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短暫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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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門,侍衛將張福貴的馬車攔下。

    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開,隨後出現一張寒氣逼人的臉。

    不等車廂內的人發話,侍衛呼啦啦跪了一地。

    “奴才罪該萬死”

    居然敢攔皇帝的車駕,確實是罪該萬死。

    當然,這也不能怪那些侍衛沒眼力,隻能怪雲墨寒所乘坐的車駕太過於簡陋。

    “陛下有事要出宮一趟,還不趕緊放行!”張福貴厲聲喝道。

    侍衛不敢怠慢,連忙將宮門打開,目送馬車轔轔地從東門出了宮。

    等馬車進了城不久,張福貴將車停下,麵色踟躕地朝車廂內的人說道“少爺,您真的要一個人雲陽山嗎?”

    雲墨寒掀開車簾四處環視了一圈,此地剛好是城東和城南的分界點。

    “嗯,你走吧,我自己駕車。”

    他一邊說一邊從車廂出來,坐到了駕車座上。

    晌午他決定隨張福貴一同出宮時,特意換了一身材質普通的玄色袍子,此時他穿著這一身坐在車駕上,看起來卻依然還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不然奴才給您雇一個車夫吧。”張福貴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然而,雲墨寒卻將手中韁繩一緊,低喝道“駕~”

    馬車如箭一般離弦而去,留下一縷塵煙。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而且馬車隻能上到半山腰便無法繼續前行。

    雲墨寒將馬匹從車上解了下來,直接策馬而去

    他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甜美,此刻他是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期待她看見自己時的表情。

    一時間,隻有雄渾的馬蹄聲回響在山穀間。

    與此同時,雲墨瑤所在的別苑被更多的守衛保護了起來。

    萬子衿的情況不太好,能不能等來張福貴的藥,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都說禍害活千年,你應該死不了吧?”她對著床上氣若遊絲的女人喃喃道。

    刺殺春桃的那名密探悄悄潛回碧玉閣,末葉將人帶到了閣樓。

    “稟少主,那丫頭已經處理掉了,太醫院那邊也安排好了。”

    閣樓內一片漆黑,唯一的照明隻有角落的燭台上亮著一簇細微的火焰。

    容瑾坐在上座的位置,那絲跳動的燭火忽明忽暗地閃現在她白皙的臉上,如鬼魅一般。

    “地牢那邊怎麽樣了?”她冷聲問道。

    自從上次那女人因賀子衍之事被抓,一直沒有傳來她被處決的消息,所以她猜想雲墨寒定是想通過那女的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雖然那女子同是她豢養的死士,但她不敢保證她麵對地牢的各種酷刑,還能死守著某個秘密不說。

    在這個世上,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回少主,地牢那邊守衛森嚴,恕屬下實在難以查探。”

    “廢物。”

    容瑾從座位上起身,徐徐踱步到了一扇緊閉的窗子前。

    “末莘,本少主平日待你如何?”她突然開口。

    “少主對屬下的救命之恩,末莘沒齒難忘。”

    “難忘就好,那本少主的命令你一定會聽的咯?”

    “少主之命,屬下定當萬死不辭!”

    話落音,容瑾麵上劃過一絲危險的笑容,美眸中浮起陣陣陰冷的鋒芒。

    突然,她大步朝末莘走去,不等後者有所反應,她便將一把短刀塞進對方手中,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把對方手腕一個翻轉

    “少主!”

    “少主!”

    末葉和末莘同時發出一聲驚叫。

    旋即,末葉接收到容瑾的眼神立馬會意,立馬調轉頭邊喊著抓刺客邊往樓下跑去。

    短刀已經刺進了容瑾的肩膀處,鮮紅的血正在慢慢染紅她身上的白衣。

    短暫的驚慌過後,末莘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少主,屬下冒犯了!”

    說完,她伸手“啪”得一掌將容瑾從窗子打了下去。

    很快,侍衛們匆匆趕到碧玉閣將所謂的刺客拿下。

    由於這次刺殺的目標是皇帝的瑾嬪娘娘,所以這名刺客還得由皇帝親自審問後再發落。

    然而此時皇帝竟然不在宮中,侍衛隻好將此時稟報了慈安殿。

    暮色四合,如火燒般的晚霞籠罩著整座雲陽山。

    溫柔的光點淡淡地揮灑進廂房的紙窗,光暈穿過窗欞,在白色的牆壁上勾勒出一雙曖昧的人影。

    蘇清漪到現在頭腦還是懵懵的,她靠在男人的懷裏,聽著他那顆有力跳動著的心髒澎湃在胸腔內,一時竟恍惚了。

    “清漪,對不起。”雲墨寒吻著她微汗的額頭說道。

    “對不起什麽?”

    蘇清漪仰起頭,衝他眨巴著一雙瀲灩的水眸,一張小臉因方才一時的忘情還殘留著兩抹紅暈。

    雲墨寒頭皮一緊,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看著她越是這麽淡然地接受與自己的分離,他的內心就揪得越緊。

    “你一點都不怪我嗎?怪我不能將你留在我身邊?”

    蘇清漪想了想,而後嘟著嘴開口道“怪啊,不過不怪你不能將我留在宮裏,而是你竟然這麽久都不來看看我!”

    雲墨寒聞聲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快意的笑聲。

    “我今日不是來看你了?”

    他將她緊緊擁進懷中,在她耳畔低語著,溫熱的唇瓣不經意地擦過她小巧的耳垂,令她身子微微顫了顫。

    蘇清漪隻覺得臉頰燙燙的,回頭看了眼身後淩亂的被褥,想起方才二人見麵後的所作所為

    這就是他所謂的來看她?

    雲墨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臉抱歉地說道“今日出宮時間有限。”

    然而,他這句話反而令蘇清漪更囧了。

    哎,穿越之後臉皮比之前薄了不是一點半點。

    明明,她盼著他來看自己隻是希望二人能有一點獨處的時間,就像現代人正常戀愛時偶爾需要約會一樣。

    而且,她近來發現雲陽山的日落很美,曾幻想能和他一同欣賞一場壯美的落日。

    然而,某君雖貴為君主,依然是個下半身動物!

    見她半晌不言,雲墨寒眉頭微蹙了一下,開口問道“清漪,你怎麽了?可是有哪不舒服?”

    不舒服?哪都不舒服!

    她將自己的想法道出,同時還將某君責備了一通,卻引來某君的哈哈大笑。

    雖然太陽已經西沉,可是殘陽依然高掛空中,仿若七彩祥雲。

    雲墨寒牽著她來到後山,二人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依偎著坐下,享受著最後一點相聚的時光。

    看著那“七彩祥雲”一點點地消逝,蘇清漪仍舊滿是歎息地說道“這兒的日落真的很美,可惜你沒能看到!”

    “無妨,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

    忽的,蘇清漪想到了什麽,嬌俏的小臉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的皇帝陛下,你知不知罪?”

    雲墨寒眉峰一挑“我有何罪?”

    “佛門淨地,不守清規戒律,你說你該當何罪?”

    這話令雲墨寒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露出理所當然的笑容,他抬手輕輕挑起女孩的下巴,滿眼溺色地說道“為了我大新王朝的太子,破戒又有何妨?”

    蘇清漪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過臉朝他問道“什麽太子?”

    旋即,她從男人深眸中的星星點火中明白了他的心思,白皙的臉蛋上再次浮起的紅暈比如火的殘陽還要燦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