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東海龍域、姑蘇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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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日,第二次清心古琴會如期開始,也圓滿完成。
有白兔粉爰暗中相助,實現了“加量不加價”的效果,也就是真的一次用三顆幽冥碎片,煉成三顆清心丹。
那一晚的月色很好,沈國柱的琴聲出眾,但所有人都被何田田配藥時的舞姿給震撼了,真的,那絕對不是第一次製作清心丹時候的那種“抓藥”動作,那真的是舞!
配上何田田的長發和長裙廣袖,很多時候那些不同材質的草藥,拌著花瓣和鮮茶,都是隨著她的衣袖淩空飛舞,形成一條條青色白色的長練,盤旋纏繞,時而沉、時而浮,最終都準確地落入明心鼎中。
碎片升騰起的黑霧在月光下形成了一張猙獰的鬼臉,卻被何田田舞蹈中一記帶著雪白閃光的水袖給擊碎。
最終,何田田雙目微閉,芊芊玉手中托著三顆宛如星辰的清心丹,寶相莊嚴,看得葛良和萬山衷差點兒當場跪倒磕頭了。
當晚之後,黃演輅和安國成的繪畫技能都精進不少,起碼兩個人是徹夜未眠,浪費了不少的筆墨紙張。
蕭征因為最近一直在西山基地,所以也參加了昨晚的清心丹製作,同樣的,他也被當晚看到的一切震驚到了。隻是事後無論他怎麽回想,都會在何田田的舞姿中,隱約看到一隻雪白的兔子,隨著她的動作和她一起起舞。
這念頭有些太過怪異,所以他也就沒有和別人說起。
照例,他今天跑到唐易方的情報室來了,與留在西山基地的葛良和萬山衷不一樣,那兩個貨一個經常跑去和黃演輅或者蘇聽套近乎,一個則開始按照古代生活方式,騎馬、射箭、練武。
蘇聽最近明顯開始重色輕友,而黃演輅也是有公務在身的人,所以葛良成了混吃等死的閑人,尤其是被羊城方麵告知自己的黑鐵手套報廢以後,就徹底沒有了人生理想。
萬山衷則越來越身體健碩,有了江湖野人的某些氣質。
蕭征和唐易方似乎有些意氣相投,蕭征佩服唐博士的強大推理能力,而唐易方似乎從蕭征身上看到了一種無窮的執念,而他自己正是需要這樣一個人去驗證自己的推理。
唐易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蕭征則是在地上走來走去,拿著唐易方遞給他的不同文件,時而放在書桌上,時而又拿一些放在不遠處的大沙盤上。
“所以,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武夷山、泉州鯉魚島的事,應該也是永夜人公孫輯的手筆,”唐易方手裏拿著華國西南區域地圖,從姑蘇一路連接武夷山區,然後指向了泉州附近的鯉魚島,“這,可能是他們離開姑蘇以後的行進路線,他們去了鯉魚島。”
“可是,你的情報說鯉魚島除了防波堤被毀,然後就是島上的一座廟宇因為風暴原因受損,搜索組在島上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麽,那個島很小,他們怎麽藏起來?”
“鯉魚島不可能是他們的目的地,他們去那裏應該是為了離開,或者那裏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傳送門,或者,他們在那裏找到了船,出海了。”唐易方從桌子上的亂紙堆裏拿出了兩張照片,“這是鯉魚島上的廟宇裏石雕受損前和受損後的對比圖,你看看就能發現線索了。”
蕭征拿著兩張圖掃了一眼,“石雕裏的海船,有一條的帆被震碎了。”
“對,蕭將軍的心算能力果然驚人,比蘇聽強多了,他隻能過目不忘,卻沒有篩選分析的能力。”唐易方用鉛筆把兩張照片上不一樣的地方圈了出來,“這裏有不少漁船或者古代商船的形象,但隻有這條的帆,嚴格說是整條桅杆都碎裂了。”
“我的推理就是,這個表明,他們通過某種儀式或者技能,在鯉魚島召喚一條船或者類似的工具出海了,那天的風暴應該是這場儀式的必要條件,我們目前無法確認的事,他們坐船去了哪裏?”
