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功成(無需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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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洛侯爵一副意外的表情。

    “努比亞。這是為何……就不能考慮一下事態的發展嗎”

    “不。我理解你為何要采取這些措施。也知道你所說的話是正確的。但是,我可是一個念舊的人。那位大人畢竟是我曾經的君主,對他刀劍相向我可做不到”

    “但是……”

    “唉,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不能對即將陷落的德萊諾放著不管”

    於是侯爵朝著其中一名同僚望了過去。

    “漢斯。能否請你替我穿上這件外套呢”

    “侯爵,這,你說笑了”

    伯爵變得慌張起來。

    “如果不是你的話,    士兵們也不會接受的吧。更不用說……”

    更不用說,如今這個時候了。

    雖然侯爵知道伯爵想要說不喜歡這樣的事,但這人還是少見頑固的搖了搖頭。

    “那邊我會想辦法的,希望你能接受”

    “不,但是……”

    “雖然這對於伯爵來說有些欠妥,但如果我出麵的話,    感覺事態是變得複雜。雖然有些胡來,    正是如此,還請你能接受”

    看到深深低下頭的侯爵,漢斯爵吞回了想要說出的話。

    這是必須要有人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麽,就讓我暫時頂替你吧”

    “不勝感激”

    “但隻頂替現今這段時間”

    “好”

    在決定之後,他們就迅速地行動起來。

    其他人也配合他們二人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努比亞爵從銀盤上拿下外套,並親自幫伯爵穿上。

    “居然讓你做這樣的事情……之後會不會遭到報應啊”

    伯爵低聲自語道,但侯爵確實一臉抱歉的樣子搖了搖頭。

    “抱歉,伯爵。我的部下也經常對我這麽說”

    “那麽,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如果卡特洛侯爵允許的話,我想要跟女官長麵談。沒問題吧”

    “當然。別說什麽允不允許的,能那樣做真是幫大忙了。如果是努比亞的話,那個人應該也會坦白說出實情的吧”

    點了點頭的侯爵,朝著還在坐著的奧迪望去,用夾雜著同情和懇求的語氣說道。

    “奧迪閣下。奧斯納騎士團就拜托你對付了”

    奧迪低聲呻吟,但並沒有作其他的回答。

    但結果還是為了自己的義務挺身而出。

    國王派的人們拖著沉悶的步伐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最後隻剩下卡特洛侯爵與安布魯。

    侯爵對於此次密會的結果感到很滿意。

    帶著一副高興的表情,有禮貌的朝安布魯低下頭。

    “感謝你的幫助。侍從長。光靠我是無法說服那些大人的”

    即使被道謝,安布魯也並沒有說什麽。

    而是反過來看著侯爵。

    “真是巧妙的手法”

    “嗯?”

    “你巧妙的利用了我”

    侯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隻是抿嘴一笑。

    “無論是奧迪大人還是其他的大人,    不管你說什麽,隻要他們調查出正確的結果的話,肯定不會聽你說的吧。但是,他們卻相信我說的話,你是賭在了一點”

    “說是是利用也不妥當。你不是自己在調查過後,將事實敘述出來嗎”

    “確實”

    安布魯也承認這件事,自己並沒有等著侯爵讓自己調查,而是直接讓自己親手培育的心腹來進行調查。雖然也寄希望於萬分之一的奇跡。但不管怎麽調查侯爵的主張依舊是正確的。

    卡特洛侯爵一直在用深感不幸的表情窺探著他,再三的要求他把調查的結果給挑明出來。實在無法說出口的安布魯,和再三希望自己他能說出口的侯爵,他們之間一直在不斷地進行著一進一退的攻防戰,但就在政府軍的大敗與德萊諾即將陷落的報告傳來之後。

    已經不能再猶豫了,安布魯隻能悲痛地接受侯爵的主張,麵對今晚的密會了。

    “實際上,確實是巧妙地計策。如果德萊諾被奪走的話,光靠奧迪大人行動也不成。以奧斯納騎士團為對手就更是如此。而且要與西亞的奧克博將軍對話的話,能說服他的恐怕就隻有努比亞與漢斯了。為了能讓他們行動起來,我是必要的。不是嗎”

