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報告(無需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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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原本就有這個打算。雖然奧迪大人對老夫說在老夫回來之前不會有什麽輕舉妄動,但是照那位大人的脾性來看可就不知道這能保持到什麽時候了。”

    努比亞爵點頭以示讚同,接著這次則朝著德南大隊長說到。

    “卿想必也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吧,近衛兵團從今往後,將采取阻止陛下對拉斯亞維的進軍這樣一種方針來行動。雖說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是卿畢竟和國王軍一起行動過,對其內部情況應該也很熟悉。因此,雖然已經讓你受累了但還是希望你現在和漢斯爵一起到德萊諾去一趟。”

    “是!”

    大隊長對其致以最高的敬禮。

    雖然是突然的方針轉換,但是這本身也不是什麽稀罕事。雖然確實對以無與倫比的國王派而著稱的努比亞爵的改弦更張感到驚訝,但這並不是自己該考慮的事情。

    但是,隨著回想起近距離見識到的緋村龍一的勇猛,那個少女遠非常人的武勇,更重要的是緋村龍一那將全軍如指臂使般的統率力,不想與之正麵衝突這一點還是有冷靜地考慮過的。

    在先讓德南大隊長退下之後,漢斯爵便以銳利的目光瞪視起卡特洛侯爵來。

    “正如剛才所聞。不打算說明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卡特洛侯爵一聲歎息,接著便重新朝向一臉險峻的二人。

    “恕我拒絕,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南德斯伯爵的死也好,拷問的事也好,我也是現在才第一次聽說。”

    “這可不像是巨細無遺的貴公會說的話。”

    漢斯爵冷冷地說到。努比亞爵那端正的麵容也因為嫌惡而扭曲。

    “現在掌握著拉斯亞維的全權的,除你之外別無他人,不是嗎?要是說不是你下的命令的話,那麽又還能有誰做得到?”

    “誰都能做到。”

    麵對著侯爵突然的發言,兩人不禁互相交換了眼神。

    “北之塔的話,正如您所知,是置於專門的監視官的管理之下的。雖然從塔的維持到犯人的管理,全部內部事務都由他們一手承擔,但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極其低微,當其麵對某個身份比他們高的人時,對……比如說是,麵對改革派中的誰時,那麽即使被命令去拷問伯爵,也不會對此抱有任何疑問而照做不誤的不是嗎?”

    努比亞爵微微點頭。

    在改革派內部卡特洛侯爵的意誌是絕對的。反過來說的話,在侯爵不在場的情況下別的誰即使是擅自下達了命令,對於不知情的人而言也是無法對其作出判斷的。大概會將其同樣視作【改革派】的命令而接受吧。

    雖說如此,漢斯爵還是一臉懷疑。

    “就是說,真的,不是貴公下的命令?”

    “伯爵。我倒是要反過來問你一句。哪怕是要拷問南德斯伯爵也非得要問出來的東西是什麽呢?”

    “……”

    “這下您明白了吧?這樣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無論是伯爵從德科瓦大人手中接手幼子一事,還是將這幼子真的當做德科瓦大人的兒子一事都是清清楚楚的。換言之,伯爵自身是什麽罪過都沒有的。隻不過是,要對他引起了此等騷動來個問責的意思,以及覺得或許能對那個男人起到抑製作用,才限製了他的人身自由而已。既然要作為人質來使用的話,那麽不讓他活著就沒有意義了。對他加以過度拷問最後還讓他死了之類的也太不明智了。”

    被這麽強的語氣一說,就算是漢斯爵也陷入了沉思。

    “可是,那麽到底是誰呢?德南的話要是沒錯的話,一次兩次而已的話應該是不會起到那個效果的吧?”

    “雖然我也不願這麽想,但是至於誰像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我心裏其實是有數的。”

    卡特洛侯爵也不像是在演戲,就這麽苦歎了一聲。

    趕緊被叫來的納格爾祭司長慌慌張張的到來之後,便沐浴著三人的白眼,語無倫次的辯解著。

    總覺得說不定伯爵其實知道那個男人真實的出身。而且,雖然說是從德科瓦陛下手中接手的幼子,但可以證明這一點的也隻有伯爵的一麵之詞而已。將不知從哪裏撿來的孩子帶來詐稱是陛下的孩子這樣一種可能性也是有的。他說著諸如此類的話語,喋喋不休地給自己找著借口。

    “現在那個,根據卡特洛侯爵的調查,那個男人不是前任陛下的孩子一事已經被揭露了不是嗎?雖然南德斯伯爵是不清不楚地牽扯進來的,但是他肯定知道這個事。怎麽樣都要問出這一點,老衲隻是打算要助侯爵一臂之力……”

    “祭司長閣下。”

    卡特洛侯爵毫不掩飾自己那不耐煩的表情說道。

    “要是說本次的騷動全部隻是南德斯伯爵的詭辯狂言的話,那麽被托付給安布魯大人的陛下的遺書又是怎麽回事呢?”

