身上生出小花來?”
周太醫是徐君如專用的禦醫,宮中險惡,徐家也是明白這樣的道理的,因而當初送徐君如進宮時,便帶了一位大夫來,專門負責徐君如平時的身體。
對外隻說徐君如自小身子不好,需要專人調理。
周太醫抬眼看了一眼斜臥在榻上的淑妃,又低下頭去,體態纖盈合度,肌膚細膩,麵若桃花帶露,未有半分,身子不爽的樣子。
又思及淑妃剛剛的問題,思索片刻回道:“回娘娘,坊間之前是有過這樣的傳聞,傳聞用秘藥可使得男子與之同房時感到欲罷不能,同時會在脖頸處生出小花來,但....”
“但是什麽?”徐君如問道。
“但是這種秘藥同時會破壞掉女子的身體,使其永生無法生育!”周太醫又繼續說道:“臣也隻是有所耳聞,這樣的秘藥,因為對人身體的傷害性極大,早在本朝初就被禁止了。”
徐君如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容采馨比她想象中更難以對付些。
“那周太醫可否知道 這樣的秘藥用到的是什麽藥物嗎?”徐君如端莊的坐在那裏,臉上帶笑,隻是周太醫卻無端的升起涼意。
“臣.....”周太醫低頭思忖片刻,慢慢的說道:“臣沒進宮之前,曾有一師傅,他那裏倒是有許多的偏方子,臣可以出宮去找找。”
看著徐君如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周太醫低了頭,不敢再說什麽。
徐君如思量著,過了半響,才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勞煩周太醫了,周太醫出宮後,若事可成,自可以去徐府領賞。”
“謝淑妃娘娘。”周太醫對著徐君如行了個大禮,無他,徐府賞銀一向豐厚。
徐君如對著秋月吩咐道:“秋月,送周太醫。”
秋月明了徐君如的意思,送周太醫出門時,塞了些銀兩在周太醫手裏。
周太醫惶恐的說道:“這...微臣惶恐,為娘娘辦事本就是在下的職責,姑娘如此實在是折煞微臣了。”
秋月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她雖隻是一個奴婢,但自小服侍徐君如,這宮中的人也都要賣她幾分麵子,她將周太醫的手輕輕推回,動作輕柔卻堅定。
“太醫就拿著吧,娘娘一向體恤下人,隻是今日之事,娘娘不希望別的人知曉了。”
周太醫連連點頭:“微臣明了,此事一定不會向人聲張。”
送走周太醫後,秋月覺得周圍有些不對,似乎有什麽人正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快步向前走去,餘光卻一直在觀察著四周。
果不其然,有一個丫鬟正在偷偷地瞄她。
秋月看過去,隻是一個粗使宮女,她冷冷的看過去:“不好好幹你的活,偷看什麽!”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那個宮女的臉色蒼白。
那宮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秋月連連磕頭:“姐姐饒過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秋月低頭看了看,是張有些麵生的臉,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未曾在永樂宮裏見過你?”
那宮女的聲音嚇得顫顫巍巍,說道:“奴婢名叫小蘭,因著永樂宮中的一位宮女姐姐被打發了,有一個灑掃的空缺,才讓我替補了上來。”小蘭的身體微微顫抖,為了這一個空缺,她求了女官許久,還搭上了幾兩銀子。
秋月見小蘭雖然緊張,但回答的還算有條理,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來了永樂宮就好生幹好自己的活,不該看的不該聽的,隻當自己是個聾子瞎子,別什麽時候丟了自己的小命!”
