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內訌(無需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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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王抵達西亞的十天後,總數已擴充到三千的國王大軍開始向著拉斯亞維進軍。
雖然全軍上下沒有把握能夠攻陷拉斯亞維,但即使這樣這場戰爭也不能就此罷手。
特別是在如今這種局勢下,更是如此。
雖然也有意見說不妨先等待後續的領主軍隊到來,等軍隊全部匯合後再出發。但是這樣一來,也等於同時給拉斯亞維方麵以反應的時間。再說,奧克博將軍早已派人把國王歸國的消息通知了從西亞到拉斯亞維的主要領主。對改革派的倒行逆施心存不滿的人到處都有,想必在途中也會有地方領主前來為國王效力。
縱使不能做到讓他們倒向國王軍,隻要他們能夠保持中立靜候事態發展,而不是倒向改革派騷擾國王軍,這就已經足夠今國王滿意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即按照當初預訂的計劃成功抵達雷暴騎士團的根據地泰巴。雖然泰巴就位於拉斯亞維的眼皮底下,但考慮到全局也不得不冒險出擊。
此時此刻,緋村龍一正身著事先準備好的戰時裝束,跨著黑鹿毛,精神抖擻地站在大軍的最前頭。本來將軍還打算和胸前的徽章一樣,製作一麵繡有艾斯卡特亞王室徽章的王旗,但是由於時間過於匆忙不得不就此作罷。
洛可依舊是那身黑色裝扮,隻是他身上既沒有穿用於防護的麻布衣也沒有套上鎧甲。雖然大家都勸他說畢竟刀劍無眼還是小心為妙,配上點防具會顯得比較明智,但他回答說若穿上了這些笨重的。家夥不免會動彈不得,於是他笑著婉言謝絕了眾人的好意。至於其他德特男子的看法也都幾乎和洛可一樣。不過,德特自然會有德特自己的方法。他們在衣服裏麵纏了好幾層的貼身布衫,布衫之間似乎裝了什麽東西。這樣不僅提高了防禦力,而且依然是行動敏捷,身輕如燕。
奧斯納騎士團則是清一色的索子甲,配上狹長的上衣。上衣中繡染著完全一樣的徽章。
米夏紮著一頭栗色的秀發,在一身濃茶色的騎士裝束外套了副水晶製的鎧甲,腰際別了把銀劍扮在大軍中顯示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美麗來,吸引著士兵們的目光,但是更值得大書特書的,顯然還是那位位於緋村龍一身邊的少女。
現在已經是春光明媚的季節,天氣日漸變熱,少女已經解下了原來纏在頭上的織物。她隻是隨便地地用了根細繩把滿頭黃金般的秀發紮起來,別上銀色的飾物。金發與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交相輝映。
將軍家的女眷們趕製出來的衣服的確是非常輕便,絲毫不會妨礙行動。少女隻是在長袖護身衣外套了件質地厚重的無袖夾克,然後紮了根腰帶,下麵穿了一條寬鬆的褲子,最後腳下跨了雙及膝的軟筒長靴。看上去比德特的男子們還要來得輕裝。
“這般柔弱的身體,不穿鎧甲的話是不是會有危險?”將軍擔心地問道。
“擋住流箭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緋村龍一笑著回答。
少女把箭筒放置在馬鞍後部,並且與其他男子一樣裝載著口糧。雖然黑主絲毫沒有接受過作為軍馬的訓練,但它像是久經沙場一般,顯出一副鎮定的模樣。少女覺得自己不能夠總是叫那馬為黑主,幹脆替馬改名為格雷亞。那黑馬也似乎對自己的新名字很是滿意,少女一叫這名字,它立刻就聽懂了。
如今連頑固的奧克博將軍,以及他那位死腦筋的副官也不得不承認,那馬真的與少女親密無間,並且令人吃驚的是隻對少女一人順眼。
離開西亞之後平安無事地過了數日,三千大軍穿過阿斯德街道,逐漸逼近了特喀山山脈。這時偵察兵慌慌張張地趕了回來。無論是去泰巴還是前往拉斯亞維,都必須通過特喀山山脈與拉餌山脈之間的穀地。但根據偵察兵的報告,那附近的領主看樣子正匆匆忙忙準備迎戰。
毫無疑問,關於國王軍的事情他們也早就知曉了。由於將軍事先已經派人向各地領主要求他們對緋村龍一的效忠,其中有的領主爽快地答應了對緋村龍一的支援,當然也有人一言不發,態度暖昧,甚至也不乏有的領主對緋村龍一抱以敵視情緒。
更糟糕的是,那個領主的城扼守著山脈的入口,據說近來不斷有軍隊向那裏集結,並在夜以繼日地加固城防。
“看起來在趕到泰巴之前,,這一戰是免不了了。”
對於地方領主們懷有二心一事,緋村龍一並不顯得怎麽憤慨,他隻是轉過頭來淡淡地對副將說道:“將軍,在這附近可有適合駐紮軍隊的地方嗎?”
