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咋瞧著熟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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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商定好。
刀叔讓小夥子吩咐幾句,那賊人很快被帶到院裏。
穿著一身黑,長相普普通通,倒談不上多惡,許真就是一普通夥計。
可惜跟錯了東家,自己又把良心掩埋,行差踏錯,以至於得了報應。
賊人嘴裏被塞了布團,雙手被縛於背後,見了滿院子人,像是已明白自己下場,臉上除了惶恐外便是絕望。
宋綿竹站在邊上,緊繃著張臉,任憑對方眼神如何乞求,也沒動容。
別說隻是巴豆,今日能下瀉藥,保不準明日便是穿腸毒!
此風必須及時刹住,而且出手得夠重,方才能震懾住其餘宵小。
小夥子推著賊人離開。
宋綿竹回了自家,不大會兒又拎著參茶到訪,後麵跟著打鬧的小侄兒。
院裏本隻有刀叔在盯小夥子練功。
河伯瞥見大茶壺,立馬管不住腿,跟到了小姑娘身後。
倆孩子一看有人擠進來,眨巴著大眼睛,學河伯的樣子,把手背到身後,乖乖換了個人跟。
恩,就很呆萌。
反正承恩不由樂了,是既無奈又好笑。
“自打喝了這茶,我老覺得,唔……”刀叔手摸向獨腿,到嘴的話不敢說完,難得猶豫。
“是不是覺得自個兒能站起來,不是我說老刀你啊,就是沒自信,不然早該站起來咯!”
河伯聽見敲門聲,十分不舍地把茶杯放下,數道了句刀叔,方才起身離開。
“您要是覺得能行,就肯定行,咱先試試唄,就跟那桃樹一樣,不給自己點兒勇氣,怎知也能抽新枝。”宋綿竹趁機鼓勵。
這茶送了也有個把月,靈茶效用她早摸清,至多就是改善體質,給小動物開開靈智。
若能對症,怎麽也該起效果了,若沒半分進展,那喝再多也是白搭。
刀叔盯著腿良久,想起之前曾有一次站起,雖立馬又跌坐下,到底是個進步,咬咬牙道:“幫我把拐杖拿來。”
“哎!”
一下響起五六聲回應。
在旁偷聽許久的小夥子們,哪還有心思練功,幾乎是搶著進屋找拐杖。
那玩意從買回來後,便隻有躲屋裏吃灰的份,叫刀叔瞧見了,反倒會惹他不高興。
大夥兒心裏忐忑又激動。
一人把拐杖交給刀叔,一人護在他左手邊,後麵更是站著好幾個。
“不用你們,我還沒老到那地步。”刀叔揮揮手,像是跟自己在置氣。
他一手挎住拐杖,殘缺的右腿仍使不上力,隻能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左腿。
到底是多年未曾站起身過,就算他鼓足勇氣,卯足了氣力,想重新學會行走也不是件易事。
此刻,院裏忽得變安靜。
頭發花白的老兵,顫顫巍巍站起,又跌回輪椅,隨著他反複多次嚐試,眾人都不由秉住呼吸。
直到眼前那人終於站穩,邁出了十年來的第一步。
兩步,三步,四步。
大夥兒心裏默數,當刀叔滿頭大汗,體力不支倒下時,有無數雙手將其撐住。
宋綿竹眼眶泛起淚花,忍不住擦了擦:“太感人了,就是,慧娘您能先把洋蔥放下嘛。”
“啊……啊!哎呦,我這!”
慧姨臉一紅,瞧著倒十分高興,她剛在灶間忙活,聽到院裏動靜,趕忙過來瞧一眼。
也幸好是來了。
當真是值得被紀念的一天。
“小姐今兒別走哩,就在家裏吃!姨給你做正宗淮揚菜!那可是我老家!”
“好哇好哇,感情慧娘還藏了一手!那我要吃獅子頭,三套鴨,鬆鼠鱖魚,水晶肴肉!”
“嗐,這不是覺得沒小夏手藝好,平日懶得拿出來顯眼嘛。行,姨給你做,待會把家裏全喊過來!”
這邊高高興興,那邊有人絆了一腳。
發生“砰”一聲巨響。
步僖扛著木頭,從後院跑出:“哪炸膛了,哪炸膛了,我這也沒研究突火槍啊!”
