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聚首(萬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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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次開服是在周六中午十二點。

    蕭征從啟明錄回來以後就確認了下次登錄的時間,寧晨野等三人測試了自己的手機也是這個結論。

    蘇聽被安國成借走了一整天,據常誌文說,嚴刑逼供得慘不忍睹,不過,文昌街東部街道到文廟這一帶的沿街店鋪、文星樓基本都畫出來了,包括他們“登錄”時的那個茶肆。

    假如第三次他們再進啟明錄還是在那個茶肆,就說明他們的登錄地點就在那裏,但為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這次進入的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數據組根據他們的講述進行分析這個時長不一定時遊戲時間極限,可能是因為他們完成了文星樓古石碑謎題,也可能是蘇聽拿走木箱觸動了某個機關。

    他們四個人的兩次體檢結果對比顯示沒有什麽差別,暫時排除短期進入啟明錄世界對身體有害影響的可能。同時,這四個都不是健身客或者運動員的家夥,身體素質堪稱優異,隻是他們目前本來就是二十幾歲的年紀,自己是感覺不出來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基礎素質的優勢才會逐漸體現出來。

    周五上午,在李廣明又會被一整天頭昏腦漲的大型會議騙走的時間裏,蕭征四人與黃演輅、安國成在作戰部——這是他們對某間會議室的稱呼——裏見麵,商量周六的第三次開服。

    “姑蘇和羊城傳來的消息證實,你們提到的那六位玩家,都已經有了異常舉動,”安國成開門見山,他手裏拿著一摞資料,“應該是手機或者其他便攜式設備裏出現了登錄圖標,不過他們六人都沒有出現憑空消失這類事情。我們暫時估計他們應該是和你們同步時間,在周六進入。”

    會不會這幾個人不打算進去看看呢?這個想法在大家腦子裏轉了一下,就否認了,沒有人會放棄這種奇異的技能,尤其是在種種怪異發生之後。

    好奇心害死貓,但貓萬一活下來呢?可不可以成神?

    “姑蘇出現的玩家裏,其他的人呢?”蕭征很關心這個問題,尤其是他看到那些破碎的寶石雕像以後,“起碼四個玩家才可能開團,姑蘇目前隻有兩個人了,還互相不熟悉,其他的人呢?”

    “嚴盛回了楚地潭州,我們目前已經取得了一些情況,他似乎是在求職找工作,目前住在父母家裏,沒有異常。祝月和常鳴沒有什麽異常,他們的社交圈子似乎都很廣,尤其是祝月,認識的人很多,隻是最近這一周來,他們沒有什麽異常舉動,看不出接受了啟明錄開服消息的樣子。”

    “他們三個是在‘東遊長卷’上的,目前也還都活著,”黃演輅抱著自己的茶杯,緊皺眉頭,“這和莊可懷不一樣,那邊是確認死亡了,所以他們三個的情況看來很特殊,為什麽呢?”

    “胖子會不會也接到開服通知了呢?”蕭征自己笑了一下,卻沒有把這個念頭說出來。

    要是真的,他一身黑煙手持令牌出現在合陽縣,這遊戲可就太火爆了!

    “龍圖閣做了一些推演,我們的看法是他們三個可能受到了其他力量的影響,暫時屏蔽了啟明錄的召喚,或者,”黃演輅右手好像拿著毛筆一樣在桌上揮動,“或者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敵對道途。”

    “敵對?”寧晨野和葛良都有些吃驚,姑蘇、羊城的玩家資料他們都看過了,“巫”和“武”都是比較少見的,但如果是敵對,那麽為什麽說書人還有安排在一起跑團呢?再者,嚴盛也是“農”,與何田田、萬山衷一致,他怎麽也是敵對呢?

    黃演輅明白幾個人的疑問,“龍圖閣三階技能裏有個‘以史為鑒’,可以推演未來的發展,他隱約推導出這三個人的未來,是啟明錄的敵人。”

    “也許,敵對,不一定是指道途的對立,而是個人的選擇,”蕭征看看對麵的寧晨野,“道長記得說書人說過多次關於選擇的話題,在遊戲裏,他總是問我們的選擇是什麽。”

    “凡是選擇,都有誘因。”安國成把手裏的資料放下,“個人性格和外部因素,促成了一個人做出選擇,道途的對立,可能隻是一種大勢。好吧,這個問題先放下,我們回到周六中午的開服吧。假定,收到開服通知的人,都會進去遊戲。”

    在作戰部的巨大的顯示屏上,是從混元鎮到合陽縣的示意圖。

    “何田田和萬山衷遊戲參與次數是兩次,目前位置是在混元鎮外望蓮湖附近,他們在湖邊的一個稀疏的小樹林裏。這是他們遊戲錄音內容總結出來的。”