    “嗚……”

    “另一件想要詢問您的是,北之塔出現了侵入者一事,那些侵入者把伯爵帶出城外一事。像這樣應該是極其重要的報告為什麽沒有送到我那裏去呢?”

    祭司長也終於是臉色難看了起來。

    “那個是那個……因為反正已經是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出身,既然如此那麽就算失去了南德斯伯爵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覺得也不是什麽需要勞煩日理萬機的侯爵的事情。不,當然我也有吩咐過北之塔的監視官們要密切注意。”

    “不是什麽大問題,還真是讓人誠惶誠恐啊。”

    卡特洛侯爵又苦歎一聲,用抱歉的眼神看著努比亞爵和漢斯爵。

    “非常抱歉。都怪我忙昏了頭,不,雖然這樣說可能會被當做是借口,但都是怪我以為將之投入北之塔便能安心而大意了。”

    “確實如此。”

    漢斯爵說著,便用銳利的眼神朝納格爾祭司長瞪了過去。

    “是個和尚的話就給我像個和尚的樣子,念經祈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要是淨做些血腥味的事情,事情恐怕就不能善了咯。”

    “你,你說什麽!?”

    雖然祭司長被此番暴言氣得滿臉通紅,但對於祭司長在場的人裏麵誰也不會同情他。

    卡特洛侯爵也一臉嚴峻地附和道。

    “正如漢斯爵所說。托你做了多餘的事情的福,事態向著預料之外的複雜的方向發展了。那個男人因為這一件事而態度變得強硬,似乎是無論如何也要為父親報仇而氣勢如虹。”

    “所以說這又怎麽樣啦?充其量也就是個偽王,不就是個反亂軍嗎?趕快鎮壓了不就好了。”

    看著祭司長一臉很難理解的樣子,卡特洛侯爵花了相當的工夫忍耐住然後對事態做起了說明。

    “要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就不會這麽辛苦啦。奧克博將軍和奧斯納騎士團,以及近五千的領主軍隊站到那個【緋村龍一】一邊,而且這個數目還在逐漸增加之中。還請不要忘記這一點。”

    祭司長這回生氣地說到。

    “請不要說這種傻話,隻要將那個男人是冒牌貨這件事向那些領主們挑明不就萬事解決了嗎?”

    “這樣真的好嗎?納格爾祭司長。”

    要論忍耐力,卡特洛侯爵不會輸給任何人,但就算是他也開始不管是聲音還是表情都有一副危險的樣子混雜其中了。

    “這種事可不是能夠大聲地到處宣揚的,我發自真心的拜托你。您是突尼神殿最高位的聖職者。正因如此,才能將這個秘密向你挑明。但是,不將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數限製在最小限度是不行的。要是隨便和地方領主說的話,就會連怎樣流傳,流傳到哪裏都不知道了。萬一要是泄漏到國外就是大事了。”

    祭司長一臉困惑的反問道。

    “不能泄露是?”

    努比亞爵不禁歎息,漢斯爵浮現出露骨的輕蔑表情,兩人一起向卡特洛侯爵看過去。

    而這個卡特洛侯爵正用針一樣的眼神凝視著祭司長。

    “你,即使讓允許了沒有王家血脈的人戴上這在大華三國之中也有著高名的艾斯卡特亞的王冠這一前所未聞的醜聞在大陸之中臭名遠揚也打算這麽說嗎!要是變成這樣了的話,可就不是僅僅被另外兩大國嘲笑一番就能了事的啦。我國可就要被打上再也甩不掉的三流國家的烙印啦!”

    被劈頭蓋臉一頓棒喝,即使是祭司長也沒能插得了嘴。很明顯這種可能性他似乎是至今為止都沒有考慮過。

    一臉困惑的神情混雜著焦慮。

    “可是,那麽到底該怎麽辦呢……”

    “怎樣都好。這不是你能夠操心的事。”

    侯爵斷然地說道。

    “拜托了好嗎?我再說一遍,暗地裏也別給我做些不經過大腦的事。從今以後也必然會有要用到你的地方,所以再次請你不要再作出欠考慮的行動啦。”

    言辭雖然是在懇求,但語氣毫無疑問是在威脅。

    也就說,要是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話,就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

    就算是納格爾祭司長也似乎聽明白了。麵色蒼白的一邊囁嚅著什麽一邊匆匆退下。

    看著他的背影,漢斯爵表情不變的說道。

    “幹脆,把這花和尚的人頭交出去給那位不是來的更好嗎?要是這樣就能讓那位放棄進軍拉斯亞維的想法的話,那可就再便宜不過了。”

