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些男人,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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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身通體漆黑,時隱時現的光照得它鋒利寒芒,立刻就讓南晚意想到了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她隻知道那人是和謝晉有關,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
黑暗中,南晚意艱難開口。
“哦。”男人的聲音又陰沉了些,隨即笑了笑:”那就有些難辦了。”
蘇錦繡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喘,疼痛也隻能強忍著,但是從隻言片語間也能聽出南晚意死定了。
她正要欣賞著南晚意的結局,卻沒想到左臉又是一陣劇痛。
她伸出手去摸,滿手鮮血。
驚怒之下,蘇錦繡一時竟然忘了懼怕,對著男人大吼:“你幹什麽!“
“你不是要這個女人被她男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嗎?你越淒慘,她男人才會越憐惜你,越折磨她,我是男人,我懂。”
男人笑嗬嗬的聲音響起,又是一刀劃出,蘇錦繡的臉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
蘇錦繡都快瘋了,要不是謝晉是雲市地下的土頭子,她怎會花大價錢從外麵找到這個綁匪,都說這人又凶又狠,可沒想到他是個瘋子!
她是要南晚意生不如死,但卻不是以犧牲自己的臉為代價!
“你好吵啊,叫的這麽大聲,男人怎麽憐惜你,要哭的淒涼一些。”
男人嫌棄地又給了一刀,繼而對南晚意笑。
“蕭靳寒是個瘋的,這個地方呢也不太好跑,一會我帶你們到頂樓,你可得好好滿足我雇主的要求哦,不然……你也有個弟弟是麽?”
等蕭靳寒趕到城西療養院的時候,蘇錦繡的臉已經慘不忍睹,血肉翻飛的沒一片好肉,而一個身形瘦削,穿著黑色鬥篷帽的男人站在南晚意旁邊,明顯是聽命於她。
“靳寒!”
蘇錦繡看到蕭靳寒,眼淚狂飆而出,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被拯救。
蕭靳寒看到蘇錦繡也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她的聲音和蘇錦繡一樣,他幾乎無法辨認這張鮮血淋漓的臉是蘇錦繡。
“南、晚、意!”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男人嘴裏蹦出,看著站在南晚意身旁的男人,蕭靳寒胸腔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燃燒殆盡。
陸向陽一個,謝晉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她到底還有多少男人!
好,南晚意,當真是好的很!
“爸媽在哪裏。”
南晚意喉頭滾動,腰被人用手術刀頂著,卻因為寒風凍的有些麻木,連疼痛似乎都察覺不到。
“慈雲山水庫。”
蕭靳寒覺得心中名為僥幸的東西裂開,發黑發燙的血從裂縫裏流出來,將他的四肢百骸完全吞噬。
真的是南晚意,這一切還真是南晚意做的。
是啊,她是南家的女兒,他們南家人身體裏流的每一滴血都自私、肮髒、狠毒,就應該永不超生,千刀萬剮!
蕭氏的人早就遍布雲市到處找人,慈雲山水庫那邊很快就發現了陸家夫妻的蹤跡,立刻匯報給了成渝。
成渝接到電話麵色一沉,看著不遠處的南晚意,又看了看蕭靳寒,俯身說了一句話。
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南晚意的錯覺,她竟然從蕭靳寒的臉上看到了脆弱,自責,痛苦和絕望。
想到樸實溫和的陸家夫婦,她的心沉到穀底,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蕭靳寒的臉已經看不到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猶如在看一個死物。
她微怔片刻,立刻就想到了還在蕭靳寒手中的南沐晨。
“蕭靳寒,我……”
用手術刀抵著她後背的男人突然開口,嗓音沙啞。
“蕭總,你又何必一幅死了爹媽的模樣,蕭太太不過把你對南家做下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你養父母,希望他們能勸勸你向善,誰知道你父母人這麽虛,捂著心口就倒了,這怪得了誰?”
“人可是送到醫院急救的,好說歹說救回來了,不過就是個中風偏癱,這不還活著嗎?”
蕭靳寒靜靜地聽完這些話,目光始終落在南晚意身上,突然就笑了。
“南晚意,你不是很想見南沐晨?”
南晚意微怔,一股沒由來的恐慌突然躥上心頭,她甚至都忘記受製於人的局麵,向前邁出一步。”
“他是無辜的。”
可蕭靳寒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讓人將一個盒子拿上來,當著南晚意的麵打開,淡淡地說。
“見吧。”
南晚意眼前一黑,好像被什麽錘子重重地砸中腦子,暈眩地冒著血水。
“你……騙我。”
蕭靳寒笑了。
“我什麽時候沒騙過你?”
實際上,他現在隻遺憾南沐晨早就死了,否則,他就應該讓當著南晚意的麵一刀一刀將南沐晨活剮了。
“南沐晨早就死了,可看你被玩弄於鼓掌中的感覺真有趣,就像十五年前一樣。”
南晚意渾身發麻,寒風似乎將她身體裏最後一絲溫度都帶走,隻剩下冰冷。
“你什麽意思?”
蕭靳寒看著他,像看一個笑話。
“生死托付,英雄救美,這種幼稚惡心的事也隻有你這種被父母捧在掌心,愚蠢可笑的女人會相信。”
“南晚意,你真的以為那是一場救贖嗎?”
記憶中那道照亮黑暗的光芒突然熄滅了,墜入深淵,消失的幹淨。
那些愛慕,那些期待,那些欣喜,那些希望,原來全是精心布局,細細謀劃的。
南晚意怔怔地看著這張幾乎刻在自己骨子裏的麵孔,隻覺徹骨的寒意。
她想到脫困後,發了瘋一樣找那個咬牙讓她先走的少年。
想到找到他後,徹夜失眠的欣喜。
想到穿上婚紗時,得償所願的喜悅。
這一切的一切,突然變得無比可笑。
可蕭靳寒卻似乎還覺得不夠似的,繼續在被撕扯下的傷口上狠狠地再捅一刀。
“知道結婚五年,為什麽我每次碰你,都蒙住你的眼嗎?”
南晚意定定地看著他,口腔裏都是血腥的味道。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南晚意,不要聽,不要聽。
可她動不了,她渾身都似乎被蕭靳寒的話凍住了,隻剩僵硬。
“那是因為,那些男人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