    “羊城的四個工匠,遊戲次數隻有一次,而且是被打斷狀態,我們僅知道他們在閱東樓,接到了修繕閱東樓後院柱子斷裂的任務。因為一個關鍵角色,木匠莊可懷的被殺,他們靠自己是無法破解閱東樓目前情況的。”

    “而且,說書人在遇襲前告訴了葛良,‘絲絮是真正線索’。所以,我們推測他們四個還是會在這裏登錄遊戲,至於何田田和萬山衷的位置,就不一定了,畢竟他們當時的任務完成,玩家通過努力拿到了小樹林裏藏的道具,‘鏢師護腕’,這是分析組的基本判斷。”常誌文在地圖上標識了六個人可能的位置,也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你們如何相遇?”安國成望著四個人,“你們四個都在合陽縣,五十裏山路,如何建立聯係,這個是本次要探討的重點內容。考慮到他們可能在第一時間裏驚慌失措等情況,保護他們安全是你們這次爭取要做到的,起碼要給他們做些引導,以免他們遊戲出現危險。”

    “隻有在遊戲裏建立聯係以後,我們才可能利用現實中的資源對他們實施保護。我們已經擬定了幾套方案,可以讓他們順利加入大康養計劃,起碼可以使他們身邊的人不覺得突兀和奇怪。畢竟,大家都有了特異功能或者說,成了所謂異人,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時候,讓這些秘密不擴散,即使保護他們,也是為了保護普通的人類。”

    敲門聲,然後文慧麵帶微笑走了進來,“對不起,希望沒有打攪你們開會。”

    “沒有,”黃演輅看到她進來眼睛一亮,“其實,我們也在等你,這麽說,成功了?”

    文慧點點頭,攤開右手,手裏是一個木質小盒子,看起來和諾基亞神錘的大小差不多。

    黃演輅興奮地站起來,走到文慧身邊,從她手裏拿起這個怪異的小木盒,小心翼翼地走到會議桌,他示意文慧也坐好,然後看著整個會議室的人,“我們終於有了一個十足的進展,這個木盒就是我們攻略這個遊戲世界的一件武器。”

    蕭征等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地互相看看對方,隻有蘇聽一個人高興地笑起來,顯然他明白了黃組長這番話的意思。

    “為了讓你們這次東遊人集合行動順利,我給你們變個戲法,”黃演輅自從換了發型,人都變得活潑不拘小節了,他拉開了木盒的滑蓋,從裏麵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粗布小口袋,然後是疊好的紙,最後一個將近一尺長的卷軸從木盒裏拿了出來!

    除了文慧自己,其他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果然是個戲法,這個比魔術看著嚇人多了!

    黃演輅先是打開了那個小口袋,把裏麵的東西到在桌子上,是一片片不大銀葉子,“大家在遊戲裏總要用錢的,雖然你們初始進入遊戲時,身上都有些銅錢,但畢竟會有用完的時候。我們根據啟明錄可能的時間,根據專家組的意見,用博物館裏唐代銀鋌的成分數據,製作了一批銀葉子。根據專家說,在唐代大點兒的城市都可以兌換或者直接會賬使用,太小的村子裏應該是無法消費使用的,這點你們要注意。”

    大公會發工資了,估計會造成大唐合陽縣的通貨膨脹。

    沒等蕭征說什麽,黃演輅繼續道“新玩家進遊戲,我們也需要提供一定的幫助,所以這些銀葉子你們自己計劃分配一下,這次進去帶一些,順便也可以給新玩家,當做他們加入大公會的預付工資,哈哈。”

    這個消息勁爆,足以暫時抵消掉那個明顯不合理的木盒帶來的困擾,葛良覺著早晚他可以在合陽縣黃金地段買個院子了。

    “我們爭取盡快弄清楚啟明錄裏的商業貨值體係,最好也別帶進去太多,”蕭征看了一樣就知道那些銀葉子足足有一百片,“我們三個人都是打工人,道長雖說是遊方道人,但要是一次拿太多,勢必引起懷疑;而且,合陽縣沒錢莊吧,起碼我們目前沒發現這類地方,帶太多進去,也沒有地方存放或者藏起來。”

    “了解商業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多消費,”寧晨野倒是沒有對此太謹慎,“我們以後在啟明錄裏盡量多采買東西,這樣也就順便了解了物價,而且也可以帶出來給專家組做樣品。當然,不能買太多,以免引起懷疑。”公款消費哦,這個還是很不錯的福利!

    “寧道長說的對,可以進行采買,”黃演輅從這疊好的紙裏抽出來一張,“這個是專家組開的單子,大家都記錄一下,萬一遇到了,記得買些回來,很多專家迫不及待地要吃點兒唐朝食物了。”

    單子在眾人手上傳閱,最後丟給了蘇聽,蘇聽一臉悲憤地看了一遍,果然看到了“胡餅,煎茶餅”這類東西,居然還有胭脂!誰去買誰就是東方不敗了!

