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劫修,反抗者(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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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寶器軒那邊的葛掌櫃聽完了屬下的回報,陡然站了起來臉色凝重無比:“你說,他的其中一件法器,是陣旗?”

    “醉花眠畢竟是極歡宮的產業,屬下的神識不敢侵入防護陣,否則便會讓那個真修樓主察覺。雖然沒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但那人確實使出了一件可以釋放陣法的陣旗。”

    “老宋那邊說,猛虎幫那個嘍囉在坊市賣過價格很低的固氣散。”葛掌櫃眼中驚疑不定,“他能煉製三品法器,略懂陣法也就罷了,還能使用陣旗和陣法鬥法?三教皆修,這……”

    “屬下奉命在暗中一直從醉花眠跟到了演道場,報了您的名號才進了裏麵。一路上,醉花眠的樓主和掌事都是以那年輕人為首的。不止是敬畏,屬下覺得她們姐妹很怕、很不安。”他這部下也謹慎地補充,“掌櫃,要麽是天元會聖尊們的子嗣,要麽……就是劫修了!”

    葛掌櫃臉上神色變幻,在房中踱來踱去。

    寶器軒的這個真修部下描述了一番薑陽的術法模樣和威能,然後說道:“屬下境界和眼界有限,除了那個不知名法器釋放的像是寒冰術之外,確實認不出那人的術法來曆。但是觀鬥法過程,那人對五行生克的理解和陣道造詣,是很深的。聖尊子嗣,實在不可能跑到這偏遠的靈舟渡來,和凡修鬥法!掌櫃,這件事報上去,擒獲一個居心叵測的劫修,大功一件啊!”

    “但他又一口應下了煉製儲物袋的事……”葛掌櫃喃喃自語,“如果是聖尊子嗣,讓路樓主敬畏很好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仙域的規定,卻又敢一口應下煉製儲物袋的事。如果是個劫修,這般不加遮掩又是何意?”

    那部下隻站在一旁,沒接這個話。

    “先不急,反正沫兒說在排隊。萬一弄錯了,就萬劫不複了!”葛掌櫃轉身吩咐他,“繼續盯著目前已經找醉花眠要定製法器的凡修,然後找機會,試試那些新法器的威能。”

    “……掌櫃,既然可能是聖尊子嗣,稟報上去問問消息不就行了?如果真是,我們該盛情招待的。去試那些新法器的威能,如果觸怒了那位……”

    葛掌櫃靜靜看了他一眼:“你教我做事?”

    “屬下不敢!”

    “去吧。”

    葛掌櫃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天元會上,三教五聖宮內部,關係何其複雜?

    對這靈舟渡的寶器軒而言,葛掌櫃所需要擔負的,隻是從這裏每年賺回的收益而已。

    如果不是他代煉法器,而且是牽涉到了寶器軒在這靈舟渡的三品法器這種主要利潤來源,葛掌櫃也懶得管。

    現在略一查探,竟然事涉聖尊子嗣或者劫修,那自然不能魯莽應對了。

    拋了煉製儲物袋的試探過去,對方接了,就是有恃無恐。

    葛掌櫃緊皺眉頭,不知道這個神秘年輕真修,到這靈舟渡來究竟所為何事。

    聖尊子嗣……劫修……

    要去找老宋商議一下!

    ……

    方武鬆給薑陽提了個大難題,也讓薑陽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

    朱倩玉繼續在練習煉製子彈,方武鬆和駱銘在抓緊時間修煉突破境界,薑陽坐在院中沉思。

    方大丫和方二丫繼續無憂無慮地玩耍著,朱倩玉讓她們做的功課已經做完、今天的拳腳也練習過了。

    隻有蘇九夢安靜地坐在他旁邊,撐著下巴看他。

    她還不知道方武鬆的決定,於是開口問道:“薑陽哥哥,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真修啊?”

    薑陽轉頭看了看她,小丫頭眉眼尚未長開,但不複當日髒亂模樣之後,也隱隱看得到將來長大的風姿。

    現在她大大的雙眼裏全是期盼,還有敬佩之意。

    猛虎幫的變化是因薑陽產生的,他給所有人都帶來了新的希望。

    但現在,這種希望可能隻是盲目的樂觀嗎?

    薑陽笑了笑:“快了。”

    他站了起來摸了摸蘇九夢的腦袋,就走到方武鬆的房間裏。

    “關於身份名碟和投胎的事,你隻覺得這件事是必要的,甚至是好事。可能的隱秘和風險,你不知道,我能從哪裏知道?”薑陽直奔如今困局的核心。

    方武鬆凝視著他:“你為什麽對分出神魂這麽忌憚?”

    “師父告訴我,神魂是一個人的根本。分出一縷神魂,豈不是受製於人?”

    “三教五聖宮治下,除了高高在上的化神聖尊,誰不是受製於人?”方武鬆深吸一口氣,“難道你那師父,不是個受製於人的修士?他也沒有分出神魂、辦理名碟?”

    他說這句話,某種程度上來說直指本質了。

    既然世道規矩如此,無力打破,那是順之而逐利,還是逆之擔奇險?

    薑陽沉默了很久,卻隻回答:“我不知道,但他提醒過我神魂的重要性。”

    “但他卻沒有對你提過神魂稅,沒對你提過天元界如今的情況。”方武鬆頓了頓就說道,“薑陽,我老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現在心裏都有數了。你現在還不肯信我,這我理解。我雖然敢信你,但我現在不能隻管你一個。”

    薑陽這樣的一身本事,什麽樣的修士能在九年時間裏讓一個凡人掌握這麽大的本領?

    肯將那麽多本事傾囊相授的修士,等同於將他視為己出了,為什麽又要將他丟在妖域不管,讓他自生自滅?

    薑陽越耀眼,他當初說的話就越經不起推敲。

    方武鬆要一個答案。

    他得對他救下來的其他人負責,包括院中無憂無慮的孩子們。

    “沒有身份名碟,我是不是去不了其他的仙城和靈舟渡?”

    “當然去得了,徒步,穿過靈氣稀薄至極的荒野或妖域。”

    “沒有身份名碟,我們通過坊市賣的丹藥和法器多了,就是在搶靈藥堂寶器軒生意的同時,逃執法司的稅?”

    “五行仙朝,主要就是靠執法司的稅源和天元寶樹租金、靈能費支撐。坊市偶爾賣一下,或者短期賣一下,沒關係,這也是坊市吸引修士的方法。但長期大量這樣做,為什麽散修丹師和煉器師要開專門的店,交更高的稅金?”

    “還有別的途徑嗎?”

    “有,隱元寺麾下三大產業之一,真元會舉辦的真元拍賣會。在南安仙城,他們每年組織兩次拍賣,收取的0傭金。”方武鬆歎了一口氣,“偶爾大賺一筆可以,但想長期有個穩定的賺錢方式,咱們的成本不可能永遠比別人低的。”

    兩人的快速對談之後,薑陽無奈地苦笑:“組織嚴密,無孔不入嗎?”

    天元界本就被壟斷了核心修仙資源,人人都在卷,憑什麽你一個薑陽就能從中輕鬆牟取暴利?當三教五聖宮近兩萬年的經營沒點底蘊嗎?

    薑陽長歎一口氣:“我是很想先融入現在的秩序,但我真的不想擔著分出神魂的風險。”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薑陽精神一振:“什麽辦法?”

    方武鬆凝重地說道:“暗碟!買來之後,一旦被發現,你就是劫修,親友誅盡!”

    “……劫修?”薑陽接觸到了一個新名詞。什麽樣的修士,一旦被發現就親友誅盡?

    方武鬆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反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