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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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的路燈將兩人罩在一個光圈裏,男人的側臉半明半暗,卻更顯立體深邃。

    “陸先生。”林栩栩局促的站在原地,白嫩的腳趾蜷縮起。

    這一幕,落入陸羽白的眼中。

    “上車。”

    林栩栩:啊?

    然後,唇角漾起笑,她還來不及反應,一頂頭盔就罩了下來,男人語調平直,“戴好。”

    林栩栩:“好。”

    坐上摩托車後座的同時,林栩栩唇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男人的後背寬闊,腰線精瘦,她很想試試手感,可是忍住了,乖乖的抓緊後座的兩側。

    “扶好。”

    “嗯,扶好了。”

    她又使了點勁,想要抓得更牢一點,手腕卻被人捉住了。陸羽白抓著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腰間,

    摩托車的引擎聲隨之響起。

    夜風卷起林栩栩的長發,路兩側的景色飛速後掠,她抓著男人的腰,唇角忍不住的越翹越高。用蔡唯的話來說,就是笑得像個傻子。

    心頭那隻不安分的小兔子又蹦了出來,躍躍欲試,林栩栩肥著膽子,手又往前伸了伸。

    暮春的夜晚微涼,隔著薄薄的衣衫,她清晰的感受著男人的體溫。陸羽白的背很寬,肩線平直,像蘊藏著厚重的力量,讓人特別的有安全感。

    有某個瞬間,讓林栩栩恍惚以為回到了六年前。

    那是她第二次遇上陸羽白,她一個人坐在別墅的大門口,她發現了一個秘密,爸爸和陳阿姨的秘密。

    雖然早就感覺到了他們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可是親耳聽到卻是另外一回事。她的爸爸,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溫言軟語的安慰著,說這些年讓她受委屈了,是他對不起她,對不起顏顏。

    顏顏是誰?林栩栩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特別難受,胸口又悶又酸,她的爸爸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馬上就會有另外一個女人闖入自己的家庭,然後取代她媽媽的位置。

    林栩栩跑了出來,她想要透透氣,她特別想自己的媽媽。

    “哭什麽?”

    頭頂響起清澈的男聲,她記得這個聲音,知道聲音的主人叫陸羽白。

    林栩栩抹了下眼角,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哭了出來。

    “被欺負了?”

    男人的聲線與她平齊,應該是蹲下了身。

    “沒有。”

    林栩栩擦幹眼淚,低頭抱著膝蓋。

    頭頂突然被揉了一下,男人輕輕笑出聲,“走,帶你去散心。”

    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頂頭盔就罩了下來。頭盔將她的耳朵蓋住,可林栩栩還是清楚的聽到了男人在問,“敢不敢跟我走?”

    她,敢的。

    隻要是他,她好像就什麽都敢,都不怕。

    林栩栩甚至都被自己這個念頭驚了一下。

    後來呢?

    後來陸羽白載著她一路開到了郊外,摩托車行駛上盤山公路,耳邊有獵獵的山風呼嘯而過,吹散了她滿心的鬱氣。

    天地萬物好像都漸漸變得渺小,隻有身前這個人變得真實且清晰,挺闊的後背帶著某種力量,讓人莫名覺得安心。

    搭在男人腰間的手也一點點收緊,她圈緊身前的人,臉頰貼上他的後背。

    “陸羽白,謝謝你。”她小聲開口。

    直到眼前的景象靜止下來,林栩栩的回憶才斷開。她驟然清醒,馬路上人群熙攘,背著書包的學生紛紛撐開傘,有點下雨了。

    林栩栩沒想到,陸羽白直接把她送到了京大。

    而此時此刻,更令她尷尬的是掌心下硬邦邦的觸感。她的掌心貼著陸羽白的小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人圈得這麽緊了。

    可是,手感太好,她有點舍不得放開。

    “我沒住在學校。”林栩栩怯生生開口,“因為馬上就畢業了,我在外麵租了個房子。”

    “所以生活費都拿去交房租了?”

