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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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簌簌墜落下來的煙火將摩天輪裏映得明亮, 林栩栩貼著箱體的內壁,呆呆的看著陸羽白。

    陸哥哥的嘴唇好軟啊,像是小時候吃得qq糖。

    陸羽白也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隻是順著她的視線微微傾了傾身, 記過兩人的唇就這麽剛剛好的擦上了。

    四目相對,陸羽白垂下眼睫, 錯開林栩栩的視線。

    摩天輪裏的空氣凝滯下來。

    良久,還是陸羽白先開了口。他視線平直的落在前方,問得一本正經, “餓不餓?”

    林栩栩卻依舊注視著他薄薄的唇,腦子裏仍然是剛才觸碰之後的感覺。

    “陸哥哥, 你的嘴巴好軟。”

    陸羽白:“”

    “餓了啊,我們等下去吃什麽?”林栩栩認真的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仿佛之前一句就真的是在點評他的嘴唇,並無任何的撩撥之意。

    “我想去吃學校後麵的燒烤,那種滋遛滋遛冒著油的雞翅,再撒點孜然和辣椒,還要一份烤茄子, 加很多很多的剁辣椒。”林栩栩咽了咽口水,一臉期待的看向陸羽白,“可以嗎, 陸哥哥?”

    小姑娘幾次三番都是這樣, 隻點火, 從不滅火。

    陸羽白壓下那些被撩撥起的蠢蠢欲動,抿著唇點點頭,“可以,但是不能吃太辣。”

    林栩栩咧著笑:“好呀。”

    摩天輪轉完一圈, 工作人員從外麵打開門的時候,陸羽白伸手牽住林栩栩,將她護在身前。

    “小哥哥,成功了嗎?”工作人員笑得曖昧,又一臉八卦。

    陸羽白笑笑,林栩栩懵懵的眨眨眼,成功什麽?

    工作人員:“那就是成功咯,恭喜恭喜呀。”

    “噓——”陸羽白食指貼著唇,“我女朋友害羞。”

    林栩栩:“?”

    “恭喜什”林栩栩還想和工作人員問一下,厚厚軟軟的熊爪就從後麵貼上她兩側的臉頰,強行扭正她的頭,將她從遊樂區帶離。

    直到走回步道,林栩栩都還沒有搞清楚剛才工作人員在說什麽。

    “陸哥哥,他們在恭喜誰?恭喜什麽?我害羞嗎?我覺得還好誒”

    小姑娘瞬間化身十萬個為什麽,句句都問在關鍵點上。陸羽白卻抽過的她的手機,用笨重的熊爪捧著,“來,拍個照片。”

    拍什麽照片?

    看到陸羽白的輕鬆熊造型,林栩栩瞬間了然,那些為什麽被一股腦拋開,她果斷點開照相機,調到前置攝像頭。

    屏幕上映出她和陸羽白大大的笑臉,拍照鍵按下,笑容被定格。

    “陸哥哥,我們再拍幾張好不好?”林栩栩拉起軟軟的熊爪,“那邊那個長椅,你就不開心的坐在那裏,我去戳你的臉,好不好?”

    林栩栩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開始借著遊樂園的各種場景凹造型,有她挽著熊熊手臂靠在他肩膀撒嬌的、有她假裝不理熊熊卻被熊熊從身後送花的,每一張都是一個小場景。

    林栩栩看著照片傻笑,想著找個時間,把這些照片都畫成小漫畫。陸羽白摘下頭罩,林栩栩這才發現他額角隱隱有汗水,心裏有點內疚,她從包包裏取出紙巾,踮起腳去給陸羽白擦額頭上的汗。

    “陸哥哥,對不起啊,我光顧著自己開心了,沒想到這個這麽熱,你趕緊找個地方把衣服脫下來吧。”

    “沒事。”軟軟的熊爪拍了拍她的腦袋。

    當晚,一頓宵夜之後,林栩栩又理所當然的裹著被子住進了次臥,理由依然是:害怕,睡不著。

    “陸哥哥,你今晚就不要睡地上了。”林栩栩將被子拉過肩頭,“床這麽大,我們一人一半,不擠的。”

    他不和她睡一張床,難道是因為怕擠?陸羽白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他抱著手臂站在床邊,眸子裏的神色危險,“你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意味著什麽嗎?”