“有,再過前麵些有個村子。”
這裏將要爆發戰爭後,當地的村民都像兔子一般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他們攜家帶眷,扛著財產物品,很快就逃得幹幹淨淨,村子裏隻剩下無法搬走的房子。對於國王軍而言,雖然這個樣子不免有擾民的嫌疑,但不管是借宿還是安營紮寨都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三幹大軍以村子為中心駐紮下來。而緋村龍一則帶著少數幾個人前去觀察那座城堡的防守態勢。
這一帶的領地被稱為特莂紗,所以那個成為國王軍眼中釘的城也就理所當然地被稱為特莂紗城。登上不遠處的小山丘,可以看到特莂紗城四麵環水,顯然是建在河川分叉的灘岸上。即便不使用望遠鏡,也能夠清晰地看到在特莂紗城的箭塔與城牆上布滿了士兵,他們的目光全神貫注,整座城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城約占河灘的一半麵積,剩下的另一半原本是空地,但現在在那裏麵向著河川設置了柵欄,其間駐紮著數個營寨,大量軍隊裏隱約可見騎兵與步兵混雜在其中。
看上去,僅僅是城外的軍隊就已經超過四千了。緋村龍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而且敵人似乎士氣高漲,對阻擋國王軍的前進充滿了信心。
“看來敵人遲早會主動攻過來的。”
“沒錯。”
奧克博將軍也滿臉嚴峻地微微領首。
雖然己方的兵力並不比敵方少多少,但問題在於敵人擁有一座城池。
通常而言,與城裏的敵人交戰極其艱難,所以攻城戰被稱作是用兵者的一場噩夢。作為大將用兵的規則,要求盡量避免強攻要塞城池。因為攻城戰不僅需要十倍於敵方的兵力,並且還必須擁有壓倒性的攻城器具,如果采用兵糧戰術的話則還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然而,對於國王軍而言,他們既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也沒有足夠的資源。
而且若是敵方先發製人,城裏城外一起殺過來的話,這個村子可能連一刻都支撐不了。
“我軍該怎麽辦?”
奧克博將軍問道。沒有料到關鍵時刻居然那麽早就來臨了。雖然將軍早就知道這位年輕國王的武勇,也對他抱有充足的信心,但是這位僅僅在位半年就被反賊從王位上趕了下來的緋村龍一至今尚無率領大軍進行實戰的經驗。
“聚集到那裏的軍隊全部都是近鄰的領主私兵嗎?”