他再次把地圖攤開,在華國漫長的海岸線上劃了一遍,近海,遠洋,還是這其間的某個小島上,都有可能。
“他們出海以後,起碼還幹了一件事,就是進入了啟明錄世界,阻止我們取得升仙簡,”蕭征眼睛望著虛空,腦海裏還是那次戰鬥的畫麵,“把我們打得滿地找牙,但,也可能是救了我們的性命。”
唐易方點點頭,想起看到蘇聽在床上的慘狀,也是一陣唏噓,“當時,我們確實沒有籌劃更多,我實在不願意想象,公孫輯要是不去搗亂,你們會麵臨什麽。”
他們很可能是與那隻被公孫輯稱為鬼蠻王的巨型蜥蜴打起來,然後在纏鬥中,被那艘繁星飛船一擊殞命,所以說起來,蕭征和整個西山基地的其他人一樣,對天火之戰的感受,稱得上是五味參雜。
蕭征點點頭,然後歎了口氣,“我覺得,除了幹擾啟明錄世界,他應該還幹了一件事,”他看著唐易方,指著他亂七八糟的桌子說,“你應該有關於東海上出現怪獸的消息,這個,會不會也是公孫輯幹的呢?”
唐易方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一下,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了幾張照片,遞給了蕭征。
明顯是衛星拍攝的照片,在蕭征理解中,衛星的存在,應該是現實世界裏,唯一能勝過古代神仙的方麵了。
幾張圖是依次遞進放大的同一個圖片,先是一大團氣象雲圖級別的海洋區域圖,然後就是一處有異常氣候變化的放大圖,再次是一張萬頃波濤的海麵,再後是一張那海麵中一處白色的突兀水柱,最後,是水柱中被放大的圖像。
一張異常清晰的,巨龍的腦袋!
“數據分析,這張圖中的巨龍,當時的高度是距離正常水麵五百米左右的,體長估計在四十到六十米左右,之所以說正常高度,就是因為當時水文資料顯示,那裏的浪高本身就將近三十米。”
“這張龍頭的高清照片,讓專家組的那些老人們拿著直接去了故宮,好像是去找它的親戚去了——起碼故宮裏各種龍的形象是最全的。它,竄上跳下,折騰了三個小時才消停,不過,沒過一天,他又開始在這一帶繼續上躥下跳的,已經持續好多天了。還好這個位置不是正常商船航道,也是公海,但是,星條國依舊通過相關渠道向我們抗議,說我們進行軍事實驗不通知他們,據說他們正好有潛艇在下麵,差點兒廢了。”
唐博士說著這個無法經過核實的消息,自己也笑了起來,華國真的有這種類型的武器,大概很多事情都能好談了許多。
當花旗國說你進行了某種軍事實驗的時候,你最好真的在做某種軍事實驗。
“凡事往好處想,即使這個真的是公孫輯搞的,隻要這頭龍不進入華國領海,那麽就不見得是什麽壞事;而且,我們的衛星能拍這麽清楚,那麽,其他國家的衛星一定也可以,總之,關於超凡現世這個話題,這個我們不知道該怎麽公之於眾的話題,現在就是全世界的煩惱了。”
“唐博士的意思是,”蕭征看著最後那種照片裏猙獰的龍頭,“我們什麽也不說,不評論,這樣才有利?”
