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碾壓!(無需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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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當格也用悲痛的表情說道。

    “奧迪。奧斯納騎士團不會攻擊持有雷暴騎士團紋章的人”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身體像是出鞘的劍一般,用充滿了殺氣的聲音說道。

    “別小看卡特洛。那家夥飼養的領主不知道有幾人。領地裏能確保五千人的兵力。而且還有努比亞爵,漢斯和我。兵力總數將近三萬人。就算不是我也會有人與你對上的”

    “……”

    “是想兩千名騎士團員跟著反叛軍一起死去呢,還是成為有勇氣背負懦弱者之名的功勞者呢,你想當哪個”

    亞當格並沒有點頭。而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很感謝你的那份心意。但是,奧迪。我也好陛下也好,我們都有無法在這裏撤退的原因,    就像你遵從你自己的信條一樣,我也想要遵守我自己的信條。就算是與你拚上性命相爭,我也不會後悔”

    要互相貫徹自己的信念的話,就得把精力都集中在語言之外了。

    不知是被意料之外的訣別話語所打擊,或者隻是單純的覺得很意外,奧迪一點也不動的凝視著亞當格。

    “抱歉”

    短暫的告別。

    說出這句話已經是拚盡全力了。

    以這種形式再會,又以這種形式訣別,    任誰都想不到。

    果斷地轉過身子,    正想要回營地的時候,    背後突然響起了聲音。

    “等一下”

    令人背後一涼的聲音。

    回頭望去奧迪的樣子已經跟之前不一樣了。全身都迸發出殺氣,手也搭在了劍柄上。

    “如果這就是你的回答,那我可不想讓給別人。現在就在這裏,讓我來解決你吧”

    亞當格不禁低下了頭。

    昨天的朋友變成了今天的敵人。這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對於謀反者的處刑,親近的人也並不是下不了手。

    就算說住手也沒用。畢竟亞當格非常清楚奧迪的脾氣。比起別人,他更希望自己來動手。

    “知道了”

    在低聲回答的同時,奧迪的劍切開空氣朝著亞當格襲去。

    千鈞一發躲開了攻擊,並拔出了劍。但由於為了躲開攻擊,並不能用足夠的姿勢去拔劍。

    “咕……!”

    雖然勉強承受住了攻擊,但還是被劍壓所壓倒。總算是擺脫了斬擊,並跳開了距離。但不得不重新調整姿勢。

    但是,奧迪也是一名實力堅強的劍士。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亞當格的實力。怒濤之勢朝著亞當格迫近,不給對手任何調整的時間,持續的進行斬擊。

    作為防禦的一方亞當格根本無法反擊,而且,不充分的姿勢也不知道還能夠承受到什麽時候。

    奧迪好幾次的揮劍斬擊,    基本都被亞當格用劍刃擋開。然後,把變得空蕩的上半身從下方提上來。

    想要躲開,但,沒有成功躲開。左肩傳來一陣激烈的疼痛。

    亞當格龐大的身軀失去了平衡,他捂著被砍傷的左肩,就這樣當場倒了下來。

    抬起頭來,看到想要殺自己的男人拿著劍看著這邊。

    雖然現在也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但也並沒有打算放下手中的劍。

    不如說,在這時拖得太長反而是違反了禮儀。

    為了讓長年的摯友得到安息,雷暴騎士團長揮下了劍,就在這時。

    “噢噢!”

    伴隨著令人驚愕的叫聲,奧迪的劍被打了下來。從空中飛來的不知什麽東西打到了他的手腕。

    “是誰!”

    在詢問的同時,有一個小巧的身影穿插到了二人之間。

    是娜諾。

    看來是看到了亞當格很危險所以才撿起了一塊石頭投擲過來。把受傷倒下的亞當格庇護在身後,與自己相差約一倍身高的對手對持著。

    “你又是誰”

    對手那意外的身姿讓奧迪感到吃驚。像小孩子一樣的對手正威嚇著自己。

    “這裏可不是小孩子出場的地方。給我退下!”

    “可疑人物在說什麽”

    “小鬼!”