    “這個木盒,可是個寶貝,”黃演輅拿起盒子,笑著看文慧,“當代大匠這個名號都不足以形容你了,文慧!真沒想到啊!”

    文慧依舊是淡淡微笑,“最早抽到人物卡的時候,我就對這個製造十分困惑,一直試圖在遊戲裏找到如何製作東西的方式或者說製作流程,但一直到內測結束都沒有成功,有幾次還因為這個在遊戲裏遇到危險。”

    說到此處,文慧看看蕭征,“蕭將軍說自己的說書人出事那天夢到過他?是嗎?”

    蕭征點點頭,那個怪夢他記得很清楚,也解答了他心中很關鍵的問題。

    “我也是在那天晚上夢到一個院子,有人在一台木工桌子上製作著書箱,我在旁邊看了很久,等我醒過來,腦子裏出現了一套工藝流程,可以製作一個‘遠足書箱’,就是這個小木盒。”

    “看來,這個木盒,或者按文慧說的書箱,帶有次元屬性?能放進去超過自己容積的物品?”蕭征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個書箱的作用,這個實在是太厲害!

    “蕭將軍好聰明!”文慧笑容更盛,“確實是這樣,可以裝進去比自己大很多的東西,但這個卷軸放進去,就是它的極限了,再多的東西裝不下了;而且,我做了好多次,這個是唯一成功的一個,其他的,就是個普通的木頭盒子。”

    文慧停了一下,似乎還有些話,但又咽了回去,沒有說出口。

    “這件寶物意義重大,有了它,我們就可以移山倒海了!”安國成對著木盒子若有所思,“不知道其他工匠道途的玩家是不是也會製造,黃組長是知道的,我的技能卡似乎不完善,我有刀法卻沒有武器,所以刀法技能使用不了,這點,很像當初信差沒有黑傘的情形。”

    葛良點點頭,這個感覺他可是太清楚了,但大公會難道還弄不到一把刀?華國非遺裏有的是武器製作大匠吧?

    安國成晃晃頭,甩開了自己的念頭,他拿起另一張折疊的紙展開,上麵是一副畫像,一個瘦臉男子的頭像,“這個是萬山衷的畫影圖形,這張圖有追蹤作用,距離越近,紙會越熱,一旦找到這個人,紙張自己會碎裂,這也是為了方便你們快速找到他。我們分析過他的技能,剩下的六個東遊人物裏,唯一有戰鬥力的就是他了。”

    黃演輅從木盒子裏倒出三張身份證大小的信息卡,遞給蕭征、寧晨野和葛良,“這個是我們特製的信息卡,沒有定位功能,但隻要你還在華國境內,很多地方用它都可以取得幫助,請大家收好。”

    “ddk?”葛良看著這種沒有任何信息,僅僅有一個編號的卡有些發愣。

    蘇聽麵無表情地舉起自己掛在脖子上的卡,“我是,我不是唯一性角色。”

    蕭征是,寧晨野是。黃演輅看著蕭征說道“是留給範召南的,我們相信他早晚都會回來取卡的!”

    木匠文慧

    域樣式(熟悉古建結構,善於製作古建模型)

    體有規有矩(戰鬥時觸發,範圍內必須遵守規則,其規則可事前製定)

    術無

    製作遠足書箱(次元書箱,便攜)

    周六中午,何田田的工作室裏。

    則天大帝這一周過的煩悶無比,主要原因是那個該死的“第一家園”咖啡店突然關門了!本來兩周前她自己親自上陣把那個沒什麽經驗的經理搞定,每周提供一批“桃花甜裏”的秘製甜品,價格也不錯,起碼比預想的價錢多不少,夠則天大帝買一身高級漢服的。

    對方還給了定金的,結果上周日去送貨的人說,那家店關張了!電話也打不通,什麽人也找不到了!甜品不發愁賣不掉,但這算什麽,雖然白賺了一筆定金,但欒瑩實在是不爽到了極點生意,我當麵談出來的錢,我拿得心安理得,這麽白白多得錢,簡直是侮辱老娘智商啊!

    所以這一周,則天大帝天天翻何田田的牌子,在她耳邊嘮嘮叨叨各種八卦不絕,從情殺到被外星人綁架,她差不多編了夠十季美劇,每季二十集,每集三十分鍾不加廣告很足料的那種。

    當知道何田田手機多了一個啟明錄圖標以後,她的憤怒升級成了施虐,沒有任何一包零食可以在她麵前保持包裝完整。

    “我們一起去的呀,為什麽我沒有這個手遊圖標,老娘把手機商店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這個啟明錄。”

    “反正也進不去,要到過一會兒,十二點才可以玩。再說,你不是不玩這個嘛。”

    “我當然不是為了玩遊戲,我要去找他們講理,合同都簽了,定金也給了,哪有這樣就跑路的咖啡店呀!肯定是老板養小三,被大老婆發現以後打成植物人了!”

