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血中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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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裏邱哲與穆子嚴據理力爭無果,天牢外、太子殿中穆箐雪輾轉多次將醒又昏,終於在申時正點醒了過來。
“咳咳……”穆箐雪醒了便開始咳嗽,愈演愈烈、最終再次吐了一灘血,血中帶著黑色的沉澱物狀物,木長青撇了一眼本沒空搭理那一灘血,卻在北溫韞喊了人來收拾時忽然喊了一聲阻止了宮女過來。
“怎麽了?是這血……有問題嗎?”穆儒藹略緊張的問道。他擔心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盼到穆箐雪醒過來了,此時萬萬不想再聽到任何的壞消息。
倘若他再憂慮愁憂一些,一夜白發便不是空口說白話了。
“柳楊。”木長青死死的盯著那血中的黑色沉澱物狀的東西看了片刻,忽然喊了柳楊一聲,柳楊在他喊出聲時便在看了,此刻木長青喊他,他立即明白過來,叫宮女取來杯子和筷子,蹲下去小心翼翼的將那黑色的沉澱物狀物夾起放到杯子中。
“啊!”穆箐淺湊過去看了一眼便被嚇得往後猛退了一步,而後顫抖著聲音道“那、那是個會動的東西!柳、柳先生……那究竟是什麽啊?!”
“倘若沒有猜錯,這應當是大蠻蠱毒部落才會有的“蠱”。”柳楊抿了一下嘴唇,轉頭看了一眼還有些半夢半醒似的穆箐雪,又抬頭看了一眼木長青,開口說道。
“什麽?!”數道聲音一同響起,穆箐雪再一次的咳嗽了兩聲,而後此人竟在所有人的震驚與一些人的心疼憤怒之中虛弱的笑了一聲,道“你們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這小東西既殺不死我,自然是……沒什麽殺傷力的,更何況我如今不是已經醒了麽?唔咳……至多再休養些日子罷。”
“……”倘若邱哲在此,必然會更加據理力爭的告訴在場的各位——看見了嗎?此人就是這般的沒有心!她完全幹得出來我說的那些事情!你們為什麽都隻信她滿嘴胡言而不肯信我說的真?!
“閉嘴。”木長青轉頭瞪了穆箐雪一眼,穆箐雪笑了笑,他有些氣短的轉頭看向柳楊手中的杯子,隻見那被抓起來的蠱蟲在杯子中扭來扭去、不一會兒已經將杯子染紅了一些。
“看。”木長青簡短的對柳楊說道,其他人聽了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都以為是叫他們一起看,便都伸著脖子看柳楊手中的杯子,而後便發現那蟲子竟慢慢的融化了!
“這應當是蠱毒部落較為簡單的一種蠱,隻是我很少能接觸到他們養的蠱,不能確定這究竟是哪一種。”柳楊放下杯子,神情嚴肅緊繃道。
“勞駕,可以先幫我拿杯水嗎?”穆箐雪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聽他們嚴肅的談話,先是低聲咳了兩聲,隨後她手指不動聲色的拽了拽木長青搭在床上的那隻手的袖子,見木長青果真看向自己,便微微一笑,依舊是有氣無力的說道。
“……”木長青盯著她看,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此人又開始咳嗽起來了。
隻是沒再吐出一隻蠱蟲來。
“去倒杯溫水過來與阿雪服下。”北溫韞轉頭吩咐了方才被叫過來擦地但沒擦成的宮女,那宮女點頭應是,轉身走了出去,不消幾時便端了杯溫水回來,北溫韞接過,走過去遞給木長青。
他原本是想親自喂穆箐雪喝水的,隻是那叫木長青的人仿佛沒長眼睛,一直坐在那邊不動,北溫韞轉念一想,把水給他了。
柳楊看了一眼木長青、又看了一眼穆箐雪,最終還是親自上手,將穆箐雪扶起來坐著,木長青將水遞給穆箐雪,意思是讓她自己動手。
“現在感覺如何?”柳楊看著穆箐雪喝完一整杯水,開口問道。
一個問題便叫所有人都拉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什麽話,又要出什麽事。
“還好。”穆箐雪道,她將空杯子遞給木長青後又笑了笑,說“是你們太擔心了。”
此言簡直差矣,昨夜到方才一直在反反複複發瘋吐血的人仿佛不是她。
“昨日給你們的方子可還在?”木長青轉頭看向穆儒藹問。
“在我大哥身上。”穆箐淺答道。
“唔,哥哥呢?”穆箐淺一開口,其他人才忽然想起來穆子嚴自午飯後出了門便沒有回來了。穆箐雪看了一眼,仿佛也是剛剛發現穆子嚴不在這的,便開口問道。
“子嚴向父皇請了令,去天牢審邱哲。”北溫韞開口為大家解了惑,穆箐雪“唔”了一聲,略微偏頭又低聲咳了兩下,北溫韞便體貼道“阿雪可要再歇息歇息?”
“勞煩太子殿下派個人去天牢找穆子嚴要一下方子,去太醫院抓藥煎藥,時間與昨日我說的一致。”木長青看向北溫韞,不冷不淡的說道。
“偌旭,去吧。”北溫韞對木長青笑了一下,算是答應了,隨後對一直跟在身後的偌旭說道,偌旭得了令,應了聲“是”便出門了。
“父親。”穆箐雪抬頭看向穆儒藹,虛弱的喊道,穆儒藹急忙應了一聲,又聽她喊了其他兩個人道“二位姐姐,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沒事了的。”
“如今最應該好好休息的人是你。”穆箐妍輕歎了口氣道,穆箐雪隻是笑了笑,穆儒藹便也開口說道“你且再好好休息一下,不必擔心我們。”
“是啊是啊,三妹你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再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們沒關係的。”穆箐淺也開口說道。
“讓她休息,便不要吵。”木長青無甚表情的對一幹“閑雜人等”下了逐客令,越發的把太子殿當歸草堂對待了。
當然,也可能是木大夫對待世間住所都當歸草堂處置了。
世間性情奇異之神醫數不勝數,眾人見怪不怪,當即一個個拜托了木長青幫忙照顧好穆箐雪有什麽事情直接派人找就是,這才走了。
“藥別忘了煎。”木長青隻是漠然的囑咐了一句,並不理會眾人的拜托。
“你是在生氣麽?”待所有人走後,穆箐雪方才輕淺的問出這句話。彼時她的手還抓著木長青的袖子,抓的力道很適中、不緊不鬆、不離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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