“現實世界裏,一頭龍最大的戰略威懾力,就是它還在東海撒歡的時候,”唐易方拿起了一張世界地圖,這個版本的地圖很奇怪,是將整個太平洋作為地圖中央而繪製的,“隻要它還在這裏折騰,不去任何一個國家折騰。就不會有人惹我們,反正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而且,我們怎麽解釋,他們也不會信。”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手邊的資料,然後在地圖上用黑色的粗筆畫了一個正三角形,“這是我們觀察到的它的活動區域,東海的中心區域,暫時,我們也沒有手段去調查這個,起碼從我們ddk的角度來說,我們沒有這個實力去那個區域做什麽。”
“誰打算去風箏這個o,誰就去唄。”蕭征很無恥地將那幾張照片放在了遠處的沙盤邊上上,一臉純真地看著唐易方。
ddk工會的主力團暫時抗性不夠,不能開荒這個bo。
就在這個時候,蕭征的手機響了。
自從蕭征開始玩啟明錄這個遊戲,他的手機使用頻率就變低了,似乎隻剩下與啟明錄相關的微信,和啟明錄遊戲按鈕本身。
而用電話聯絡的,應該隻剩下他父母偶爾會打過來扯扯家常,至於李廣明,目前連微信基本都不說話了。如果不是他還能收到掌樂遊戲公司的工資,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解雇了。
而今天,這是個陌生號碼。
唐易方知趣地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桌子,蕭征想了想,索性坐下就直接接起電話。
“喂,您好。”
“請問,您是蕭征嗎?”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應該年紀不大。
“我是,請問有什麽事?”
“我叫李然,是姑蘇人,是,是李果的妹妹。”電話那邊應該還有其他人,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存在,而且女人說話的聲音有些慌亂,感覺出她還在遣詞造句。
姑蘇,李果。
蕭征心頭一震,他抬頭看了看唐易方,博士感覺出他的異樣,半轉身看了他一眼。
蕭征打開了免提。
“我是李果的妹妹,他,他如今在陰間的,蒿裏城,在範召南城主那裏當巡檢司大使,範城主有事情要找你,我哥哥昨晚給了我你的電話,希望你三天後可以來姑蘇,範城主要和你見麵,還有歸墟使者也在場。”
“魔獸,魔獸世界遊戲裏西瘟疫刷大鍋的人妖法師叫‘冰花姐姐’。”
“喂?喂?你在聽嗎?!”
整個情報室都在聽,原來還有些竊竊私語的情報室,如今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呆呆地看著唐易方這邊,看著他和邊上已經僵住了的蕭征。
“我在聽,我聽清楚了,我會去的。你一會兒加我微信,把地址”
唐易方手裏晃了一下姑蘇事件的遇難人資料,蕭征瞥了一下,便改口道“你的地址沒有變化吧?”
“沒有,我家沒有搬,你會來嗎?”
“會!我三天後一定,可能我明天就會過去!”
“謝謝你!謝謝你相信了我!”那邊的女人似乎帶了哭腔。
“我相信我的兄弟!謝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等他消息很久了!”
“謝謝你!”
說完,蕭征掛了電話,隨即將這個號碼加入了自己的微信,似乎生怕一下子錯過了,然後他把手機放在了唐易方的桌子上,自己微微有些氣喘。
情報室裏的人們又各自開始忙碌起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唐易方拿出一張白紙,開始在上麵寫起了什麽,“看來,範大城主在那邊有了什麽新發現,需要盡快告知你,告知我們了。怎麽還牽扯到一個叫歸墟的地方,這個需要和專家組盡快核實。”
“其實,我們上次在接黃聞達回來的時候,就應該和他建立一種聯絡方式的。”蕭征想著那次戰鬥的事,當時確實是疏忽了,他隻記得勸範召南和自己一起回來,他知道這個不現實,為什麽卻沒有想起來要個陰間微信呢?
可憐的宅男,沒有手機,他在那邊是有多無聊啊!
“這件事,其實你們去混元鎮幫黃聞達回家的時候,我有考慮過,當時覺得假如作戰成功,其實有可能利用黃家祠堂作為聯係點,就好像合陽縣李家祠堂的槐安驛站一樣。隻是沒想到,後麵天火之戰直接出了bug,你們去了武夷山打怪獸,你自己還是被抬回來的,事情一多一雜,開陰間聯絡站的事情,就給放下了。”
唐易方快速地在紙上畫著,“我們要盡快設定一個方案,看來李果這幾個姑蘇事件受害者是一個突破的點,可以成為一個聯絡站的構想。這事我會馬上開始策劃,你著手安排去姑蘇的事吧,其實剛才你答應去的時候,我已經發信息讓他們給你訂票了,你要是更著急,我們就安排特殊通道也可以,你覺得還需要誰一起去?”