    “好,好,人家被外星人綁架,被老婆打了,被兄弟坑了,所以關張啦。”

    “不能便宜了他們!一會兒那個遊戲開張,我在邊上看你玩,遊戲上總能找到公司名字吧,給我一個公司名,我能把他全家都查出來,包括他家的狗!”

    “你怎麽知道人家養狗?”

    “也許就是因為狗丟了,他才傷心關店的,所以說,不能養狗!”

    十二點,則天大帝又打開了一包薯片。

    “你準備好,十二點了,你點,你快點兒進這個遊戲,我好找找他們公司名字!”

    何田田有些好笑有些好氣,自己的這個閨蜜被逼成偏執狂,“那我點了啊,我們一起看看好玩不好玩,應該一開始就出現遊戲製作公司名字和電話的。”

    “對,對,你點吧!”

    何田田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點了一下開始冒紫色火苗的啟明錄。

    “還有倒計時,感覺好像要爆炸的樣子似的,裝神弄鬼!、、,咚!”

    隨著則天大帝跟著倒數結束,何田田消失了。

    欒瑩愣了片刻,手裏的薯片從一動不動到全身亂顫了起來,“媽呀!”她剛想大叫著跑出房間,突然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好像又是夢裏?何田田發現自己站在那個湖邊,腳下放著竹籃,裏麵有幾根鮮藕,還帶著些汙泥,筐裏還有一尾鮮魚。

    湖邊不遠處是棟不大的小房子,一條小小的棧橋伸到湖中,邊上停著一條小船,這應該是自己的家,似乎自己是剛剛上岸?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是一身粗布農家女的打扮,這次可不是仙女裝了。

    但,這真的是在做夢嗎?湖水的味道,鮮魚的腥味,做夢會有味道嗎?

    她疑惑地提起竹籃,卻被一根破損的竹篾紮了一下,好疼,疼?做夢的時候會疼嗎?

    我剛才好像還在和欒瑩拌嘴啊,我怎麽一下子就來了這裏?

    我點了那個圖標,所以,我,進了,這個遊戲裏麵??

    微風,鳥鳴,遠處的屋舍,還有隱隱的人聲。

    這個遊戲可以自己進來啊!太高科技了吧,好厲害!

    對了,能不能遇到那天的那個小女孩呢?

    何田田想到這裏,一下子高興了起來,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是不是能有機會見到那個存在於她想象中的小女孩,雖然隻是聽到了說書人模仿的聲音,但她一直覺得自己早晚都能見到那個女孩子!

    想到此處,她一把抓起竹籃,向著遠處那一片房屋走去,那邊的石壁上有字,是“鏡緣錦繡”,那裏應該就是集市,正好可以去集市把鮮藕賣掉。

    何田田提著竹籃,高高興興地離開湖邊,沿著小路向鎮子走去。

    梁子濛、鍾旗、饒家聲、藍迅。

    四個人兩兩相對站在堆著柴火和雜物的院子裏,石化了。

    “你們是?”藍迅和鍾旗幾乎同一時間舉起了右手指向對方,然後又停住了。

    “我們這是?”兩個人又是同時開口,同時閉嘴了。

    “看來是真的!”饒家聲放鬆了警惕,他不可置信地撓撓頭,“看來是真的!”

    如果這是外國那種整蠱遊戲,那這個水平也實在是太高了,我們連衣服都被換了?

    粗布衣服,粗布包頭巾,發髻?

    兜襠布?!

    這一切都是怎麽做到的?!

    “跑團,不就是真人扮演嗎?”梁子濛恢複了說話能力,“我們現在這樣,不就是真人扮演了嘛。”

    “那誰幫我們換好的衣服?別告訴我你裏麵還穿的是子彈內褲?!”鍾旗一邊扯著自己寬大勉襠褲一麵向著胖子濛。

    胖子濛的臉都白了。

    “那,我們穿越了?”

    “四個人一起穿越?還穿越到同一個地方,誰家小說會這樣寫啊!”鍾旗沒好氣的說。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了,這個遊戲,實現了真人扮演,”饒家聲指指大家,“就是我們進遊戲裏麵來扮演。”

    他們看著那根破損的柱子,還有明顯塌了一塊,飄著一團絲絮的木板,看來,他們在遊戲裏,而且還是上次說書人說的那個場景裏。

    看來,是這麽回事!

    鍾旗停止了用手扣自己褲襠的不雅行為,“我記得這個,好像是要修好這根柱子,但我們幾個好像沒有人會修是吧?”

    “說書人說過,真會修的是一個姓阮的木匠,隻是目前這個人在合陽鎮!”

