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潛入南帝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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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王回到王府,剛開府門,便見永平王妃早已候在簷下,不知等了多久。
一見到永平王,便疾步上前,低聲問道:“陛下同意賜婚了嗎?”
永平王身形一滯,仿佛瞬間被抽去所有生氣。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語氣低沉:“先進去。”
永平王妃見狀,心底本就不安的情緒愈漸加深,夫妻倆相攜著往內走。
兩人年紀不大,此時的背影竟透著幾分蕭條。
到了書房,永平王妃攙扶著永平王坐下,而後永平王妃半蹲著身子看向他。
永平王定定地瞧著永平王妃,深深歎了口氣,良久無言。
“如何?”
永平王妃問道,眸中帶著些淒然。
或許答案她早已知曉,隻是固執地想要從永平王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期望結果或許不同。
看著眼中含淚的妻子,永平王低垂下眉眼,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寡婦與姑子,陛下讓我們從中選一個。”
“什麽?”永平王妃頓覺如同五雷轟頂,淚水奪眶而出,她蹣跚起身,坐到永平王身旁。
“皇上當真好狠的心!”
“當年你於千軍萬馬中救他性命,這份恩情,他竟全然拋諸腦後!竟要叫我的女兒去做姑子,去做寡婦!”
“住口!”
永平王猛然抬頭,眼中盡是驚惶,“這話若傳出去,咱們永平王府滿門上下,都得人頭落地!你怎能如此口無遮攔!”
永平王妃咬著下唇,眸中恨意翻湧:“對!咱們這點恩情,在他眼裏或許一文不值。想當年,薛大將軍與他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為他開疆拓土……”
“夠了!”
永平王“噌”地站起身,一把攥住王妃手腕:“你瘋了嗎?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
永平王妃用力甩開他的手,目光中滿是失望:“懦夫!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你不敢說,我敢!當年若不是薛定遠幫他穩定朝局,這皇位,哪輪得到他來坐?強奪功臣之妻,他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書房。
永平王妃捂住臉頰,難以置信地望著丈夫,眼中的失望幾欲凝成實質。
永平王的手僵在半空,望著王妃紅腫的臉,滿心懊悔。
他長歎一聲,頹然坐下:“安樂是我唯一的子嗣,我千嬌萬寵著她,生怕她磕著碰著一點,你以為我就好受嗎?可我是臣,我能有什麽辦法!”
“要怪就怪齊王身邊守衛太過嚴謹,齊王又太過狡猾,躲在南安寺不出來!若是在流言尚未傳開前,便被我的人解決了,就不會是這個結果!”
“不!”
“我絕不答應!”
永平王妃聲音顫抖,幾近嘶吼。
恰在此時,“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安樂郡主不知在門外聽了多久,眼眶泛紅,目光卻異常堅定。
她走到父母麵前,緩緩跪下:“父親,母親,請恕女兒不孝。即便齊王命不久矣,即便成為寡婦,女兒也甘願嫁他。”
永平王夫婦聞言,驚愕萬分。
永平王妃眼眶通紅,緩步走到女兒身旁,蹲下身子,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的兒,你可知齊王命不久矣?你身為永平王府郡主,本該盡享榮華,一生順遂。為何如此糊塗,這般執拗?”
“就為了一個齊王,你便將父母置之不顧?自你出生,我們視你如掌上明珠,事事依你,沒想到竟讓你養成這等自私自利的性子!”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永平王妃轉身,強抑住回頭看女兒的衝動,厲聲道:“來人!將郡主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母親……”安樂郡主哽咽著,抬起頭,望著滿臉悲戚的母親。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將會讓永平王府卷入齊王與南帝之間的糾葛,可齊王早已在她心間紮下根,成了此生難以割舍的執念。
既然齊王命不久矣,她的父親又對皇帝有救命之恩,那她又為何要因為這些糾葛,而嫁不了齊王?
她俯身叩拜:“求父親母親成全!”
“帶下去!”永平王妃拂袖轉身,聲音冷硬如冰。
且說另一邊,薛婉婷因遲遲未聽到宮中動靜,內心焦慮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她準備再次夜探瘋妃宮時,一個身著太監服的身影從她身邊路過,順手塞給她一張紙條。
薛婉婷急忙展開,紙條上赫然寫著:今夜子時三刻,南帝病發。
等待許久終於得到消息,薛婉婷卻絲毫沒有欣喜,滿心皆是警惕。
這消息來得太過蹊蹺,她實在想不通,對方是如何將消息送出,又如何輾轉到自己手中的?
