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我想吃你做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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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寒洲做了一個夢,一個很漫長很曲折很激烈的夢。

    在夢裏,他被一個全身黝黑的惡魔圍攻,他沒打過,被迫淪為了惡魔的奴隸。

    為了折磨他,惡魔無所不用,被油烹,被火烤,被丟到刀山裏,被扔到深海裏。

    這個過程太慘烈,許多次,他覺得自己要痛死過去了,一次次,他忍了下來。

    “你表現挺好,這次就先放過你了。”終於撿回一條命,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惡魔的聲音,在他耳朵裏也宛如天籟:“通過考驗了,讓你家人來接你回去吧!”

    家人?

    慕寒洲懵。

    無父無母,連唯一的爺爺都去世了,他哪裏還有家人?

    不對,他有家人的,就在幾天前,他戶口本上還多了兩個名字。

    他有兒子有女兒了,四舍五入,孩子的親生母親雲楚薇,當然就是他的家人了。

    “薇薇--”幹涸起皮的唇角扯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慕寒洲嘴唇一張一合,呢喃出聲。

    守在床頭打瞌睡的老中醫徒弟,聽到這聲音,發覺他醒了,挺過來了,欣喜非常,高聲叫了起來:“醒了,師傅,慕先生他已經醒了。”

    慕寒洲這次整整夜不歸宿了三天,超出以往的範疇。

    以前他最多一個晚上不在家的。

    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是太詭異了,雲楚薇心裏的懷疑就更重了,冷靜了幾天,都沒把心結想開,不想糊裏糊塗的活著,她決定與他談談。

    她想問問他,既然願意把孩子上到他的戶口,什麽時候又能履行承諾,把兒子給她找回來。

    女兒在身邊生活得好好的,兒子就是她唯一的念想,為了兒子,她連淪為他生育孩子的工具人都不介意,誰叫她確實空有一張臉蛋,沒有強大的家世,不如程心雨,更不如萬慕雪呢。

    然而,當慕寒洲終於回家,看到他的臉,她卻是愣住了。

    他變了,肉眼可見的變了。

    要讓她說清楚他變在哪裏,她也說不上來,分開不過三天罷了,就是遭罪也就三天時間,外貌上能有多大的變化。

    就是那精氣神吧,怎麽看都跟以前不一樣,半點都沒有成熟男人特有的自信,朝氣,甚至有種病入膏肓的病人味。

    錯了,一定她想岔了,他怎麽可能有病人味?他高大又壯碩,掌握著整個海市的經濟命脈,手下的產業囊括整個華南,在國外也都赫赫有名,無數人看他臉色過活,即使真有什麽病,也有最一流的專家團隊來為他治病,連未知細菌那樣的惡性病毒都能治愈,又有什麽病能夠難到他,又有什麽病能在她身上殘留出病人味。

    吸了口氣,雲楚薇把驚訝收回去,把情緒平複。

    “怎麽了?”一丁點細微的情緒波動,被慕寒洲察覺了,看了看她極速轉換的臉色,生怕被她看出什麽,他故意笑了下:“三天不見了,才這樣看我嗎?你這是想我了?”

    上次他給孩子上戶口,雖然打消了她心中他還會有別的孩子的顧慮,但對緩解他們的關係沒有實質變化。

    她又不賤,沒有女人能夠容忍接受她的孩子卻不接受她,享受她身體的同時還不給他名分的男人,不管她對這個男人有沒有愛。

    此時,見男人賤兮兮的套近乎,那日的爭吵好像過去了,她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不想做那種很好哄的廉價女人,她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回來就去洗澡吧,我讓廚房給你準備吃的,我有點困,就先去休息了。”

    她說完就想走,慕寒洲拉住她。

    “我想吃你做的夜宵。”灼灼的雙眸緊盯著雲楚薇的眼,慕寒洲分外堅持的說。

    天知道這噩夢般的三天裏,他有多難熬,而她就是他堅持下去全部的信念。

    如果不是記掛著她,還有兩個孩子,也許在噩夢中,他就被惡魔帶走了,倒在惡魔的屠刀下,永遠回不來了。

    終於清醒後,因為元氣大傷的緣故,老中醫是希望他再多住一段時間,用中藥調理鞏固一下的,但他不想等。

    差點喪命,他進一步知道她於他的重要性,隻要還能動,他就想回來找她。

    白皙的手腕被攥得很緊,像是一鬆手,她就會被跑掉一樣。

    盯著那被握著的手腕,雲楚薇皺了皺眉,不太情願,不想給他做夜宵,現在的他不配吃她做的東西。

    故意打了個哈欠,她想以此為借口拒絕他,一仰頭,對上一雙悲傷脆弱的,如小狗一般濕漉漉的眼睛。

    狠狠愣住,雲楚薇吃驚不已。

    慕寒洲是再理智不過的資本家,不是向來奉行狼性原則嗎?怎麽會有這樣的眼神?

    他這是怎麽了?在外的那些天,工作上遇到麻煩,受挫了?

    見雲楚薇不出聲,也知道最近兩人關係尷尬,她想必不情願為他服務,然而慕寒洲現在極想吃她做的東西,無可奈何,他隻好使出殺手鐧。

    “薇薇--”瀲灩的眸光忽然變得深情,他英俊的臉龐,勾勒起一起極淡的希冀:“你做的餛飩很好吃,我走遍大江南北,都沒吃過比你更好吃的味道,請你為我做一碗,解解饞,好嗎?”

    慕寒洲這是--意有所指?

    雲楚薇小臉一僵,才不相信他就是單純的想吃餛飩。

    但她非常清楚,如果她不答應,以他的脾性,他會糾纏,甚至是強迫,直到她依言去做為止。

    想到這,她不情不願的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下樓了,偌大的臥室空無一人,慕寒洲坐到沙發上,重重的喘了口氣。

    拖著殘破的身軀一路奔波回來,還是很累的,要不是有信念支撐著,他懷疑他在飛機上就要撐不過去了。

    也不是非要大晚上折騰她,隻是再好的中藥,都不如食療,更何況是她親手做的食物,應該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休息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慕寒洲起身去了浴室。

    一通舒適的熱水澡下來,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拍了拍臉,讓臉色更好看一些,換了一身襯氣色的家居服,他下樓。

    走到樓梯口,聞到清淡的香味,那是她做的餛飩,噩夢般的三天裏,他魂牽夢縈的,無比熟悉的味道。

    勾著唇,慕寒洲笑了。

    吃完餛飩已經很晚了,味蕾得到滿足的慕寒洲倒沒有再為難人,也沒有多說她不愛聽的話,刷完牙乖乖躺下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翌日,雲楚薇醒來,驚訝的發現身邊向來生物鍾強大的男人竟然還在睡著。

    看了看時間,都快八點鍾了,他竟然還在睡。

    認識這麽多年,睡懶覺幾乎是沒有過的情況,雲楚薇驚訝極了,不知怎麽,她忽然想起昨晚剛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直覺上像病入膏肓的病人味。<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