屬於被炸得留下了心理陰影。
宋綿竹一指刀叔數落:“瞧你做得孽!”
刀叔先是訕笑,後才反應過來:“我又沒逼他,要怪得怪老蘇啊!”
小姑娘笑嘻嘻不說話了,誰讓蘇老爹不在這兒哩。
外麵有人喊的歡。
“哎呦,怎麽了您嘞,這我還沒進門,啷個還碰起瓷,咱可是自己人啊!”
聽著聲音倒是耳生。
宋綿竹正奇怪著哩,沒想有小夥子嗖地躥過去。
“時老哥!你何時來的通州啊!”
“嗐,我就沒走遠,這不被蘇老哥交待了事兒嘛。這位老伯啥情況,可不是我推的啊,是他自己左腳絆了右腳。”
“噓,我也沒說怪你,咱能不能別提這茬呢!”
河伯尷尬得不行。
他剛一直豎起耳朵聽院裏動靜,一輩子的老兄弟,能不關心嘛。
可不就太過入迷,誰知反而丟了醜。
“都是誤會,快請進……”小夥子憋住笑,趕忙把人帶進院裏。
宋綿竹就沒他那麽厲害啦,嘴巴快咧到耳後根。
她一般不笑,除非有人耍寶!
“咕咕醜……”小玉澤被承恩及時捂住嘴,小景明看傻子樣看弟弟。
現在仨娃裏,也就三寶最傻大膽,何時才能明白,家裏唯小姑姑難惹也。
幾人依次走進垂花門。
河伯在最前麵,步伐匆匆,昂首挺胸卻麵無表情,壓根不給刀叔開口機會,忙不迭去了灶房。
“我去幫小慧做飯,瞧你們一個個,光知道吃,也不知幫忙。”
有小夥子笑嘻嘻湊過去,“還是我們來吧,萬一要再出點啥事兒,摔著人不要緊,把碗碎沒了,咱這頓飯可咋吃。”
被河伯狠狠瞪了眼,“就你話多,罰你過來洗菜!”
“好嘞!”
宋綿竹欣賞看著那小夥,這滿嘴跑火車的利索勁,竟有自己幾分風範呀。
大夥兒一陣笑鬧,連帶著剛進來的人也樂了。
“我說裏麵咋恁熱鬧,原是有喜事生,老刀,此番站起來,往後便是蛟龍得水,恭喜呢!”
時兄弟朝刀叔一拱手,聲音嘹亮,端是股江湖豪氣。
“承兄弟吉言。”刀叔同樣笑著拱手。
倆人曾在宋家打過照麵,當日剿匪歸來,好漢們圍在院裏吃了頓“快餐”。
河伯留於鏢局裏,卻是沒見過麵兒。
後來,宋家領著好漢逛通州,擺席也是擺在家裏,還真沒機會介紹兩家人認識。
也就有同去剿匪的小夥子,對其算是比較熟悉。
男人說起客套話,宋綿竹卻是看得眼睛不眨。
那時兄弟手裏竟牽著一繩子,後頭跟溜狗似的,溜了一黑衣人哩。
恩,同樣的五花大綁,咋感覺熟熟的啊。
她終是忍不住打岔:“這位是……?”
“呦,咱大侄女也在哩,我就知來這邊兒來對了。”時兄弟眉開眼笑。
他知宋家如今多是女人孩子,因而遇上事,並沒有第一時間找過去。
蘇老哥可是說過,若碰上自己不在的時候,便去鏢局找幫手,這才跑上門來。
“嗐,這不先前老哥讓我盯住啥醫館,可不就盯出這玩意兒來。
我瞧他夜裏鬼鬼祟祟,便跟了一路,誰知竟見他把旁人藥材換了。
咱雖不懂醫術,也知藥不能亂吃啊,裏頭肯定有問題,便給他逮住咯。
你們可知,我後來一問,那戶人家,之前竟是在你們宋遊記當廚娘的!”
宋綿竹眼皮一跳,已經想起,確實曾聽蘇老爹提起過,脫口而出:“可是懷恩堂?”
“對對對,是這名兒!先前是另一位兄弟在盯著,這不沒我輕功好嘛,眼下城裏又亂得慌,就把我喊來接手。”時兄弟往凳上一坐,打起嗬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