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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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晚意怔怔地看著婚紗照,眼前也有些模糊。

    隨意將這些東西放在一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起身去櫃子裏拿退燒藥。

    藥剛咽下去沒多久,蕭靳寒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你在幹什麽?”

    南晚意頭暈的厲害,沒時間跟他打嘴仗,轉身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就要休息。

    “睡覺。”

    蕭靳寒走到她旁邊,看到床頭櫃上的退燒藥瓶子,皺緊眉頭:“你發燒了?”

    南晚意不想連休息都不得安生,咬牙睜開雙眼。

    “是,你要還想留著我慢慢玩,麻煩你讓我先養好身體,你也不希望一個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沒折騰兩下就死了不是嗎?”

    蕭靳寒冷嗤。

    看著臉紅紅的,嘴上功夫倒是半點不落下,應該也沒多大事。

    他不再這個問題上再多說,隻淡淡道:“既然身體不好,我明天會讓人來照顧你。”

    南晚意沒回話,通紅的臉偏在一邊像是睡著了,他眉頭一皺,下意識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滾燙的熱度讓他手背都像是燒著了一樣。

    他低咒一聲,立刻叫來醫生,才發現她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成片成片的駭人,手上也有些沒來及處理的傷口,紮眼的很。

    蕭靳寒的目光落在臥室桌子上那張拚湊完整的婚紗照上,想到那女人探進垃圾車內的半個身子,一時心中竟湧起說不清的難言情緒。

    服個軟又怎麽樣?倔到最後受苦不還是自己。

    男人走到那張破損的婚紗照麵前,隨手就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南晚意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高燒讓她嗓子幹的難受,她渾渾噩噩地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杯子,想要喝點水,卻冷不丁地碰到一個溫熱的輪廓,嚇得她立刻就清醒了。

    “醒了?”

    低沉帶著些啞意的男聲刺激著南晚意的神經,她這才確定不是錯覺,震驚地看著身旁躺著的男人。

    蕭靳寒?

    他怎麽會睡在她旁邊?

    一股惡寒的感覺油然而生,她立刻翻身下床,卻因為渾身無力腳下酸軟,要不是她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床頭櫃,差點給蕭靳寒跪下。

    南晚意逃離的反應讓蕭靳寒心中升起一抹惡意,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怎麽,我陪你睡你這麽開心?”

    開心?他哪隻眼睛看的她是開心?

    南晚意站穩身子,起身去穿衣服,卻聽男人在身後淡淡道:“以後我每晚都會住在這裏。”

    正在係扣子的手頓住,她深呼吸幾口氣,這才轉身盯著蕭靳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蕭靳寒,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們結婚五年,他回別墅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回來也從來沒到過婚房,更沒進過這間房,現在他居然說以後每晚都會住在這裏?

    蕭靳寒左肘支撐起身體側立起來,棱角分明的臉逆光下看不分明。

    “這是我家,我回來有問題?”

    “這是我買的婚房。”

    南晚意終於隱忍不住,咬牙強調。

    蕭靳寒勾唇,像是聽到一個什麽好笑的事,反問:“現在的南家,有什麽不是我的。”

    南晚意僵住,抬眸看見男人眼中貓捉老鼠般的玩弄感,壓在心口的火氣瞬間就被澆熄了。

    的確,從他將別墅改造成這樣子她就應該知道,這裏的主人早就變了。

    反正她也早就厭煩這黑白分明的婚房,既然他想住,那就住好了。

    蕭靳寒見南晚意不說話,以為她是答應了,被吵醒的起床氣難得平複下來:“以後,如無意外我都會在這裏用餐,每頓菜不用多,你做七八道就行。”

    不但要在這兒住,還要在這兒吃?

    南晚意懷疑蕭靳寒不是被她捅了心,而是被鑽了腦子,否則怎麽可能讓一個想殺他的人做飯給他吃?

    她隻覺好笑,淡淡回:“行,隻要你敢吃,我就做。”

    蕭靳寒沒想到南晚意會蹦出這麽一句話,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話中含義,剛想說什麽南晚意已經穿好了衣服轉身離開,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經過垃圾桶的時候,南晚意似乎是看到裏麵的婚紗照停留了一下,緊接著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點火器二話沒說就把照片燒了。

    燒焦的照片氣味彌漫了整個房間,嗆的他心口有些悶疼。

    南晚意對婚紗照有多重視他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好好珍藏了五年,在撕碎之後又能毫無錯漏地拚合,可他沒想到明明拚好的東西她說燒就燒了,甚至還是在這間婚房裏。

    一時間,蕭靳寒分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隻凝視著南晚意頭也不回的背影,一言不發。

    洗漱整理之後,廚房已經有飯香傳來。

    他走下樓,果然看見南晚意坐在餐廳前,正慢條斯理地享用著清粥小菜,姿態閑適而又淡然,就像剛才那個渾身是刺的女人從不存在。

    大概看了下餐盤的數量,有八道。

    蕭靳寒眼底浮起連他都不曾察覺的柔軟,緩步走到餐桌麵前,隻是當他看清餐桌上的菜時,臉色卻是一沉。

    “你早上就讓我吃這些?”

    全是寡淡無味的菜色,而且都是他厭惡的東西,就連清粥裏都有他一碰就會過敏的河蝦。

    南晚意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裏咀嚼,充分品嚐其中的味道後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擦了擦嘴。

    “我說了,你敢吃,我就做。”

    蕭靳寒對吃很挑剔,無論是灌湯蟹包,海鮮粥,還是帶著蔥薑蒜的小菜,都是蕭靳寒厭惡或者過敏的。

    他隻要一吃,就別想端端正正地走出這個大門。

    不是想吃七八道菜麽,現在做出來了,他倒是吃啊。

    男人沒動作,南晚意也沒有搭理他的打算,她要想辦法盡快找到沐晨被囚禁的地方,這樣才有可能真正從蕭靳寒的手裏逃脫。

    想來想去,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合作。

    蕭靳寒站在餐桌旁,麵沉如水地注視著南晚意,而後者在冰冷如刀鋒的視線下吃了兩碗粥,還胃口頗好地喝了一杯牛奶。

    吃完早飯,南晚意便準備回臥房整理些東西搬房間,卻聽蕭靳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吃完了,就跟我去照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