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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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林栩栩在酒吧打工的第一天。

    通常在酒吧打工的小姑娘多是推銷員,靠賣酒拿提成,這事兒林栩栩沒幹過,龔帆給她找了個伴兒,叫唐雪,也是京大的學生。

    兩人一聊,更巧了,唐雪是林栩栩的直係學妹。

    “學姐,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綜繪課的陳教授天天都把你掛在嘴邊。”唐雪人如其名,長得白白淨淨,小小的個子,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是嗎,那老陳一定是在說我壞話,他給我們上綜繪課那會兒,就天天點名批評我。”林栩栩不以為然,對這個剛認識的小學妹倒是有點喜歡。

    “沒有沒有。”唐雪是個較真的性子,連忙糾正她,“陳教授說你很努力,也很聰明,還特別有天賦,讓我們像你學習。”

    林栩栩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唐雪領著林栩栩去換衣服,她們主要推銷的是某款國產啤酒,一打提十個點,如果有客人另外要其他的酒,提成自然也另外算。

    “有時候生意好,一晚上就能賺好幾百呢。”

    唐雪說得興致勃勃,還不藏私的分享了她許多推銷的小技巧,林栩栩卻覺得有些汗顏,她來酒吧的目的不單純,打工不過是接近陸羽白的一個方法。

    夜色漸深,酒吧裏的客人也慢慢多了起來。林栩栩從大劉口中得知,陸羽白今晚有事,大概率不會來。

    第一天就這樣,她有點喪喪的,挎著個籃子漫無目的的轉悠,準備就這樣耗過今天晚上。

    “小妹妹,這酒怎麽賣?”

    經過二樓的一個半開放包間時,有人叫住了她。林栩栩回頭,裏麵男男女女坐了一群,吞雲吐霧,調笑聲不斷。

    叫她的人坐在中間,顯然是這群人中的焦點。男人穿著件價格不菲的花襯衫,落在林栩栩身上的視線帶著毫不掩藏的興味。

    “半打兩百四。”她冷淡開口,提不起什麽精神。

    “小姑娘說什麽呢,吳少問的是這瓶,路易十三,怎麽賣。”旁邊有人笑著搭話,“我們吳少從來不喝低於五位數的酒。”

    林栩栩挑挑眉,她這是遇上想給她砸錢的富二代了?有點刺激。

    她掃了一眼桌上的已經開了的酒,這個版本在酒吧大概也就是三五萬一瓶。林栩栩彎了下唇,“十二萬。”

    “十二萬?”先前那個搭話的男人一臉不相信,“剛才不是才四萬八?”

    “對呀,別人賣是四萬八,我這兒就是十二萬。”

    “”

    那個被喚作“吳少”的男人指尖夾著煙,聽了林栩栩的話非但沒生氣,還慢悠悠的拍了兩下手。

    “說得好,美女就應該有這樣的自信。”

    “那你買不買呀?”

    “想我買也行。”男人舔了下嘴角,“就看你怎麽賣了。”

    男男女女笑作一團,有人問,“對呀,小妹妹,你怎麽賣?”

    林栩栩原本隻是圖新鮮,才會搭話,這會兒聽他們口無遮攔的講起葷段子,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喲,小美女不高興了,吳少,趕緊上啊。”有個胖子起哄,還偏偏咬重了“上”字。

    那人說著,就伸手來拉林栩栩的手臂。肥手剛一探過來,就被人抓住了手腕,接著就是“哎呦”一聲慘叫。

    胖子的手腕被生生反折過去,昏暗的燈光下,陸羽白緊緊抿著唇,下顎的線條繃著,原本清雋的一張臉帶上了戾氣。

    變故來得突然,林栩栩和包間裏的人都有些懵。

    “媽的,你他媽是誰?敢砸老子的場子!”見自己的人突然被揍了,花襯衫一拍桌子,“都愣著幹嘛,給老子上!”

    幾個男人一哄而上,陸羽白擋在林栩栩身前,顯然並沒有把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裏,幾下就解決了衝上來的三個人。

    除了花襯衫,包間裏剩下的都是女人,見這麽一尊煞神站在麵前,都被嚇得抱頭嚶嚶嚶。花襯衫一個人站在桌前,沒由來的,就咽了一下口水。

    “我我告訴你,我爸是吳氏的老總,你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讓你吃不了”

    “砰——”

    花襯衫的話還沒說完,腦袋就被按在了桌子上。

    陸羽白死死盯著他,幽邃的眸子裏怒海翻騰。

    “道歉。”

    “我他媽”

    “哢擦——”

    是腕骨被折斷的聲音。

    “我再說一遍,道歉。”

    花襯衫疼得嗷嗷直叫,聽到這話連忙開口,“道道歉,對不住。”

    下一秒,人就被提了起來,陸羽白把他丟在林栩栩麵前,衝著男人的膝關節踢了一下,花襯衫直接跪在了地上。

    “道歉。”

    一模一樣的話,他說了第三遍。

    花襯衫也終於明白過來,這是讓他給剛剛調戲過的女孩道歉。手臂被反折著,他跪在林栩栩麵前,“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我剛剛那些話,就是個屁,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見識,求求您了。”

