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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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好快的劍。”那人陰旮的笑著,同他的笛音一樣,粗糙難聽,他還是隱匿在黑暗中,不過聽著聲音距離倆人還有一段距離。
“喂,你怎麽把劍收了?”碧霞扯了他一把,她可沒有火眼金睛,沒了虛無,根本看不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在哪裏。
“放心。”夜之禦留下一言,便其身上前,其掌中還蘊著滔滔鬼力。
“桀桀桀…不自量力的小鬼,不拔那劍你可不是老夫的對手。”
“死在天劫之下,曆經百年修成厲鬼,活著不能名震一時,死後卻要選擇遺臭萬年,憑你也配讓虛無出鞘。”夜之禦麵無表情道,敢嚇她,今日就滅你。
“什麽?你說那把劍是虛無,竟然是虛無!可怎麽會是虛無呢,它不是千年前就消失了嗎?”虛無有靈,一滴血便知其前塵往事,傳言果然不虛。
“風行雷動,鬼魔雙通!”夜之禦擎著鬼術,轟然而至。
兩道融合術講求頗多,鬼道主陰,背後的鬼氣盤是主動力。而魔道主煞,體內的天煞之氣是主動力。
一心不可二用,兩道輸出不同,很容易引起暴動,越是修為高深者越是會受得其害,所以才有一人一道的說法,嚴重者甚是會直接爆體而亡。
但夜之禦情況比較特殊,他的鬼道也是魔氣轉化而成的,自然也就不存在暴動一說了。
其勢稅寒凜毀,攜有崩山烈地之覆,毫無花哨可言,出手便是磅礴,是浩蕩,是氣吞,更是山河。
“你竟修的是雙道!老夫此生最恨如你這般的天才,桀桀桀…你可知死在我手上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孩子,不,不不不,他們都沒有你讓人驚豔,所以,殺了你更能讓人感到身心愉悅。”
轟隆隆!轟隆隆!轟轟!
轟勢相撞,森闊四溢,也不知夜之禦是怎麽找準那厲鬼的位置的。
但聞空中一陣焦糊腥臭傳來,碧霞知道他打中了,厲鬼相當於聚氣重的修為,那是在渡劫之後的階級。但這厲鬼生前死於天劫之下,實力大打折扣,論戰鬥能力頂多算得上名悟。
饒是如此,也很可怕了,要知道夜之禦還不過是個太虛境的修為。
“果然是雙道,威力都是成倍的,是老夫疏忽了,這次定活撕了你。”不愧是劍中之王,虛無,嗜血後便能精準的定位。
“這麽猛的轟勢也堵不住你那張腥臭的嘴。”碧霞捂著鼻子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別人天賦異稟,自己卻笨頭笨腦,你這號的若是能渡過天劫,那才是出出怪事呢,你說是吧阿禦?”
“咄咄怪事,不是出出。”
“要瘋啦,就你欠兒是不是?”
“我錯了。”
“哼!”白誇你了,臭小子就知道在後邊給她拆台,每次都是,但好在認錯速度極快。
若是單論鬼道太虛境初期修為,那肯定是幹不過這厲鬼的,但再加上魔道同級修為,還有他真正隱藏的實力,還有虛無留下的無限精準定位,就另當別論了。
碧霞撇了撇嘴,夜之禦你膽子肥了啊,明明不止太虛境初期,還瞞著不告訴她。
“桀桀桀…笑死老夫了,你這毛孩子究竟是打哪來的,連字都認不全,別著急,我先解決了臭小子再來收拾你。”
“別呀,再嘮一會兒,我還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呢,隻要你這聲音委實太虛擬了一些,又藏頭露尾的。”碧霞氣他道,她要想法激怒這厲鬼,讓其分心,助夜之禦一臂之力。
“臭丫頭找死。”
音落的同時,那厲鬼便操著無上陰力劈了過來,饒是看不到它,但那轟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然,碧霞隻是稍稍後退了那麽幾步,因為不用她出手,夜之禦已然閃到了她麵前。
以陣演困,化符為弩,且端著爆怒之通,攜著萬千錚鳴,將整道泯滅之轟,一股腦的射入那方寸之內。
轟隆隆!轟轟!
一時間,轟鳴肆意,震蕩的整個後院都為之一顫,灰塵撲簌簌。
“虛無竟還有定位功能!”那厲鬼驚道“今日暫且先放過你們兩個臭娃娃,待他日再將這場子找回來,記住,老夫的名諱叫做川西留香。”
這波轟勢可真是猛烈,翻牆越瓦的,差點沒把前院牆頭上的幾個給漾下來。
“哎呀俺滴個親娘呀,搞啥呢這倆人!”
“應該是遇到了強敵。”
“你們留下此處我去看看。”
“唉?你自己別亂……”衛微微話說一半,修歌已然射了出去,那速度絕對是一絕呀,方才逃跑時也沒見你跑這麽快啊。
“咱們…要不也過去?”
“還是先阻止他吧,我就不明白了,他幹嘛呢,一直刨坑一直刨坑,不會是要把自己埋了吧?”
