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三拜九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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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豔陽當道,湛藍的天空水洗一般,一塊白雲也沒有。
“啊,清早起床,心情舒暢,雖然沒怎麽睡,但看著天氣就讓人想到了春天,快點暖和起來吧…嗯?”碧霞抻著懶腰自言自語著,經過夜之禦房間
“這不關門的習慣可不好啊,夜之禦,你怎麽坐在客廳,不冷嗎?”
她很好奇,這小子是什麽情況,室內的溫度可比外麵還要冷啊,他就這樣坐了一宿,難道是想煉製什麽功法?
“姐姐喚我什麽?”夜之禦收了氣盤,起身站定。
“哎呦阿禦,一宿沒見你好像又長高了呢。”
“長了多少?”
“我看看啊,你靠近一點,咱倆比比…一個頭,你還是人嗎,十二歲比我高了一個頭?”
“姐姐漂亮就夠了。”
“哼,那倒是,你這一大早的…咳,嘴抹蜜啦!”
“姐姐在想什麽,不要皺眉。”
“我在想昨晚發生的事,你說這樣重喪的人下葬,其魂魄也會被符咒封印在棺槨裏,難道那背後之人…是想要那些死者的魂魄?”碧霞纖手撫顎,不解道。
“必有大謀,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夜之禦意有所指道。
“你也發現了對不對?”碧霞猛然抬首,上次與他對戰時,那墳場被掀飛了不少,其中就有這樣的,底部貼著鎮魂的棺槨。
隻是那時候她自己搞不清,到底那是不是幻境,畢竟以導師的能耐,既然要施展那就不會讓他們發現。
若是一個人發現那也不算什麽,可連夜之禦也發現了,那就說明導師沒想瞞著他們,他想掩蓋的這些,是給另有其人看的。
“嗯,姐姐,你真的確定木導師不是你父親?”夜之禦鄭重問道。
“怎麽?”碧霞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那日你…不大舒服的時候,就是神誌恍惚的那天,是導師的一首曲子將你喚醒的,他好像很擅長音律。”夜之禦道。
“我問過他了,他說不是,幸好啊,不然誰受得了他這樣的爹爹啊,整日的沒個正形,還帶徒弟逛花樓,簡直奇葩。”碧霞笑道
“哦,對了,你說他那天吹了曲子,那叫什麽你知道嗎?”
夜之禦走到門前,伸手接住了房簷下飄落的雪花,冰冰涼的“紅塵風晚。”
“紅塵…風晚,嗯,怎麽聽著心裏這麽難受呢!”碧霞捂著抽疼的心口,望著逆光走來的人,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恍惚。
許是之前的記憶作祟,鬼使神差的她將手伸向了那道虛晃的輪廓。
“走啦,導師已經在那邊等著了,說今兒日子不大好,需得趕早出發。”電光石火間,修歌忽然出現在門前,擋住了陽光。
“哦,好的,知道了,這就過去。”碧霞麻溜的撤回了手,跑的比誰都快,要死了,她剛才在做什麽,怎麽就對那小子下了手呢,簡直…簡直禽獸啊。
那小子才多大點兒啊,雖然他長得高,修為高,還好看,尤其是那雙…呸呸呸,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今日的她,墨發依舊高高紮起,瑰紅發帶隨風飄揚,赤血的浮光羅衫,內搭黑絲金邊,素腰間係著環金寬腰帶,為了行動方便,袖口處以同款紅絲帶纏了起來。
腳下踩著黑靴,越發襯得她玉足嬌小,整個人比之往常更顯靈韻,言語間難得的透著小女兒家的柔態。
但見她悠悠噠噠哼著,手裏還端著一方不知從哪掏出來的小鏡子,美滋滋的揚眉顰嘴。
“遠而望之,窈窈似朝霞。
迫而觀之,驚鴻若清波。
長發如墨,俊秀且颯。
曲頸悠長,玉露皎潔。
明眸皓齒,瑰姿體逸。
削肩素腰,灼灼芳華。
羅裙輕帶,點綴而已。
聘婷十三載,當真美矣。”
“你今天很奇怪啊。”修歌側首道“從來沒見你這麽開心過,說來聽聽。”
“啊,也沒什麽,找著爹了。”碧霞笑道。
“爹?”修歌不解地看著她,什麽叫找到爹了,這一堆一塊的就這幾人,他這邊還在苦思著。
“唉,爹在呢。”碧霞歪頭笑著,見他臉色黑了下來,便腳底抹油似的躲到了夜之禦身後。
“欠收拾是不是?”修歌氣道,就沒見過這麽皮的。
“你敢。”夜之禦長臂單開,正巧瞧了他不順眼呢,直接就開轟。
“夜之禦你瘋了,真當我修歌好欺負不成,好啊,你要打我奉陪到底。”
轟轟!轟轟!轟轟!