    侯爵苦笑著搖了搖頭。

    “侍從長。你考慮得太過了。我隻是覺得比起從我口中說出來,讓你挑明的話,    想必能給那些大人們帶去不小的衝擊,    所以才拜托你的”

    但是,安布魯並不相信這詭辯。直截了當的說道。

    “賓科閣下也是不幸。本以為自己當上了近衛司令官,取得了總大將的寶座,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個祭品吧”

    “哎呀,哎呀。侍從長。竟然說出這種欠妥的事情……”

    “就別裝糊塗了吧,侯爵。政府軍敗北,司令官戰死,這都是剛發生不久的事情。也是剛剛接到報告。但為何又多出了一件新作的青紫色外套,然後拿來這裏呢?”

    “噢。那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備用的。這是理所當然的”

    “真的是這樣嗎?”

    侍從長用少見的諷刺語調說道。

    “你很清楚。賓科閣下作為指揮官的才能很有限,而且以奧克博將軍和奧斯納騎士團,更何況還有那位大人在,就算在戰力上再怎麽有利,德萊諾的政府軍也會敗北。至少也不可能會勝利”

    侯爵並沒有回答。隻是定定的看著安布魯。

    “兩萬政府軍完全被擊破到底是預料之外呢。還是說,是你已經計算好的?讓我們感受到危機,然後想著排除那位大人嗎”

    “……”

    “你利用挑明真相來拉攏現今那些敵對者。這樣的話,現在作為你的合作夥伴,那些自私自利給你帶來負擔的人隻會妨礙你。長年獲得功績的人,曆代的忠臣,還有倒戈相向的背叛者,但他們並不會當你的合作夥伴,而且,你現在的那些合作夥伴也並不會放棄如今得到的地位。你一開始就是想隨便讓一個人來當司令官的吧。不,不如說,讓一個會作出失態的事情的人來擔任更好。畢竟可以隨時隨自己喜歡罷免他。況且,還要感謝那位大人。畢竟這樣就不用背上敗北的責任了”

    侯爵低聲笑道。

    “侍從長已經無法再叫那個男人陛下了啊”

    毫不留情的挖苦。

    侍從長也進行了反擊。

    “其他方麵又如何了呢。列維塔男爵和他的兒子呢?也打算跟賓科司令官一樣送上戰場然後被殺嗎?”

    卡特洛侯爵平靜地回答道。

    “不。好像是有受賄的嫌疑,所以想要對那邊展開追查。要是財務長官貪汙的話會對國家的經濟造成破壞的啊”

    “祭司長呢?”

    “那個人原本就沒什麽害處。隻不過是醉心於神的權威而已”

    “這就是所謂的毫無遺漏嗎”

    麵對安布魯說出的話語,侯爵隻是微微一笑。

    “那麽我來問你,我的主張有哪個地方不對嗎?”

    “……”

    “我時常一邊想著艾斯卡特亞的事情一邊展開行動,為了選擇出最適合國家的方法我是盡心盡力。我一次都沒有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幹預國家內政。這次的事情也是一樣。沒有王家血脈的東西居然想要重登寶座,不覺得這是一件頭等的大事嗎,正因為是頭等大事,所以才向那些大人們挑明。即時這樣你還要責怪我嗎”

    “我也讚成這是國家的頭等大事。但是,為了國家的同時,也是為了你自己吧”

    侯爵不禁苦笑起來。

    “看起來你好像很討厭我啊”

    安布魯並沒有作出回答。隻是不愉快的移開了視線。

    相對的,卡特洛侯爵則是一副感到有趣的表情。

    “但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支持我?”

