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逃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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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師愣了愣,“我沒有搞懂你在說什麽?”

    紀尋攪著肉糜湯歎息,“天闕,以我們的關係還要裝麽?”

    廚師忽然低低笑起來,一把扯下蒙麵罩,一張英俊白俏的臉露了出來。

    白矜矜和柳妙清驚呼起來,宋天闕連忙對她們噓聲,“不要叫,待會兒讓外邊人聽見了就不好了。”

    “你怎麽在這兒?這些年都去哪兒遊山玩水了?”紀尋看著他,“胖了許多。”

    “咳,那還不是這幾年喜歡上了料理,吃的多嘛,我從江北一帶一直繞到了這裏,各種民間菜係都學了一手,給你們做的是川菜,以鮮辣著稱,怎麽樣,還不錯吧?”

    白矜矜豎起大拇指,知道了這人和紀尋認識那肯定是自己人,這麽可愛的自己人引得她歡喜,“好吃!”

    “哈哈,多可愛的姑娘,怎麽會跟了這廝。”

    紀尋咳了一聲,白矜矜連忙道,“我相公怎麽了?他又帥又酷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

    這話一說,全場都捂著嘴笑起來,遠沒有剛才的哀傷死沉。

    宋天闕不可思議指著她又看向紀尋,紀尋叱他,“行了,別對我妻子打什麽主意,你說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吧。”

    宋天闕蹲下來坐在木桶上,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我這不是在姑蘇開了一家飯館嗎,那日在街上看見了你和這位姑娘被圍堵,後來跟著你們大致了解了事情經過,知道你們被困入城主府就出不來了,這才扮作廚師混進去,怎麽樣,夠義氣吧?”

    白矜矜猜到了,原來這人就是紀尋在逐鹿鎮住的房子的主人,也是他的朋友,喜歡四處雲遊的男人。

    緣分也是巧,在這種關鍵點遇到他,可謂老天相助。

    “不過你這是怎麽搞得,一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樣子,臉色怎麽這麽奇怪。”宋天闕打量著紀尋,白矜矜趴到鐵門邊,“他怎麽樣了?您能看出什麽嘛?請你告訴我!”

    紀尋沉默地搖搖頭,宋天闕撓了撓頭皮,“他這個應該是中毒了……但這小子骨骼驚奇,身體異於常人,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他撒謊了,他並不能看出中了什麽毒,也不能預測紀尋之後的事,隻是目前聽友人的話先穩住白矜矜。

    “那你把我們都救出去吧,能辦到嗎?”

    “當然能,隻不過需要一點時間,等我先摸清了城主府再說,你們現在這裏麵待一會兒吧。”

    “那你記得給我們送吃的。”白矜矜提醒他,說實話,這人做的飯菜實在太合她口味了,比紀尋做的都還好吃。

    “行行行,我的小嫂子。”

    有了宋天闕的幫助想來離出去也不遠了,白矜矜和柳妙清都很高興,枕在一起睡覺。

    紀尋卻忽然咳嗽一聲,捂住嘴的手張開,一灘黑色血跡躺在手心裏,他緊閉眼睛,盤腿打坐,大概……還能堅持三個月吧。

    蕭寧哲被關進了宮廷監牢,監獄長是方通,屬於秦太尉的人,他們對他用刑,讓他交代把三口棺材運去了哪裏。

    蕭寧哲當然知道,他們問的是他的那把開啟三口棺材的鑰匙在哪裏。

    他冷笑,“被我毀掉了,你們永遠也不可能拿到。”

    多次用刑後他還是這樣,方通隻能稟告蕭琛,翌日蕭琛就來到了這裏,像是衙門審案一樣,把板凳桌子擺在了綁住他的十字架前,施施然坐著,路天衣就站在他旁邊。

    “九弟,事到如今還逞什麽強呢,既然你沒有心思與我爭皇位,那麽,告訴我鑰匙在哪兒?”