    林栩栩眨眨眼,她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

    “可是,陸哥哥是好人呀。”

    陸羽白:“”

    對上小姑娘純淨無辜的眼神,陸羽白忽然覺得,這樣的威脅蒼白又多餘。林栩栩隻是想借他半張床睡個覺,僅此而已。

    男人再一次認命,規規矩矩的躺下,和林栩栩之間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可他顯然還是低估了她點火的本事。

    房間裏黑黢黢的,見陸羽白許久不動,林栩栩蹭啊蹭,越過了安全距離。隔著薄薄的被子,嬌小的一團貼了過來,細白的手臂橫過他的胸口,林栩栩在陸羽白頸窩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調整了一下姿勢,才閉上了眼睛。

    淺淺的呼吸噴灑在耳際,小姑娘纖長的眼睫掃在頸側,陸羽白睜開眼睛,睡意全無。

    這個漫長的夜,他已經能想象到會有多難熬。

    第二天,林栩栩是被蔡唯的電話吵醒的,陸羽白已經不在臥室裏,她迷迷糊糊的摸過手機,按下接通建。

    “栩寶,你看新聞了嗎?網上都傳瘋了。”

    “什麽啊?”林栩栩還沒清醒,黏糊糊開口問道。

    “林栩栩,已經十點半了,你還不起床?”

    “哦,我昨天太累了。”

    蔡唯:?

    “你和陸羽白,你們”

    “陸哥哥啊。”林栩栩打了個哈欠,“他不在房間啊,應該很早就起來了吧。”

    什麽叫陸羽白不在房間?蔡唯警鈴大作,“你們睡在一起???”

    “對啊。”

    蔡唯:!!!

    陸羽白,你這個大騙子!

    蔡唯無端生出一種老母親心態,覺得自己養了多年的小白菜,就這麽稀裏糊塗被豬拱了。

    “你睡吧,讓我緩緩。”

    “什麽啊?”林栩栩已經清醒了大半,“你剛才說得視頻是什麽?”

    蔡唯:“沒什麽,你自己去看吧,微博上,你那便宜妹妹的。”

    說完,蔡唯就掛斷了電話。林栩栩迷蒙的坐起來,點開微博。

    原來,昨天林清顏落水的那一段被人拍成視頻放到了網上,尤其她後麵去媒體席大吵大鬧,讓之前一直維持的小仙女人設徹底崩塌,反彈最大的還是如顏的粉絲。

    所以我這些年就是粉了這麽個東西?行吧,是我瞎。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終究還是錯付了呢

    微笑再見jpg

    林栩栩對林清顏的事情毫無興趣,可看她吃癟,還是會讓自己心情變得很好。她哼著小曲,踢踢踏踏的從臥室裏走出來。

    “陸哥哥?”

    沒有人答應,陸羽白並不在家裏。餐桌上放著香噴噴的三明治煎蛋,還有一張便簽:今天有事,你自己乖乖待在家裏。記得吃早餐,午飯我會請人送來,晚上帶你去酒吧。

    男人的筆跡硬朗,力透紙背,林栩栩捏著便簽轉了個圈,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好呀。”

    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

    一整天,林栩栩當真就乖乖待在家裏。她把昨晚在遊樂園拍得照片調出來,一張一張畫成劇情連貫的四格漫畫。蔡唯說她有個微博賬號叫如生,林栩栩從小號切換過去,看到自己的粉絲數,被嚇了一跳。

    這五年,她這麽吊的嗎?居然已經是個粉絲六位數的漫畫大觸了?這種感覺,就是天降橫財啊。

    林栩栩將四格小漫畫傳上去,配文:我和我的熊熊寶貝[可愛]

    微博一發出,就有粉絲留評:

    嚶,好可愛,好萌[麽麽噠]

    飯不香嗎?我為什要來吃狗糧?先幹為敬!

    看了,是我不配擁有係列[堅強微笑]

    我賭一包辣條,這個熊就是太太之前說得初戀!

    +1

    等下,姐妹,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熊熊寶貝好像太太之前條漫裏的那個小受?可是太太刪了那條微博,找不到圖了。

    我存了圖,馬上去翻

    林栩栩:“”

    什麽條漫?

    不一會就有粉絲在評論區貼出了圖。林栩栩點開一看,差點背過氣去。她一眼就認出來這組條漫的確是她畫的,可誰來告訴她,她為什麽會以陸哥哥為原型畫這麽個羞羞的條漫?