“不是……”將軍凝神觀察。“似乎近衛兵團也增兵前來援助。”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那些地方領主即使心有不願也不得不派兵來這裏裝裝樣子了。”
當然毫無疑問的是,改革派肯定對他們做了承諾,一旦擊破國王軍,恩賞自然大大的優厚。
大致觀察完敵方勢力後,一行人返回了大軍駐紮的村子。接下來緋村龍一派遣間諜偽裝成村民,對敵人的部署做進一步的詳細調查。
據說這一次近衛兵團派遣了兩個連隊前來支援,估計人數在一千左右;特莂紗城主及其同族的戰力為一千五百;至於從鄰近地區趕來援助的領主勢力總和則接近四千人。這樣的話總兵力應該在六千以上,是我方的兩倍。
而且敵人有著堅固的城塞作後盾,勝利似乎是沒有指望了。惟一能夠勉強算做優勢的是,國王軍有著堅定的信仰,認為自己一方代表著正義,士氣倒是異常的高昂。
“但是,僅僅是氣勢上的優勢並不能擊敗敵人。”
這句話當然也沒有錯,但在目前戰力不足的情況下必須用其他途徑來彌補才行。
當天黃昏,在緋村龍一的居所。
奧克博將軍雖然語氣上依然慎重,但卻是一副堅決的態度。
“依老臣之見,我軍必須主動出擊以尋找戰機。決定戰爭勝負的雖然不僅僅是士氣的高低與否,但是高漲的士氣肯定是引向勝利的重要原因。”
“將軍所言甚是。隻是這樣一來,我軍也難免會有較大的損失。前麵的路還長著呢……”
“要不,就像小姑娘說的那樣,試著把對方拉攏一些過來?”開口發言的是洛可。
還有亞當格、嘉圖以及米夏……自從在奧克博將軍的館城相見之後,出席會議的各位成員相互間已經十分熟悉了。
亞當格憂心忡忡地說道:“但是陛下,戰爭一觸即發,像這般慢吞吞的舉動時間上不允許呀!”
嘉圖則點頭說道:“我的意見是不妨等待後續部隊的到來。一旦能夠與納卡斯卡、德漬的軍隊合流,敵我雙方兵力上的差距也就會縮小很多。”
正因為此去泰巴,一路上不知道拉斯亞維方麵還會使出什麽手段來,所以即使是這些身經百戰的猛將也無法迅速作出決斷。
最後緋村龍一詢問了少女:“那你的意見呢,娜諾?”
“按兵不動等待援軍的話不太可行。”少女慎重地回答道:“即使有援軍來的話,亦不過是那點兵力。況且等下去的話,敵軍就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妥當,然後主動向我軍猛攻過來。這樣一場惡戰下來的話,我軍還能夠殘存下多少……這可是個大問題。”
“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娜諾,那你說該怎麽辦?”
少女稍稍考慮了一下。
“要不然采用那個達爾科斯爵的方法怎麽樣?敵人所依仗的不過是那座城。”
“采用火攻法燒城?”緋村龍一吃驚地反問道。
“不行嗎?”
“這個……從戰術角度上來說的i燃燒起來,不管城裏駐紮著多少軍隊,毫無疑問都必定會頓時喪失鬥誌,狼狽逃竄。隻是問題在於怎樣才能夠成功地縱火燒城,即便我們能夠趁著夜色潛伏到城下進行奇襲的話,火箭對石頭壘就的城牆也是無計可施,一般碰到城牆就會被彈落下來。”
“所以說要在城內縱火。”
一聽這話,洛可不禁瞪圓了眼睛:“如何才能做到?”
少女沉默了。她微微側著腦袋望著緋村龍一,那樣子似乎在征求緋村龍一的許可。
緋村龍一不由地焦急起來,急匆匆地說道:“娜諾,等等!不管怎麽說也不能……”
“你才是全軍的總大將,如果你說行我就過去試試運氣。”
“所以說叫你等一下!你難道真的打算孤身一人潛入城內去放火?”
聽到這話,正在一旁咕嚕喝水的嘉圖嚇得噴了出來。其他出席會議的眾人也都是一臉愕然的神情。
“這……”
“喂!這家夥。”
奧斯納騎士團的兩位代表者對此也表示了謹慎的反對態度,至於按捺不住的洛可與米夏則叫嚷了起來。
“不行!怎麽能做這種事?”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夠胡來呀!”
米夏血氣上湧,洛可也滿是憤慨的語氣,還一邊用力地拍打著桌子。
“喂,小姑娘呀!我知道你的能力非比尋常,但是你也應該都,看到了。無論是城外還是城內,都布滿了軍隊,並且戒備森嚴。在這種情形之下,如何能夠成功突破呢?你一人去的話,簡直就是去找死。”
“但是如果成功的話,敵人就會士氣崩潰。我覺得還是有一試的價值……”
“小姑娘,難道你想去送死嗎?”