    所謂突尼神殿的祭司長就是在眾多祭司之中也有著最高權力的人。雖然作為就算是緋村龍一也要由他來為之在頭上戴上王冠的人,姑且也是不能不以禮相待的重要人物,但是在漢斯爵看來他不過是個單純的騷動之源。

    努比亞爵對此意見也表示讚同。

    “這樣做能否讓那位放棄想法姑且不論,至少突尼也實在是要歎息了不是嗎。”

    那種東西居然是祭司長。似乎是要這麽說來著。

    在這之後,兩人又向卡特洛侯爵投去了新的非難的目光。

    這些英雄們想說什麽,侯爵對此有著充分的理解。他輕輕地低下了頭。

    “這是我的失態。因為我沒有想到這個人有著這樣單獨行動的能力。稍梢讓他放縱過了頭。”

    “常言道燈下黑。小心別讓人暗算了哦。”

    漢斯爵厭惡的說著,接著便讓紫色的外套飄舞著走出了辦公室。(插話:考慮到現代日本背景的辦公室也會用執務室一詞來描述,我還是用辦公室來翻譯吧)

    努比亞爵也追了上去。

    努比亞爵一邊和漢斯爵並肩而行一邊低聲說道。

    “真是非常遺憾啊。雖然和他不是很熟,但也看得出他是一個有著高潔品格的人。”

    努比亞爵,對作為國王的監護人的南德斯伯爵,不過是盡到對長輩的禮節罷了。

    漢斯爵則仿佛剛才的威勢都是假的一樣有氣無力地搖著頭。

    “考慮到陛下和奧克博大人心中所想,無論如何,不打一仗是無法收場的。在這時果然還是,由您來出麵的好。”

    “我是很想這麽做,但是我更在意卡特洛侯爵的動向。侯爵窮根究底地探查著那位大人的真實出身。再過不久應該就能知道結果了。”

    “可是,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了那個……”

    雖然伯爵訝異的表示這不也已經太遲了嗎,但努比亞爵卻是一副慎重的樣子。

    “漢斯爵。我有著無論如何都很在意的地方。”

    “什麽?”

    “伯爵你比起像我這樣的,要更早以前就已經侍奉在德科瓦大人身邊,所以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其年輕時候的樣子……”

    “嗯嗯,確實如此。”

    努比亞爵直直地看著伯爵的臉說到。

    “您不覺得那位大人和德科瓦大人有著很相似的身姿嗎?”

    漢斯爵不禁陷入沉思。

    “嗯……確實,那個,德科瓦陛下也有著迷人的出色的體格……”

    “瞳孔的顏色也好發色也好都很相像。”

    “不,可是……這可是操之過急的見解。同樣體格,同樣眼睛和發色的男子,在這個國家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啊。話說原本那位大人和德科瓦大人之間身上給人的氛圍就很是不同。那位大人正如你所知,是無憂無慮、快活明朗的性格,而德科瓦大人則是從年輕的時候起就是思慮深沉的冷靜的從不輕易吐露自己的感情。在命令我們做些什麽的時候也是一直安穩的,非常安靜的樣子。雖說如此,但他也時常洋溢著使我們不得不臣服的威嚴,不是嗎?”

    “嗯嗯,對此我也有著充分的感受。”

    努比亞爵在宮城之中的大走廊裏朝著正門方向走著,突然改變了方向,潛進了一扇華麗的門扉。

    漢斯爵沉默的緊隨其後。

    這是一間天花板很高的小居室。看上去像是一間處理實務和接待用的房間,什麽日常用品都沒有放置。但是,這間房子本身的製作卻可以說是最高級的。地板也好天花板也好,都有著非常棒的裝飾,牆上也釘著設計有拿著花的天使和女神的圖案的黃金的燭台。

    雖然是間什麽都沒有的房間,但一進門就能看到的正麵的牆壁上,有著這間房間存在的理由。

    努比亞爵和漢斯爵無言地瞻仰著裝飾著黃金相框的巨幅肖像。

    那裏描繪的是年輕男性的全身像。

    被令人目眩的黃金衣裝所包裹,胸寬肩闊,一看便知是個有著優美身軀的人。

    俊朗的目光之中飽含著深深的睿智和精力,被修整的幹淨漂亮的口髭和茂盛的顎髭所修飾的嘴角浮現出充滿了自信的微笑,整理的一絲不亂的黑發上戴著艾斯卡特亞國王的王冠。

    第十七代艾斯卡特亞國王。這是描繪當時即位時候的肖像畫。

    “要說像不像呢。”

    漢斯爵喃喃自語。

    “德科瓦大人也有著非比尋常的健壯體魄,也有著烏黑的眼睛和頭發,但是要說像的話,不也就隻有這些地方相像而已嗎?”