“你說對了。”
三人順目望去,借著丹火足以瞧見下麵,隻見牆下斷了腿的還有無頭的屍兄,爭先恐後的跳進自己刨好的血坑。
透過光亮,幾人大概可以看得到坑內的情形,大小可以裝得下一個蜷縮著的成人。讓幾人震驚的是,裏麵全是森森白骨,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得殺了多少人才能堆出這麽高的白骨?”這容家大院本就地勢高出一大截來。
“怪不得這裏怨氣持久不散。”
“這容家大院已經存有百年了,也不知是做了什麽惡,竟讓那厲鬼給盯上了。”
再說後院,修歌趕到時,碧霞和夜之禦正打算撤呢。
“怎麽樣?”他問。
“被我罵跑了。”碧霞揚眉道。
“罵?”修歌蹙眉,顯然不信,那麽大動靜明顯是動了手的。
“那厲鬼狡猾得很,一直隱藏在黑暗中,不過它好像沒什麽實際戰鬥能力,被我和夜之禦的一頓狂轟亂炸,嚇的不敢作聲了。”碧霞巴巴道,夜之禦修魔一事還是不要對外說了,知道的人越多於他越不利。
“是嗎?”修歌疑惑的望向夜之禦,後者心領神會,回道
“是。”
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殘月。
“哥哥,你就不怕他們被那厲鬼欺負了?”雷包子晃蕩著大腦袋,急的抓耳撓腮。
“率先成長的永遠都是不經保護的人,放心吧,好不了。”木牧笑眯眯道。
“好不了?那我趕緊去幫忙。”雷二傻急道。
“我是說那些東西好不了,你個愣子。”木牧示意他向牆垛那邊看。
果然,碧霞幾人神色怪異的躍下了城牆。
“啥表情?吃屎了?”木牧笑道。
“那人說他叫…躥稀…留香!”碧霞有些難為情的道。
“還真他娘的是個香噴噴的好名字啊,嗯,還有呢?”木牧嘴角抽了抽道。
“那厲鬼控製了許多活人做傀儡,挖去了他們的雙眼,以笛音控製他們的神魂,讓那些東西為他作戰。”
“而且還在上方設置了結界,那些都是還有半口氣的人,我們不敢下死手,隻能先耗著了,但他們還是被那東西的陣劈死了。”
“還有那院中有一處詭異之地,咕咚咕咚往外冒著血水,裏麵全是森森白骨,可嚇人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大概給他複述了一遍裏麵發生的事情。木牧聞言攤開手掌,裏麵有六片葉子,一人一片
“以丹田發聲力,以鬼術係風魂,使餘音繞耳三尺,讓道意籠罩虛無……”
幾人隨他指導,執起葉片置於嘴邊,一波清緩之音嫋嫋飄出,之象皆有他們的韻,有他們的音。
那音無形中形成一股淡淡的清流,圍著整個容家大院上方,盤旋著鳴韻著。
前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那衝天的怨氣開始漫漫消散,伴隨著消散的還有那鬼哭狼嚎,直至徹底消失殆盡。
眾人驚歎,他們忙了這麽久竟然不如一首曲子
“導師,這曲子叫什麽?”
“無念,是一首安息曲。”木牧淡淡道,鬼物隻有攻擊力,卻是布不得陣的,換句話說,今晚容家大院一事是背後有人在做手腳。
可他究竟是怎麽知道這幾個孩子會來這裏的,還是說他等的另有其人,亦或者說背後之人就是故意引他們前來……
“導師能將曲子鑽研到這種程度,可真是不容易。”修歌由衷道,青天白日的絕吹不出這個韻味,一定要身臨其境才能…可他不過一介布衣,有什麽冤魂需要他……
世人常說就沒有嗩呐送不走的人,但這可比嗩呐厲害多了,饒是他多聽幾遍都覺得就此安眠也挺好。
“哎呀哎呀,哥哥啊,咱們還要不要去那墳場了?”雷二傻嚷嚷道。
聞言眾人躍躍欲試,經過方才的那場大戰膽子也都大了一些。
唯有唐寧哭喪著臉,全身上下都寫著“生無可戀”四個大字,雖說修的是鬼道,但咱能不能幹點人事啊,整日的跟鬼打交道!
見大家都走了,衛微微攤開手,一塊梅幹呈現在他麵前
“給。”
“不喜歡。”木牧嫌棄的撇過頭。
“聽說吃些甜的東西,心情就會變好。”
“下次少放些糖,甜的牙疼。”
“好啊。”
眾人趕到墳場時,已是兩刻鍾之後的事情了,這裏位於一處山陰麵的偏坡,是連月光都落不下的地界。
許多鎮民們進行了各家祖墳的打理,比想象中要規整那麽一些。
但還是有許多黑黢黢的破空棺材,露天擺放,瞧著破舊的樣子,應該至少是幾百年前的老棺材板了,後代也許都不在了。
“他們刨墳做什麽?”
“太缺德了這也,刨人祖墳,筍透了。”
“會不會是那什麽留香幹的?”
“不排除是他。”
碧霞帶著幾人查視了一圈,發現除了空棺材什麽都沒有,沒有冤魂沒有怨氣。
“你們知道為何人死後要在三天之內封進棺材嗎?”木牧雙手環胸,小課堂說開就開。
“我知道,小時候聽老人們說起過,說人死後要停屍七日,待到頭七他回家看上最後一眼,才會離開,入投胎之門,走輪回之路。”
“是的,而且頭七那天要大辦,讓死者看到他才會離開。”
“說的不錯,那重喪你們可知?”木牧頷首又問道。
“重喪是死者送葬的日子或去世的日子,日幹或月建正好同行,犯了五行中、卦位的大忌,需以鎮魂符壓至門檻,棺槨底部,隨著棺材一並埋了,不然一年內就會有親人遭遇橫禍。”碧霞道。
“棺槨底部有符文。”夜之禦掀翻一道棺材道。
“這也有。”修歌也道。
“我這邊也是。”藍山蘭道。
“顯然,有人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也許…從這些人的死亡就開始了。”碧霞蹙眉道,究竟是何人這麽喪心病狂。
“可他們又要這屍體做什麽呢?”唐寧不解。
“一旦失了這鎮魂符的掌控,那些屍體就會變成可怕的厲鬼,甚至是更高級別的存在。”木牧意有所指道。
聽聞厲鬼,幾人麵麵相覷,率先想到就是方才容家大院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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