    奧迪發出怒吼並砍了過來,但說到底都是對方不好。與少女一對一對砍並能贏過她的人在艾斯卡特亞全境內也找不到幾個。當然,奧迪並不知道這件事。由於滿腦子都是隻想砍到少女所以破綻百出。

    在少女看來這跟人偶的斬擊沒什麽區別。

    一直都沉下身子把手放在腰間。隨時都可以拔出小太刀斬向對手。但,倒在地上的亞當格一邊按著傷口,一邊拚命地喊道。

    “娜諾,不行!別殺他!”

    少女吃驚的看著亞當格,    不過總算是沒有把劍拔出。

    奧迪在等待著對手攻擊並發動反擊。

    “什麽!?”

    意料之外的反擊讓奧迪大吃一驚。

    少女並沒有手下留情,可以說雙腳就是強力的武器。一口氣朝著對手迫近,    並用手將劍擊落。

    “可惡!”

    奧迪很憤怒。雖然想拔出短劍再一次進行攻擊,但少女已經把劍抵到了奧迪的心髒位置。

    少女一邊盯著無法動彈的對手,一邊向背後的亞當格詢問道。

    “亞當格,這人是誰,為什麽阻止我”

    少女儼然一副驚訝的表情。

    “雷暴的騎士團長”

    “啊”

    少女緊皺著眉頭,這次向著奧迪說道。

    “聽說你是亞當格的朋友。那為什麽你要攻擊自己的朋友”

    “到底是什麽人,你這家夥!”

    “我是艾達的友人,對了,我還是國王軍的勝利女神。回答我,為什麽要攻擊朋友”

    有時作為應對,見過許多表情的少女,也用著一副嚴厲的語氣,根據回答決定是否揮動右手的劍。

    亞當格捂著肩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溫柔的說道。

    “娜諾,沒關係的,沒關係”

    少女來回看了一會兒亞當格和奧迪的表情,然後縮緊身子收起了劍。

    奧迪也來回看著亞當格和突然出現令他大吃一驚的少女。亞當格一邊捂著傷口,一邊對奧迪說道。

    “奧迪,你回去吧。這樣的傷也當不了你的對手。而且你也不想跟受傷的對手交戰吧。總有一天,再一決雌雄吧”

    “你還是依舊說了一些過分的話啊”

    奧迪表情變得扭曲。

    “我可不想再砍你一次了,但是,如果你還執迷不悟依舊當那個人的同伴的話,那麽下次再見的時候我們就是敵人了,到時候用軍隊來決一勝負吧”

    說完,奧迪撿起了劍,果斷地轉身走了。

    像是被等待迎接一樣,奧迪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亞當格隻是沉默著看著他的背影。

    少女抬頭看了看亞當格,再一次的縮緊了身子。

    “男性朋友真是麻煩。吵個架都要玩命”

    “真是的。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亞當格歎了口氣然後坐了下來,少女則是迅速地把他的衣服撕開。

    右肩和頭發的發尖都被染成了深紅色,但所幸傷口並不是很深。

    “那麽,幹架的原因是什麽”

    “娜諾才是,為什麽來這裏?”

    “在那之後營地有些騷動。是漢斯爵來訪了”

    “……是作為近衛司令官嗎?”

    “不知道。但確實是穿著跟司令官一樣的青紫色外套。他與奧克博將軍和達爾兩個人單獨談話,但氣氛似乎並不怎麽好”

    亞當格深深地歎了口氣。

    果然,那個友人說的話是真的。

    “看起來好像是在說什麽奇怪的事情。奧克博將軍還一副恐怖的表情要找你。所以我才追出來的。畢竟之前碰見過你,而且那也隻有一條路。但是來到這裏之後卻看到你差點被殺,而且你說對手還是奧迪。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讓嘉圖聽到的話肯定會發飆的吧”

    “同感,所以還懇請你保密哦”

    “所以說,封口費。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奧迪不是被軟禁在拉斯亞維的嗎”

    亞當格一瞬間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這畢竟是關乎國王軍存亡的大事。雖然想蒙混過去——但是想想,這個少女與國王一起出現在納斯塔納的時候似乎是想要做什麽的樣子。

    “娜諾……”

    “什麽”