    確實給人的印象差的太遠了。

    俯視著二人的那個人的目光,深邃,銳利,而且嚴峻。全身洋溢著壓倒性的氣魄和王者的威嚴,誰也想不到那時他才二十來歲。

    “即使如此,我也在意。”

    努比亞爵靜靜地說到。

    “確實,不管是眼睛和頭發是黑色的年輕人還是身體健壯的年輕人都是要多少有多少。因此,現在才來找出與德科瓦大人相似的年輕人並把他帶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可是,要找出剛出生的嬰兒,還要預想到他將來的長相,這可是至為困難的了。也會有剛出生的時候是淡色頭發長大以後才變黑的,連瞳色變化的情況也是有的。況且,也不是說有著黑色眼睛和頭發的男子便無論是誰都會有德科瓦大人那樣的體魄。”

    “是啊。雖然也有德科瓦大人年輕的時候起就熱心於武術的關係……即便如此,那也是世間罕有的虎背熊腰。”

    “讓我在意的正是這一點。”

    努比亞爵再一次抬頭看向肖像畫。

    “德科瓦大人的孩子與那位大人之間被掉了包,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一點也無法懷疑。但是,偶然抱錯的孩子長大以後卻有著和德科瓦大人相同的黑發和黑瞳,甚至還具備了超乎常人的出色的體格,那麽……你不覺得這有些太能幹了嗎?”

    “嗯嗯……”

    漢斯爵也不禁感歎到。

    “原來如此。也算是有點道理。”

    努比亞爵苦笑著,

    “就算您嘲笑我說這是強詞奪理也無妨。隻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再看到又一波亂起。萬幸的是,雖說隻能在王宮裏,也好歹已經是自由之身,因此我打算調查到能讓我自己接受為止。況且……”

    侯爵壓低了聲音,

    “也不能說再沒有別的人和祭司長抱有相同的想法了。我的擔心落在女官長身上。”

    “原該如此。”

    漢斯爵也低聲答道。雖然不知道其隱藏了什麽,但是事到如今女官長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還真是硬塞給伯爵你這麽麻煩的工作了……”

    “沒什麽。奧克博大人的話作為對手沒有什麽不足的。雖然也是有些麻煩,但隻要我們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那便是能被稱為猛將的男人啦。就不要做些難看的舉動啦。”

    要是手拿弓矢而戰敗,奧克博將軍應該會將自己有尊嚴的交給這邊。

    漢斯爵對此深信不疑。

    即使是為了拯救那位友人,即使是為了拯救那個信任著自己的主君的年輕人的性命,這一次的戰鬥也絕對是隻許勝利不許失敗。

    跟隨著等待已久的德南大隊長,漢斯爵再次向德萊諾出發了。

    朝著從正門遙遙俯瞰著的郭門,漢斯爵一邊和德南大隊長並轡而行,一邊詢問道。

    “那個,雖然到前天為止你還是和國王軍一起的,但是這邊要是打贏了的話,你會站在哪一邊呢?”

    大隊長陷入了極為複雜的立場。

    雖然從努比亞爵身上也能感覺到,但這個人似乎也不是懷著憎惡和國王軍交戰的。雖說如此,但卻也緊迫地傳達出一股子無論如何都非得要獲得勝利的氣魄。

    “回您的話……”

    他慎重地挑選著措詞。

    “雖然您說要打贏,但是我覺得不如說要打贏現在的國王軍是極為困難的。”

    “嗬?”

    隻要拿起槍便是被讚賞為天下一品的英雄,眼裏泛起了好奇的神色。

    “國王軍是六千。德萊諾的政府軍是八千。再加上擔任指揮的是以烈火而聞名的雷暴騎士團長。這樣你都要說贏不了嗎?”

    “在下,這次雖然是第一次在陛下的指揮之下行動,但是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那出色的指揮。以及陛下自身的武勇也實在是讓人畏懼,那是更在傳聞之上的。所謂猶如鬼神說的就是這麽一回事吧。但是那個,打贏國王軍之所以是極為困難的,最重要的理由在於……那個,很難說得出口……”

    “無妨。說吧。”

    德南大隊長差不多是一邊自暴自棄一邊在馬上挺起胸膛端正地說道。

    “陛下,有塞瑞坦的女兒與他為伴。”

    大隊長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漢斯爵卻似乎是將這句話當做觀念意義上的東西來接受了。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他有著相當程度的實力的意思咯。”

    “是……”

