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瑩瑩忽然明白十年前為何顧天驕要獨自一個人搬出趙長春的房間，也許給趙芳若念經祈福僅僅是一個借口，隻有離開趙長春的視線，顧天驕才能更好地和秦嬤嬤在一起。

    這個趙府……可真沒明麵兒上看著這麽簡單啊。

    “瑩兒，你不是說來找我？這麽晚了，到底有什麽事？”顧天驕問道。

    趙瑩瑩回過神來，笑道“娘，的確是有一件事情。冬天到了，前兩天丫鬟送了新做的冬衣過去，我覺著不太喜歡，想自己出去買幾件。不知道娘的意思如何？”

    顧天驕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你竟然不喜歡府上的衣服，自己出去買也可以。手上還有銀子使麽？”

    趙瑩瑩麵露難色，道“瑩兒正是為了這件事來。前陣子給貓、魚買口糧，不小心多花了點音量，手上銀兩不太寬敞。”

    顧天驕笑道“這是小事一樁。”

    說完，顧天驕便吩咐秦嬤嬤道“秦嬤嬤，你去把我的私房錢拿來。”

    不待秦嬤嬤行動，趙瑩瑩便攔住道“今天太晚了，就不折騰了。娘明天讓秦嬤嬤給我送過去便是了。”

    顧天驕想了想，道“也是。今天你早點回去歇著，明天我讓秦嬤嬤給你送過去。”

    趙瑩瑩道“謝謝娘，還是娘疼我。等下個月府上發了月錢，我再還給娘。”

    經過秦嬤嬤身邊的時候，趙瑩瑩笑道“秦嬤嬤，那明兒就勞煩你了，可別把這事兒給忘了。”

    秦嬤嬤看到沒什麽事情發生，比剛才鎮定了許多，也笑著回答道“大小姐哪裏有的話？大小姐的事情就是夫人的事，老奴一定會時刻記在心上。明天一大早就把銀子給大小姐送去。”

    趙瑩瑩故意把眼神在秦嬤嬤身上打量一番，落在她扣子上，然後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巴，小聲提醒道“秦嬤嬤，您的扣子扣錯了一粒，小心被我娘看到要說你了。”

    秦嬤嬤低頭一看，發現扣子的確扣錯了一粒，似乎想到了什麽，臉騰地一紅，避開趙瑩瑩的視線，有些慌亂地說道“多謝大小姐提醒，老奴今天實在是太忙給疏忽了，下次一定會把衣衫整理好。”

    回到房間，繡春和翠玉兩個丫頭沒有熬夜的習慣，都早早去睡了；趙瑩瑩獨自一個人逗米粒玩耍，腦子裏卻浮現出最近發生的種種。

    這幾個月以來，下藥的事、虐貓的事、還有秦嬤嬤和顧天驕的事，所有的事情如同絲線一般纏絞在一起，理不出個頭緒來。但是憑她的直覺，總覺得這幾件事情有一定的關聯，且都和秦嬤嬤脫不了幹係。

    顧天驕果然準時，第二天一大早就命秦嬤嬤把二十兩黃金送來了。

    秦嬤嬤似乎不願意在趙瑩瑩房間裏多呆，把二十兩黃金交給繡春後，就迫不及待地準備離開。

    趙瑩瑩掐準時間，在秦嬤嬤轉身的那一刹那，抱著米粒迎了上來，剛好和秦嬤嬤走了個麵對麵。

    “原來是秦嬤嬤。”趙瑩瑩笑吟吟地望著秦嬤嬤，一手撫摸著懷中的米粒，“米粒跑丟了小半年，幾個月前終於被我找回來了。秦嬤嬤，你看，米粒現在恢複得多好，多招人喜歡。”

    秦嬤嬤見是米粒，眼神呆滯了一下。但是在趙瑩瑩的盛情邀請下，不得不作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恭維道“是啊，大小姐，這貓咪現在看起來可可愛了……”

    說著，秦嬤嬤便伸手要撫摸米粒。

    然而，原本安安靜靜的米粒，聽到秦嬤嬤的聲音，忽然像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尖叫一聲，從趙瑩瑩的懷中跳脫，一瘸一拐地跑到床底下躲起來了。

    秦嬤嬤瞬間臉色蒼白。

    趙瑩瑩故作吃驚道“秦嬤嬤，這米粒說起來也是隻性格外向的貓，和我這幾個丫頭都玩得好好的，並不認生。為何見了秦嬤嬤受到如此大的驚嚇？”

    “怕是老身剛才動作有些突然，嚇到了米粒。”秦嬤嬤語無倫次地替自己辯解道。

    趙瑩瑩收起笑容，冷冷道“就算突然，也不該如此大的反應。聽到秦嬤嬤的聲音，米粒直到現在都躲在床底下不敢出來，秦嬤嬤方才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這個嘛……也許是老奴的聲音，米粒不喜歡……”秦嬤嬤開始瞎掰扯。

    不待秦嬤嬤把話說完，趙瑩瑩便厲聲打斷了她“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敢虐待我的貓咪。若不是上次我在你床底下聽見米粒的動靜，怕是米粒都早被你虐死了！我之前一直不戳破你是想你自己能主動來找我認錯，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還給自己亂找借口。我現在就讓人打爛你的雙手，然後把你趕出趙府！”

    聞言，秦嬤嬤瞬間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倒在趙瑩瑩麵前，連連扣頭求饒。

    “大小姐，老奴錯了，老奴不該撒謊騙您。老奴的確虐待米粒長達半年的時間，所以米粒聽見老奴的聲音才會如此恐懼。”秦嬤嬤哭訴道。

    趙瑩瑩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麽要虐待米粒？”

    秦嬤嬤道“是老奴本身討厭貓，所以才虐待它……”

    趙瑩瑩看秦嬤嬤眼神上下遊走，直到她在撒謊，便冷冷道“看來你到現在都不肯說實話。既然這樣，那我就沒必要留情麵了。來人……”

    聞言，秦嬤嬤十分慌張，跪爬著雙手抱住了趙瑩瑩的腿，連聲說道“大小姐，老奴這就跟您如實交代。奴才虐待米粒，是因為……因為您。”

    趙瑩瑩蹙眉“因為我？”

    秦嬤嬤紅著眼狂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因為大小姐您。有句話老奴一直壓在心裏不敢講，其實，老奴是恨您的，因為恨您，所以恨您的貓。所以半年前，就趁著您病重的時候，把米粒偷走了，每天虐待它以解心頭之恨。”

    繡春在一旁聽得生氣了，忍不住氣憤地罵道“秦嬤嬤，你這個沒良心的狗奴才！大小姐跟你無冤無仇，趙府也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待米粒？”

    趙瑩瑩看了繡春一眼，示意她和翠玉出去。

    繡春雖然非常憤懣，但也隻好氣鼓鼓地和翠玉出去了。房間裏便隻剩下趙瑩瑩和秦嬤嬤兩個人。

    趙瑩瑩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秦嬤嬤，冷聲道“現在這裏除了你我，再也沒有其他人在了。說吧，秦嬤嬤，為何你如此痛恨我，以至於你要用米粒來發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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