    “如果,必須奪回王位的話,你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所以說,在那之後,你會一直在他的身邊嗎”

    少女綠色的眼瞳不明所以的眨了眨。亞當格在說什麽,她好像是不太明白的樣子。

    “一直在一起,亞當格。我終有一天會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意思是不打算長居嗎”

    “差不多吧。不過要奪回王位也是前途多難啊”

    前途多難,還真是前途多難。

    緊急治療結束之後,少女把馬牽了過來。

    亞當格讓少女不用客氣,叫她坐到了馬鞍的前麵。

    因為這樣比較好談話。

    關於幹架的理由是一句話都沒有提到。

    少女也沒有抗拒。對著背後的人說道。

    “比亞當格還要小五歲?”

    “沒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十七歲,奧迪跟你現在差不多吧。那時候他的身體就很強壯,而且也擁有非凡的武術才能,況且他還是公爵家的長子。還有這一副無人可敵的性格”

    “換句話說就是很傲慢嗎?”

    “或許不止。不過除了傲慢也沒有別的詞語可以形容了,他是一個口氣和態度都很狂妄的少年。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比他年長二三歲的少年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但是,亞當格是例外嗎?”

    “沒錯,我是例外。就算是公爵家的長子,怎麽說也不能夠輸給一個隻有十二歲的少年。所以這讓奧迪覺得很新鮮”

    狂妄自大的少年,敏銳的覺察到了身邊的人對他自己的身份都有所顧慮,他對此很是憤怒。

    少年認為,能力的競賽為何要跟身份扯上關係。

    “我也一樣認為很新鮮。想不到在大貴族之中……該怎麽說呢,還有如此有學問,又善辯,又有武術才能,還死不肯認輸的人啊”

    少女抿嘴一笑。

    “果然,不管哪裏都有這種人呢”

    “沒錯,哪裏都會有。輸了就會很懊悔,而且非常討厭放水。認為這是屈辱。或許是因為這樣,他非常的努力。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跟我不相上下了。而且,他不僅很有自信,還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也有人說他太過傲慢了,光是隻有我說的話不太好進行評價的啊”

    亞當格愉快地說著話,在他前麵的操縱韁繩的少女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像是接受了一般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嗯?”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亞當格能很快的習慣我,畢竟早就已經免疫了啊”

    亞當格把水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不禁笑噴了。

    平日裏寧靜的騎士團長用著令人無法相信的宏亮聲音,在少女的背後笑到身體都抖動起來。

    “像那樣笑的話小心傷口裂開”

    雖然少女讓他注意一下傷口,但亞當格並沒有聽進去。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

    “不不不,怎麽可能。跟奧迪相比,你可是出色的淑女啊”

    “淑女!?”

    娜諾一副複雜奇妙的表情。

    到底是怎樣因果自己才會被稱為淑女,如果被洛可稱為悍馬的自己是淑女的話,那像狂犬一樣的奧迪又該叫什麽呢。

    如果,奧迪真的有砍朋友的興趣的話,那無疑就真的是狂犬了。

    “還真虧你能跟那樣的人成為朋友”

    “是嗎?”

    “不是很危險嗎?”

    “怎麽會,為什麽危險?”

    “像剛才那樣不就很危險嗎”

    亞當格深深地吐了口氣,並搖了搖頭。

    “沒關係,剛才的是我不好”

    奧迪屬於容易衝動,又直板的男人。到底怎麽做才好,還有沒有其他好的方法,恐怕會令他絞盡腦汁的思考吧。

    受傷的左肩比起傷口的深度更讓亞當格感到疼痛。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呢。

    亞當格很清楚,如果繼續承受一擊的話,奧迪想必會發出無聲的悲鳴吧。

    自己也一樣。

    所以無法反擊。

    所以才阻止少女。

    如果,自己站在與奧迪相同的立場上的話,說不定自己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娜諾”

    “怎麽?”

    亞當格像是要倚靠少女的背後一樣,以若無其事的樣子詢問道。

    “如果,陛下他無法再一次重登王位的話……你要怎麽辦?”