    “我並沒有支持誰。在明白你不是胡說之後,我無法對此置之不理。僅此而已”

    侯爵又再一次委婉的笑了笑。

    “真是不可多得的信念啊。不過,還是得感謝你。糾結過來說你還是我的合作夥伴”

    “沒錯”

    安布魯點了點頭,但還不忘加上一句。

    “至少現在是”

    兵臨德萊諾城下的國王軍暫時中止了攻擊,並開始安營紮寨。太陽還沒有下山,再繼續趁勢進攻德萊諾也是可以的,但國王軍接到了停止進軍的命令。

    就像奧克博將軍考慮的那樣,這是需要一些時間進行作戰準備。

    在領主軍隊裏麵也有一些有骨氣的人,所以德萊諾的城門現在依舊很堅固,但終究隻是孤注一擲而已。並不會持續很久。隻要經過一晚估計也差不多開始心神不安了吧,這樣必然就有人開始歸順這邊。

    “明早開始攻城,受傷的人去接受治療,未受傷的人就好好地休息”

    雖然國王如此命令,但士兵們都因為勝利臨近而感到異常的興奮。就算太陽西下,夜晚臨近,也無法安靜下來。

    大家都對國王的軍隊感到佩服,對他們的勇武感到驚歎,並稱讚行事果斷的洛可和德特的男人們。當然,他們自己也並沒有因這些稱讚的話而鬆懈。

    明天必定可以進入德萊諾。這樣的確信煽動他們讓他們興奮。特別是拉蒙娜騎士團更是如此。

    與德萊諾城裏的雷暴騎士團有深重的交情。其中熟識的人更是多數。但他們卻被監禁在這個城塞之中。

    德萊諾與納斯塔納不同,不僅擁有城市中心,外城和第三城牆,還配備了外庭,是個非常巨大的城塞。恐怕騎士團員是被解除了武裝,處在改革派的監視之下。(ky:原文中的本丸,二丸,三丸,這是戰國時候的一種說法,本丸就是城市中心,二丸就是外城,三丸則是第三層圍牆)

    亞當格也再一次壓抑內心的興奮,抬頭望著被篝火照的赤紅的德萊諾的城牆。

    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管再遲,明天夜裏德萊諾就會陷落,就可以再一次見到那些熟悉的麵孔了。然後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互相都擁有相同的紋章,然後一齊朝拉斯亞維進軍。

    然後,必定會救出那些被關住的沒有身份的國王的友人。(v:怎麽看都怪怪的==,先這樣然後丟給校對君吧233333)

    正當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突然有人朝著自己搭話。

    “是亞當格大人嗎”

    是混合了緊張地年輕聲音。回頭望去看到的是一名不認識的士兵。既不是騎士也不是雜兵。是有點孩子氣的年輕士兵。

    這名士兵表明自己是德漬尼傑利卿的部下,他說自己是被拜托來傳話的。

    “傳話?誰的?”

    “名字不知道。隻知道,他是一位非常出色,身高非常高的騎士。他說自己有話要對你說,希望你一個人去先前路塔拉村的入口”

    說完,這還真是奇怪的傳話。

    路塔拉村是在德萊諾往北道路上的一個村子。距離約有一公裏。聽到德萊諾即將發生戰鬥,村子的人應該早就去避難了吧。

    士兵的樣子看起來很純樸,要是與擁有英雄之名的人麵對麵,聽到有秘密想要傳達應該會顯得很高興才對,不過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這樣。隻是單純的重複要傳達的事情而已。

    但是,如果是作為一軍的指揮官人獨自一個人去那樣的地方也令人驚訝。

    “對了,他還說讓我把這個給你,這樣亞當格大人就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看到年輕士兵遞過來的物品,亞當格的臉色瞬間變了顏色。

    那是一把比手稍長一點的小刀。與其說是武器更像是裝飾,作為身份的象征,騎士們時常都會攜帶這種小刀。鉛灰色的刀鞘,還有刀口上樸素的白金。這並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

    但是,亞當格可不會看錯這件東西。於是詢問道。

    “那個騎士要你把這個給我?”

