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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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煙離開環視集團的時候,心情極好,一路開車回家甚至還哼起了歌。

    葛亦今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談煙的目的就是想將慶是附在環視腳下,才能喘息。其實她提過很多次,要讓她哥幫談煙。

    談煙不讓,其實這種看起來不賺反賠的生意,沒人會想合作,強要的人情隻會消耗她們之間的感情。

    葛家也不會因為她們的關係,真的去做冒險,看上去得不償失的生意。

    “那你就肯去找江騁?”葛亦今氣得想掐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你該不會是想趁機——”

    談煙挑了挑眉,也沒否認:“順便撩一撩,順便。”

    談煙是在晚上剛下完戲的時候,在和葛亦今打電話的,所以嗓子有些啞,可這話聽在葛亦今耳朵裏,反而成了談煙剛做完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嗓子被折磨被啞才這樣的。

    “你又在和江騁滾床單?”葛亦今立刻問道。

    “”談煙咳嗽了幾聲,翻了個白眼:“大小姐,我不要拍戲賺錢的嗎?”

    “再說了,上次就是個意外,江騁現在是我想睡就能睡的嗎?”談煙語氣幽幽。

    “哈哈哈,說得也是!”葛亦今接話茬道。

    “你找我什麽事?”談煙可不會相信葛亦今會放棄美容覺,閑得這麽晚給她打電話。

    葛亦今開口,語氣有些神秘:“之後我叫人去查那個死佬,可是你猜怎麽著?”葛亦今繼續說道,“這貨也不知道惹誰了,有人在圈子裏爆出了他潛規則多名女星的事,被他老婆發現了,來片場大鬧,接著他手下公司的賬務被查出逃稅一事,有關部門接到舉證後已經派人來查了。”

    “在京南,說是有人放話,現在沒一個人敢去幫那個死佬,”葛亦今笑了一聲,話鋒一轉,“你說,這會不會是江騁幹的?”

    有冷風吹過來,談煙清醒了幾分,她緩緩開口:“江騁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江騁了,應該不會是他。”

    果然,拍完戲回家的時候,談煙收到敏姐的微信:朗明(導演名字)出事了,秋冬換了導演,你還有機會。

    談煙沒有回她,把手機放到桌子去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談煙腦子腦子裏不自覺想地全是江騁,在猜是不是他。

    談煙在室內隻穿著一件胸衣外加內褲,外麵隻罩了件鬆垮的睡衣,黑色頭發還吧嗒往下滴水,玉骨冰肌,看起來無比風情。額前的水珠順著頭發滴到手機屏幕上,她猶豫了幾下,還是發了個短信過去。

    江騁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正好在開視頻會議,手機屏幕亮起,顯示一個未知號碼的短信。

    是談煙問他:那事是你做的嗎?

    江騁伸手拿過手機,盯著屏幕陷入怔愣。筆記本傳來他的合夥人:“江,你有在聽嗎,難道手機裏住著‘心上人’?”

    洋鬼子最近學了中文,總喜話在開會時插幾句他認為的中式語言。

    “你繼續說。”江騁把手機放回桌子上,看著電腦。

    談煙到臨睡前,也沒收到江騁的短信,最後抗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可能是這幾天與江騁重逢,發生了太多事。

    她竟然做了一個春夢,竟重現了醉酒那天晚上的場麵。場麵切換得七零八落,一會兒是在車上,談煙熱得難受,下意識地想找冰涼的東西,隻想往她身上靠。

    江騁盡量讓自己登平穩開車,保持目不斜視。

    江騁身上氣壓過低,她也絲毫不怵,抱著他的臉,臉頰相貼,毫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臉。男人的呼吸加重,讓自己忽視那柔軟的滾燙的臉頰貼臉的觸感,寒著臉將她給撥到一旁。

    可談煙就跟柔軟的藤蔓一樣,再次附了上來。她抱著江騁,手去揪他英挺的鼻梁,又跟瞎子摸象一般,手指掠過他的眉毛,眼睛,嘴唇。

    “真好看。”談煙醉得不輕,聲音像呢喃,“我的。”

    然後一一親他的眼睛,臉頰,薄唇。江騁被挑得眼底掀起洶湧的欲;望,攥著她的下巴準備親下去時。

    談煙“哇”地一下吐了他全身。

    江騁的臉色黑得不行。

    最後場景切換,一會兒是他冷著臉給她喝水,一會兒她醉得搖搖晃晃,倒在地上,還把地毯當被子硬要往自己身上蓋。

    還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你到底和林楚楚什麽關係?要這麽捧她。”

    最後是談煙跟人打過架般,渾身酸痛地醒來,她醒來回顧了那亂七八糟的夢,不確定那晚是不是那樣的,她又不好去問江騁。

    如果是這樣,她以後再也不要喝酒!這他媽也太丟人了。

    談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談水,查看手機短信,空空如也。倒是小助理通知她周三要去拍雜誌內頁,還叮囑她不要忘記。