    “是合陽縣城!”饒家聲糾正著鍾旗,“我們在的地方是混元鎮。”

    “這麽說,我們要去合陽縣城找那個阮木匠去咯?”藍迅看著那塊破碎的木板,“按正常遊戲的思路,我們這種什麽都不會的新人,沒道理上來就被派出去幾百裏路找人吧?”

    “五十裏,而且是山路。”饒家聲繼續糾正藍迅。

    “所以其實我們不該出鎮子就能解決這件事才對!”梁子濛看看有些憋屈的院子,“我們先出去吧,在鎮子上打聽打聽再說,起碼,我們要熟悉一下鎮子才行,新人都應該這樣!”

    其他三個人也是這樣想,這時候,院子的後門打開了。

    嚴格說,這門感覺是被撞開的,一個麵色發黑的老頭站在那裏,一臉怒氣地看著他們。

    “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快點兒,黃老員外家的祠堂那邊需要修繕,你們幾個一起去看看,快點兒!”說完,不待他們回答,這個老頭帶上後門,走了。

    “這貨誰啊?”藍迅指著後門,“我們見過他?”

    “我們是聽說書人講故事,嚴格說,我們誰也沒見過,對不?”饒家聲對著藍迅道“不過,我們是被裏正帶這裏來的,鎮北裏正。”

    “那,這個老頭就是裏正吧?”梁子濛推測說。

    “大哥牛逼,這些內容你都記下來了?”鍾旗在對饒家聲挑起拇指。

    “說書人給了記錄紙,跑團要做筆記。”

    四個人組合的“混元鎮維修小隊”從閱東樓裏出來,走到了大街上。

    他們站在街口,看太陽是可以分辨東南西北的,但誰知道黃老員外家的祠堂在哪?

    三個人一起看饒家聲,覺得他應該知道,但饒家聲雙手一攤,“說書人的那張地圖是手繪,隻標注了閱東樓和河對岸的那家川源行,以及兩者之間的仙緣路,我們東麵的那個峭壁下麵是集市,峭壁上有‘鏡緣錦繡’,向西邊走可以一直到合陽縣,當然要翻過吉安山。”

    饒家聲麵無表情地四下指認,三個人很像遊客,隨著他的手指看來看去,街上的行人不知道這幾個人在聊什麽,都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然後搖搖頭繼續走路了。

    說到底,四個混元鎮的土著都不知道黃老員外的家在哪,更不要說他家的祠堂在哪裏了。

    “祠堂應該就在黃員外家裏吧?”鍾旗憑著常識這樣想,“嶺南這邊古鎮旅遊,我記得好幾個地方都是這樣,那種當地大家族,祠堂就在家裏,或者家附近。”

    那麽,四個隨時可以遇到熟人的混元鎮土著打聽這鎮子上唯一一家大戶人家的地址,豈不怪哉,而且是容易招來裏正和彪悍鄉民的那種怪哉。

    “我們不能還在這裏站著了,我看到好幾次有人看我們幾個,眼神都是怪怪的。”藍迅放低了聲音說,“我們要開始走起來,起碼看著像正常鎮民的樣子。”

    “我們去集市,”還是饒家聲說出了一個地方,“那峭壁下麵就是,應該不遠,要是有人問到,我們就說要修祠堂,需要買些趁手的工具或者要買些建築材料什麽的,這樣聽起來合理!”

    三個人忙著點頭,然後裝作漫不經心地向東走,畢竟“鏡緣錦繡”四個字太過明顯,沒道理走錯。

    “梁鐵匠,今天怎麽出來逛街了?”怕什麽來什麽,看來是不認識的熟人出現了。

    一個挑擔子的大胡子走了過來,扁擔兩頭都是木柴,一條半大的土狗跟在他腳邊,向著大家搖尾巴。

    “哦,啊,是呀,”萌師傅一臉憨厚地笑著,“我來找找買點兒,布,呃,對,買點布。”

    “買布?梁鐵匠要買布做什麽,討媳婦啊,哈哈!”邊上有個老漢坐在街邊的木墩上,看來是在休息或者曬太陽。

    “呃,弄些碎布,減少摩擦力,起碼斧頭不容易掉!”藍迅在一旁善意提醒著梁子濛。

    “這又是什麽新花樣?用布,啥叫,那個,摩什麽力的?”挑扁擔的大胡子伸手從擔子上拿下了一把斧頭。

    在這個艱難的時刻,四個人都以為自己是露餡了。

    “這斧子就是你梁鐵匠的手藝,好用,趁手!你比鎮北的方鐵匠實在!”大胡子舉著自己的斧頭看了又看,“這上麵哪裏有布?”

    “藍裁縫鬼點子多,大概是要你買他的碎布頭,”老漢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樣子,“這鎮子上就你藍裁縫手巧,有錢人家聘閨女都找你做新衣,估計你那碎布留太多沒出處,要不要給我孫兒做件百家衣啊!我給錢。”

    藍迅的臉都嚇綠了,看來這接話真的不能亂來,這是個真實的世界!可不是電子遊戲裏的那種隻會三句話的p!