    德南大隊長想著該如何是好呢。

    國王軍是真的有著這樣一個隻能如此稱呼的人跟著。那個少女和黑馬在戰鬥的時候即使和二十名熟練的騎士也能相匹敵。再加上,將這個存在對其他的士兵所造成的影響也考慮進去的話,僅僅隻是加上這名少女就會產生一個連隊左右的戰力差,還是這樣判斷的比較好。

    雖然想要再多作一些說明。但又實在是不覺得會被相信。

    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等到了德萊諾,隻要在近距離看到了那名少女戰鬥的樣子,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明白了。在那之後再做說明就好了。

    德南大隊長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就沒有再說出在此之上的詳細情況了。

    在德萊諾城寨前構建陣地的國王軍,在那一日的午後開始後退。

    並不是為了逃跑。也不是說要把德萊諾放在一邊不管轉而向拉斯亞維進軍。可以預見到要是這樣做了就會遭到猛烈的追擊。

    雖說如此,但麵對著廣大的德萊諾砦,國王軍也並沒有能夠用來進行包圍戰的兵力。這是為了在那裏將德萊諾的政府軍引出來,以便在有利的場所進行會戰而做的布陣變動。

    雖然國王軍對有可能遭受到的追擊事先做了充分的設想而將殿軍嚴加保護了起來,但是德萊諾那邊並沒有那樣的意思。豈止如此,政府軍在明知道這是引蛇出洞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出城野戰。

    既沒有對仍在後退中的國王軍進行追擊,數千的軍隊又倒不如說是靜靜地走出城門,等到國王軍布完了陣,才以相對之勢展開了一個陣形。

    那裏是距城西少算也有十四、五卡迪威的地方,被群山環繞的盆地。

    雖然被山給遮住了因而看不見,但是國王軍的右手邊應該是海。而左手邊的前方就是通向拉斯亞維的道路。這個盆地的入口狹窄,兩肋處是雜木叢生的山嶺。雖然那是低矮的,圓鼓鼓隆起的東西,但山嶺好歹也是山。是難以將兵力分散開來進攻的。國王軍是打算先誘敵深入再一舉將之圍殲。

    政府軍那邊也實在是不至於明知如此還深入到盆地之中去。而是就在那附近布陣。也能看得出是一副要背靠德萊諾以待援軍的態勢。

    那麽雖然似乎是沒有必要在這裏再提一次,但雷暴騎士團原本就是以野戰見長的。而且還是以其用兵激烈如火而著稱的。

    八千政府軍便是以這個雷暴騎士團為主軸,上至武將下至一介小卒,皆是彌漫著強烈的緊張感。每個人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張口說過。

    這對於距離約兩卡迪威左右進入對峙狀態的國王軍而言也是如此。大約六千左右的軍隊組成隊列紋絲不動。

    最終太陽開始下山,無視著隻是相互對峙著的兩軍結束了一天的時光。不管哪一邊都沉默地做著野營的準備,隻有警戒是嚴密的,同時燃起盛大的篝火,保持著警惕,一片夜深人靜。

    對明朝將會有的那一場會戰,兩軍都已感到近在眼前。

    在政府軍的核心,在那展開雙翼的大鷲之旗下,有雷暴騎士團布陣於此。

    兩千人左右的騎士團員們的表情,不管哪一個都很複雜。雖然他們這半年多來,被改革派監禁於德萊諾,但這段日子裏他們仍是一心一意祈禱著團長能夠平安無事,緋村龍一能夠平安無事。於是在得知緋村龍一歸來以後,人人都是群情洶湧異口同聲的說著即使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要站在緋村龍一這一邊。然而如今卻要和這國王軍刀劍相向。

    “團長。軍隊布置完畢。即使在今晚也能夠開始攻擊。”

    以冷靜的聲音這樣說到的是雷暴騎士團副團長,阿斯迪恩。

    雖然是在奧迪團長就任之時為了彌補他年紀太輕所帶來的不足而被安排的副官,但這個人自己也是三十五、六的年輕人。可是,他也是從少年時期開始就以沉著冷靜的戰鬥風格而為人所知的,切實的輔佐著由於仗著年輕而動不動就暴走的團長的知名副官。

    白皙而端正的麵孔使得這個人看起來比實際歲數要年輕,但瞳色很深表情也很冷靜,總給人一種老成的感覺。

    改革派對這個人看得很緊。改革派通過對雷暴騎士團嚴加管束來招致團員的不滿,引發問題,然後再以此為口實將雷暴騎士團完全置於其支配之下,甚至是打算將其毀滅。

    從阿斯迪恩開始,騎士團的主要人物,不但是在德萊諾城內被禁止外出更是如同被監禁了一般。可是,雷暴騎士團的元老騎士們不論遭到怎樣的對待都能平然的忍耐。時不時要去安撫對改革派的不滿與憤怒將要爆發的年輕的團員們,即使一麵是不自由之身一麵也仍然堅持守護著德萊諾。