    “是的。好像是有什麽秘密的話想要對你說,務必請你一個人前去”

    “是嗎。我知道了,謝謝你”

    像是要結束對話一般亞當格說道,這件事畢竟輪不到旁人插嘴,所以士兵並沒有再說什麽。

    覺得很不可思議。無論如何也得去確認才行。

    臉色回複的亞當格拿起戰馬的韁繩,正準備離開陣地的時候,突然與娜諾相遇了。

    看著騎著馬的騎士團長,少女的眼睛睜的圓圓的。

    “亞當格,你怎麽了。沃爾說他等一下要來見你”

    “啊啊。抱歉。突然有急事。你跟陛下說我馬上就會回來”

    說完,亞當格就扔下了還在驚訝的少女,拚命壓抑著急躁的心情開始騎馬走起來。

    畢竟在陣地中騎馬飛馳必定會很引人注目。

    離開陣地後的亞當格全力揮動馬鞭,讓戰馬全速奔馳。

    身為兩千人軍隊的指揮,隻身一人遠離陣地,這意味著什麽連想都不用想。但是,此行非去不可。

    明月當空照。即使並不怎麽明亮也能夠看到道路。不到一會兒就到達了村莊的入口。從馬上跳了下來,固定好韁繩之後,開始尋找對方的身影。

    不過並沒有必要搜尋。對方早就在等著亞當格了。在固定好韁繩的同時,對方就從樹木的陰影處出現了。

    在明月照亮了那副熟悉的麵孔之時,亞當格安心了下來,歡喜的感覺像是要崩開一樣。

    對方也是一樣。有些困惑,又好像要哭出來的表情,一直看著亞當格。

    “好久不見了啊”

    “奧迪。到底是為什麽……到底是怎麽從拉斯亞維出來的!?”

    簡直不敢相信。亞當格很清楚,這位友人究竟身處在何種嚴重的監視之下。

    但是,毫無疑問這人確實是本人。

    經過一段再會的寒暄之後,亞當格興奮地拉了拉舊友的手。

    “真是奇怪的家夥。為什麽隻叫我一個人出來。好了,走吧。陛下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的”

    “亞當格,等下”

    “正好。明天德萊諾必定會被解放。如果騎士團的大家知道你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變得更勇猛的。然後就趁著這樣的氣勢一口氣……”

    “亞當格!”

    奧迪吼叫道。並抓了抓還在興奮的年上友人的肩膀。

    “亞當格,你聽我說。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亞當格也收回了笑容。對方的樣子並不尋常。原本一直都是血氣方剛,自信滿滿的表情,如今已經失去了血色,就算是旁人也能看得出他充滿苦惱。

    “……發生了什麽?”

    奧迪低著頭並沒有回答。抓著亞當格肩膀的手微微顫抖。

    “究竟發生什麽了,奧迪”

    被再度催促的雷暴騎士團長終於抬起了頭。這是亞當格至今為止都未嚐見過的,非常悲痛的表情。

    “我知道這樣說很胡來。你現在立刻帶著騎士團回納斯塔納去”

    亞當格水色的瞳孔中多了幾分驚愕。於是便把眼睛眯細,用嚴厲的眼神注視著似乎成為了陌生人的友人的身姿。

    “真是個不好笑的玩笑啊。奧迪”

    “正是。哪有……這樣愚蠢,又不好笑的笑話啊!!”

    像是一直被壓抑的東西一口氣噴湧而出的喊叫,亞當格感到了其中的焦躁。

    “冷靜一點。到底是怎麽了,從最初開始給我說明吧”

    “怎麽可能冷靜得下來!!”

    奧迪甩開了亞當格想要安撫自己而伸過來的手,吼叫道。越發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亞當格被強烈的危機感所驅使,慌忙訂正問題。

    “奧迪。總之先告訴我理由。你所說的那些事情等同於在重要場合棄陛下於不顧。對於作為國王,還有你的表兄的那位大人……”

    “不是!”

    奧迪低沉呻吟。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的那樣,悲壯的吶喊。

    “不對啊。亞當格”

    “你說什麽不對?”

    “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兄”

    亞當格無比驚訝。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這怎麽可能!”

    “是真的。那個人並不是伯父,並不是德科瓦國王的血脈!”

