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在佟德這裏，得到一個新消息，頓感震驚。

    “三皇子妃不在京城裏坐鎮，為什麽來北地了？”

    一般官員外放都帶小妾，何況邊城苦寒，京城裏的千金小姐哪裏受得了。

    “夫妻倆鶼鰈情深，分不開的。”

    佟德長出一口氣，周老夫人比他還要八卦，得趕緊把人送走。

    “佟大人，冒昧地問您一句，您成親了嗎？”

    周水茵麵色通紅，她一眼就看中了佟德。

    在北地，風一吹就倒的小白臉文弱書生並不討喜，北地百姓更喜歡彪悍的男子，看上去有男子漢氣概。

    她娘似乎對佟大人很滿意，周水茵也有些心動了。

    “男子漢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如今北地邊城有戰事，哪裏顧得上兒女情長？”

    佟德一身正氣，高貴冷豔。

    如此，周水茵更是喜歡，忙拉著她娘退出軍中大帳，母女二人商議去柴家籌錢，先把周維換回來。

    北風刮了一整夜，鬼哭狼嚎，沈清寧卻意外地睡了個好覺。

    天不亮，沙場點兵，沈清寧聽到響動聲起身，意外看到廚房內的早飯有豆漿油條，還有一小桶豆腐腦，鹵汁裏有碎木耳和肉沫，上麵飄著幾段紅辣椒。

    “將士們早飯能吃上油條了？”

    沈清寧聞了聞鹵汁，是她喜歡的骨湯的味道。

    “這是三殿下特地派人去集市上買的，擔心涼了一直放在小廚房裏。”

    玉屏揮舞著小鏟子，把白嫩的豆腐腦鏟到碗中，再澆上一勺冒著熱乎氣的鹵汁。

    沈清寧咬一口油條，外焦裏嫩，配上帶有辣味和肉香味的豆腐腦，滿足地眯了眯眼，洛雲斕果然特別了解她的喜好。

    “玉屏，把我寫的藥方子給韓濟送去，告訴韓濟煎藥後給大寒，監督三殿下喝藥。”

    沈清寧微笑遞過去一張方子，為表示她對三皇子的重視，一天三頓苦藥湯送上。

    “您這是恩將仇報了。”

    玉屏看到方子裏有黃連，頓時裂了嘴。

    北地的夥食分量大， 擺盤或許不是那麽的精致，卻非常真材實料，很合沈清寧的胃口。

    飯畢，她叫來楚玉，二人商議去泗水城，到完顏烈府上偷竊。

    其實，也並非要去府上，完顏烈隨身帶著幾份城防圖，要是都能偷來，沈清寧隻需要幾個呼吸，就可以把圖紙全數複製下來。

    “老大，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楚玉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偷是楚家人吃飯的本事，也是一門傳承。

    “那好，你準備準備，等天黑以後，咱們出發前往泗水城。”

    沈清寧做好安排，又去一趟傷兵營，見一切井然有序，放心下些許。

    瑣碎的事忙了一日，等到天擦黑以後，楚玉準備妥當，跟在沈清寧身後。

    有專門的人送沈清寧和楚玉進城，找到一處暗道。

    和洛雲斕所說的差不多，暗道緊窄，許是有很長的年頭了，暗道內四周的牆壁上貼了青磚，地麵也沒有想的那般凹凸不平，走起來很是順暢。

    隻不過這條路太長，幾乎看不到盡頭，等出了密道，已經是翌日日上三竿。

    “老大，咱們去哪？”

    剛到泗水城，楚玉暈頭轉向，摸不著東西南北，這對一個神偷來說很不友好，她需要踩點。

    “你先在周圍熟悉環境，咱們萬通錢莊見。”

    兩個女子一同在街上走的目標很大，還不如分開行事。

    初到泗水城，沈清寧當即被厚重的城池吸引，這種感覺就好像出國，首先是拍照打卡買特產。

    今日正是泗水城圩日，趕大集的日子，百姓紛紛拎著提籃出動，路上滿是行人。

    大概百十年以前，泗水城城主千金曾經到嫁給大齊的男子，因而泗水城和大齊百姓之間經常走動，因而會說兩國的官話，言語上有差異，卻不是很大。

    沈清寧靠醫藥空間來翻譯，交流起來無障礙。

    集市上人來人往，沈清寧看到賣大魚的，一條有十幾斤重。

    泗水城一處靠海，哪怕冰天雪地，海水卻不凍，海產豐富。

    往年北地百姓可以吃到便宜的海產，兩國開戰以後，市麵上的海產越來越少，價錢漲得厲害。

    蠻子殺大齊的生意人，可仍舊有人要錢不要命，為賺錢鋌而走險。

    沈清寧買了羊皮的長馬甲，頭上裹著頭巾，隻露眼睛，還真有點像泗水城的女子。

    “什麽味兒，好香啊！”

    集市上人擠人，蠻族的男女普遍身量高，沈清寧被擠在人群中，很是不起眼。

    她吸了吸鼻子，直奔前麵排隊的攤位。

    根據她的經驗，這個時代勞動人民還是淳樸的，很少有飯托，集市上的攤位排隊的人多，那指定好吃。

    等排到沈清寧這，她才看出來，攤主賣的是牛肉餅。攤位上有一個油氈布擋著的小棚子，一對中年夫妻在忙活，女人調餡，男人烙餅，在爐子上有一口大鐵鍋，牛肉餅被烙得金黃，男人正在翻麵。

    一旁，有買到牛肉餅的人，當著沈清寧的麵咬了一口，裏麵的牛肉成團，還帶著湯汁，在大冷天吃，外皮又香又脆，吃得那人狼吞虎咽。

    沈清寧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大齊禁止殺牛，隻能買一些老牛和殘牛，味道很一般。

    當然，作為特權階級，沈清寧不至於吃不上牛肉，隻不過牛都有檔子，莊戶人家用來耕種，吃牛肉她很有罪惡感。

    在泗水城，有大批養牛的農戶，專門供應肉牛，根本沒有這個顧慮。

    終於排到沈清寧，攤主已經賣光，要等下一鍋。

    從牛肉餅下鍋，要等上一刻鍾，沈清寧把心一橫，決定多買點，找個沒人的地方放到空間，等餓了還能拿出來充饑。

    “今兒賣的快，牛肉餡不多了。”

    攤主男人端著盆，估摸還能再做五十個牛肉餅，他問沈清寧道，“你要多少？”

    早點統計出來，後麵的人排不到也是白排，大冷天的得先通知一聲。

    “十五個。”

    沈清寧估算下數量，牛肉餅她一次就能吃兩三個，總要分給楚玉嚐嚐，剩下的帶到邊城去，玉屏，忍冬還有安寧郡主，再有她的夫君洛雲斕，佟德，還有白家兄妹……這麽算，還有點不夠分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