    而到昨夜,才剛剛可喜可賀的與騎士團長再會,剛剛把將城塞和騎士團員們毫發無傷地交還給指揮官這一大願完成。

    即使在此刻他也和狂喜的其他團員們不同,隻一句,“歡迎回來”這樣打了個招呼而已。

    不可能不感到高興。隻能說是有這麽善於控製喜怒哀樂罷了。同樣的,雖然是不管是麵對著怎樣的難事也能淡然處之的這個人,現在卻有幾分,聲音的調子變了。

    接到了報告的奧迪一臉嚴肅的神情回頭看去。

    “你似乎有話要說啊,阿斯迪恩。”

    “不。沒什麽。”

    麵對著平穩而輕描淡寫的否定著的副官,奧迪浮現出暗淡的微笑說到。

    “有話直說好嗎?比如說不能接受或者為什麽之類的。”

    “下命令的人是你。我也好部下們也好,對我們來說這就夠了。”

    這還真是稀罕。對奧迪的判斷表示信賴不過是反著說的,暗自非難,諷刺的反話罷了。

    但是,要論誰是諷刺家的話,奧迪才是行家。他露出無敵的笑容說到。

    “這回的命令對於你們而言應該可以說是晴天霹靂才是。更加地纏住我不放一些然後要求我作出說明不好嗎?”

    阿斯迪恩歎了口氣。

    “我是很想這麽做,但是我也和你共事這麽多年了。就算和你糾纏不休也是沒用的,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

    雷暴騎士團長並不是擅長保守秘密的性格。像這樣決定了的事,就算不問他常常也會率直地挑明。

    而這回,表情很沉重,話也很少,簡直就是突然地下達了方針與至今為止完全相反的命令。

    毫無疑問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應該絕不是發自本心的想要戰鬥。即使是現在奧迪也還在和自己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你在奧斯納騎士團裏應該也有著大量的友人。明天可就要和他們互相廝殺了哦。這樣你還要說無妨嗎?”

    忠實的副官聳起肩膀答道。

    “這可想不到是團長會說得出來的話。我們也好,奧斯納騎士團也好,隻要是自己團長的命令,不管對手是誰,就算是緋村龍一也會與之一戰。說白了就是比起王命更願意遵從自己團長的意誌。就是這樣一種性格的存在。納斯塔納的家夥們也是這麽想的吧。”

    阿斯迪恩麵不改色地說著,稍後又追加說到。

    “隻是,非要我說的話,那是相當難對付,非常難對付的對手。我們對他們了如指掌。同樣的,他們對我們也知根知底。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幹掉的。”

    “不行也得行。”

    奧迪沉吟到。

    “無論如何都不得不阻止他們的進軍。這也是十萬火急的。”

    “以奧斯納騎士團和奧克博將軍為對手,是嗎?這還真是難辦的要求啊。”

    “這種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奧迪不禁提高了聲量。

    “即使如此。也不能再讓他們朝著拉斯亞維而去啦。我是……為了將那個人和亞當格救出來,才來到這個地方的。”

    阿斯迪恩的嘴角綻起了淡淡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遇到了什麽事。但是,光是有這句話就夠了。

    “要發動夜襲嗎?”

    奧迪稍稍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明早,向他們派出使者。要是他們不答應,那麽就開始一齊攻擊。”

    這次輪到阿斯迪恩想了想,以防萬一地問到。

    “您是說一齊嗎?”

    “是啊。”

    “雖然是想要照您的話做,但是對手就是對手。從正麵一齊攻擊的時候,您不覺得會造成大幅度的崩壞嗎?”

    “那也無妨。”

    奧迪沉吟到。

    “就讓那個薄情寡義的家夥見識見識我的覺悟吧。從中央突破抱著將其全滅的打算發起總攻擊。這樣亞當格也好,那個人也好,就應該都會明白了。”

    微笑從阿斯迪恩的臉上消失了。

    看來事態似乎變得遠在預料之上的複雜了。

    也不是沒有想過這說不定是一場串通一氣演給別人看的會戰,但奧迪這是真心要將長年的好友,身為從兄的緋村龍一,認定為敵人來與之戰鬥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麽,為了將自己這邊的損害程度降到最小限度而絞盡腦汁也是阿斯迪恩的任務。

    隻是,這回看來大概會是讓人提不起勁,事後還不是滋味的任務。

    同一時間,在國王軍的陣地,也有著屏氣凝神盯著政府軍的篝火的人影。

    “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那裏用苦澀的聲音說話的是奧克博將軍的副官,塔卡沙。

    “雖然說不定會讓人覺得難看,但是想要認為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的心情卻是滿滿的。”