    “亞當格所說的話簡直就像是謎語一樣啊”

    少女縮了縮身子。

    “那誰來當國王呢。我可是聽說過的,一個國家不能沒有國王。而且前任國王的孩子們都死光了。作為王家血脈的公主又太年幼了。奧迪也說討厭當國王。而且,南德斯伯爵說了,如果讓奧迪當國王的話,那麽就等於把王位給予米沃特公爵一家,這就不是代理而是直接改朝換代了”

    “伯爵說的?”

    “沒錯,伯爵還說不能夠讓這種事發生,不然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亞當格低沉呻吟。

    “說的也是”

    “幸好,奧迪說不需要王位,伯爵才安心”

    “啊,說的也是。如果那些家夥用王位來拉攏我的話,他肯定會很氣憤的吧。或許會覺得奧迪很有自信,而且還是生在大貴族,這些事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吧,但他卻是一個明辨是非男人”

    “那不就正好嗎。雖然達爾是生養在鄉下的笨蛋又遲鈍的石頭,但卻莫名其妙的有著集聚人才的能力。一點會是一個好國王的”

    “說的也是啊”

    回答問題的亞當格的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達爾缺少最重要的成為王的資格。

    亞當格用顫抖的手捂著臉,咬著嘴唇嗚咽著。

    不知道自己的醜態有沒有被發現。

    少女覺得在背後的人的樣子有些奇怪,便轉過頭去。但很快又轉了回來,無言的拿起韁繩。

    少女很明白,現在並不是轉頭的時候。

    她明白現在轉頭的話就會看到不應該看的東西。

    二人回到營地之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副擔心的表情的嘉圖。

    一直都是深思熟慮的主人如今卻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這讓嘉圖感到非常地吃驚。想著總算是回來了,但卻負了傷,還一副很狼狽的樣子。

    “亞當格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個傷是!?”

    “抱歉,讓你擔心了。不是什麽大傷。”

    “你在說什麽啊。怎麽可能不是大事!戰士,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少女一副困惑的樣子看著亞當格。既然已經答應保密了,那就找別的藉口吧。

    亞當格溫婉的笑了笑。

    “抱歉。雖然月色很好,但卻是也不是一個人出去散步的時候。恐怕是被當成盜竊的目標了。被暴徒襲擊,我也有些大意了”

    嘉圖緩緩地搖了搖頭。

    “亞當格大人,請別開玩笑了。哪裏有能夠傷害奧斯納騎士團長的暴徒?”

    “……”

    “剛才,原本軟禁在拉斯亞維的漢斯爵來拜訪陛下了。是很極秘的談話,就連我也無法接近陛下的營帳。伯爵回去了之後,輪到奧克博將軍一副惡鬼的表情要找亞當格大人談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嘉圖,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說。奧克博將軍已經到我的營帳了嗎”

    “是的,呃……”

    剛說到奧克博將軍,他就在自己的身旁端了端肩膀。看到左肩都是血亞當格,也一樣很吃驚。

    “亞當格閣下,這是怎麽了”

    “真是丟臉。稍微不注意就被暴徒襲擊了”

    “雖然出血不是很嚴重,但還是馬上治療吧”

    “不了,並不是什麽大傷。比起這個,到底是想跟我說什麽呢”

    “嗯……”

    將軍點了點頭,看向嘉圖和少女。少女像是覺察到了意圖然後拉著嘉圖的手。

    “走吧,打擾他們可不好”

    奧克博將軍輕輕地頷首表示感謝,嘉圖之後迅速地回到了營帳。

    嘉圖一臉不安的表情。

    看著娜諾然後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隻是,並不是什麽好事”

    等人都離開之後,隻剩下自己和亞當格兩個人,於是奧克博將軍詢問了傷口的情況

    “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嚴重。隻是小傷而已,不必在意”

    “亞當格閣下,能讓你受傷的暴徒,不會是……”

    亞當格輕輕地點了點頭。

    “還請對嘉圖保密,我是被展翅的大鷲砍傷的”

    奧克博將軍不禁呻吟。飛翔的大鷲是雷暴騎士團的紋章。

    “連奧迪閣下也……!”

    “剛才他來勸說我。將軍也是……?”