“怎麽會?”少女否認道,不過看她的表情並沒有要接受眾人意見的意思。
亞當格那張溫和的臉上,也稍稍浮現出幾絲擔心來。他勸戒道:“娜諾,你的話……我想即使是潛入戒備森嚴的特莂紗城也沒有多大的問題,隻是再想出來的就不太現實了。即便吉運高照僥幸沒有被敵兵發現……可無論你多麽神通廣大,也會被自己放的火圍困在城裏麵的。”
“同感。”緋村龍一點了點頭:“這太危險了!我可沒有打算冒著失去你的風險去孤注一擲。”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少女一一闡述著自己的理由:“敵軍在兵力上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一旦戰爭開打雙方正麵交鋒的話,到時候就不知道我軍會有多大的損失了,但是我們又不能一箭不發的撤離戰場……何況我軍現在駐紮的這個村子便於機動而難於扼守,要想固守到後續領主援軍趕來也極為困難,而且依我看敵人的態勢是準備搶先在明天對我軍發動總攻擊。這樣的話,我們無論如何也得在今晚打亂敵人的布置。”
“今天晚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地叫了起來。
“沒錯。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到了明日淩晨天明時分,大家就能夠看到城內燃起火光。這個時候敵人一定會陷入慌亂!如果此時我軍進行襲擊的話,大家想那會怎麽樣呢?”
少女這席話幾乎今塔卡沙目瞪口呆。他叫嚷道:“陛下,這小姑娘腦袋似乎有點問題。要不先讓她去休息,或者幹脆把她送回後方吧!”
“稍等一下。”緋村龍一目光變得深沉起來,他盯著少女慎重地說道:“如果一切都能夠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毫無疑問我們將會取勝。但是……”
“你的意思就是說讓我去試試了?”
“嗯,既然你已經說到這一步了,我想一定有成功的把握。隻是……”
緋村龍一一臉認真的神情,顯得極為謹慎。
“問題是接下來你會怎麽樣?能夠做到平安無事地返回嗎?”
少女嫣然一笑。
“那是當然的啦,前麵還有泰巴與拉斯亞維在等著我呢!再說我還得去救那個什麽南德斯伯爵……這樣好了,我們明天早晨會合。”
其他人都無法相信此次軍事會議會演變成這樣,最終得出的居然是這個結論。眾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少女。少女輕輕地站了起來,,她還是小心地加了一句:‘“在明日一早之前,希望其他人暫時按兵不動。也許事情並不會那麽順利。”
“等一下!難道陛下就憑借這般莫名其妙的理由,批準了這等荒唐的提案?”
麵對著奧克博將軍尖銳地質問,少女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難道不可行碼?”
她繼續反問道:“這絕對是可靠的戰術,隻不過想展示一下讓大家看看……何況正因為有成功的把握才會去的。有什麽意見嗎?”
將軍憤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敲著桌子,頗有目空一切的氣勢。
“你這小姑娘!這種大事你又有什麽經驗!”
將軍這聲大喝,似乎連空氣都為之震動。看來他終於忍不住震怒起來了。
此刻包括緋村龍一在內,在場的每個人都頗為畏懼地低下了頭,隻有少女是個例外。她隻是輕輕地搖頭說道:“將軍,老實說起來我-並不屬於這支軍隊,不過隻是個外人而已。我既不是艾斯卡特亞人,更加沒有對這個國家的政權與未來抱有過興趣。”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在火上澆油。這次連塔卡沙都忘記了自己的年齡,也沒有注意到對方隻是個少女,他大叫起來:“無禮至極!”
“對此有興趣的,不過是坐在這裏的這位全然不像國王的國王陛下。我隻想助他一臂之力讓他重新坐回王座戴上王冠,僅此而已。”
洛可的碧眼中微微露出笑意。亞當格與嘉圖也同樣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而將軍依然是那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至於塔爾薄則已經是氣得額頭冒火了。總之塔卡沙對少女狂妄的態度很是不滿。也許是緋村龍一屢次偏袒這少女更是令他倍感不爽,所以這次就如同斥責缺少經驗的部下一樣,他氣勢洶洶地訓斥道:“夠了,小姑娘!為了取得戰爭勝利,軍規軍紀比一切都來得重要。各人應當懂得自己的部署,了解自己擔任的角色,最後在:這樣才能夠召喚到勝利女神的垂青,贏得戰爭的勝利!像你這樣隨便胡來,或者說滿口胡言說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嚴重違反了軍隊紀律!這般愚蠢的家夥不僅會提早斷送自己的小命,甚至對於全軍而言,也有可能成為一個致命傷。好好想想吧!”