    蕭寧哲閉眼,連話都不想與他說。

    路天衣忽然對蕭琛道,“主人,紀尋柳妙清和白矜矜已經被姑蘇城主關在了地牢,後日應該就會處決,他們身上也沒有鑰匙。”

    蕭寧哲指尖扣動桌麵,“就讓他們這樣死了太便宜他們了,那個柳妙清看起來還不錯,讓她打扮一下進宮來服侍我吧。”

    “蕭琛!”蕭寧哲總算有反應了,“你敢動柳妙清試試!”

    蕭琛挑挑眉,果然,那個女人就是他的致命弱點,他毫不在意,“試什麽?怎麽試?”

    蕭寧哲死死盯著他,要是目光能殺人他肯定死千百遍了。

    蕭琛呡了口茶,繼續吩咐路天衣,“就這樣吧,把柳妙清帶過來,至於白矜矜和紀尋,早點斬首示眾。”

    “是。”

    蕭寧哲瘋狂掙紮著,被獄卒一抽鞭子,“你動什麽?!想反抗是不是!”

    “蕭琛,你敢動他們我不會放過你的!”蕭寧哲惡狠狠道。

    “嘖,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麽不放過我。”

    蕭琛擺擺手,站了起來,自顧自道,“這裏臭的慌,你們幾個看牢他,按吩咐行事。”

    “是。”

    夜深人靜,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蕭寧哲一動不動,忽然,一陣鳥禽翅膀撲扇的聲音在監牢的天窗上響起,他微微抬頭,眯起眼睛,很快,一個黑色的人影就出現在了他的牢房門口。

    “事情辦的如何了?”蕭寧哲淡淡開口。

    “明日就將施行,確保萬無一失。”

    “嗯,還有一件事,去通知宋太史,本王要他三日之內把王富的與棘喇軍通敵一事證據收拾好上報給蕭峰,如此,去吧。”

    “是。”

    白矜矜躺屍了三天,柳妙清卻越來越急躁,“你沒有聽見那些獄卒的話麽?蕭寧哲因為私自調動軍火和入墓窟大鬧一事被關進了皇宮地牢,這可怎麽辦啊,蕭琛是非要治他於死地。”

    白矜矜無奈,“是啊,他倆鬥了十幾年,現在是關鍵時間點,誰都不肯讓步的,你別看現在好像蕭寧哲是弱勢,但他玩弄籌謀並不比蕭琛差,放心吧。”

    “我放心不下呀。”柳妙清一頭栽倒白矜矜身上,“我想蕭公子想的昏天黑地的,看見你和紀大哥每日甜甜蜜蜜更是苦不堪言,我好想見蕭蕭一麵啊……”

    “……”在單身人士麵前秀恩愛就是一種錯誤,白矜矜現在深刻明白。

    “再等一等吧。”她不知說什麽好,隻能安慰柳妙清沒有事。

    下一秒,地牢門就打開了,兩三個獄卒走了進來,他們掃了一眼最裏麵的三人,然後指著白矜矜那個牢房道,“把這間打開。”

    “你們要幹什麽?!”白矜矜立感不妙,拉著柳妙清就往後退,然而那些男人力氣很大,瞬間就把她們分開,“誰是柳妙清?!”

    柳妙清嚇得一顫,他們把目標鎖定她,其中一人吩咐,“帶走!”

    “喂!你們要幹什麽!放開她!”

    “矜矜!矜矜!”柳妙清大喊著,剩餘獄卒一把把白矜矜推倒,威脅她,“老實待著!”

    “不!……紀尋!紀尋!怎麽辦啊,妙清被帶走了!”白矜矜忍不住趴在牆邊哭著喊。

    然而沒有人回應她,她錯愕了許久,她記得那些人隻帶走了柳妙清,紀尋應該在的啊,他人呢,為什麽不說話……

    “紀尋……紀尋……”白矜矜捶打牆壁,整個地牢隻聞她的啜泣聲。

    直到月亮又出來了,淡淡的月輝從天窗射入牢房,在那些幹草上麵投影出一個亮圓。

    紀尋的咳嗽聲忽然在靜謐的夜裏響起,白矜矜側過頭去,“你在嗎?”