    同樣如同在呻吟一般地說著話的是亞當格的副官,嘉圖。

    兩人在自己的部下麵前都隻是一副快活的,豪放磊落的表現。不論對手是誰,拉斯亞維這一目標也不會改變,如果是負有盛名的雷暴騎士團的話,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對手,他們一邊說著這樣的豪言壯語一邊掃除士兵的不安,鼓舞著戰意,但是他們內心都有著深深的苦惱。

    終於直到昨天為止還想要將之救出來的人現在竟然成為敵人,向著自己這邊襲來。

    米夏悄悄地走了過來,和他們站在一起。

    “小姐。要是再不去休息的話,明天的戰鬥可就應付不過來咯。”

    “是啊。”

    米夏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一動不動。

    一臉真摯的看著暗夜之中明晃晃的燃燒著的敵陣的篝火。

    “塔卡沙。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你沒有聽說什麽嗎?”

    “小姐。我才想要這麽問呢。”

    在士兵們的跟前,壓低聲音交談著。

    “將軍大人他啊。我覺得他是有所考慮的。但是,連對我都一句話也不說就讓人怎麽都無法理解了。不,應該說是我不能不察知將軍大人胸中所想才是,真是讓人汗顏。”

    “嘉圖。你呢?”

    “我也一樣。”

    奧斯納騎士團副團長看起來一副泄了氣的樣子聳起了寬大的肩膀。

    “亞當格大人將與雷暴騎士團為敵一事當做無可奈何的事情放棄了,連去說服一下奧迪大人都不去做了。雖然我對這件事既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原因,但這是有了不得了的事吧。要不然那個亞當格大人會下達針對大鷲紋章的攻擊命令,是怎麽也不可能的。”

    他們即使如此也還是對他們的主人和父親抱有深厚的信賴因而沒有迷茫。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想要知道那個理由,然後接受它。

    米夏訝異的說到。

    “那個奧迪大人他,為什麽會下決心去幫助改革派呢?”

    “深有同感。”

    兩位副官不假思索地異口同聲道。

    “讓人搞不懂的就是這一點。其他人的話姑且不論,那麽頑固的,對陛下抱有敬意的人物為什麽會……而且最糟糕的是帶來近衛兵團的漢斯爵說不定會作為敵方而參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啊!”

    “嘉圖大人。聲音太大了。”

    塔卡沙低聲責備道。

    接著他們三人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聚焦到了緋村龍一的帳篷上。

    關於明日的軍議早已結束。那時他們以及主要的領主們也都列席參加了,並確認了各自的行動順序。

    麵對敵人的精銳之師,緋村龍一讓人看不出有何動搖。

    隻是苦笑著,從弟大人也是做出了艱難的選擇啊這樣說道。也就是說這次的出擊並不是出於奧迪的本意。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在此獲得勝利,也可以說是為了那個人。

    “雖說如此,從弟大人也是有著身為騎士的麵子的。在中央全土也負有盛名的雷暴騎士團的話,是不會讓人見識到敷衍之戰的。我想明日的攻擊毫無疑問會極為熾烈。各位,還請務必不要掉以輕心,不要手下留情。”

    領主們聽了之後大為安心,也像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緋村龍一所言乃是當然之事,也很有說服力,但縱使如此他們三人對此也無法發自內心的點頭。

    他們了解奧迪。他的人品,他對緋村龍一的忠誠心,以及他對亞當格的友情他們都一清二楚。這個人本應是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決不可能對那兩人刀劍相向才對的。

    緋村龍一的帳篷裏,那個亞當格和奧克博將軍正和龍一麵對麵地演練著明天真正的對策。

    奧克博將軍將描繪著這附近的地形以及敵我雙方的兵力配置的圖展開來,說明到。

    “我軍位置在此處,而在那裏的則是雷暴騎士團。拱衛其左右的是近衛第三軍和領主軍。漢斯爵不在敵陣之中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可以看做是為了去拉斯亞維作報告而暫時脫離戰線而已。畢竟從這裏到拉斯亞維是隻需一兩日就能趕回來的距離。即使比不上努比亞爵的水平,但是以伯爵所指揮的近衛兵團為對手的話,情況也會變得相當糟糕。”

    “也就是說不用速攻是解決不了戰鬥的咯。”

    龍一歎了口氣。

    “亞當格大人。你覺得雷暴騎士團長會用什麽樣的策略來攻呢?”

    “陛下。首先請您收回剛才所說的話。”

    亞當格為防萬一緊接著說道。

    “奧迪不是會耍些小聰明的性格。我覺得因為他是個性格激烈的男人,所以會按照通常的方式攻擊過來不是嗎?”