雖然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少女卻不為所動,她聲音一變說道:“難道為了重視一成不變的軍規,而把全軍都送上絕境不成?”
將軍與塔卡沙都不禁目瞪口呆。
“什麽……”
“說起來一點也沒錯,我們是要強調軍隊紀律,但是在單憑紀律無法取勝的時候又該怎麽辦?如果知道有其他有效手段,卻因為‘其違反了紀律而不加采用,結果導致了全軍潰敗,這又該如何評論?”
雖然少女在征求在場諸人的看法,但是並沒有人開口說話,少女剛剛的這席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少女有時多少會改變下脾氣,但一直以來都是那副討人喜愛的模樣,此刻她似乎突然起了什麽變化,一雙綠色的眼睛中燃燒著火焰。
“如果你們想自取滅亡的話,那是你們各位的自由,我就不好意思奉陪到底了,我可不想卷入這般無聊的苦戰而徒然送死。大家冷靜一下好好考慮吧!不允許單獨行動是你們說的,但為什麽不能單獨行動呢?這裏可是三千大軍呀!少我一人又會有什麽影響呢?即使不幸失敗的話,到時候也不過是下決心接受敵人的總攻擊而已。原本按照你們的計劃,就是打算在這種情況下采用正攻法和敵人惡戰的……”
少女從口中爽快地吐出這些話來。如果兩軍一旦通戰起來,那時會有多大損失就難以預料了,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紙上談兵。
“所以,我不過是想減輕國王目前所承受的負擔,這才自告奮勇挺身而出,主動提出前去破壞敵池的方案。雖然對各位來說的話,也許我的這般舉動毫無道理可言,但你們不僅不讚揚我的勇敢,還這般沒理由地發著脾氣!在這裏大叫大嚷破壞我的心情。”
兩人在一旁聽得七竅生煙,直翻白眼。至今為止從來就沒有人敢對他們這般無禮,說是感到震怒,倒不如說震驚來得更為恰當。
除了緋村龍一,其他人則是一片啞然。明明大家聽得清清楚楚,卻裝出一副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來。
少女一臉嚴肅,回過頭來對緋村龍一說道:“知道前來增援這城的兩個連隊長的姓名嗎?”
“知道……為什麽這麽問?”
“那兩個連隊長對於你而言,是還有利用價值的人呢?還是可有可無的人?”
緋村龍一嘴角微微一笑,斷言道:“如果那兩個家夥能夠喪命的話,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連隊長有沒有什麽可以一眼辨認出來的標誌?”
“很簡單,藍色掛裏的白銀外套,再加上戴有四顆星的頭盔。”
“明白了。”少女點了點頭出了居所。
奧克博將軍依舊愣在一旁說不出話來,目送著少女的背影。緋村龍一小聲地說道:“將軍,,雖說她的話稍微顯得粗暴無禮,但是這次小姑娘的意見還是正確的。”
“陛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小姑娘……”
對將軍而言也許滿腦子都是疑問,但緋村龍一打斷了他的話。
“那小姑娘心裏清楚得很。雖說為了打開局麵,不管三七二十一發動全軍攻擊也是行之有效的,但這樣一來,我軍的戰力就必定會銳減,所以她才自告奮勇前去放火燒城。對此我們應當鼓勵而沒有道理在一旁抱怨。”
“但是陛下!她可是在大吹法螺呀,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莫非這一次將軍還想打算割下胡子吞到肚子裏去?”緋村龍一始終是一副平靜溫和的口吻:“小姑娘並沒有在說什麽豪言壯語。並且我們認為不可能的事,對於小姑娘而言並不一定做不到,黑主這件事不是已經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嗎?”
“的確如此。”亞當格也讚同道。不過剛才少女那副樣子也確實令人吃驚,雖然騎士團團長也曾見過她用這種口氣對緋村龍一說話,但是氣勢上完全不同。
他一邊偷偷地望著奧克博將軍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但即使是這樣……陛下您說過那小姑娘生起氣來非常恐怖,是指類似這樣的事嗎?”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
令人窒息的沉默彌漫在整個會場,眾人都默默無語。這般模樣才僅僅是個序曲,那要是勃然大怒起來又會是怎樣的恐怖呀!