    “再說,再說,我們接了黃老員外的活計,要去他家祠堂呢。”藍迅一麵走一麵說,一副有任務在身的樣子。

    “黃家祠堂啊,哦,那你們去的路上,記得去湖邊看看,養蜂人不曉得都在忙什麽,那蜜蜂蜇人這事都鬧好幾次了,那姓嚴的小子是不是不想在咱們鎮子這一帶收蜂蜜了!太年輕的人,就是不牢靠!”一個包頭巾的大嬸從集市方向走過來,隨口說了一句。

    四個人對視一眼,湖?

    饒家聲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了一下他們右手方向,他記得地圖上鎮子邊隻有望蓮湖,在鎮外南部。

    梁子濛隨口答應著,四個人開始沿著集市向著南邊走去,不敢亂跑,就是晃著走過,內心一片激動。

    “新鮮蓮藕,拿回家做涼拌菜啊。”鍾旗和藍迅都看到一個農家女打扮的妹子在路邊,身前放著一個竹籃,這妹子可比剛才的大嬸好看,起碼皮膚好白。

    饒家聲低頭好像在想什麽,梁子濛則是有些急衝衝要快點兒走過集市的樣子,生怕再遇到不認識的熟人。

    鍾旗又伸手扯了一下褲襠,“這破衣服,裁縫,你會不會做內褲,這兜襠布實在是受不了!”

    “我能做,你去找橡膠來,否則你用褲腰帶固定內褲啊?”藍迅也是一臉無奈,他看著鍾旗的動作,自己也覺得胯下不舒服,“你注意點兒,別在大街上幹這個。”

    “我感覺都粘住了”

    四個人一陣風似的過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何田田。這些猥瑣的男人!可是,說話的樣子不像是鎮民,他們是玩家吧?

    四個人提心吊膽地總算走出了鎮子,不遠處,望蓮湖如一灣碧玉,半鋪荷葉。

    鎮外的一棵大樹下,那個黑臉老頭兒就直杵杵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四人都是一喜,看來沒問題,這應該就是去往黃員外家祠堂的路,否則為啥裏正會在這等著他們。

    “裏正,我們到了!”鍾旗向著老頭喊了一聲,“您帶著我們去祠堂如何?免得黃員外家人不曉得我們幾個的來意。”

    這樣,起碼他們不用圍著湖亂找祠堂了。

    藍迅挑挑拇指,饒家聲皺皺眉,但沒有說什麽。

    老頭側頭看了看他們幾個,還是一臉陰沉的樣子,看來是覺得他們太慢了,也不說話,就在前麵帶路走了起來。四個人也不想再惹是生非,沒有人敢去和老頭搭話,就這麽默默地跟著。

    原來黃老員外家的祠堂,在鎮南靠山的一片緩坡上,這裏應該是黃家的祖墳。山坡高處,一片墳塋,一座孤零零的祠堂立在眾多墳頭中間,麵向著望蓮湖。山坡下麵還有不少墳頭,但和高處的有明顯界限,這裏看來是混元鎮的墓地位置了,隻是黃家的更靠近山坡高處而已。

    幸好目前是下午,太陽在西邊照過來,這裏也是暖洋洋的,雖然這個任務是來墳地,但四個人都沒有什麽太多害怕的感覺。即使是遊戲世界,好歹也不會鬼魂什麽的在大太陽下橫行無忌吧。

    一行人一個在前,四個隨後,逐漸接近了山坡上的祠堂。

    這時候,祠堂一側的一扇小門打開,一個黑衣老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老人一頭白發,身子有些佝僂,但動作卻不遲緩,他幾步走到祠堂前麵站定,向下看著幾個人,逐一打量,最後把眼光停在一路走在前麵的那個黑臉老頭身上。

    “你是何人?為何帶鎮民闖我家先人祖堂!”

    四人都是一驚,這是什麽情況?這老者看來是黃家守墓人,怎麽會不知道修繕祠堂的施工隊呢?怎麽對方不認識我們?不對,不認識這個老頭?!

    鍾旗和饒家聲最先注意到了異常,鍾旗向著山坡上的老者道“老丈,我們是混元鎮上的鎮民,都是裏正叫我們來的,說是修繕黃老員外家的祠堂,我們都是手藝人,鐵匠泥瓦匠都有!”

    “裏正?我在這守黃家祠堂五十年,鎮子上什麽時候有他這個裏正了?!崔、楊兩位裏正我認識多年,這個是哪裏來的裏正!”老人用拐杖一指那默不作聲的黑臉老頭,“到底何人,講來!”