小蘭的身體又是一陣瑟縮,低頭怯懦的說道:“多謝姐姐指點。”
秋月回到淑妃身邊時,春華正在伺候徐君如梳妝。
見到秋月進來,春華將手中的發梳交給了她,走到一旁,開始整理起淑妃一會兒去如意殿的衣服。
還要去向容大小姐請安。
徐君如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幾年在宮中一直得寵,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傳聞就是容大小姐的容貌毀去前,淑妃的容貌也不輸容大小姐呢。
“娘娘今日想梳一個什麽樣的發髻呢?奴婢今日剛學了一個新鮮的流雲髻,正襯娘娘的臉型呢。”秋月明了今日清晨的事情惹的淑妃心中不痛快,故而眉間有淡淡的愁緒,於是用些新鮮的東西來哄她。
徐君如知道秋月的心,抬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眉間的愁緒散了些許,點了點頭說道:“你這丫頭,一向機靈的很,罷了,今日就試試你那新鮮的流雲髻,若是不好看,可仔細你的皮。”
秋月笑道:“奴婢哪裏敢扯謊,奴婢保證肯定好看,準讓娘娘變成那宮裏的仙女。”
春華在不遠處笑著道, “咱們娘娘,本來就是那仙女,就算不打扮,也比這宮裏的美出不知道多少去。”
徐君如的臉上帶了點笑意,說道, “那就看你本事了。”
秋月的手下麻利的很,一邊跟徐君如細說著,手裏卻絲毫不耽誤,不過片刻,便梳好了。
鏡中的人,雲發豐豔,明眸善睞,一頭青絲被梳成飄逸的流雲髻,徐君如點了點頭,道, “今日這丫頭倒是得力。”
選了幾樣相稱的首飾戴上,徐君如換好衣服,便帶著春華和秋月往如意殿走去。
徐君如今日來請安,讓如意殿中的各位都有些詫異,這宮中的人都知道淑妃惹不起,性情嬌縱,又跟著皇上的時間不短,是這宮裏的元老級別了,就連這眾嬪妃每天固定的請安,淑妃也總是推脫身子不爽利,還好容大小姐宅心仁厚,從來不跟她計較這些小事。
徐君如進門,容采馨站了起來,笑著對淑妃說道, “我還當妹妹今日也不來了呢。”一張薄薄的白紗伏在容采馨的臉上,隻露出了一雙絕美的眼眸,但白紗之下,那已經被毀掉的容顏還有些若隱若現。
哪怕她今日衣著華麗,任誰看了都不會不心動,可看了那張臉,恐怕都要唯恐避之不及。
看著淑妃細膩光滑的皮膚,再想想自己臉上的坑坑窪窪,容采馨的心頭就來氣,其實徐君如每日不來請安,她心裏還舒服的多,每每看到淑妃的美麗,她都禁不住聯想到自己被毀掉的容貌!
徐君如向著容采馨福了福身子,說道, “今日的身子難得覺得舒服了些,隻不過路上遇到些小插曲,所以來晚了片刻。”
容采馨連忙虛扶了她一把,嘴裏假惺惺的說道,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多禮,最近皇上也是看妹妹太過勞累,也開始往別宮中走動,妹妹這才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徐君如聽了容采馨的話,臉色變得不好看了起來,然而又不好發作,坐下後,眾嬪妃紛紛向淑妃行禮。
容采馨這話無非是在嘲諷皇上的恩寵已經不在她這兒罷了,轉念一想剛剛處理了的惠嬪,徐君如的臉上又得意起來,容采馨還不知道她的這步棋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吧。
德妃坐在團墊上,對著徐君如笑道, “妹妹今日帶著的這鐲子不錯啊。”她的手拉過淑妃的手,細細端詳著淑妃手腕上的鐲子。
碧玉青翠,襯得白嫩的腕子更是嬌嫩無比。
徐君如用手帕輕輕掩嘴笑道, “姐姐說笑了,內務府這次送來的玉成色都不太好,好容易才從裏頭挑了一個能看的來,沒成想姐姐眼尖啊,居然一眼就看到了。”
容采馨的目光也被吸引到這兒來,看到徐君如手上的鐲子,她的眼睛像被針紮了一下,不經意間抽動了一下,內務府這次送來的首飾成色確實不怎麽樣,就連送到她這來的的,也不過是些平庸的成色。
她看著徐君如嘴角含笑道:“你那裏成色還不好?這宮中誰的玉怕是都比不過你那永樂宮的玉成色好了,先讓諸位妹妹起來吧。”
徐君如這才作忽然想起什麽的樣子轉過頭來對下麵說:“我隻顧著和容大小姐說話,忘了你們還拘著禮,妹妹們可別怪我。起來吧。”
眾妃嬪這才敢站起身來,口中都說著“不敢”。
誰都不敢惹淑妃這麽個主兒,淑妃的母族徐家是和容大小姐的家族容家相提並論的兩個大家族,雖然徐家現已經淡出了朝堂之上,隻有徐大將軍一人留在朝中,但徐家多年累積下的家業和人脈仍是龐大的。
場麵一時有些冷落下來,一身紫衣的琪嬪開口說道:“也不知道為何,這次內務府送來的衣物首飾都低了不止一個檔次,真是讓人惱火。”
茉貴人講道:“是呀,姐姐們的地位高,內務府送去的東西尚且如此,我們這些身份低微的,更是沒辦法講啦。”茉貴人想起這次送過來的衣物就惱火,她本想穿了去見皇上的掐銀絲茉莉裙,就這麽被內務府給拒絕了,說是繡娘不夠,不給做。
徐君如抬起頭來,笑著問道:“這幾天沒來跟容大小姐請安,怎麽這宮中又多了個新麵孔呢?”