一時間,轟芒四起,戰術紛飛。
“好樣的,千萬不要壓抑自己的天性啊。”碧霞在後麵拍手叫好,引來了藍山蘭等人圍觀。
“怪不得導師說今兒這日子不對呢,怎麽他倆也打起來了?”藍山蘭捎了捎鬢角。
“也?還誰啊,對了,怎麽隻有你倆,大傻和二傻呢?”碧霞張望道。
“就是他倆啊,在外麵打起來了,導師跟你一樣,在那鼓掌叫好呢,現在倆人正幹的激烈,跟小孩子打仗似的。”衛微微無奈的搖頭歎息,“說起來你這性子倒是越來越像導師了。”
“別說,就連這穿衣風格都蠻像的啊。”
哈哈哈哈!!!
呶!呶!呶!
淒厲、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小鎮,方才還是大晴的好天氣,轉眼間黑雲壓城,森氣繚繞。
其間傳出似夜半孩童哭泣般,讓人聞之毛骨悚然。
“別打了,大家聚攏到一起。”碧霞環顧四周,根本辨別不出,那怪聲到底從哪裏傳出來的。
“哎呀呀,快點快點圍起來,保護好我哦。”木牧蹲在幾人中央,全無一點導師的尊嚴,俊美異常的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
“站起來啊。”
“我們不要麵子的啊。”
“就是啊導師,你這…這這也太慫了吧。”
“別怕,我保護你。”
“哥哥,這啥玩楞啊,叫的我想尿尿。”
“滾犢子。”木牧騰的一下站起,鄙視的望著他“你知道你這叫什麽不?”
“啊,啥啊。”
“懶驢上磨屎尿多。”
呶!呶!呶!
嘶!!!!
“這又是山海經裏麵的哪一隻?”木牧搭著藍山蘭的肩膀,好奇道“看著像黃鼠狼和夜貓的融合體啊,所以…這是湯姆and傑瑞?!”
還不待眾人明白他說的是個什麽玩意兒,那些東西自四麵八方湧出,共十二隻,純白的皮毛,每個方向三隻。
它們對著被圍困在中央的眾人方向,齊聲跪地,三叩九拜,如此異態,驚的幾人合不攏嘴。
“這…這種東西都是有靈性的,它們這是在幹嘛?”
“咋還跪下了呢,那咱們是不是象征性的回拜幾個?”
“是不是傻啊,它們能安什麽好心思啊,我合計著是不是這些東西拜了誰,誰就不得好死那種?”
“你這破嘴,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哥哥。”
“有點懵。”
“白色的黃鼠狼,好像不太吉利啊。”碧霞道“不過,這到底是不是黃鼠狼啊?”
“是通了靈的黃鼠狼,也就是個半仙,叫黃半仙,這個時候的它們麵容會有一些變化,白日像鼠,晚間像貓。”木牧掐動著手指,唉聲歎氣道
就說今兒不是個黃道吉日,這個是非之地啊,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再瞧著那十二白半仙,三扣九拜之後並無其它舉動,更是直接縮回到了黑霧之間,隨著太陽的出現,隱沒了。
“走了?這就走了?不是害命來的?”躲在房間內的客棧其他住客,見那白半仙真的消失了,不免有些震驚,“真是奇哉怪哉啊。”
“幾位客官也快些上路吧,白半仙與人對視可不是什麽好事,尤其還是這青天白日的,怕是幾位今後的路途不會太順呐。”客棧的掌櫃抹著額頭虛汗,言語間很是隱晦。
換句話說,今日你們幾個見了白半仙,恐去半條命,還是早些離開吧。
這小鎮平日靜謐的很,也不是最近是怎麽了。先是墳場被刨屍體無故消失,再是容家大院吃人事件,後又是這白半仙。
“那可不行,俺們還沒住夠呢。”
“就是就是,不走了,留下來過年。”
倆傻耍著賴皮,可是急壞了掌櫃的,又不能明擺著攆人,這可怎麽好呢。
“不可無理,平時為師都是怎麽教導你們的,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木牧笑眯眯的“訓斥”著,該配合我演出的你,怎麽視而不見。
還是這倆傻子好啊,一個眼神就知道自己什麽意思。
你再瞧瞧那幾個,平時比猴都精兒,可到了關鍵時刻那是屁用沒有啊。
“這個您拿著,小本買賣不容易,幾位就行行好。”掌櫃的掏出懷中的錢袋子,一把塞進了他的懷裏,客客氣氣道。這叫什麽,請神容易送神難,何況還不是自己請來的。
“哎呀,瞧您說的,我哪是那樣的人呐,孩子們,走了走了啊。”木牧笑嗬嗬的將錢袋子揣進自己懷間,打著口哨揚長而去。
“奪筍!”碧霞無語,帶著眾人緊跟其後。
“習慣就好。”夜之禦道。
“本性使然。”修歌道。
咻咻!
“哥哥威武,還是這樣來錢快。”
“別這麽說,他也是為了咱們路上的盤纏做預算呢。”衛微微極力辯解著。
“你可得了,我們這一路走來是又賣藝又賣…咳,賣藝的,賺點錢吃個茶都不夠呢,還要承擔某人的酒錢,唉!命苦啊。”唐寧苦著臉道。
“喝酒有助陶冶情操,這樣才能更好的給我們講課呀。”衛微微掩嘴笑道。
“洗了腦了,他是你爹啊,你這麽向著他?”唐寧道。
“……”
藍山蘭望著她蹙眉一瞬,兀又鬆展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