    “即使把軍隊分做兩股、三股,基本上也會從正麵來一決勝負咯?”

    “看起來很單純,其實很不好對付。”

    亞當格斷言到。

    “在他們的統領之下所具有的機動力當然用不著多說,隻就奧迪來說,他是個能讀懂戰爭的流向,抓住時機的天才。雖然現在這魔之五年間,度過了好幾次勢均力敵的戰鬥,但雷暴騎士團的突擊是誰也承受不住的。”

    奧克博將軍低聲笑道。

    “這麽說的話你們奧斯納騎士團不也一樣嗎?因為貴公們在國王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不也是著實辛苦了一番嘛。”

    “是啊。因為那時在各地領主們的紛爭都源源不絕因此我們的【出動】也很頻繁。也曾和奧迪常常說到。像這樣內戰不休隻能是徒然給兩大國提供可乘之機而已,有必要早日迎來一個正當的國王……”

    亞當格說到這裏才猛然想起地停了下來。

    慌慌張張地看著男子,深深地低下了頭。

    “請恕臣無禮……”

    男子悠悠地搖了搖頭。

    “亞當格大人。請不用客氣。覺得大事不好了我也是同樣的看法。我自己的下場怎麽樣都好,這個艾斯卡特亞會變成什麽樣,事到如今那才是值得關心的事情。”

    平靜的語調。

    接著便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亞當格笑道。

    “等這次的事情順利結束之後,打到了改革派,打到了卡特洛之後,便請你也將王冠向奧迪奉上吧。雖然是個頑固到可怕的從弟大人,但隻要有你從旁勸說那個石頭腦袋也是會大為開竅的吧。說不定他還是會以自己不是做國王的料為理由來拒絕,但是這回可差不多是無論如何都不得不讓他點頭啦。”

    作為一名將要麵臨決戰的戰士而言這可能是不相稱的,但亞當格還是幾乎眼角發熱的點了點頭。連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奧克博將軍也好像眼睛濕潤了起來,然而又端正的挺起胸膛。

    “話不說第二遍。現在你就是國王。為此請讓我們盡己所能。”

    淩晨將至。

    在德萊諾西麵的盆地布陣的國王軍、政府軍,兩邊的陣營都開始升起嫋嫋炊煙。

    這是打算在太陽升起前先填飽肚子再說。

    隻要天一亮,什麽時候開始決戰都不奇怪。就算是至今為止連戰連勝的國王軍的士兵們,也實在是一想到接下來要與之戰鬥的對手,就一臉緊張。

    這對於早已吃完飯,已經進入臨戰狀態的緋村龍一身邊的側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但是,不知為何洛可不見了蹤影。

    “德爾朗。你們的隊長跑哪裏去啦?”

    從那以後,就一直不曾離開過自己身旁的洛可不見了蹤影。雖然緋村龍一對此感到可疑而詢問了起來,但是德特的二當家似乎也不清楚,一臉困惑的搖著頭。

    “俺是留下來看家的,俺不過是被吩咐要貼身保護陛下罷了。說是到了早上就會回來就那樣帶著大家出去了。”

    “娜諾也跟著他們一起嗎?”

    “沒有。那位小姐自顧自的像是有什麽打算似的和那匹馬一起……嘿。”

    這麽說著的時候洛可來了。

    看來他大概是到剛才為止還在山裏。身上散發著濃厚的野草與夜露的氣息。

    “我來遲了,非常抱歉。”

    鄭重地低頭說道。男子則輕輕地點頭問到。

    “打探到什麽了嗎?”

    “不。隻打探到敵人們對我們這邊似乎要一齊攻擊這種程度的事而已。”

    “是嗎?”

    雖然不記得自己有下過這樣的命令,但緋村龍一並沒有表現出來。一旁的德爾朗沒有看到夥伴們的身影而感到很驚訝。

    “隊長。那些家夥們怎麽啦?”

    “有別的事要拜托他們去做。”

    接著洛可再次向身為發小的緋村龍一彎腰說到。

    “陛下。雖然有些自作主張,但我仍然懇請您允許,在本日的會戰中,讓親衛隊采取別的行動。”

    緋村龍一微笑著。

    “別的行動是隻限於你呢?還是也包括那個丫頭呢?”

    “也包括我。”

    實在是讓眾人嚇了一跳。

    這裏是露天。不是能夠不讓人察覺的靠近再出聲打招呼的。

    但是,少女卻從緋村龍一所坐的凳子正後方,從帳篷後麵出現了。

    “娜諾。別嚇我啊。”

    緋村龍一說。

    “這是我的台詞。你這樣的話可就看不到後麵了。很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