    “”

    “住哪?”

    “長島國際。”

    長島國際離京大不遠,摩托車停在公寓樓下的時候,林栩栩有些不情願的鬆開了手。

    “陸先生,今晚謝謝你了。”

    “不用。”陸羽白低頭,將頭盔放進邊箱。

    見林栩栩遲遲不動,陸羽白抬眼,“還有別的事?”

    她其實有點猶豫。

    在從京大回公寓的路上,有個瞬間,林栩栩想要和陸羽白攤牌,想問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初那個失明的女孩。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沒事,就”

    因為下起了小雨,這一路上,陸羽白的衣服被打了半濕。視線落在貼著肩線的襯衫上,林栩栩的嘴巴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你要不要上去烘下衣服?”

    陸羽白收頭盔的手一頓。

    大晚上的,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去家裏烘衣服,總感覺是別有用心。

    林栩栩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陸羽白終於抬起眼,唇角勾起笑,“小姑娘,你今晚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林栩栩:?

    “想我上去坐坐?”

    “”

    胸口的小兔子又開始活躍起來,林栩栩不得不使勁按住小兔子的腦袋,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淡定又無知。

    “那你,要上去嗎?”她問。

    陸羽白定定看著她,小姑娘一雙澄澈的水杏眼寫滿了天真和懵懂,好像單純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而他,才是心思齷齪的那個人。

    “改天。”

    林栩栩:?

    陸羽白笑了一下,“今天的額度已經用完了。”

    林栩栩:“”

    摩托車已經走遠,林栩栩卻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她被陸羽白剛剛那個笑恍了一下神,很幹淨的笑,和多年前的那哥陸羽白如出一轍。

    至於他說得“額度”,應該是指她剛剛緊緊抱著他不撒手吧。想到這裏,林栩栩也跟著笑了一下。

    從前的陸羽白,就喜歡這麽逗她。

    她轉身進了單元門。

    長島國際的馬路對麵,一輛摩托車停了下來。

    男人長腿支著地,從煙盒裏摸出一支煙。

    “啪——”

    藍色的小火苗竄起,陸羽白低頭,指尖有猩紅亮起,明明滅滅。他緩緩吐了一口煙,奶白的煙霧籠罩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一張臉,更看不清他的神色。

    片刻,對麵十六樓的臥室燈亮起。

    清曠的馬路上,引擎發動的聲音才響起。

    摩托車最終停在了畫屏春,仿古別墅區,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方。

    園子裏,韓嘉遠坐在石桌邊,桌上放著一個醫藥箱。

    “你特麽還知道回來?這都幾點了?”韓嘉遠看了眼腕表,“你跟我約得時間可是八點半,現在已經九點二十了!”

    陸羽白笑笑,“那我多付你五十分鍾的費用。”

    “老子差你那點錢?”韓嘉遠罵罵咧咧,跟著陸羽白進了門。

    把醫藥箱往茶幾上一擱,韓嘉遠不耐的催促,“趕緊的。”

    話音剛落,他才注意到陸羽白身上濕了的襯衫,“我草,傷口沒沾水吧?”

    說著,就去扒他的襯衫。

    還好,傷口沒有沾水,隻是有血跡滲出了紗布。

    韓嘉遠皺眉,“這怎麽搞得?”

    “不小心。”

    “不小心?”韓嘉遠一聽這話就火大,“你特麽這是木倉傷!你還要不要命了?!”

    陸羽白坐下,任由韓嘉遠扯掉浸著血的紗布,腰側露出一個血窟窿,看著有些觸目驚心。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唇角甚至還掛著點笑。

    怎麽搞得?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圈太緊了唄。

    作者有話要說: 陸哥哥腰不行,今天沒有汙汙的小劇場:)

    明天恢複日更,給大家發紅包,評論區記得按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