    “這樣做的話就不會在引起更大的騷動了,漢斯爵也是如此認為。亞當格閣下。關於這件事我想問你。對於朋友的勸說你是否有遵從的意思”

    “將軍,我要是答應了的話現在就不會受傷了。而且要是娜諾沒有趕到的話,恐怕我已經被那個朋友斬首了吧”

    奧克博將軍滿是苦惱的表情,苦笑著說道。

    “那位大人也是,意外地脾氣很純粹啊”

    “我也有想要問將軍的事。聽到侍從長調查的結果之後您是怎麽想的”

    “嗯”

    “將軍是怎麽想的。關於嬰兒被調換這件事,真的有可能嗎?”

    為了防止隔牆有耳,亞當格小聲的說道。

    將軍像是推測著什麽的表情搖了搖頭。

    “我無法作出回答。但是,為何會發這樣的事情,我對此抱有疑問”

    “陛下也知道這件事了嗎?”

    “嗯”

    “就算如此,那位大人也並不打算就此解散軍隊吧”

    “不可能了,這麽說都太遲了。要是南德斯沒有死的話,陛下恐怕就會聽從漢多利庫閣下的話,解散軍隊了吧,但他卻是激昂到了可怕的程度”

    “果然還是要繼續進軍拉斯亞維嗎?”

    “確實如此。”

    奧克博將軍突然切換話題,用可怕的眼神凝視著亞當格。

    “陛下他在知道自己不是王家的血脈之後,跟我說了我們不用再遵從作為臣下的義務”

    亞當格睜大了眼睛。

    “也就是說……我們要接受拉斯亞維那邊的要求嗎”

    “陛下他也沒有用義理束縛我們的打算。確實,對不是王家血脈的人宣誓忠誠簡直是愚蠢透頂。畢竟我們是艾斯卡特亞的騎士,也是王家的大臣啊”

    “將軍!”

    “但是啊,亞當格閣下。我可不打算就此收手啊。如果這樣做的話,那不就被卡特洛牽著鼻子走了嗎”

    將軍怒火中燒。

    “那家夥,巧妙的利用漢多利庫閣下和奧迪閣下的忠誠心。讓他們來勸說我們收手。而且他也是救國的功臣。論頭腦努比亞和安布魯閣下也不如那個家夥。更不用說離王家血脈最近的奧迪當上國王。薩沃拉公爵家肯定會很高興,還會感謝卡特洛那家夥的吧。還會對那個家夥唯命是從。最後艾斯卡特亞必定會變成卡特洛的私有物”

    “我也隱約感覺到了”

    “進一步的問題是陛下的進退。漢多利庫閣下說過就此收手的話會默許陛下的存在……”

    “奧迪也是。如果能作為一名戰士隱退的話,就會保證陛下的安全……”

    將軍用力點搖了搖頭。

    “我啊,可不相信卡特洛會讓陛下自由,怎麽也不相信”

    亞當格也點了點頭。

    隻是一個人歸來,就在短時間內集結到了軍隊,還擊破了擁有兩萬人的政府軍。

    當然,這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的力量。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依靠了王家的血脈而得到幫助。也不乏運氣。但是,也是讓自己喝奧克博將軍第一次想要在他身上豪賭的男人。

    如果輕易地放任不管,不能說沒有危險性。

    這件事情侯爵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不知道他對奧迪和漢多利克伯爵說了什麽,但無論是奧克博將軍還是亞當格,都對侯爵真心的不信任。

    奧克博將軍咬緊牙關。

    “這已經可以說是我個人的頑固。就算是作為艾斯卡特亞的騎士和王家的大臣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也無所謂。即使是被冠上反叛者的汙名也好,無任何都不能卡特洛如願!”

    “同感。或許那位大人無法成為國王。但是,要打倒以卡特洛為首的改革派就隻有這一個方法了。這對於現今的艾斯卡特亞來說是必要的”

    二人互相對視,然後共同點了點頭。

    “這件事還是不要跟小姑娘和塔卡沙說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我也對嘉圖保密吧。隻是……”

    “什麽?”