    沃爾睜大漆黑的瞳孔,稍微歪了點頭,用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看著漢斯爵。

    穿著青紫色外套的伯爵無法正視這道視線。

    汗流浹背的伯爵無言的低著頭。

    讓國王軍的本陣那些嚴重的看守都退下。現在這裏隻剩下沃爾和奧克博將軍了。

    奧克博將軍也聽到了與一公裏之外的亞當格一樣的話語,靜靜地開口說道。

    “真是不好笑的笑話啊,伯爵”

    “奧克博將軍。我非常清楚這樣說的後果所以才來這裏的。我的想法也是一樣的。也是無可奈何才接受這個任務而來,但在來這裏的路上我的腳步很是沉重。也在反複的思考著到底該不該告知這樣的事情。但,事實就是事實”

    漢斯爵滿臉的苦澀。

    “對我來說,如果這隻是卡特洛侯爵的一麵之詞的話,我大可以一笑而過。但是,這的確是安布魯閣下調查到的結果。可不能當做沒有發生。恐怕侍從長自己也進行了徹底的調查了吧。可謂是調查得滴水不漏。不管是溫特卡村死人名冊,還是當時還記得那件事的村人的證詞,亦或是當時在三郭活動的人的證詞,都沒有任何疑問。就算是不喜歡也不得不相信了”

    “等一下,伯爵。那麽退一百步來說好了,這位大人不是德科瓦國王的兒子。那麽,這位大人究竟是誰的孩子”

    伯爵搖了搖頭。

    “知道這件事的恐怕就隻有女官長了。侍從長也是想盡了辦法去詢問,不過那個婦人非常的頑固,一直一味地強調那位大人就是德科瓦國王的兒子”

    “於是,你們就開始懷疑了嗎”

    “要是你的話你能相信嗎,奧克博將軍”

    被反問到的將軍低聲呻吟。

    確實沒有懷疑的餘地。在死人名冊上記載的阿魯庫的女兒克拉確實在二十四年前的一月下旬死亡的。享年二十歲。隨後出生僅兩個月的男孩也一起死亡了。由於是在冬季的時候溺死的,所以參加葬禮的那些村民們很容易就記起來了。

    “當問到孩子是不是也一起埋葬的時候,村人都一副驚訝的眼神。為何要這麽問呢。剛出生的嬰兒為什麽要特意的跟母親分開埋葬呢”

    雖然是個可靠的女兒,但在大雪中也看不到腳下的吧。無意中接近了水池邊,一不小心就從地麵上滑落到了水裏。如此年輕就逝去了。原本父親就沒有一起,所以連他的分一起那麽珍惜這個孩子。

    村人是這麽說的。

    “這位大人的身世至今為止雖還未明,但現在努比亞爵已經在盡力的詢問女官長了。總之,不管結果如何你們都應該有權知道事情真相,所以現在我才來這裏”

    “漢多利庫閣下”

    將軍如是說道。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請務必告訴我”

    “奧克博閣下。聽到我的這些話,想必你自己也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兩位英雄之間火花四濺。

    “對於努比亞爵來說,不管結果如何,他都無法對曾經稱呼為君主的人刀劍相向。我也一樣。所以,今天才來這裏懇請你們。在這之上,不要再擴大騷動了,讓這支軍隊解散然後各自回各自的領地”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漢多利庫閣下”

    “奧克博閣下,你這句話是打算對我說的嗎。你以為侯爵是為了什麽才讓我穿上這件外套。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還請聆聽我們的懇求”

    在這以上,決不允許容忍沒有國王資格的人物率領軍隊接近首都。拒絕的話就用武力阻止,伯爵是如此表達的。

    奧克博將軍變得憤怒起來。

    “你們這些人!被卡特洛蠱惑還不說,難道還想把都國家賣給他嗎!”

    “奧克博閣下!你以為我和努比亞喜歡這樣做嗎!”

    互相都是一副拚命的樣子。

    這時,一直都在沉默的國王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低沉的笑聲。

    “陛下……”

    奧克博將軍隨著男人的笑聲變得越來越焦躁和憂慮了。原本低沉的嗤笑變成了放聲大笑,嘴巴張大連臉龐也要覆蓋了,簡直就是令人無法忍受的大笑。

    “陛下,不能意氣用事!”

