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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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在地麵的手機亮起,陸向陽一眼就掃到了成渝發的信息,可他現在無能為力。
因為就在不久前,有人捂住他的口鼻,將他雙手雙腳反綁在地上,當著他的麵擄走了南晚意。
手機距離他隻有不到30厘米,可這30厘米卻如天塹般無法觸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唔唔!”
他雙眼通紅,拚命掙紮,突然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他不是一個醫生,如果他有蕭靳寒那樣的身手,或許一切就會不一樣。
等南晚意蘇醒時,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的麻木感。
乙醚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刺激腥甜的味道激出片刻清明,她用手掌心頂了頂太陽穴,梳理著腦子裏混亂的記憶。
回過神後,她才開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卻如墜冰窟。
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在這兒!
本能的恐懼瞬間裹挾住她,她甚至狠狠地掐了下腿上的肉,當痛覺襲來,她才悲哀地發現這不是夢境。
城西療養院地下室,這個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憶的地方。
空氣裏全是潮濕的氣息,從通風扇透下來的光線明明暗暗地照在地上,髒汙的地麵斑駁分布著年歲已久的暗紅痕跡,角落處生鏽泛黃的鐵鏈延伸到一張老舊的鐵椅上。
而那張椅子上正坐著……蘇錦繡?!
南晚意本有些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她立刻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冷聲問。
“你想幹什麽?”
蘇錦繡此時的狀態也有些昏沉,但臉上的神情卻是詭異而平靜的,甚至帶著些興奮,似笑非笑的反問她。
“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我問蕭太太嗎?”
她靠在椅子上,手腳都被綁的嚴嚴實實。
“你把我綁來是要幹什麽?”
南晚意冷笑。
“為了陷害我,你還真是不餘遺力。”
她的目光落在地下室天花板的陰暗角落處,隱約能看見一閃一閃的紅點。
沒想到當初那些人用來回味欣賞安裝的監控,居然還在運作。
當初警方將這裏裏三層外三層都搜遍了,怎麽可能會錯過這個,如果這東西還在運作,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有大魚還沒上鉤,這地方還有繼續監控的必要性,那這監控就有極大的可能直通警局。
蘇錦繡雙手被反綁在椅背上,雙腳也被束縛住,神情無辜。
“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導出這場戲,你不覺得精彩嗎?”
南晚意不說話,蘇錦繡也不在意,她好整以暇地瞧著狼狽而蒼白的南晚意,神情得意。
“蕭太太暗中勾結謝晉,先是裝瘋趁機綁走靳寒的養父母,又趁我不良於行將我帶到這個地方,不就是為了讓靳寒嚐到失去摯愛至親的痛苦,為你爸媽報仇嗎?”
“一會靳寒來了,蕭太太可要配合我演好這出戲,否則那兩個老不死可就真死了。”
南晚意眉心狠狠一跳。
饒是知道蘇錦繡心狠手辣,南晚意也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連無辜的陸氏夫婦都不放過。
她盯著蘇錦繡,突然就笑了。
“她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刻骨的恨意從她黑漆漆的目光滲出,南晚意一步步向蘇錦繡走來,臉上帶著泄憤的快意。
“蕭靳寒害死我爸媽,我恨不得讓他們一家償命。”
“反倒是你,你覺得是我弄死你快,還是蕭靳寒來的快?”
蘇錦繡臉上的笑容一僵,眼底一閃而過恐慌。
“你敢。”
南晚意偏頭看著她,像聽到什麽笑話。
“你既然將這一項項的罪名都安給我,我不能憑白受了委屈。”
地下室隨處可見這些髒汙的醫療器械,她撿起地上一塊髒汙的手術刀,握在手心,走到蘇錦繡的麵前,低頭彎腰緩緩靠近。
看上去像是真要結果了蘇錦繡。
蘇錦繡終於有些慌了。
該死,靳寒怎麽還沒來!
眼見刀鋒離她的臉越來越近,蘇錦繡額頭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聲音都帶上了顫抖。
“南晚意,我警告你別亂來。”
冰涼的金屬質感碰到她的臉頰,激起一陣顫栗,她終於尖叫出聲。
“我知道南沐晨在哪裏!”
正緩緩下滑的手術刀一頓,南晚意笑了笑,淡淡說。
“我不相信。”
“禦景龍庭獨棟別墅。”
南晚意心中微沉,那裏是蕭靳寒的私宅,結婚五年就算是她也沒去過,倒的確有可能。
她手中拿著的手術刀一滑,正好落在她的脖頸間。
“蕭靳寒的養父母在哪裏?”
“慈雲山水庫。”
南晚意將手術刀放下,朝監控紅點一閃一閃的位置笑了笑。
“真乖。”
沒有了生命的威脅,蘇錦繡卡殼的腦子也突然清明起來,臉色一變:“南晚意你詐我?”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南晚意沒功夫和她廢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陸氏夫婦,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沒想到,她才剛要跑出地下室,脖頸就被人從後死死掐住,一股陰鬱沙啞的男聲從耳邊傳來。
“難怪能弄死我弟呢,女人的嘴,還真是騙人的鬼。”
南晚意被男人掐著發不出聲,而蘇錦繡則是破口大罵。
“混蛋!原來你一直都在,你別忘了我是你的雇主,你卻任由我被這個賤女人……啊!”
蘇錦繡的右臉像是被利器劃過,鮮血從傷口湧出,劇烈的疼痛讓蘇錦繡尖叫不止。
“再叫劃的可就是你的舌頭了。”
尖叫聲當即停止,隻剩下強忍的嗚咽,還有蘇錦繡見鬼般的眼神。
這樣的手法似曾相識,南晚意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想起了那晚在會所,被一隻筆貫穿眼珠的男人。
“還是你安靜一些。”
男人笑了笑:“我現在放開你,你可別跑哦。”
南晚意渾身本能發抖,那晚的記憶太過深刻,就算她想跑也沒有能力。
脖頸的力道一鬆,南晚意強撐著不讓自己滑跪下去,僵直地站在原地。
怎麽辦?她應該怎麽辦?
“我那弟弟雖然不成器,但和我到底打斷骨頭連著筋,連個全屍都沒留,輪回路上怕是要頭畜生道。”
男人幽幽地說了句,繼而從懷中拿出一支筆,笑著問南晚意。
“現在,告訴我這隻筆的主人在哪裏,殺人是要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