    “或許還是跟那個少女說比較好”

    “塞瑞坦的女兒嗎?但是,就算她很勇猛,但畢竟還是小孩子。不保證她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亞當格苦笑著說道。

    “將軍,現在才去挑明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我想要看到候她到底會有何反應”

    “謔?”

    “之所以能夠攻略特莂紗,還有取得之前那些戰鬥勝利,一半是歸功於陛下的力量,而另一半則是由於少女的存在。我們騎士團的士兵們到底是怎麽看待這個少女的,想必將軍也想知道吧”

    這回輪到將軍苦笑了。

    “這麽說的話,我確實跟那些年輕人一樣”

    “她無疑會給予我們勝機和幸運”

    亞當格深思熟慮的說道。

    “她到底會對這個問題有什麽樣的判斷,我非常有興趣。將這件事到處宣傳確實會很困擾……但在另一個意義上說不定會使我們找到答案”

    亞當格想說的話將軍也十分清楚。

    不想被卡特洛牽著鼻子走並不是胡說的,但是,也沒有任何繼續行動下去的自信。這就是現在的情況。

    奧克博將軍露出低沉的笑聲。

    “要想得到塞瑞坦的神諭,就得仰仗那個姑娘的建議是這樣吧”

    “是的”

    亞當格也點了點頭。

    在這時,少女出現在了男人的營帳前。

    對於突然來訪的漢斯爵有些在意。

    男人的營帳周圍異常地寂靜,也沒有站著不用心的巡邏。在少女進入了營帳之後,大吃了一驚。

    男人的半個背朝外靠在桌子上,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雖然這並沒有什麽,但桌子上已經有五個空酒瓶了。

    “喂……達爾。這些該不會都是你一個人喝的吧!”

    慌慌張張靠近之後,看著男人的臉,少女完全被嚇了一跳。

    都不知道男人到底在看著哪裏,眼神虛無。

    “怎麽了?”

    少女詢問地聲音不由得有些僵硬。

    男人並沒有回答,隻是指了指在對麵的椅子催促她坐下來。

    “嘛,喝吧”

    少女接過酒杯喝了一口。

    好烈。

    這種一不小心就會上頭的酒還挺危險,但男人看起來似乎還很平常。

    以泰然自若的姿勢持續喝著酒杯裏的酒。像是喝多少都不會醉的樣子。

    “娜諾”

    “怎麽”

    “可以問你關於你父親的事嗎”

    少女歪了歪頭,像是無言的說沒關係。

    “雖然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但他是一個怎樣的父親?”

    少女縮了縮肩膀。

    “真是問了奇怪的問題啊”

    “是嗎?”

    “是啊。那麽南德斯伯爵又是一個怎樣的父親”

    這問題使得男人認真地思考起來。

    望著天,雙手交叉,然後搔了搔鼻子,最後用一隻手撐著下顎笑道。

    “是個好父親”

    “是吧?那就一樣啊。沒有其他什麽可說的了”

    少女也笑了笑。

    不知怎麽,很強烈地想要為這個人雪恨。

    “娜諾”

    “怎麽”

    “如果說”

    “嗯”

    不知是不是醉了。男人的說的話比往常更悠然,像是在享受一樣。

    “你說過幫助讓我成為國王,但如果,我沒有成為國王資格的話,你會怎麽做”

    少女完全不明所以的歪著頭。

    “這是新式謎語嗎,還是別的什麽?”

    “為什麽?”

    “剛才,亞當格也說了同樣的話”

    “哈哈……是從奧克博將軍那聽說了吧?”

    “聽說什麽?”

    “我不是德科瓦國王的兒子這件事”

    乾脆爽快的話語,讓正在喝酒的少女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為什麽?”

    “就算你問我為什麽,不,我也想知道為什麽,總之,就是那麽一回事”

    男人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感覺到他的態度很親切。

    少女的表情瞬間變得嚴厲起來。這可不是什麽助酒興的話題。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整整花了一年才徹底的調查清楚你的身世嗎?”

    “我也這麽想的,但現在或許真的錯了。那些官僚做事還真是脫節啊”

    這個男人的態度才是真脫節。

    一臉平靜地說著這些事,裝糊塗的表情還沒有崩潰。

    “我已經哪邊都不是了”

    “達爾”

    “如果父親知道的話,想必肯定會很失望的吧。或許死了也好”

    “達爾!”