    “我可是認真的,奧克博將軍”

    男人調整了呼吸,但不管是臉上還是聲音上都還殘留有大笑的痕跡。

    “也就是說是這麽一回事嗎,漢斯爵。德科瓦國王把自己的兒子和值得相信的嬰兒,也就是作為嬰兒的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認錯了是嗎”

    “就是,如此”

    “真正的德科瓦國王的兒子已經死在了東北的一個小村莊裏,而我,卻不知道是誰生的,是這麽一回事嗎”

    “我實在不明白。為何,會發生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伯爵一副苦悶的表情。在另一方的男人終於停止了大笑,轉而向對方的微笑。

    “真是謝謝你了,伯爵”

    “啊?”

    “那麽,我就能堂堂正正的使用斯夏的沃爾這一名號了。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抱怨了啊”

    “陛下!?”

    奧克博將軍一臉蒼白,如此簡單就承認並不是什麽好事,正當自己想要要求訂正的時候,看到男人的樣子不由得膽怯起來。

    男人的表情很明快,但卻浮現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瞳孔裏帶著危險的顏色注視著伯爵。

    像是一副要殺人的口吻說道。

    “但是啊,伯爵。那麽又為什麽不早一點公開呢?”

    雙眼裏盡是憤怒的火炎。

    “為什麽現在才來說這件事!父親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死的!!”

    被當頭一喝,漢斯爵畏縮成一團。而奧克博將軍也不禁倒吸一口氣。

    男人全身都迸發出了火炎。

    “為什麽是現在!為什麽是現在這個時候!!為什麽不早一點公開啊!!”

    “陛下!!”

    奧克博將軍拚命地製止男人。另一方麵漢斯爵也睜開了眼。

    “父親……是指南德斯伯爵的事情嗎。伯爵他居然亡故了!?”

    “看來你並不知道啊?”

    剛剛抑製住爆發的餘波,男人向伯爵逼迫道。

    “那麽讓我來告訴你吧。父親在這半年間,被關進了北之塔的地牢。前幾天,我最值得信賴的人將我的父親救了出來,但父親的身姿早已慘不忍睹了。不僅瘦的隻剩皮和骨,全身都有被鞭打的痕跡,為了不讓他再次拿劍和騎馬還有站起來,把他的雙手直接放入油鍋裏,直到碳化。而且!都已經給予了如此的痛苦和侮辱還不夠,原本就已經逃不了了還要給他的雙手再加上鎖鏈,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漢斯爵倒吸一口氣。聽到的內容姑且不說,但看到男人的樣子自己不禁後退了幾步。

    “我不是德科瓦國王兒子這件事。真是值得感謝。太值得感謝了。一直就希望這樣。在父親屈膝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期望著這是錯誤的。‘對現在來說,已經沒有其他的道路了,這為了王國’,父親不斷地說著這些煩人的話,就這樣迎來了死亡,那麽現在,你又是為什麽來這裏!!那麽你們這些家夥又為了什麽而將父親投入監獄!又為了什麽要去拷問他!!給我回答!!”

    被可怕的怒火貫穿,背上遊走的寒氣束縛著身體,漢斯爵暫時發不出聲音來。

    男人尖銳的目光像是射穿了伯爵。

    “回拉斯亞維,跟你的主人這麽說。斯夏的小子不在乎什麽王座和王位。但是,唯有父親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陛下……”

    漢斯爵終於說話了。

    對於從口中叫出陛下這一件事沒有任何的躊躇。

    隻是遺憾這男人為什麽不是王。

    鮮明的秉性,果斷的決意,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恐怕早就雙手捧他上王位了。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我對於這樣的結果也是感到非常的遺憾。希望你能歸來,再一次的坐上王座,像是一日如隔千秋一樣等待著這一天。我很想叫你一聲陛下。從心底期望著”

    滿是皺紋的深沉臉龐,看起來顯得格外蒼老。

    “但是,我身為艾斯卡特亞騎士團的一員。也必須遵從這個義務不可”

    男人點了點頭,儼然的說道。

    “我身為一人之子,也有必須要完成的義務”