    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在林栩栩腦子裏逐漸成型,難道是陸哥哥背著她,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林栩栩眯了眯眼,不行,她必須得破案。

    陸羽白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林栩栩被那組小條漫背後的故事擾得身心不寧,一路蔫巴巴的跟他去了酒吧。

    陸羽白把人帶到酒窖,小黃好幾天沒有見到林栩栩,衝著她喵喵直叫,直到陸羽白拿出小魚幹才消停下來。

    “不開心?”他問。

    這一路上,他就發現這小姑娘不太對勁,話很少,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林栩栩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和陸羽白開門見山。

    “陸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陸羽白:?

    林栩栩點開微博,找到粉絲們發的條漫,“你看這個。”

    這組條漫陸羽白是看過的,他眯了眯眼,不太確定林栩栩為什麽會突然給他看這個。

    “這組條漫是我畫的,可畫裏的人明明就是以你為原型的。”林栩栩揚這下巴,“你說,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才讓我做出這麽極端的行為,畫漫泄憤。”

    林栩栩每說一句話,陸羽白的臉就黑一分。等她一口氣把事情的始末說完,陸羽白就真的被她氣笑了。

    “這是你畫的?”

    “嗯。”

    林栩栩眨眨眼,感覺氣氛不太對。

    “以我為原型畫的?”

    “嗯”

    “畫這個是為了泄憤?”

    “”

    林栩栩不敢嗯了,手指扣著桌台,她感覺到了陸羽白咬牙切齒的語氣,她有種預感,她要是再敢點頭嗯一下,一定會被修理。

    “栩栩——”大劉大剌剌的扯著嗓門進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酒窖裏的氣氛。

    “噯,陸哥也在啊?”

    林栩栩看見大劉就像是看見一尊活菩薩,連忙迎了上去,“大劉哥,你來取酒嗎?”

    “啊,有客人點了瓶滴金酒莊甜白酒。”

    林栩栩帶著大劉去取酒,陸羽白便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林栩栩看到身後的陸羽白,頓時警鈴大作,“大劉哥,我幫你拿過去吧。”

    大劉:“哦,不”

    “不用,他平時都是自己拿。”陸羽白打斷大劉的話。

    大劉狐疑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掃來掃去,林栩栩本來還想爭取一下,陸羽白卻從她手裏抽走酒瓶。

    大劉接過兩瓶酒,皺皺眉,轉身出了酒窖。

    四周再度安靜下來,兩側是高高的酒架,讓人更加窒息。林栩栩探了探頭,連小黃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陸”她咽了下口水,沒由來的開始緊張。

    陸羽白欺近,將她困在自己和酒架之間的狹小空間裏,視線也跟著落下來。林栩栩低著頭,後背緊緊貼著酒架。

    她緊張的攥著拳頭,早知道會是這麽個局麵,她就走迂回路線了,幹嘛要作死攤牌,這不是挖坑埋自己嗎?

    “嘩啦——”手肘帶到酒架,價值逼近七位數的滴金酒莊甜白酒應聲落地,帶著焦糖味的葡萄酒香瞬間溢開,充斥著整個酒窖。

    林栩栩正想彎腰去撿,陸羽白卻伸出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

    “喜歡這個場景?”

    林栩栩:“”

    那組條漫的尺度不小,尤其是受,幾乎在各種場景下都被攻壓著親。其中有一處,便是酒窖。

    兩人衣衫淩亂,暗紅色的葡萄酒液在唇齒間交換,順著唇角蜿蜒過雪白的脖頸。

    臉騰一下的就紅了,林栩栩連忙搖頭,“不”

    一個“不”字剛出口,剩下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間。男人低頭,柔軟微涼的唇貼上來。

    林栩栩僵在原地,瞪著大眼睛,仿佛已經化身成一尊雕像。大腦充血的瞬間,眼前的景象也跟著花了一下。

    諸多過往走花觀花般的掠過,那些被她遺忘的記憶居然在這個瞬間悉數回籠。

    而狹窄的空間裏,唇齒相貼,氣息交纏。

    林栩栩驚恐的瞪大眼睛,這是什麽情況?她怎麽就和陸羽白發展到了這一步?

    溫軟的唇輾轉輕吮,極盡的溫柔,林栩栩幾乎都是一直被動的在承受。可眼下,她心思活絡了,膽子也肥了,她套路了陸羽白那麽久,這送到嘴邊的肉,沒道理不吃啊。

    然後,她伸出舌尖,在陸羽白的唇上舔了一下。

    男人頓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栩寶,麻麻告訴你,不作死,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