    少女加大了音量。

    男人低沉地笑著。跟剛才的樣子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那是蘊含危險的笑。

    “就像剛才說的,看來我已經無法成為艾斯卡特亞的國王了。真是可笑。國王軍就此解散吧”

    “是奧克博將軍提出的嗎?”

    “不,是我提出的。怎麽說他們也是艾斯卡特亞的大臣啊。不能讓他們成為反叛者的同伴”

    “這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而且,把軍隊解散了之後,你要怎麽辦?”

    男人又再一次笑了起來,毫無野心的笑容。

    “不怎麽辦。反正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得到王座和王冠”

    “那麽你想要什麽?”

    冷靜的聲音。

    男人收起了笑容轉過回來看著少女。

    剛才的話題並沒有讓少女受到任何打擊,那也是,這對少女來說是無所謂的事情,她隻是用深綠色的眼瞳看著男人。

    在香萊斯境外,救下這個少女的命的時候,自己也是什麽都沒有。

    當時隻是一心想要救父親才回來的,不過也隻是遙不可及的夢而已。想要成為被冠上傳奪王位汙名的人的同伴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即使如此也不能什麽都不做,所以還是回來了。

    不過父親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跟你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一樣。我沒有號召軍隊和當上國王的資格,隻是一個自由的戰士而已”

    “我就是想成為剛見麵時還是自由戰士的同伴”

    少女反駁道。

    “你是不是前代國王的兒子跟我任何沒有關係。雖然說過讓你奪回王冠,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曾經發誓要幫助你達成你的願望。才決定幫忙的”

    男人的嘴角浮現出了微笑。而少女再一次重申道。

    “你現在不是有得到比王冠更想要做的事情嗎?”

    “啊啊”

    低聲呻吟的男人用力的撰著手上的酒杯。

    “王冠和王位我都不需要,畢竟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讓給別人也無所謂。但是,唯有一件東西我無法退讓”

    男人把手中有著相當厚度的玻璃酒杯捏碎了。

    黑色的瞳孔裏浮現出壯絕的光芒,全身上下都噴湧出殺氣,男人用寒冷又沉穩的聲音說道。

    “我想要的隻有卡特洛的頭顱”

    那一日,在德萊諾跟前建立起來的國王軍的陣地上,籠罩著一種異樣的氛圍。

    原以為已經是馬上就要陷落的德萊諾在昨日深夜突然又取回了生氣,相反,國王軍內部卻似乎有了什麽重大的事態變化。

    “對臣而言,總覺得,那個……不是很明白,即使如陛下所言漢斯爵從努比亞爵那裏得到了全權委任,可是,這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德南大隊長一麵絞盡腦汁一麵對緋村龍一說道。

    昨夜,漢斯爵突如其來的造訪了國王軍的營地,並下令讓德南大隊長離開國王軍歸入自己的指揮之下。但是以大隊長看來則是毫無理由去接受的。即便說是近衛司令官也明白無誤的是緋村龍一的麾下。更何況現今的大隊長正是這國王軍的組成部分之一。明明如此,

    漢斯爵卻還要說什麽脫離國王軍。

    雖說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近衛兵團,德南大隊長卻並沒有立刻服從這項命令。

    也可以說是無法服從吧。

    德南大隊長首先是保留了自己的行動,然後便等到天亮以後來到緋村龍一的麵前申告。

    “恕臣僭越,陛下。臣是否要服從這個命令?”

    剛剛享用完早餐的緋村龍一,一副一如往常的樣子臉上掛著微笑。

    “服從命令吧,如何?大隊長。”

    因為這樣子顯得過於安穩,反倒使得大隊長這邊困惑了起來。

    “那個……也就是說,臣可否認為司令官的命令就是陛下的意誌?”