    伯爵並沒有再繼續勸說下去。

    因為他察覺到了,無論說什麽也無法改變這個男人的決意。

    他看了看男人的樣子說道。

    “南德斯伯爵在年輕的時候就很厭惡宮廷,於是去了一個沒有名利侵擾的地方,但不管是人品也好,還是功勳也好,都是非常優秀的,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人。但願他能夠安息”

    鄭重其事的哀悼。

    伯爵把最後對男人的敬意給抹去,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國王軍的陣地。

    同一時刻,奧迪也在拚命地勸說友人。

    “我不打算把那個人閉上絕路。畢竟那個人沒有任何罪孽和責任。受到懲罰的應該是那些弄錯的官員。所以,我知道這是無理的拜托。但隻要你們撤回納斯塔納的話,那個人說不定就會放棄奪回拉斯亞維了。這樣就能兩全其美了”

    亞當格臉色蒼白。

    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在現在這時候挑明真相,實在是太過於衝擊了。

    “這的確……是真的嗎?”

    “我也曾這樣考慮過!努比亞爵,漢斯爵,迪博,隆佐,艾梅利溫和溫寇特也是一樣!這是侍從長不知道經過多久的追問才得到的結果。還是說,你認為侍從長成為了卡特洛侯爵的爪牙,然後來欺騙我們嗎!”

    血色盡失的亞當格搖了搖頭。

    雖然現在隻是單純的作為侍從長,但以前安布魯可是外交的最高負責人,說是國王的心腹也不為過內政核心人物。

    不僅擁有豐富的人脈,還死心眼的對國家和王家很忠誠。跟我們一樣,他也期望著那個男人能夠再度的登上王座才對。

    相對於深刻思考的亞當格來說,奧迪有些按耐不住激情。不過原本他就是性情比較激動的男人。

    “我也希望那個人可以成為王。希望他可以早日平安歸來。可惡!到底是怎麽了啊。原本還覺得那個人可以繼承伯父的遺誌的!”

    “現在,已經不覺得了嗎”

    “亞當格,別轉移話題。這是兩碼事”

    奧迪一副像老虎一樣的眼神。

    奧迪用眼神如此訴說著。不管是多麽優秀的勇者,還是最適合王冠的人,隻要這件事的真相被挑明之後,怎麽也無法稱呼那個男人為王。

    “並不是我想要當王才這麽說的。隻是不能饒恕這種錯誤的事情而已。並不是隻有我。努比亞爵,漢斯爵,還有侍從長也一樣”

    一臉蒼白的亞當格也點了點頭。作為艾斯卡特亞的忠臣這是必然的選擇。

    奧迪接著說道。

    “不能公布出來。但是,如果不公布的話就無法向那些仰慕那個人而召集來的諸侯們說明。畢竟是曾經稱呼他為君主。獨自一個重返首都,盡管處於明顯的劣勢也依舊使特莂紗陷落了,還克服了與敵人相差數倍的兵力,然後兵臨了德萊諾城下。軍隊的士氣勢估計會越來越大吧。在這之後對那人期待的人會聚集越來越多吧。把改革派打倒也好。卡特洛和改革派會怎麽樣並不是我要知道的事情。但是啊,亞當格,這之後要怎麽辦?”

    趁著這樣的氣勢,那個男人最終將會打倒改革派,解放拉斯亞維的吧。市民們也會很歡喜很狂熱的支持這個男人的吧。

    但是,狂熱的民眾們必定會尋求某種形式。

    就算那個男人打算拒絕,與他一同行動的那些諸侯們還有市民們,毫無疑問會將他再次推上王座。

    “直到前天,我都還是如此期望的。但現在卻不得不全力阻止。到底是遭了什麽因果報應,才必須跟那個卡特洛聯手啊。那些有心的人恐怕會辱罵我是屈服於改革派的懦弱者吧。但是,即使如此,我也無法就此默認”

    像是傾瀉而出一般,苦悶的話語。

    這對於奧迪這個男人來說,這是比選擇死亡更需要覺悟的選項。

    於是,雷暴的騎士團長再一次拚命地向奧斯納的騎士團長訴說。

    “亞當格,我是帶著這份屈辱一起來這裏拜托你的。如果奧斯納騎士團離開國王軍的話,那麽那些諸侯們的勢力自然就會衰退。奧克博將軍恐怕也會遵從伯爵的勸說的吧。拜托了!現在話還來得及!”