    聲音裏有一種駭人的威嚴,聽得四人耳中嗡嗡作響,不由慢慢後退。這時候,他們也注意到這老頭已經有些不大對勁了,他的身體也開始佝僂起來,而且後背起伏,貌似在大口喘息,緊接著,一股黑色的煙氣在他頭頂出現,好像這個人臉上正在燒炭。

    藍迅一把扯住饒家聲,衝著其他人喊道“老饒,後退,大家退開,這可能是個怪物,小心危險!”

    不用催促,這幾個都不自覺地退了開去,“老丈,我們不知他是哪個?我們隻是鎮民!”

    山坡上的老者一言不發,隻是用拐杖點指正在劇烈顫抖的黑臉老頭,後者此時已經猶如冒煙的人形炭塊了,還有“嗬嗬”的聲音不斷傳來。

    緊著著,這個老頭頭上亮出了“山民(蠱奴)”這樣的黑色字。

    四個人一呆,但隨即多年的遊戲經驗告訴他們,這肯定就是敵人啊,隻有敵人才有可能亮名字的,否則山坡上的老頭怎麽沒有腦袋上頂名字?!

    怪物啊,那就開戰吧!

    直到此時,四個人才發現,他們什麽都沒有拿著!藍迅從懷裏摸出來一個針線荷包,一根黑粗的鐵針在上麵,而這個,能幹嘛?

    四個人背後傳來一聲驚聲尖叫,猛回頭,他們發現從來的路上跑來一個姑娘,鍾旗眼尖,“這是那個賣蓮藕的?”

    她怎麽來了,而且這一路大家都沒有發現她?

    女孩驚慌失措,手裏的籃子早就丟掉了,“救命!有狗追我!”

    這算什麽劇情?

    “我也是玩家,救命,這狗是怪物!”她向著眾人跑來,後麵跟著一條搖搖晃晃的狗,隻是這狗和那個黑炭老頭一樣,全身漆黑冒著煙,狗頭上也頂著字“野狗(蠱奴)”。

    四個人一時間全部傻掉了,玩家?這遊戲還有別的玩家進來了,還是女玩家?!但同時,他們被怪物包圍了。

    女孩這時候已經跑近了眾人,這時她才發現前麵的那個老頭已經成了黑炭一樣的怪物,搖搖晃晃地轉身向著四人走了過來,“怪物啊,這是什麽呀!”

    前有怪物,後有怪狗,再加上女玩家這個氣氛組,這把遊戲的現場效果發揮到極致了。

    山坡上的老者此時顯然明白了大概,他上前一步,拐杖揮舞一圈再次指向那個人形怪物,“鎮!”他大吼一聲,隻見那怪物身體一晃,似乎被無形的力量壓住了一樣,雙膝跪倒在地上,怎麽掙紮也起不來了。

    “你們散開,小心那狗,不要被它咬到!”老者向著眾人喊道,聲音不似剛才那麽中氣十足了。

    好在這怪狗速度不快,幾個人忙忙分開不同方向,女孩躲在最胖的梁子濛後麵,隨著他不斷跑動。

    饒家聲四處亂找可以當武器的東西,但這周圍隻有大小不一的墳頭,連根木棍都沒有,眼光急轉之下,他看到了一座墳前放著一塊土坯磚,應該是這家人前幾天來祭拜時留下的,磚上還有黑灰。

    野狗已經快到他跟前了,“來!”他向著那塊土磚伸出雙手,“噗”的一聲,那塊土磚帶著黑灰和煙塵飛到他手裏,幾乎眯了他的眼睛,撞了他一個趔趄。

    “老饒!”藍迅破音了似的急急喊道,讓饒家聲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冒煙的怪狗已經在他腳下站定了!

    “我打!”饒家聲舉起土磚直接拍了下去,一聲哀嚎,一陣揚塵,野狗被打得癱倒在地,饒家聲轉身都跑開了,“撿地上的石頭或者磚塊,砸它!”

    幾個人開始到處拆墳,大小石塊土塊齊飛,打得地上猶如曬穀揚場。

    這時,那個被老者鎮住無法動彈的人形怪物開始發出怪吼,堪堪掙開了禁製,山坡上的老者此時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你們跑,去鎮子喊人,快去!”

    眾人此時也發現了異常,而且雖然屢次打中了地上的怪狗,但它似乎沒有受傷,不斷掙紮著起來,口中也是不斷嘶吼。

    那個人形怪物終於掙紮開了,它緩緩站了起來,身形更加巨大了,已經完全看不行它的麵目,雙手也似乎成了一副獸爪。

    就在此時,“嗖”的一聲,一支箭羽破空而至,射入怪物的腰部,打了它一個趔趄。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第二箭又到了,這次是命中了怪物的後背。

    “散開,你們散開!”一個身形從一側山上邊跑邊喊,他手持弓箭,背上是一把獵叉,在陽光下反射著點點銀光。

    第三箭,打中了怪物的頭,但卻被彈開了。

    疾跑過來的人沒有遲疑,他丟掉了手裏的弓,抽出了獵叉,迎著怪物衝了過來!