茉貴人站起身來,盈盈的衝著淑妃行了個禮,說道:“因著姐姐身體嬌弱,進了宮來竟是一直沒和姐姐見麵。”
德妃在一旁說道:“這是剛入宮的茉貴人,皇上上次出宮,對她喜愛的緊,所以帶回宮來,封了茉貴人。”
徐君如笑吟吟的看過去,果然清麗動人,開口說道:“難怪封了個茉字,果然是像茉莉花一樣清麗。”
茉貴人的臉上笑著,連忙說道:“茉莉不過是小花罷了,娘娘國色天香,雍容華貴,才是真正令人矚目。”
淑妃輕笑一聲:“妹妹好甜的一張小嘴。但說道國色天香,雍容華貴,難道不是更適合容大小姐麽?”
茉貴人心中暗道不好,再看容大小姐的臉色,眼中已經隱隱的沒了笑意,心中暗道:好厲害的淑妃,連忙出聲道:“容大小姐將來母儀天下,娘娘雍容華貴,臣妾們望塵莫及。”
徐君如嫣然一笑,不再和茉貴人說什麽,茉貴人這才擦了一把汗坐了下來。
剛剛的話讓容采馨的心頭一堵,她的容顏盡毀,再不能靠自己的美色來留住丞奕赫,每每丞奕赫來如意殿都是躺一會兒,天亮便去上朝了。
容采馨更明白,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做一個母儀天下的準皇後娘娘,幫丞奕赫打理好六宮諸事,這般,她才有留在後位上的價值!至少表麵上看起來要是這樣的。
容采馨壓下心中的憤怒,臉上掛著端莊的笑意,說道:“諸位姐姐忍耐一些吧,因為南邊發了澇災,皇上以身作則,帶頭削減了支出,將銀子捐給了南邊的難民。我們這些深宮中的嬪妃,首當其衝就該配合皇上。”
容采馨此話一出,大家紛紛不再抱怨,純貴人開口說道:“皇上體恤子民,這些本就是我們該做的,容大小姐宅心仁厚,可憐天下蒼生,實在是百姓之福。”
容采馨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皇上給了我權利,我作為將來的六宮之首,一定會從自己開始,拒絕鋪張浪費,行節儉之風,也希望諸位妹妹,同我一起。”
座下的嬪妃也紛紛起身,對著容采馨說道:“臣妾以容大小姐為鑒。”
容采馨淡淡的笑道:“諸位姐姐都是最最通情達理的,如今百姓受苦,我們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奢靡,節儉一些也好,淑妃娘娘,你說呢?”容采馨的目光轉向淑妃,誰人不知,淑妃一貫鋪張,什麽都要最好的才行。
徐君如的眼角微微揚起,嘴上卻還帶著笑:“容大小姐說的對,隻是家父家母怕本宮在這宮中受苦,時不時會關照些許,不忍心拂了父母心意,這才讓本宮在這宮中有了鋪張的名聲。而今百姓受苦,本宮下次定會勸誡父母,勿要再掛念,這皇宮裏自然是一切安好的,將這些用在受苦之人身上才是正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