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從來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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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薄的唇冰冷的碾過,沒有絲毫感情。

    南晚意僵在原地,五髒六腑都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吻凍僵。

    短暫的凝滯後,她腳步踉蹌地向後退,對方卻似乎早有所料,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不給她絲毫後退的機會。

    放開……放開她……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卻隻讓淺嚐即止的吻變成深吻。

    蘇錦繡臉都黑了,恨不得當場撕了這賤人的臉,可她不能,她和南晚意這種人盡可夫的賤人不一樣!

    她不能在雲市的豪門麵前失了態,不能失了她身為蕭靳寒未婚妻的資格!

    在場賓客更是麵麵相覷,交頭接耳。

    “真是南晚意啊,都跟蕭靳寒離婚這麽久了,在人家訂婚典禮上來砸場子,真是丟人!”

    “這有什麽,比起她當初倒追蕭靳寒的架勢,現在這樣還真是含蓄的多了!”

    “你還別說,我還真挺羨慕蕭靳寒的,有南晚意這個小妖精,又有蘇錦繡這朵解語花,不知道晚上一炮雙響是什麽滋味。”

    南晚意頭疼欲裂,在快要窒息的時候終於被男人放開,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抽在了她的臉上。

    啪!

    力道之大,將她的臉都抽偏過去。

    她捂著臉,渾渾噩噩地轉過頭,卻見一個身著天藍色魚尾禮服的年輕女人站在她麵前,杏眼裏全是憤怒和嫌惡。

    “南晚意,剛才在洗手間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我想你就算再愛蕭靳寒也不至於連南家大小姐的尊嚴也不要,可沒想到你真就這麽缺男人!”

    “我問你,伯父伯母跳樓自殺的時候你在哪裏?”

    “南沐晨被誣陷通緝的時候你在哪裏?”

    “你做縮頭烏龜做了五年,現在知道蕭靳寒要訂婚了才像條哈巴狗一樣的冒出來,怎麽,是覺得前妻沒當夠,想過把當小三的癮是嗎?”

    “如果不是你,沐晨就不會到現在都還下落不明,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會沒有爸爸!這身我設計的禮服,你沒有資格穿!”

    年輕女人悲憤至極,伸手就扯住了南晚意的禮服,用力一拉,早就被蘇錦繡動過手腳的禮服居然輕而易舉就被撕成了兩半。

    絢爛如星辰般的禮服落地,隻剩下滿地狼藉,還有……隻穿著單薄內襯的南晚意。

    嘶!

    眾人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醜陋猙獰的疤痕就算在內襯的遮掩下都難以抵擋,就像肉蟲似的爬滿了目力所及的所有皮膚。

    這一刻,南晚意被當眾處刑。

    她拚命地用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將那些駭人的傷痕全數遮掩,可是沒有用,沒有用的……

    她不配活在陽光下,從來都不配。

    她要是還在療養院的地下室就好了,她要是還在那裏就好了。

    原本清亮的眼眸一點一點的蒙上灰塵,抽離了所有光亮,隻剩下麻木,空洞,還有求生般本能的絕望。

    她是玩具,隻要她乖乖聽話,隻要她不哭不疼,隻要她什麽都不說,她就能活下去。

    於是,在眾人或嫌惡,或震驚,或憐憫的目光下,南晚意緩緩地跪了下去,如同狗般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蕭靳寒從看到她渾身傷痕的那一刻起,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而此刻,看到曾經豔麗如玫瑰的南晚意卑微地跪在自己麵前時,他自以為的報複的快感沒有出現,反而像被人捂住了口鼻,憋悶的過分。

    “蕭蕭!”

    陸向陽從場下狂奔上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隻是他接一個醫院電話的功夫,南晚意的世界天崩地裂。

    西裝蓋在她身上,他強忍著心底的憤怒和痛苦,將跪在地上,已經毫無生氣的南晚意打橫抱起,雙眼泛紅地開口。

    “我帶你回家。”

    南晚意沒有反應,隻麻木地望著前方,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

    蕭靳寒冷眸一眯,立刻就有保鏢攔在他麵前,意思很明顯。

    陸向陽轉頭,生平第一次同蕭靳寒爭鋒相對。

    “哥,她不是什麽南晚意,她是我的未婚妻。”

    全場又是一陣抽氣聲,甚至還有酒杯掉地的碎裂聲。

    “蕭靳寒什麽時候有個弟弟?天,這是兩兄弟爭一女嗎?”

    “豈止啊,你沒聽到,這個弟弟說南晚意是他的未婚妻,以後蕭靳寒叫南晚意什麽,前妻?弟媳?”

    “放下。”蕭靳寒的聲音如同淬冰,滿臉森寒。

    陸向陽眼尾發紅地盯著蕭靳寒,同樣強勢:“我的未婚妻,我為什麽要放!”

    這一幕,蘇錦繡看在眼裏,樂在心裏,急什麽,這戲還沒有演完呢。

    播放訂婚短片的大屏幕突然一黑,繼而變成了一個女人正坐在一個男人身上,手裏拿著刀,不停地往男人身上紮的畫麵。

    屏幕沒有聲音,但南晚意那張臉太過矚目,就算是染了血,也沒有遮掩半分容色,反而像是妖冶的玫瑰。

    而那場景凡是熟悉雲市夜圈的男人都熟悉,銷金窟的包廂,專玩女人那種。

    原來南家大小姐不是消失了五年,而是在銷金窟伺候了五年的男人啊……

    要說玩還是蕭家兩兄弟會玩。

    原本還無知無覺的南晚意看到大屏幕,原本還麻木的臉變成了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愧疚,毫無預兆地從陸向陽的懷裏掙脫出去,朝著出口處奔逃。

    “孩子,媽媽來救你,媽媽這就來救你……”

    粗啞的聲音撕扯著喉嚨,可南晚意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高跟鞋斷了,鞋跟插進了她的肉裏,她卻像是不知道似的,隻一個勁地向外奔跑。

    希爾頓酒店外早就聚集了滿滿當當的記者,由於蕭靳寒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能進入正廳,原本還以為出來的會是蕭靳寒和蘇錦繡,沒想到卻蹲到了南晚意。

    “老天,南晚意!她怎麽會在這裏?頭條,我的頭條!”

    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拿出長槍短炮,咄咄逼人地堵住南晚意的去路。

    “南小姐,請問你突然出現在蕭總的訂婚宴上,是心有不甘還有另有隱情?”

    “南小姐,你是否窩藏包庇在逃通緝犯南沐晨,請你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南晚意聽不見,隻費力地從人群中掙脫。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還在等她。

    滴滴滴!

    一陣急促的大卡車喇叭聲傳來,所有人都驚慌地躲避,隻有南晚意站在原地,直到卡車將她卷進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