    “聽聞讓漢斯爵穿上紫紺外套的人,不是別人而正是努比亞爵。既然如此,大隊長就不得不服從伯爵的命令。”

    “可是……”

    大隊長依舊一臉疑問的樣子。

    雖然身為將校是很願意服從司令官的命令的,但是緋村龍一對司令官也應該是有著命令權的。

    既然如此緋村龍一又為何會說著對司令官這麽客氣的話呢?大隊長對此不是很明白。

    難不成是自己招來了什麽懷疑要客氣地趕自己走,德南大隊長這樣不安的想著,也因此感到了不滿。

    或許是知曉了他心中的不滿,緋村龍一特別溫和地說到。

    “抱歉,大隊長。現在還不能對你說的太詳細,因為有一個處理起來稍稍有些困難的問題。我們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吧。到漢斯爵的麾下去吧。”

    “是……”

    “就我個人而言是感到很遺憾的。明明是很期待能夠授予卿以聯隊長的外套的。就卿至今為止對我的協助我表示深深的感謝。”

    被這樣說了以後也就沒有什麽理由再有異議了。大隊長也一邊感到莫名其妙一邊從緋村龍一麵前告退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一直守在緋村龍一身邊沈默不語的洛可,這時也小聲地提醒道。

    “你啊,給我注意一下說話的方式啊。你那種口氣,簡直就像是要坦白自己已經連授予他聯隊長資格這事都做不到了啊。”

    “難道不正是如此嗎?”

    “我說啊,龍一。”

    洛可繃著個臉,坐在椅子上,俯視起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家夥來。

    “你給我醒一醒。這是內幕,這是秘密,這是嚴禁說漏嘴的,順便一提,這也根本就不是事實。”

    “不要亂說啦。”

    這邊也一改先前的溫和,露出憮然的表情。

    “哪裏是能一直隱瞞下去的事啊。我還想要盡快公布來解決問題呢。”

    “你倒是說說看你這麽做能得到些什麽?”

    “這不是得失的問題。而是信義的問題。”

    “聽好啦。國王大人。”

    洛可將正好在手邊的男子的頭用力一揉,接著便用像是在對記性不好的小孩子溫柔的說教一般的口氣說到。

    “正直,有的時候也是要分場合的。在這個世上呢,有不能撒的謊,也有不得不撒的謊。”

    就在緋村龍一要反駁之前,娜諾便像是和大隊長換班一樣來到了這裏,聽到了這句話,她也不禁認同的點了點頭。

    “說得好。”

    然後便看著一臉憮然的男子輕笑了起來。

    “這位國王大人,一直是這樣黑著個臉的嗎?”

    “是啊。起床之後一直如此。看來是心情非常不好呢。”

    “你以為是誰的錯啊!”

    這樣生硬的回答道。

    “娜諾。還有你也是的。上次說的就我們兩個人前往拉斯亞維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啦?”

    “說是這麽說啦。但是從常識來看,僅僅靠兩個人潛入那個拉斯亞維城中,將卡特洛侯爵一刀兩斷,而且還能逃出生天,不管怎麽說都不太可能吧。”

    “塞瑞坦的女兒在說些什麽不像樣的話呢?你不是潛進了北之塔的地下然後又輕而易舉的出來了嗎?”

    “可是啊……”

    男子仍是一副不滿的樣子準備說些什麽,但即使如此少女也還是一邊用小手撫摸著男子的頭一邊說著。

    “聽我說啊,你這個國王大人說不定是想著隻要能夠打到卡特洛就算當場被殺也無所謂啊。但是,我不同。我既不想和你一起死也不想你去送死。”

    “是啊。確實應該避免。”

    洛可配合著說道。

    “因此你就應該是王。至少,直到打倒改革派為止。”

    在受到這番著實同聲相應的左右夾擊之後,男子依舊是憮然的沉默著。

    昨夜,知曉了自己身世的這個男人,立刻便要離開國王軍孤身一人往拉斯亞維而去。

    他連正好在場的娜諾的勸阻都不聽,甚至對著剛好來到的奧克博將軍和亞當格鄭重其事的低下頭,說起了告別的話語。

    “兩位,非常感謝你們這麽久以來對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的幫助。接下來,我將獨自一人前往拉斯亞維以討伐父親的仇敵。我們已無緣再見了,至今為止你們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兩人都大驚失色。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