蕭征此時心已經穩定下來,確實,假如建立陰間聯絡,需要一個大的籌劃,這件事,由ddk的唐博士去辦才是最適合的。
情報室的門開了,安國成手裏拿著一個不大的包裹走了進來。
蕭征和唐易方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確定的意思去姑蘇的人選,自己送上門來了。
“蕭將軍也在啊!天爐坊的速度夠快!這是給我的裝備,蘇聽的也到了,不過好像韓楚楚也在他那。所以,那就我們三個一起來拆箱驗貨吧!”
唐易方和蕭征點點頭,笑眯眯地看著安國成。
安國成此時有點兒像第一次收到禮物的孩子,也是滿臉笑容地開始拆了起來,外部特殊保密層已經拆開了,此時看來,這個包裹好像是個普通快遞盒子,安國成三把兩把扯掉了紙盒,裏麵是不大的錦盒,上麵還放在一張卡。
“使用說明舉起來大喊即可。”
“請安大人自己命名。”
“天爐仙坊唯一一個苦逼一階工匠鍾旗敬上。”
卡的一角,蓋著天爐仙坊的ogo,一柄看起來是梁子濛的鐵錘,由一個看起來是饒家聲的泥娃娃舉著,鐵錘上刻著代表鍾旗的表盤和一根斜插著的繡花針,這應該是代表著藍迅。
工匠們的手速確實驚人啊!
安國成笑著搖搖頭,隨後打開了錦盒裏麵居然真的是一塊銀牌,饕餮為飾,銀牌中央是用赤銅鑲嵌的一個篆體“威”字,背麵陽文刻著一柄長刀。銀牌厚重墜手,用黃色流蘇係住,看來是可以當腰牌來用了。
錦盒裏麵,才是真正的使用說明書。安國成拿著看了一遍,隨手遞給了唐易方。
“音爆?那不就是舉起來大喊即可嗎?江華還專門又弄一個使用說明書。”唐易方有點兒羨慕,把說明書轉給蕭征。
“安主任,新裝備收到了,是不是應該出個遠門慶祝一下呀?”蕭征連看都懶得看,用手裏的說明書晃著衝安國成說,好像是拿著一張飛機票。
四月五日,陰曆三月十五,宜出行。
蕭征、安國成和因為閑得要發黴的葛良一起,做最早的一個航班到了姑蘇。
安國成自己的說法,這一次於公於私他都必須去,起碼這次可以當麵謝謝範召南範大城主的贈刀之舉。
出發前,蕭征去和還在養傷階段的蘇聽見了一麵,也順便知道他從天爐仙坊收到梁子濛製作的一件“金絲軟甲”。當然,這是蘇聽自己吹噓的,不過確實是一件貼身穿的防護馬甲,大家都是男人,蘇聽也就沒有當麵演示如何穿戴。
總之,據蘇老板自己說,將來誰都休想再把自己當豬排一樣一刀兩斷了,毒不死那個老乞婆!