    “我一直在啊。”

    “騙人,那為什麽下午我喊你你不應我?”

    那邊久久沒有傳來聲音,白矜矜有些著急,“紀尋……”

    “嗯。”他的聲音很虛弱,想四月的楊花紛飛下落。

    “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這些日子你越來越安靜,隻在半夜才與我講話?”白矜矜感覺自己快哭了,她好像推開這堵牆,見一見已經多日未見的紀尋,好想在他懷裏撒嬌打滾,想親吻他抱住他。

    紀尋似乎歎了一聲很輕很輕的氣,過了很久,才道,“矜矜……你要堅強一點,別哭了,我們很快就能出去。”

    “你知不知道,柳妙清被那群獄卒帶走了,我不知道她被帶去了哪裏,但很可能跟蕭琛有關,我們該怎麽辦?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

    “應該是蕭琛想要用柳姑娘來威脅蕭寧哲,她暫時應該不會有事。”紀尋給出想法。

    “我覺得也是,但我放心不下,你想想柳妙清那傻子性格,不吃很多虧才怪。”

    “先等等吧,老宋應該快有消息了。”

    翌日,午餐的確是宋天闕送來的,他手上有鑰匙,把兩間牢門打開,衝他們道,“走這邊,這幾天我算是把城主府打探清楚了,知道一個偏僻的小道能出去,就是麻煩一點,你們把這兩件侍衛服換上,跟我走。”

    白矜矜終於出了牢房,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紀尋,紀尋除了臉色蒼白嘴唇發青意外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她撲進他懷裏,叮囑,“出去後立馬去看醫生,先把你的毒解了再說其他事。”

    紀尋無奈環住她,“好。”

    兩人跟著宋天闕,後者進來時把這裏的守衛都迷暈了,所以他們進出都沒有被發現,他們先是去找各自的武器,白矜矜背起緋烏爾,紀尋把夜刃插/進腰間短鞘裏。

    宋天闕帶著他們爬進一個橫向石管,應該是一個年久失修的通風口。

    出去了就是一個長而狹窄的甬道,接近通口處有一群守衛在巡邏。

    宋天闕讓他們停下先等一等,“隻有十五秒的時間,我們必須從這裏跑到對麵的鼓樓底下,那裏牆很矮,防盜裝置被我廢除了三尺,足夠翻出去。”

    白矜矜點點頭,“沒問題!”

    她做好起勢,回頭一看紀尋,後者卻扶著牆垂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紀尋!你怎麽了?毒發作了?”她連忙去到他身邊。

    紀尋搖搖頭,“沒事,準備走吧。”

    三人以極快速度衝了過去,許是隻差半秒,另一群巡邏侍衛就走了過來。

    “呼……”白矜矜順了順胸口,扶著身邊的紀尋,“我沒事。”他還是那句話,白矜矜有些時候都想揍他一頓了,老是說沒事沒事,可她感覺他很有事。

    “走啦走啦。”宋天闕首先從矮牆上翻過去,準備伸手去拉白矜矜,後者擺手,“不用。”她直接從箭囊裏掏出追蹤箭,吻了吻它的身軀,“帶我們過去。”

    她拉著紀尋,兩人齊齊抓著追蹤,追蹤升高又下降,兩人成功翻越圍牆。

    “這箭是個神器啊,叫什麽?”

    白矜矜把追蹤拿在指尖上轉了一圈,“叫緋烏爾。”

    出了圍牆是城主府的外圍,這裏寬闊,有個訓練校場,因為他們都是侍衛打扮所以沒有吸引裏邊的人注意,就這樣大大方方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出了府邸在走過一條街就是鬧市,白矜矜立馬脫了侍衛的衣服,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讓她整個人都洋氣了起來,她轉了一圈,眯眼看去太陽,五月份的天暖洋洋的,綠樹成蔭,最適合走在街上玩鬧,但當她回頭的那一刹那,紀尋直直倒了下去。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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