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辦法雨露均沾，牛肉餅分不了那麽多的人，應該如何分配？沈清寧認真思量這個問題，發覺不論如何都應該有洛雲斕一份。

    在旁人眼中，二人是夫妻。

    “剩下的歸我。”

    沈清寧身後的男子聲音清朗，聽上去讓人有心動之感，讓人迫切地想要看到此人的相貌。

    沈清寧不算個愛湊熱鬧的人，還是忍不住回頭，身後的男子身量很高，卻是個小眼睛的，相貌寡淡平凡無奇。

    “得嘞。”

    攤主男人看著排著的長隊，對男子身後的人道，“都散了吧，下次趕早來。”

    五十個牛肉餅是他估算著來的，或許做不了那麽多，有多少是多少，都給隊伍的第二個男子。

    “啥意思？”

    身後排隊的人不願意了，他們就好這一口，整個集市隻有這家牛肉餅味道正，等了許久，也不能一個撈不著啊。

    十幾人的隊伍，每個人少買點，五十個牛肉餅也夠分了。

    眾人竊竊私語，誰也沒有離開。

    沈清寧見此，有些不耐煩了。

    作為消費者，先來後到，攤主又沒限購，買多少都是人身自由，隻要出得起錢就行。

    她和身後的男子沒插隊，憑啥要把買的分出去，排隊的人勻一勻，兩三個牛肉餅還不夠她吃呢。

    初來乍到，沈清寧決定閉口不言，靜觀事態發展。

    反正她不妥協，就要十五個，至於身後男子願意做好人，與沈清寧無關。

    打定主意後，沈清寧催促道：“老板，火已經旺了，你趕緊來烙餅吧。”

    “是，是。”

    老板笑了笑，又開始攆人道，“我又不是以後不出攤了，吃不到的等幾日再來。”

    泗水城每隔十日一次大集，老板下次出攤剛好在年前。

    以往牛肉餡管夠，也是因為今年和大齊開戰，肉牛送到將士那，他們采買起來就不那麽容易了，而且價錢也比從前貴。

    “狗日的齊人，破城也就是春暖時候的事。”

    攤主說明原因後，後排的百姓群情激昂，眾人異口同聲討論戰事。

    “嘖嘖，大齊的小娘們帶勁兒啊，等咱們占領了邊城，以後煙花柳巷……”

    蠻子談論女子絲毫不避諱，話語極其猥瑣，並且個個是好戰分子，覬覦大齊那塊肥肉。

    沈清寧垂眸，難怪說蠻子全民皆兵，不來泗水城不知道，果真如此。

    相對而言，大齊百姓性子平和，隻要吃飽喝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沒有野心，對於大齊和蠻子開戰非常恐慌，很多有錢人連夜拖家帶口往南逃了。

    邊城裏留下的百姓，都是走不了的。

    眾人繼續在攤位後排隊，攤主男人得罪不起，隻能找沈清寧身後的男子商議道：“要不您少買點，賣您五個如何？”

    攤主算是看出來了，排隊的人多少有點不講理，要是拿不出牛肉餅來，保不準要鬧上一出。

    攤主見慣了無所謂，就擔心這夥人把賬算在買的最多的人身上。

    沈清寧側著身子，她身後的男子看起來挺好說話，應該會同意。

    “憑什麽？”

    明明是一句嘲諷的話，聽起來卻像情話，小眼睛男子不理會眾人，拒絕了提議。

    “小子，你再說一遍？”

    “對，再說一遍你試試！”

    排隊眾人被挑釁，分外惱怒，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動粗的架勢。

    “明明聽得真切，卻偏要裝作耳背，說一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男子眼神流露出輕視的目光，對身後之人不屑一顧。

    沈清寧真想給他豎起大拇指，在蠻族也搞小團體，少數服從多數，男子反抗起來毫不示弱，真正的勇士。

    “找打是不？”

    隊伍後方的壯漢受不得挑釁，當即竄上前，抓起男子的前襟揮舞拳頭。

    就在沈清寧以為身後男子有絕世武功，先發製人打倒壯漢的時候，男子突然上前一步，高聲道：“娘子救我！”

    說完，他的手抓住沈清寧新買的羊皮馬甲不放。

    沈清寧正要解釋，身後的人頓時炸鍋了，眾人怒道：“好啊，他倆是一家的，分別排隊要把老板的牛肉餅都買走！”

    買不到的人在風中凍了一會兒，本就心浮氣躁，聽說沈清寧和男子是一夥，氣得當即圍上來。

    “不是……”

    事發突然，沈清寧傻眼了，她不認識身後之人，也能被牽連上。

    “別解釋，否則我就把你頭巾拉下來，讓他們知道你不是蠻族女子。”

    身後的小眼睛靠近沈清寧，低聲威脅道。

    若在以往，沈清寧必然給小眼睛一點顏色，可她屬於偷渡來泗水城的黑戶，有要事在身， 為了不激起更大的水花，根本反抗不得。

    對方是如何發現她是大齊女子的？難道說她被人盯上了？

    沈清寧驚疑不定，至少剛剛小眼睛在她身後排隊，醫藥空間沒有提醒，可見對方並無惡意。

    “娘子，還傻愣著幹什麽，快跑啊！”

    小眼睛還算有良心，自己撒丫子跑路之前，順勢提醒了沈清寧。

    麵對眾人的惡意，沈清寧自然留不得，她轉過身之前，扔給攤主一塊碎銀子，隨即轉身跑走，混入到人群之中。

    牛肉餅她吃不到，那些混不吝也別想吃，她已經把盛牛肉餡的盆移動到醫藥空間中。

    空間裏有電餅鐺，沈清寧可以自己做，反正餡料的精華她已經盡在掌握。

    逃離集市以後，沈清寧也沒心情繼續逛街，而是在周邊的商鋪買了點糕餅，油餅，包子等物，裝在包裹裏，直奔萬通錢莊去找楚玉。

    萬通錢莊有一處供人休息的雅間，楚玉給了銀子，正在雅間裏小憩，麵前擺著各色油紙包，還冒著熱乎氣。

    “老大，這都是我孝敬您的。”

    楚玉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笑道。

    在外走一圈，楚玉已經掌握很多消息，完顏烈除了在府上，軍營，還會去一個叫西域春的酒館，酒館裏有精通琴棋書畫的舞女。

    完顏烈最喜喝酒賞舞，若是有看上的女子，就會帶回府上寵幸。

    “老大，您去哪了？”

    擔心隔牆有耳，楚玉把得知的消息寫在紙上，推給沈清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