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一樣的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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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南帝寢宮。
    南帝聽著暗衛來報,眉目間皆是冷色,擺了擺手,示意暗衛離去。
    “李德全。”
    “奴才在。”
    李德全上前半步,弓著身子,等候南帝吩咐。
    “你說他的命怎麽就那樣大?”南帝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響起,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
    李德全自是知道南帝說的是誰,眸子轉了轉,沒有說話,隻是將頭又埋低了一些。
    南帝捏了捏眉心,一雙永遠清明的眸子此刻滿是疲憊,還帶著些不知名的情緒。
    德全立即上前半步,弓著身子,等候南帝吩咐。
    南帝眸中劃過一抹很淡的自嘲,繼而轉為森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收緊,用力握住:“沒有誰能永遠背上天眷待,若是有,那也不該是他。”
    “不用再等了。”
    南帝再次捏了捏眉心:“開始行動。”
    南帝丟下一句話,李德全隻覺渾身的血液瞬間凝結,窒息、腦袋嗡鳴,室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沒聽到李德全的回答,南帝扭頭看去,隻見李德全一副神遊天際的模樣,眸色一轉,意味不明地看著李德全。
    李德全很快回過神來,咚的一聲匍匐在地:“陛下恕罪!”
    看著身形隱約間透露出佝僂的李德全,南帝眸色暗了暗,愣了片刻,緩緩開口:“怕了?”
    南帝聲音不大,但字字句句如雷貫耳,李德全隻覺得南帝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千斤般敲打在自己的身上。
    怕嗎?
    這個問題每當午夜夢回之時自由定論,當年能侍奉先帝再到成為南帝的侍奉大太監,當中之事,自是不必多言。
    隻是他老了,這幾日總是恍惚間便能瞧見當年的一幕幕,尤其是在前個見過齊王後,這種恍惚達到了頂端。
    南帝說話的速度很慢,要是少些威儀,那就是該柔和的、溫文爾雅的,隻是他卻偏偏處在了權利之巔,那種帝王威儀和渾身的氣質相融又相斥,充滿著矛盾,卻也讓人更為害怕和膽戰。
    踱步聲響起,一下一下、圍繞著、包圍著,令人窒息。
    李德全背脊生寒,指尖死死扣住地麵強撐著:“奴才不怕!”
    踱步聲停下,隻是一雙冷眸依舊盯著。
    李德全咬了咬牙,抬頭朝南帝看去:“陛下乃是天子,順應天命本就應當,那些膽敢生出違逆之心之人本就該死,奴才為何要怕?”
    南帝神色一頓,隨即冷眸收斂,慢慢柔和了下來,他擺了擺手示意李德全起身,他就知道李德全總是會給他最完美的回答。
    他是天子,掌著一朝人的生死,成王敗寇,他沒有立即將他們趕盡殺絕便是已經網開一麵了,他們該是感激才是。
    “罷了,你先且退下吧,”
    聞言,李德全知道自己這是逃過一劫了,穩了穩心神,站起身來。
    “奴才告退!”
    李德全躬身行禮,後退著出了出去,又將門給關好。
    南帝看著行為處事越發小心的李德全,心中暗道了一聲:“看來還真是老了。”
    人老了便越發的貪生怕死了……
    南帝走到龍床邊,也不坐,隻是在一旁擺弄著床頭放著的花瓶,隻見他將花瓶左右各轉了兩圈,再用力按下,便聽見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龍床緩緩移開,而龍床下儼然是一個密室入口,裏麵沒有光亮,漆黑一片。
    南帝整理了自己本就整齊的衣衫,開口說道:“走吧。”
    南帝話罷,原本寂靜的寢殿內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從房梁上一閃而下,先是向南帝行了禮,隨即從懷中掏出夜明珠,率先進了密室。
    與此同時,密道內…
    薛婉婷前行的腳步一頓!
    不對勁!
    薛婉婷屏住呼吸,閉上雙眼,感受著密道內本就稀疏的空氣流動…
    動作很快,隻是轉瞬間,薛婉婷已經睜開雙眼。
    隻見她麵色冷沉,毫不遲疑地轉頭朝著來路跑去。
    內力湧動,腳下步子飛。
    而密道的另一頭,勁裝男子站住不動,一手伸開,將南帝擋在身後。
    “陛下,道內有異!”