但如今已無退路,無論消息真假,她都必須放手一搏。
夜幕深沉,薛婉婷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衣,仔細檢查了飛天鎖和匕首,而後坐在屋內,靜靜等待時機。
子時剛過,她悄然離開,一路避開巡防侍衛,順利抵達冷宮假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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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婉婷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伸手觸動機關。
假山緩緩移動,她迅速閃身而入。
取出夜明珠,借著夜明珠的光亮,薛婉婷運起內力,如疾風般在密道中前行。
她此前計算過,藥物發作需一刻鍾時間。
既然是子時三刻,那麽南帝此刻應該正要從瘋妃院出來。
子時是值守侍衛最為困倦之時,防守最為鬆懈,選擇此時動手,無疑大大增加了成功的幾率。
很快,薛婉婷來到密道出口。
她收起夜明珠,將耳朵貼在洞口,屏息凝聽。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南帝寢殿內一片死寂,毫無動靜。
薛婉婷深吸一口氣,按下開關。
隨著洞門緩緩開啟,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紙條上的信息是真是假?寢殿內是否真的無人?亦或是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等她自投羅網?
她握緊腰間匕首,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一股龍涎香的氣息從殿內飄來,讓薛婉婷瞬間清醒了幾分。
她抽出匕首,翻身躍入殿內,密道在身後緩緩閉合。
寢殿內靜謐異常,唯有青瓷香爐中龍涎香嫋嫋升騰,青煙縹緲。
薛婉婷在殿內掃視一圈,未發現異常,心中稍安,看來消息不假。
她施展輕功,躍上房梁,屏氣斂息,靜待南帝歸來。
直到子時三刻已過,南帝卻遲遲未歸。
薛婉婷心中“咯噔”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難道計劃敗露了?”
想起母親,薛婉婷心中五味雜陳。
母親要她放下仇恨,她想或許母親早已被皇宮,被南帝迷了眼。
如若不然,又怎麽讓她放下。
她被仇恨包裹,一心隻想複仇,不顧一切。
可此刻,她滿心隻剩下對母親的擔憂與自責。
就在她內心慌亂之際,龍床再次緩緩移開。
薛婉婷渾身一僵,心髒劇烈跳動。
“陛下,老奴這就去宣太醫。”
李德全的聲音傳來。
“不必慌張,許是近日太過勞累,並無大礙。”
南帝擺了擺手,在李德全攙扶下緩緩坐下:“齊王那邊情況如何?”
“回陛下,齊王醒了。但因受寒嚴重,腿疾愈發難治,伺候的人每日都能聽見齊王痛苦哀嚎,似是疼痛難忍。”
南帝靠在雕龍軟榻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聽聞齊王病情,連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齊王一直是他的心結。
齊王幼時過得有多幸福,他和他母妃過得便有多痛苦。
母妃的暗自垂淚,胞弟和他被宮女太監欺負,這些通通都是因為齊王的母妃。
他努力讀書,努力習武,努力結交對他有益之人。
他好不容易長大,他的能力也得到了父皇的認可。
他在邊境浴血奮戰,保衛家國,立下戰功無數,身上新傷舊傷無數,齊王卻安枕朝堂,在父皇膝下承歡。就因為父皇的喜愛,吟些詩,弄些對,就能得到朝堂和民間的讚揚和跟隨。
這些他都可以忍,可父皇卻糊塗地想要將帝位傳給一個隻會滿口仁義,沒有任何建樹的小兒!
這,他忍不了。
他攜朝臣架空病重的父皇,趁機奪位。
他新登大寶,便清除齊王的一切助力。
他命人從南疆尋來秘藥,下給齊王,雙腿被廢,再沒了登上寶位的希望。
他要讓齊王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
可如今,他的太子下落不明,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所有人都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他已經沒有心思像逗狗一樣去對待齊王了。
收回思緒,南帝隻覺得雙腿疼痛又似加劇,眉頭死死擰著。
“這麽多年了,也該做個了結了。傳令下去,動手吧。”
李德全身子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絲驚恐,旋即躬身領命:“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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