    亞當格用著滿是苦惱的眼神看著友人懇求自己的樣子。

    “我們把軍隊撤回,將國王軍解散,那麽陛下呢,那個大人會怎麽樣?作為反叛軍的首領處刑嗎”

    “不要胡說八道!那個人沒有任何責任。隻要他願意從表麵舞台上隱退的話,那麽那個人肯定不會有事”

    “作為一介戰士被遺忘,然後流亡到其他地方,是這樣嗎?”

    “沒錯”

    奧迪用力地點了點頭。

    “如果這件事平安解決的話,努比亞爵就可以再一次擔任近衛司令官了。而且卡特洛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今後也會與這邊交換政策的意見。當然,還會將至今為止一直在作惡的改革派一掃而盡。就算那個人不率兵進軍拉斯亞維也一樣可以做到”

    “不一樣啊。結果,還不是繼續默許卡特洛侯爵在暗中活躍”

    奧迪驚訝地瞪大了黑色的瞳孔。

    “而且,現在才說離開陛下是不可能的。對諸侯們來說,大勝利就在眼前了。怎麽可能聽得下去”

    “亞當格!”

    奧迪用混雜著憤怒的聲音悲鳴道。

    “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話!那個人並沒有資格戴上王冠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

    亞當格也吼叫道。

    “我已經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麽了。你的覺悟,還有你擔心陛下的安危我都明白。但是,為什麽?你說剛出生的德科瓦國王的兒子與現在的陛下進行了替換,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我並不是懷疑你的話和侍從長的調查結果,但我無法接受。奧克博將軍也一樣如此的吧”

    奧迪呆呆地看著頑固的友人。像是無法相信自己被拒絕一樣。

    “看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吧”

    “沒錯”

    但是,奧迪用可怕的聲音確認道。

    “如果再繼續跟那個人一起行動的話,那麽就會成為我的敵人”

    亞當格不禁地把話吞了回去。

    雖然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奧迪有如此的決意還是在意料之外。

    “這也是不好笑的玩笑啊”

    “再這樣下去就不止是玩笑那麽簡單了!”

    奧迪大聲的吼道。

    “所以我才來到了這裏!誰都不想看到奧斯納騎士團,還有那個人被當成是反叛軍然後被討伐!但我擁有作為前代國王的外甥,還有雷暴騎士團長的義務!如果那沒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率領大軍進攻拉斯亞維,那麽我就會率領雷暴騎士團來阻止這次進軍!!”

    “奧迪,我也有我的義務和信念。就算要跟你刀劍相向,我也絕不退讓。我的君主現在依舊還是那位大人”

    奧迪睜大了雙眼。

    在月光的照耀下,雙方的臉看起來都一片慘白。

    至今為止一直都在拚命保持形象的奧迪終於也是奇怪的扭曲了起來,像是中了毒,令人可憐的笑了起來。

    “亞當格……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即使心裏非常的痛苦。但奧斯納的騎士團長也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你說還來得及,但是太遲了,已經太遲了。國王軍的存在已經是眾所周知了。就算奧斯納騎士團撤出也無法平息。更何況,我作為那位大人的先鋒都已經到這裏了。現在才……撤回的話我做不到”

    明白了那份覺悟之後,覺得無法說服成功的奧迪笑著說道。

    “你啊,真是過分的男人啊”

    亞當格並沒有作出回答。對於粉碎友人的心他感到有些罪惡。

    奧迪聲音顫抖,像是哭笑一樣的表情,緩緩地說道。

    “我到底,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聲音去下命令啊。奧斯納騎士團成為了敵人?他們已經和反叛軍同化了,要跟他們戰鬥,討伐團長亞當格?我該用怎樣的表情去跟部下們說!?”

    嘶吼一樣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