    林栩栩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纖長的眼睫緩緩眨了一下。

    二樓的這場鬧劇雖然動靜不小,可龔帆處理的很快,並沒有影響酒吧的生意。這會兒,他看在坐在沙發裏的陸羽白,像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陸哥,我沒記錯的話,你上一次打架是在十年前了吧,嘖嘖。”

    陸羽白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東西買回來了,傷口要不要先衝一下。”林栩栩推門進來,懷裏抱著一個小藥箱。

    方才處理了花襯衫一群人後,她才發現陸羽白的手指受了傷,可能是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劃了下,傷口不深,可蜿蜒的血線順著手指流下來,紅與白的鮮明對比就看著有點嚇人,林栩栩當時就被嚇傻了,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

    還是龔帆提醒她,就是小的劃傷,不嚴重,但酒吧沒有應急的藥箱。她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跑出去買東西,麵前、碘酒、創可貼,買了一大堆。

    她把藥箱放在茶幾上,在陸羽白麵前蹲下。手上的血已經被衝幹淨了,隻是劃傷的地方還不停的有血滲出來。

    她抬頭,“可能會有一點點疼,你忍一下。”

    一邊,龔帆“噗嗤”笑出了聲,這點小傷對他陸哥來說,還不夠撓癢癢的。正想說什麽,就觸上陸羽白警告的眼神,龔帆又乖乖閉了嘴。

    林栩栩並沒有發現兩個男人間的眼神交流,她低著頭,小心的捏著棉簽,先沾了下碘酒,才認真去擦拭傷口。

    男人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指甲的邊緣也修剪得整齊幹淨。這麽好看的手,一定不能留疤,這麽想著,林栩栩手上的動作就更輕更慢了。

    “嘶——”

    “我弄疼你了?”手上的動作一頓,她連忙抬頭。

    陸羽白垂著眼,“沒有。”

    一旁的龔帆:艸,不要臉。

    “那我輕一點,你忍一下。”說著,林栩栩低下脖頸,用麵前小心的擦著傷口,怕他疼,還輕輕吹了吹。

    龔帆:“”

    雪白的脖頸落入陸羽白的眼中,指尖上的氣息溫溫柔柔,像是羽毛輕輕拂過,一直拂上心尖。

    “誒,栩栩,我們陸哥打架帥吧?”龔帆弓著背,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我跟你說,我們陸哥可招小姑娘了,尤其打架的時候,帥得沒邊兒。”

    “他不打架的時候,也招小姑娘。”

    這話聽著莫名熟稔,龔帆微微一愣。林栩栩也大概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奇怪,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看平時在酒吧,陸先生在的時候,吧台都很圍著多女孩子。”

    龔帆點點頭,心頭的那點疑惑又淡了下去,笑道,“那可不,我們陸哥就是個行走的芳心縱火犯,我記得他上一次打架的時候,嗯大概是十七八歲吧”

    陸羽白:“你很閑?”

    龔帆:“”

    發現自己似乎不太被歡迎,龔帆識相的起身離開,將這個空間留給兩人。

    龔帆一走,整個休息室瞬間安靜了下來。若是換成平時,林栩栩大概會好好利用這個難得的二人世界,可眼下,陸羽白受傷了,她沒太有那個心思。

    傷口已經消好毒,林栩栩在藥箱裏翻創可貼。

    “誒,我明明買了的呀,怎麽會沒有呢?”

    “知道龔帆說得女孩子不合適待在這裏的意思了嗎?”陸羽白淡聲開口。

    林栩栩翻藥箱的動作一頓。

    “隻要你待在這,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就還有可能發生,如果我今天沒有及時趕到,你預備怎麽辦?”

    男人語調平直,可林栩栩聽出了他語氣裏被刻意壓下的怒氣。說來也好笑,這好像還是陸羽白和她說話最多的一次,卻偏偏是在凶巴巴的訓人。

    “不會啊。”林栩栩抬起頭,眉眼一彎,亮澄澄的眼睛看著陸羽白,“陸先生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但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出現,今晚隻是巧合。”

    “那你是答應會保護我了?”林栩栩抓住陸羽白話中的漏洞,彎著眉眼,唇角的笑意更盛,“所以,隻要你出現,你就會保護我,是不是?”

    陸羽白:“”

    今晚的進度已經超出她的預料,林栩栩見好就收,“你等一下啊。”

    不一會兒,林栩栩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粉色的創可貼,陸羽白的眼皮本能的跳了一下。

    “創可貼好像落在藥店裏,還好我包包裏有這個。”說著,她抓過陸羽白的手,撕開創可貼,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同意,直接貼在了傷口上。

    傷口被覆蓋,淺粉色的一圈繞在白皙的指尖,仔細看,上麵還有小草莓的印花。

    陸羽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關於傷口——

    沒老婆的時候,中了木倉傷的陸哥:木倉傷是什麽?很疼很嚴重嗎?

    遇到老婆以後,劃破手指的陸白白:疼,要老婆給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