嘉圖在一旁獨自納悶,他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是小姑娘問連隊長的標誌,又是打算幹什麽呢!”
“估計是打算找個機會順便暗殺了。趁著夜色采用暗殺手段雖然並不是什麽值得大肆宣揚的行為,但也不無裨益。成功的話,說服那些手下的大隊長就沒有直接的阻礙了。”
望著認真斷言的緋村龍一,所有在場的人都再次發出了歎息聲。
“將軍,這件事就不要泄露給士兵們了,隻需要通知部隊準備在明天清晨發起攻擊。”
“陛下,”將軍僵硬著臉,覺得有句話如刺在喉不吐不快。
“陛下您難道不覺得是上了那小姑娘的當嗎?”
緋村龍一微微一笑。
“並不是上當,而是對她的信任。既然小姑娘說了能夠做到那就一定可行!”
“陛下,所謂戰爭並不單憑一兩個人的行動就能夠決定全局。一名勇士是絕對敵不過率領著軍隊的指揮官,關於這一點,陛下您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我當然很清楚。”
“那樣的話,陛下,我不得不說依靠個人的力量到這種程度,其實是非常危險的舉動。更何況……”
“這樣一個少女,是嗎?”
緋村龍一明白了奧克博將軍的心情。明白了他對自己的嚴厲勸誡,正是出於對自己的擔心才提出這般想法的。以前作為父親的朋友,奧克博將軍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非常疼愛少年時代的自己。雖然因為意想不到的原因,如今月抱有的感情卻跟以前一樣,絲毫沒有變化。
想到這裏,緋村龍一不禁安慰似的對將軍笑著說:“看上去的確過分依賴於那小姑娘了,不好意思違背了將軍的理念。但是將軍呀,公正地想一下,難道你不認為那小姑娘的話還是蠻有道理的啊!”
將軍哭喪著臉生著悶氣。那樣的事情怎麽可能辦得到呢?絕對是那少女在吹牛。無論怎麽設想,也不可能會有成功的希望。
“如果那小姑娘僥幸成功的話,就是我軍的勝利之時,即使不幸失敗,也並沒有絲毫的損失,所以我才想不妨讓她放手一試。僅僅是出於這般想法,諸位還有什麽異議嗎?”
這下,沒有一個人再跳出來反對了。
會議到此解散。
特莂紗城除了士氣高漲外,城防也相當的堅固。全城主要由“本城”及“外城”兩個城堡構成,城牆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射箭孔,城牆上建有五個塔樓。其中之一為風車塔,剩下的都是了望塔與用於警戒的箭塔。而且由於建築物都臨川而建,若有敵人靠近的話自然是一目了然。
在城外簧火熊熊而燃,不斷有士兵們在交換著值勤崗哨,戒備森嚴。
從構築在河灘上的營地抬頭往上看,夜色中的城牆更顯得高聳人雲,在簧火的朦朧映照下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營地前麵就是河川了,雖然不巧的是連日來天氣晴朗河流不是那麽的深,但河水也已及胸,即使騎馬渡河也必須選擇淺灘才能夠勉強過得去。
這座城易守難攻,稱得上是個理想的防禦陣地與攻守兼備的據點。也許是出於這個因素,雖然戰爭尚未開打,可是勝利的氣氛就已經盲目地洋溢在士兵之間。
“敵方號稱國王軍,可總兵力還不到我軍的一半,看來勝負已定!勝利指日可待呀。”
“哦!那幫家夥真是可憐呀。可能那位國王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拉斯亞維城的模樣了!”
甚至駐紮在特莂紗城內的守軍中間,還有人在飲酒過度叮嚀大醉後,自我陶醉地說出了上述這番話。
而此刻,少女正在河川對岸伏下著身子,眺望著那一側簧火通,明的敵軍營地。
在她頭頂上覆蓋著用於偽裝的樹枝,藏身在一片草木茂密之處。
雖然奧克博將軍斷言認為此事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但少女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清楚如果自己一人的話再脫身溜出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