李然在電話裏並沒有說清楚範召南將如何與大家見麵,但無論從哪方麵考慮,他們都應該盡早到達姑蘇現場,好了解更多之後,做相應的準備工作。
由於整個啟明錄玩家分布就在帝都、姑蘇和羊城三個地方,所以隨著玩家們的加入,姑蘇和羊城都分別建立了ddk駐當地的部門。
羊城部門主要是天爐仙坊工匠們及其家人的保護,姑蘇則是為了何田田和萬山衷的家人,以及未來的“桃花甜裏”——宇宙級康養品牌的相關工作,當然,在姑蘇中毒事件之後,針對祝月和常鳴家人的監視,以及五人變異體的後續追查也是一個重點。
遠在潭州,ddk也設立了一個監視站,那個號稱已經是普通人的嚴盛,一直是在監視中。嚴盛似乎被確認已經融在當地生活裏——最近一次和行人的偶發衝突,都是被打了一拳以後報警了事,看不出任何超凡能力的表現。
隨著唐易方關於陰間驛站概念的展開,在蕭征一行人到達姑蘇的同時,當地的相應準備已經基本傳達到位。起碼,李果家小區的全麵情況都已經掌握,假如大家打算住在這個小區裏,起碼有三套正在招租的樓房可以馬上選擇。
下午,他們三個人到達小區,在門口選了一家門臉兒最大人最多的咖啡店,蕭征撥通了李然的電話。
秒接。
“你好,我是蕭征。”
“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到了哪裏?”
“你家小區門口,‘一見歡喜’咖啡店,我們是三個人,我們桌子靠近窗口,桌子上有個奶油蛋糕,是這家店的招牌食物。”蕭征盡量詳細地慢慢說著,同時看著葛良麵對這個食相誘人的蛋糕暗送秋波。
“好,好,我馬上來!”李然隨即掛斷了電話。
蕭征端起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大口,安國成穩穩地喝著自己的檸檬茶,眼睛不時向四周瞟一下,看來,這家店裏應該已經有姑蘇當地的人員暗中陪同,當然葛良腦子裏似乎隻有蛋糕。
幾分鍾後,店門開了,一老一少兩個人走了進來,這也在安國成的意料之內,李果的父親李端山是退休老教師,一定不會允許自己女兒單獨冒險見幾個莫名其妙的人。
蕭征看過李家的資料,所以也認出了他們,便站了起來,衝他們隨意擺擺手。
老人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們三個,帶著自己的女兒走了過來,葛良從邊上的空桌周圍又拉過了一把椅子,這張小小的咖啡桌,算是坐的滿滿的了。
“您好,李老師,我叫蕭征,這是我們的兩個同事。”蕭征站著先請他們坐下,然後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同伴。
李端山木然沒有什麽表情,他隻是點點頭,然後坐了下來,李然也坐了下來。
蕭征三個人動作一致,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帝都大康養項目研究所,執行處蕭征
帝都大康養項目研究所,執行處葛良
帝都大康養項目研究所,保衛處安國成
對待老派的教育界工作者,這種帶著鋼印的樣式一致的工作證,比花花綠綠的名片好用多了。
老人的臉色放鬆了一些,但依舊充滿疑惑和不解。
“關於李果的事,我們都了解,他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請李老師和您家人節哀。”安國成作為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再加上麵容整肅,說這樣的安慰話最適合。
老人嘴唇有些顫抖,他努力張了張嘴,卻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便轉成了一聲歎息。
“那,那些,這都是真的嗎?”李然抓住自己父親的衣服,望著安國成。
“是真的,你小時候看到的那些故事裏的,神話裏的,應該都是真的。隻是,我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為什麽又出現了。”
“這兩天,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我家裏,我們三個人,都以為是在做夢,直到你們真的來了看來,都應該是真的了。”李端山用老人的聲音慢慢說著,話語裏帶著一絲苦澀和激動。
“天地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現在看來,這是天地改變的開始,”安國成依舊在主導著話題,希望更多安撫李家,為後續的工作做鋪墊,“之所以有這次見麵,也是為了借此建立人間和陰間正式聯係。我們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您的兒子李果,就是建立這種超凡聯係的關鍵,關鍵中的關鍵。”
老人點了點頭,半晌才又說道“他剛出生的時候,我給他起名叫果兒,就是覺得,這是個愛情的果實,誰知道,誰能知道,果子熟了,就要被這麽摘下來了!”
李然緊緊抓住他的手,李端山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原來,他這個果兒,果兒,居然是這麽重要的一個果實,這麽重要”
老人閉上眼睛緩了口氣,似乎是自己說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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