    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密道內回蕩。
    南帝眸色微凝,戾氣浮動,長袖無風自動,語氣低沉:“上前去看看。”
    男子得令,不作任何停頓,腳下猶如生風,眨眼間人便消失在了南帝跟前。
    南帝不緊不慢前行,仿若密道裏的異動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正在疾馳的薛婉婷的耳朵動了動,她的感覺沒有錯,密道內的空氣流動幅度加大,雖然她依舊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腳下動作不敢有任何停頓,她必須爭取每分每秒,要是身後真有人來,她必須與身後之人拉開足夠大的距離,否則密室門打開的響聲必定會讓身後之人有所察覺。
    薛婉婷觸動開關,還未待浴室門完全打開,薛婉婷便側著身子快速出去。
    未待身行站穩,腰間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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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婉婷驚疑不定,當下便要出手。
    掌風剛起,手腕便被一把握住很快,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阿姐!”來人是薛明善。
    薛婉婷收掌,看向薛明善:眸中複雜,一邊暗道自己大意,竟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看薛明善的樣子應該還不是第一次跟蹤她了。
    來不及多說,一把拉住薛明善,運起內力,迅速朝著一旁的隱去。
    薛明善想問些什麽,隻是薛婉婷就好似未卜先知一般,就在他將要開口時,一根蔥白細嫩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
    薛明善愣住,話也卡在了喉嚨,神色不明地瞧著正全神貫注瞧著假山密道處的薛婉婷。
    他們挨著極近,手拉著手,他的另一隻手還摟在薛婉婷的腰間,一縷似有似無的幽香傳來,他竟失神了起來。
    唇邊指尖移開,薛明善回過神來,心中湧起淡淡失落。隻是緊了緊環在薛婉婷腰間的手,同著薛婉婷一同看著假山處。
    男子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密室出口處,他環視一圈,眉頭皺了起來。
    不對!先前他分明察覺秘道之中有異,怎麽會沒有人?
    不是他自負,他的武力雖然算不上南朝頂尖,但耳力與感知能力都是暗衛中頂尖的,他的速度不慢,反而算得上非常快,要是真的進了密道,他不可能追不上。
    難道他真的感知錯了?
    想到此,男子上前,準備打開密道,卻聽身後傳來聲響。
    “可有發現?”
    來人正是南帝,他停在男子身後,男子聞言立即轉身行禮:“皇上恕罪!卑職先前隻覺密道內有異,但一路追過來卻並無發現,”
    南帝聽著男子的話越過男子,伸手打開開關,隨即走了出去。
    繁華褪去,此時眼前隻剩冷宮蕭瑟。
    男子跟在南帝身後,警惕地環視四周。
    “有何異樣?”
    男子單膝下跪:“除卻先前察覺密道內氣流湧動不對,再無異樣。”
    “卑職無能!”
    南帝雙眸微眯,冷凝的視線在四周掃過。
    此條密道除卻他與李德全及幾名暗衛便無人知曉。
    他雙手背於身後,一手握在另一隻手腕上,手掌慢慢收緊。
    先前種種雖不過是男子的感覺,但南帝向來都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為君者,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男子跪在地上的姿勢依舊,在南帝未發話之前不敢有一絲動作。
    這時,南帝突然想起什麽,也顧不得將男子喚起身,大步朝著冷宮走去。
    冷宮,顧名思義,隻是待進了冷宮,穿過冷宮回廊又徑直走上半刻,直到來到一堵牆前。
    這是冷宮的盡頭,卻不是皇宮的盡頭,牆那裏頭是專門關曆代瘋妃的地方,隻是原先是沒有這堵牆的,後來南帝登基命人砌了這堵高牆,免得冷宮妃嬪被瘋妃驚擾,也算是全了廢妃們的最後一點體麵。
    當年南帝的這一舉措,在朝堂上還很是贏得了不少的讚譽,都在說這位新登基的帝王宅心仁厚。
    南帝率先運起內力,飛身躍到了圍牆內,男子也緊隨其後。
    先前的蕭瑟已然不在,此處綠樹環繞,小橋流水,各種稀奇珍貴的花草領隨處可見,而在這猶如仙境的地方隱有一處發著微光的竹樓。
    南帝見到那點微光,一顆不安躁動的心終於漸漸平複下來,隻是腳下步子透著罕見的急切。
    有婢女見南帝前來,急忙行禮,“主子!”
    南帝未有停頓,直接越過跪著的婢女們,直直朝著竹樓而去。
    整個屋子都是竹子做成,十分靜雅。還未走近便已然能聞到竹子獨有的清香。
    南帝幾步便上了台階,推開竹門,室內內金絲纏花的香爐中飄出縷縷青煙,淡雅幽香在室內彌漫。
    南帝深深吸了一口這滿室幽香,冷凝的雙眸慢慢放緩,而後竟緩緩浮現出一抹笑意。
    這笑意與以往的笑都不同,以往的笑是不達眼底的,現在卻是發自內心,不由自主地笑著。
    男子沒有再跟著南帝一起繼續入內,隻是靜靜看著南帝掀開層層輕紗幕簾,直至身影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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