    江騁沒有回她,意料之中的事,可還是心底有一絲黯然。

    秋冬原導演的劣跡傳播範圍擴大,不僅成為明星休息室的茶餘話談,這件事還被媒體放到了網上,一時間,全網謾罵,紛紛討伐這位導演。

    原定的男主,女主粉絲其中火力最猛,集中攻擊他,說他違背職業道德。圈內有人恰巧在事後見到這位導演,用一句“過街老鼠”來形容他,惹得眾人捧腹大笑。

    而後,製片方表明已將這位導演換下,隨後的演員陣容也一一公布。在演員名單裏,沒有出現談煙的名字,原本意定屬於談煙的角色——女三的位置,換上了林楚楚的大名。

    談煙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休息區等著化妝。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沒忍住,跑去外麵抽了支煙。

    談煙在拍的是一部偶像劇,大冬天的,她裏麵就隻穿了件黑色t恤,外麵罩了件黑色的羽絨服,衣服鬆垮,露出纖白的腳踝,血管已經凍得青紫,整個人看起來又嬌又軟。

    冷風吹來,談煙臉色凍得有些白,正在吞雲吐霧想事情。江騁早就放下她了嗎?才會這麽一斥千金地捧林楚楚。

    經紀人敏姐找到談煙的時候,看她還挺悠閑,氣就不打一處來,一頓話劈頭蓋臉下來:“不是我說你,好不容易到手的資源黃了,你沒反應的嗎!平時讓你多和製片人導演多走動一下,就是不願意去。”

    “你是事業心一般,可是你看你都被人踩成什麽樣了,”敏姐聲音陡然拔高,盯著她,“東雀傳已經播完,熱度最多隻持續一周,沒有作為的話到時候又恢複原位。你的資源被截胡,現在好幾個剛出頭的小明星都在背後笑話你!你在休息區等了一個多小時等化妝,剛才被林楚楚給插隊了!你的助理在裏麵替你說話,被訓得眼淚都出來了。”

    聽到助理真真被欺負,談煙那張平靜無瀾的臉才有了一絲反應,眼神透著凜冽。敏姐盯著她:“在這個圈子裏,不紅就是原罪。”

    談煙垂下眼睫,掐滅指尖最後一點猩紅,“我去看看。”

    談煙一隻腳剛踏進化妝間,就聽見林楚楚軟著聲音說:“姐姐,我一直很喜歡你的化妝技術,你今天也要幫我化美一點。”

    “哎呀,是楚楚你的底子好,”化妝師被誇臉色一喜,拿著化妝刷俯身在她的臉上刷粉。

    而助理真真明顯是被訓過,跟個傻鵝一樣站在原地,眼睛裏還蓄著淚水,模樣別提有多可憐。

    談煙依在門框邊上,從抽兜裏敲出一隻手敲了敲門:“誰欺負我的小助理了?”

    林楚楚聽到這個聲音一激靈,偏過頭,看見談煙,露出立刻擺出一個笑容:“哎呀,談姐姐,助理之前都是小打小鬧,小孩子,你不要當真。”

    談煙原本還是臉上帶笑,神色忽然冷了下來:“是嗎?正常人都懂先來後到的禮儀,你這樣插前輩的隊。”

    談煙邊說邊往前走,直接坐在了林楚楚旁邊的化妝台上,語氣玩味:“這種行為是屬於小孩不懂事,還是說小狗不通禮數,看見骨頭就要咬呢?”

    一句話落地,原本還嬉鬧的化妝室忽然安靜下來,都眼觀鼻,鼻觀心,大家都不敢說話。

    林楚楚的臉立刻變得青一陣,紅一陣,她正想開口說話時,談煙出聲打斷,聲音淩厲:“道歉!”

    林楚楚的助理被談煙的氣場嚇到,平時看她都是一副隨意,漫不經心的樣子,哪知骨子裏這麽厲害。助理隻得囁嚅道:“對對不起。”

    林楚楚見自己當眾丟麵子,胸前起伏過大,說話也懶得裝模作樣了,冷嘲熱道:“談姐姐,先給你化也沒用呀,你的戲份又不多。秋冬你倒是多,哦,我忘了——沒你的名字。”

    “騁哥沒給你。”

    這話直接敲擊在談煙心上,像一把鈍刀來回地割她的心。談煙忽然沒了爭執的力氣,轉想就要走。

    經紀人敏姐忽然站在門口,衝她綻放出一個笑容,聲音激動:“談煙,拍完這場找個時間跟我去環視簽約。”

    “那邊點名要你,是梵黎彩妝——亞太地區的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