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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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深夜。

    酒吧裏流淌著頹廢又低沉的男聲,昏暗的光暈映著桌前一道窈窕的身影。

    林栩栩趴在桌上,任由一頭烏黑的長卷發垂在腰際。

    “菜刀,你說我這下半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從此告別我三百平的衣帽間和七千款限量包包,每天蝸居在七十平的小公寓,吃方便麵,喝礦泉水,然後鬱鬱寡歡,孤獨終老。”

    對麵,挑染著奶奶灰的短發女孩一直在玩手機,聽見這話,“噗嗤”笑出聲,“那不挺好,省得你出來禍害人間,斬殺無數少男芳心。”

    “蔡小唯,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蔡唯咧著笑,放下手機,“你不是一直覺得林叔叔管你太多嗎?這回不是好了。要我說,你也別住你那七十平的小公寓了,搬回學校來吧,咱倆還能有個伴兒。”

    “不要,不方便。”林栩栩下巴抵著桌麵,一雙漂亮的水杏眼像是失了焦,“你不知道,老林這次有多狠,直接停了我所有的卡,我現在連吃個方便麵都不敢買桶裝的,要買袋裝的回去自己泡。這樣,一頓就可以省兩塊五。”

    說著,林栩栩還伸出兩根細白的手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林大小姐,這麽慘?”蔡唯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的了,“栩寶,你到底是怎麽惹到林叔叔了,讓他做得這麽絕。”

    “別提了”

    想到這個事情,林栩栩就煩。

    半個月前,林家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說是陸家的老太太。陸老太太帶來一份信物,據說是林栩栩的爺爺和陸老爺子留下的,給自己孫輩訂下的娃娃親。

    林家人丁單薄,到了林栩栩這輩,就隻有她和繼妹林清顏兩個女孩。林清顏還在念大一,這份娃娃親自然落在了即將畢業的林栩栩頭上。

    大清早亡了,怎麽還包辦婚姻按頭娃娃親呢?林栩栩當即就不幹了,和林開鬆大吵了一架,摔門走人。

    “菜刀,你說我做的有錯嗎?那個陸家少爺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答應和他結婚?反正我不同意,死都不會同意!”

    蔡唯:“哪個陸家少爺?”

    林栩栩:“這是重點嗎?”

    “這難道不是重點嗎?”蔡唯睨她一眼,“你看咱們這個圈子裏,有幾個能逃開聯姻的命?如果這個陸家少爺還靠譜,你就將就一下唄,總好過找個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成天小二小三小四的帶回來給你添堵。”

    “我倒是想他花天酒地,給我添堵呢,就怕他心有餘,力不足。”

    蔡唯:?

    林栩栩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哎呀,就陸家嘛,京市還有幾個陸家。”

    “是我想的那個陸家?”

    “嗯。”

    “是陸家那個從未露麵,據說長得好看的不像話,但身體先天殘疾、不能人道的陸雲舟?”

    “”

    看看,老林這根本就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那聽起來是挺慘的。不過,京市陸家誒,那可是頂級豪門,聽說馬桶都鑲著鑽石。你要是真成了陸家大少奶奶,到時候別說三百平的衣帽間,三千平都是小意思。”

    “蔡小唯,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是,林栩栩,這事兒你不虧啊。雖然說那個陸雲舟那方麵是不太行,可是你行啊,他要是真長那麽好看,還不是隨便你上下其手,為所欲為?”

    “”

    “人類繁衍進化幾百萬年了,可以學習的花樣多了去了,那啥不行,不是還有別的方法麽,你可讓他給你”

    “蔡小唯!給你條路,你就能開車是吧?!”

    “嘿嘿。”

    見她一副霜打小白菜的樣子,蔡唯將麵前的利口杯往前一推,“誒誒,行了,多大的事兒,你要是死活不願意,林叔叔還能把你綁去陸家嗎?來,這家的jit味道很特別,要不要嚐嚐看?”

    林栩栩抿了一口,味道不烈,朗姆酒和著檸檬的酸,還有清涼的薄荷口感。漸漸的,一絲苦味在唇齒間散開,片刻又帶著果香的回甘。

    “是——橙花?”

    “bg!”蔡唯打了個響指。

    這層次豐富的口感讓人有些上癮,不多時,一杯見底,林栩栩凝白的臉頰也漸漸泛起紅暈,被酒液浸潤了的唇色,嫣紅裏帶著水光。

    “唔,去趟洗手間。”她迷蒙著眼睛起身。

    蔡唯:“你一個人行嗎?”

    “行。”

    她是有點點暈,可這種神經被麻痹的感覺,又很放鬆。林栩栩踩著高跟鞋,一晃一晃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林栩栩從洗手間裏的出來的時候,酒吧已經換了駐唱,是個慵懶的女聲。

    她站在洗手池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小臉,白皮膚,水杏眼,黑色的連衣小短裙貼合曲線。

    林栩栩撩了撩垂在胸前的長發,老林居然真的忍心讓美少女自生自滅,一定不是親爹!

    說曹操,曹操就到。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響起,屏幕上亮著“老林”兩個字。

    電話剛一接通,卻是個溫溫柔柔的女聲,“栩栩。”

    林栩栩冷下眉眼,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對麵,似乎也沉默了一下。

    “最近天氣開始熱了,你爸爸說,你一個人在外麵,要”

    “我爸沒有嘴嗎?”