    這姿勢也太猛了吧!藍迅還不待說出口,隻見那人突然抬起左手,掌心向外對著那個已經轉向他的怪物,“去!”隨著一聲大喊,一隻巨大的野豬憑空出現,五菱汽車般的身軀直接撞飛了那個蠱奴,野豬隨後沒有停頓,先是一腳將怪狗踩成兩段,然後向著那個蠱奴落下的地方開始二段衝鋒,煙塵之下,野豬的嚎叫和骨頭斷裂的聲音絞成一團。

    被踩斷的野狗上半身掙紮著起來,已經血肉模糊的頭部還在轉動尋找著目標,緊接著,就被一柄飛射而至的獵叉貫穿,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來人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到野狗的屍體前麵,他遲疑了一下,又抽出了一支箭,插進怪物的腦子,並以此為借力,將自己的獵叉拔了出來。

    遠處的煙塵散盡,巨大的野豬身上全是黑色的血漿和怪物殘塊,它低聲的哼叫著,一步一步走了回來,眾人一臉畏懼,默不作聲。

    野豬突然昂天大吼一聲,化作點點綠光,飛入了這個神秘人的左手。

    那個一直東躲xz的農家女從這個人出現就一直盯著他看,這時候突然走上前幾步,“你,你是萬山衷?那個獵戶?”

    “嗯,是我,”來人一臉平靜,“我就是看到你,才跟到這裏來的,那麽,他們幾個也是玩家?”

    “應該是吧,我,我覺得他們是,但沒來得及問,就打起來了。”

    “hello,how&bsp&bspare&bsp&bspyou?”鍾旗舉起手,向著何田田和萬山衷行了一個電視裏的西人紳士禮,然後抬起身,“這能證明我們是玩家了吧?”

    “我們是羊城展會時參加遊戲的。”饒家聲簡單說了一句。

    “我們是姑蘇展會時參加的。”萬山衷把獵叉小心擦拭幹淨,重新背在背後,何田田此時已經走到他身邊,畢竟,這個人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認識的人。

    而且那頭神勇大野豬,不是夢中出現的那頭嗎?

    所有人都放鬆了下來,這時一陣微風從湖上吹來,梁子濛等四人才發現自己已經渾身是汗水。

    “先去看看那位老人吧,我覺得他不簡單,是我們的重要線索。”饒家聲說完就向著山坡上的祠堂走去,那個老人此時正坐在祠堂前的地上,想必剛才為了鎮住那個怪物,他耗費了不少力氣。

    “何家女,我記得你,我以前從你那買過魚,”老者抬起疲憊的頭看了他們一圈,“你們都應該是鎮子裏的人,隻是我記不得那麽許多名字。”

    “老丈,方才多謝您了!”梁子濛向著老者說,“要不要我們去鎮子幫您請個大夫來?”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待一會兒就好。”

    就在此時,遠處從鎮子方向有一陣馬蹄聲,一匹高頭大馬飛馳而來。看來騎馬的人騎術不高,這馬在路上跑的飛快但搖頭晃腦,已經快接近墳地時,聽見馬上人聲亂喊,馬兒剛剛減速,一個人影慘叫一聲掉落馬下,這馬還繼續跑了好幾步才停下。馬上還有一個人,緊緊抱住馬的脖子才沒有也掉下來,估計馬也被他勒的快斷氣了。

    隨著馬兒停下,馬上之人艱難地爬了下來,用手撐著自己站在地上回氣。遠處那個掉下去的家夥此時已經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兩個人一個高一個矮,高的一身道袍,矮的一色黑衣,背後不知道還背著什麽包裹。隻是掉到地上以後,全身都是灰塵,十分不堪了。

    兩個人慢慢走近,矮個的一臉生無可戀,“看來,看來你們自己解決了,也都見麵了,我們這麽辛苦,是為了什麽啊?!”

    高個的歎了一口,從懷裏拿出一把碎紙,隨手丟在地上,碎紙被風一吹,在地上到處散開,加上周圍這些墳頭,倒也十分應景。

    “前輩?”藍迅看著那個黑衣人,“你是我們展會遊戲時來的那個前輩,大良的?”最後這幾個字,他用上了粵語。

    葛良依舊一臉鬱悶,“是我,我們怕你們第一次進遊戲有風險,一路從合陽縣趕過來的,沒想到你們這麽強啊!算啦,也是好事,起碼大家都安全登錄遊戲,我們也算聚首了!”

    農采蓮女何田田

    域自然親近(在野外時容易采集食物、藥草,野外警覺,野外藏身不易被發覺)

    體自愈(非戰鬥狀態,非致命傷害,痊愈速度加快)

    術撒網(控製,暫停敵人的行動)

    采蓮舟(湖水,可以召喚一條小船,無法搭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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