    她的口氣很衝,一句話,將對方堵得死死的。聽筒裏驀地沒了聲,林栩栩冷著臉,“掛了。”

    打電話的人是林栩栩的繼母陳麗,也是跟了林開鬆十幾年的秘書。林栩栩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從她有記憶以來,大多時候,都是陳麗在照顧她。

    小的時候,她以為這個漂亮的阿姨就是爸爸的同事,可漸漸長大了,她才慢慢明白,兩人的關係,並不是她想的那麽單純。

    她十八歲那年,陳麗終於名正言順嫁進了林家,還帶來一個女兒。也是在那個時候,林栩栩才知道,她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隻比她小三歲。

    在聯姻陸家這件事上,最讓林栩栩介意的,其實不是陸雲舟這個人,而是林開鬆的態度。和她相依為命許多年的爸爸,在這件事上,偏心了另一個女兒。

    林栩栩木然的站在鏡子前,發了一會兒呆,才往卡座走去。

    不過去個洗手間的功夫,酒吧裏的氣氛似乎就發生了變化,慵懶的女聲悠悠轉出一個又一個曖昧的音節,連空氣裏都藏匿著一股躁動。

    蔡唯興致勃勃的看著一處,“栩寶,快看,大帥逼!我剛剛去打聽了一下,是酒吧新來的調酒師,你剛才喝的那杯jit,就是他調的。”

    林栩栩順著蔡唯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吧台邊的一個側影。

    男人安靜的坐在高腳椅上,黑發利落,側臉清雋。黑色的襯衫扣子開了兩粒,依稀可見脖頸間的一片冷白。西褲包裹的一雙長腿撐著地,被迷離的燈光勾勒出精瘦又性感的線條。

    周遭都是嘈雜的,仿佛隻有這個人遺世獨立。

    林栩栩覺得每一根神經都興奮了起來,有一種叫腎上腺素的東西在體內瘋狂叫囂。這種感覺,很久都沒有過了,她跟隨著身體本能的反應,舔了下唇。

    “是不是?是不是?我好久都沒有看到過這樣高級的了!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莫挨老子的bkg氣質!”蔡唯抓著她的手臂,“你看你看,又來一個!”

    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走上前,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傲人的曲線微微低傾,蕩出一圈波浪。

    蔡唯:“艸,胸大好。”

    林栩栩不關心女人的胸,她隻在意男人的反應。

    好半天,男人一動未動,甚至連個眼神都欠奉。女人卻愈發大膽,想要搭上他的肩。她抬手的一瞬間,男人跟著抬眼。

    從林栩栩的角度,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個帶著警告的眼神,因為身姿妖嬈的女人有片刻的僵硬,繼而悻悻離開。

    “這就是傳說中高嶺之花,山巔白雪,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蔡唯感歎。

    林栩栩彎了下唇,“那可不一定。”

    蔡唯:?

    看到她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蔡唯馬上意會,“可以,姐妹,上!今晚就拿下他!”

    嫣紅的唇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林栩栩款款起身。

    “喂,你都不拿杯酒去?怎麽搭訕?”蔡唯見她兩手空空,連忙出聲提醒。

    回應她的,隻有女人纖細窈窕的背影。

    從這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整個酒吧就仿佛成為一個獵場。獵人們前仆後繼,想要捕獲最誘人的那個獵物,卻都紛紛折戟而歸。

    如今,林栩栩成為她們中的一員。最優秀的獵人從不貿然出手,他們有足夠的耐心,更懂得伺機而動。

    林栩栩在吧台邊高腳椅上坐下,和男人隔著一個位置,保持了適度的距離。

    “麻煩給我調一杯jit。”她衝著調酒師開口,心無旁騖,好像真的就是來喝酒的。

    不多時,一杯jit推到麵前,杯沿點綴著一片薄荷葉。

    林栩栩捏著玻璃杯抿了一口,微微蹙眉,嗓音裏帶著點軟糯的嬌嗔,“我剛才喝得,不是這個味道。”

    調酒師微愣。

    林栩栩:“應該是有一點點果香的味道。”

    聞言,調酒師了然,轉頭看向吧台邊的男人,有些為難,“陸哥,這”

    原來,他姓陸。

    林栩栩低著眼睫,默默記下這個稱呼。再抬眼,她微微偏過頭,而這個瞬間,男人也恰好抬眸看過來,清雋的一張臉隨之落入眼底。

    眉眼幽邃,眼尾深長,英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兩片唇卻紅得有些昳麗,給原本的疏離冷淡裏添上了一抹近乎妖冶的豔色。

    昏暗的光線裏,男人的眸光深深淺淺,雜糅著疏離與妖冶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喜怒難辨。

    而看清這張臉的瞬間,林栩栩的大腦卻有短暫的空白。可惜,炸響的不是漫天煙花,而是九天玄雷。

    記憶裏的那個人,破開層層疊疊的時光,與眼前的那張臉漸漸重合。

    陸羽白,她撩漢史的起點,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汙點。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大概是個套路不成反被撩的故事。

    下一本我的禁欲係老公,求收藏

    季言清參加朋友聚會,遇上一個女人。女人腰肢纖細,媚眼如絲,一襲紅裙搖曳生姿。

    全場燈滅,他被細腰美人抵在牆上,唇齒相貼,初吻沒了。

    都說世博航空總裁季言清斯文禁欲,矜貴自持,襯衫扣子常年都一絲不苟係到頂端。

    突然有一天,有人在總裁脖頸瞥見可疑紅痕,曖昧印記隱沒於襯衫領口之下,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眾人悄咪咪交換眼神。

    直到總裁手機嗡嗡震動,電話接通,聽筒裏傳來個嬌氣又暴躁的女聲:“季言清,你是狗嗎!你讓我今天怎麽出門?!”

    眾人:謔,你原來是這樣的總裁。

    夏枝以為自己遇上個清純溫柔禁欲掛,卻不知,越禁欲,越放縱,最後招架不住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